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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戲很多的跡部君

阿其波盧德家七拐八拐的人情電話從英國打過來的時候,忍足瑛士正在山林子里教自己兒子釣魚。

忍足家的成員算不上特別多, 但是一年到頭可以聚在一起的時間卻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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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的忍足們都在當醫生, 飛國外開會的,奮斗在手術台一線的, 而青年的忍足都在上醫科大學, 鑒于家學淵源, 他們不是跟著導師飛到國外開會,就是跟著導師學習如何奮斗在手術台一線,可以請假的時間十分稀少。

等他們難得都閑下來的時候,少年的忍足們沒時間。

忍足謙也和忍足侑士,都是要打網球的 。

每年度假的黃金期,他倆都去打全國大賽, 最糟心的是︰冰帝和四天寶寺,都是準決賽那一級別的選手,人家一輪游的, 打一個周末的比賽就正常放暑假去了。

可他們倆——要從合宿、預選賽、地區賽,全國大賽一路打到頭——可巧前年是四天寶寺輸給立海大, 去年是冰帝輸給立海大, 兩家都被幸村精市懟死在了奪冠的半路上。

所以從拿到亞軍的榮譽那一天開始, 就是新一輪為冠軍之路沖鋒起點。

這麼一算, 他們打網球比賽,要從這一年的後半截,一直打到下一年的暑假前。

基本也就等于沒放假。

——這種情況下,你們知道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度次假有多難得嗎?

當然, 忍足瑛士是不會真的咆哮出聲的,他接電話的時候手里還拿著根釣竿,實在推月兌不了,就心煩意亂的抖著手腕甩魚線,他兒子端著一碗餌料,同樣心超累的蹲在他腳邊,手臂上上下下的跟著去抓半空中亂甩的魚鉤。

所幸忍足侑士動態視力過人,身手也挺敏捷,雖然中間被魚線甩了一次臉,好歹完成了親爹分配給他的家族任務。

他松完了氣一抬頭,才發現︰電話居然還沒掛斷?

忍足瑛士同樣戴著副金絲邊的眼楮,不過比他氣質比少年期的忍足侑士更成熟文雅一點,一旦沉下臉來,看著也更可怕些。

那狹長的鳳眼一眯,分分鐘跟要黑化了一樣。

他自詡算是個專業人士,原本不想用私人生活當借口推月兌工作來著,被對方鍥而不舍堵的沒辦法了,終于認輸似的捏了捏鼻梁,可敷衍的感嘆說︰「實在不巧,我現在不在關西,一時半會兒趕不到冬木那個地方。」

對方特別配合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用一種夸張到虛假的慶幸口氣,刻意的捧說︰「太好了!病患現在也不在關西。」

忍足瑛士讓他懟的嗓子里一堵,忍足侑士蹲在他腳邊沒忍住笑了一聲。

忍足先生面無表情的抬腿,踢了忍足少年一腳。

電話那邊的人開始嗶嗶,說病患是英國那邊的貴族來著,到時候買個進口儀器啊,進口藥品啊都方便啊是不是?何況對方年紀不大,英年早逝了多可惜……

一長串嗶嗶下來連氣都不帶喘的。

忍足瑛士皺著眉頭,再次捏了捏鼻梁,也不知道是被對方說服了、還是單純被他念叨煩了,就問︰「人現在運到哪了?」

對方似乎听出他語氣中的松動,馬上回答說︰「病患現在正在轉院去東京金井的路上,只要忍足先生答應,直升機馬上就到,保證你一下飛機就能看到病患。」

忍足瑛士冷笑,心想你的重點應該是【(那來頭挺大的)病患一下飛機就能看到醫生】吧?

但是人情電話嘛,能打給他的都是需要酌情考慮的,所以掛了電話之後,著名外科專家忍足瑛士先生的心情明顯非常糟糕。

忍足少年看著他的黑臉,試圖轉移話題。

他先嘖嘖有聲的感嘆了一下算是鋪墊,然後說︰「年紀輕輕遇到意外確實挺可惜,說起來,跡部之前一直呆在英國讀私立學校,說不定您這回正巧救到他的同學呢,這也是緣分對吧?」

忍足瑛士似笑非笑的垂下眼簾,直盯的他開始蒙蔽了,才冷哼一聲︰「他說年紀輕。你就真當年紀輕啊?」

「奔三的人了,白種人又顯老,跡部見了他八成可以直接叫叔叔了!做的哪門子同學!?」

忍足侑士蹲在原地聳了聳肩,暗搓搓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答應了就是答應了,忍足醫生的表情雖然肉眼可見的泛著黑氣,還是仔細的收起了釣具,準備去和家人們告別。

十分鐘後,完全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的忍足謙也端著一排調料罐子,挨個擰開聞味道。

坐在燒烤架前的忍足惠里奈憤憤不平的安慰她爸︰「沒事,不生氣啦,有錢不賺白不賺嘛。」

她開始實習之後,多少也見識過幾個棘手的病人,當下煞有介事的說︰「既然說是外國的貴族,又能搞出這麼大排場,治好了忽悠他們家給醫院捐棟新樓好了!」

話音一落,坐在一邊看報紙的忍足大伯「切」了一聲︰「那醫院雖然姓金井,但最頂頭還是鳳家的。」

就是因為這個病患不是在他們自己家的醫院直接就診的,忍足瑛士跑這一趟,純粹就是個醫療外援——人情也大都落到鳳家頭上了,他們佔不了多少便宜。

要不是出力不討好,也不至于這麼憋火啊……

因為忍足瑛士釣魚釣到一半就要走,中午這頓燒烤很遺憾的只能吃提前準備好的肉和蔬菜,一家子當了醫生的都在那里憤憤不平,只有忍足謙也沒怎麼感同身受(畢竟主業打網球),左手三串茄子,右手兩串蘿卜,煙燻火燎的圍著條毛巾孤獨的烤肉。

沒過多久,度假村那邊打電話來通知,說接人的直升機,已經停在了休閑館樓頂的機坪上。

忍足謙也和烤爐奮斗了半天,終于有了點成果,眼見就要告別,趕緊把自己弄的半生不熟的蘿卜啊、茄子啊,洋蔥大蒜什麼的找了個保溫盒裝起來,準備給怒火中燒的小叔路上吃。

結果伸手接餐盒的是他堂哥忍足侑士。

忍足謙也抬頭,面無表情的挑起了一邊眉毛。

【你要臨陣月兌逃?】

忍足侑士呵呵一笑︰全國大賽迫在眉睫,他這是貨真價實的國中最後一次——誰讓這次的目的地這麼巧在東京呢?

忍足謙也嘖了一聲,如果可以,他也想回大阪繼續訓練來著。

就因為這一瞬間的感同身受,他冰帝出身的堂哥已經身手敏捷的搶過了保溫盒,快速跟上了遠去的小叔,最後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輕輕巧巧的混進了離開的隊伍。

忍足謙也嘆了口氣,正巧,在烤糊了一大把蔬菜之後,他對控制火候有了那麼點經驗,于是放心大膽的從保鮮箱里拿出了一把雞翅膀,站在燒紅了的架子前運氣。

背景音樂是忍足家的醫生們對于鳳這個姓氏的吐槽。

鳳家雖說也是搞醫療的,但是和正規醫院有點差別,療養成分比治病救人多,最後發展成了一個具有【醫療保養】這個熱門元素的高端社交場合。

用忍足大伯的話來說︰「他們家與其費盡心思往醫院上靠,不如直接去開度假村︰誰家醫院里又養鱷魚又種菠蘿樹的?」

全是噱頭。

稍待休息,長輩們同仇敵愾的批完了鳳家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醫生上一輩(其實本來就不是),又開始發愁自己家的下一輩。

鳳家當不當正經醫生是一回事,但【鳳家的幾個孩子都走在大人們期待的路上】這件事,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然而再看看他們家——除了忍足惠里奈作為長女好好去考了個醫科大學,剩下的男孩子們,一個兩個都像是被網球下了降頭一樣!

想到這里,家長們齊齊長嘆一聲。

也不知道是覺得子孫不孝啊,還是覺得自己家在這方面輸了,一排排的大人有志一同轉眼去看和烤爐奮斗的忍足謙也,眼楮里齊刷刷的恨鐵不成鋼。

忍足謙也舉著二八十六只雞翅膀,黑臉︰我是唯一在干活的人好嗎?嫌棄我之前先把嘴里的食物吐出來啊你們這些糟糕的大人!

糟糕的大人之一的忍足堂姐看著他這副汗流浹背、臉上還擦了兩抹灰的樣子,情不自禁喃喃自語道︰「確實挺拿不出手的……」

忍足謙也︰「說誰拿不出手呢?」

惠里奈恍若無覺的歪了歪頭,痛心疾首的擠兌他︰「青春正盛的十四五歲出去相親都能見光死,等你年紀大了青春不再,怕是要直接砸手里了。 」

忍足謙也無視了這段話中對于他顏值的污蔑,額角青筋 里啪啦亂跳。

你們當我想嫁人哦!

——就算鈴木家沒有突然取消會面,他也會想轍攪黃那次相親的!

=====

十五年來,忍足謙也雖然只相過一次親,相親期間也只和對象見過一面,但是為了那次相親能成功,他爸都把他折騰到轉去冰地去上學了!

其實忍足謙也在見了第一次面之後,心里還蠻中意那個小姐姐的,具體程度……大概是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無障礙想象出約會場景的水平。

作為一個專注網球運動少年,這已經是里程碑式的進步了!

但是他的人生目標,是站在四天寶寺的隊伍里干倒冰帝和立海大,並不想穿著冰帝那套配色性|冷淡的隊服去懟白石前輩啊!

忍足謙也面無表情的苦惱了一下︰所以說……相親就相親唄,可是他和小姐姐怎麼就不能等打完全國大賽之後再遇見呢?

當時,他堂哥忍足侑士手捧一本經典的戀愛小說,嚴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又感性的嘆息︰「所謂愛情,就是得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上對的那個人才行,但凡有一點出現差錯……」

說到這里,他十分入戲的長嘆一聲,仿佛已經為人世間來來往往的痴男怨女們操碎了心︰「那就注定了有緣無分,開了花也不能結果。」

午後的日光透過落地窗搭在忍足侑士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模糊了稜角後的線條柔和簡直像在發光,但凡讓個小姑娘看見了,分分鐘就要心疼死。

可惜圍觀群眾全是男的。

向日岳人被他膈應的一激靈,張大眼楮努力轉移話題︰「說起來,」他看向面無表情中的忍足謙也,問︰「你到底愁什麼呢?」

忍足侑士聳了聳肩,搶答︰「愁如何分手唄┐( ` )┌」

向日岳人繼續看忍足謙也︰「分手超簡單的,踫上性格好的女孩子直說就行了,你要是怕當面分手會挨打,郵件或是短訊也可以,雖然不太尊重女方,但是人身安全有保證。」

忍足侑士模了模堂弟的狗頭,繼續搶戲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家的大人們已經鐵了心了,至于到底嫁不嫁,他自己說了不算。」

忍足侑士沒什麼切實的戀愛經驗,言情小說看了一大車,勉強算是個經驗豐富的理論家。

可理論家終究是行動上的矮子,遇上這種無理取鬧(居然是女的要娶!男的想逃婚!)的劇情,只能懵逼著把那一堆霸道總裁和帶球跑未婚妻的劇情性轉一下,試圖弄出點參考。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因為就基礎(性別)設定來說,忍足謙也他根本不具備帶球跑的能力!

向日岳人鼓著臉頰旁听了半天,覺得自己家這個搭檔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當即也上前模了模堂弟的狗頭,提出了個特別有建設性的意見。

已知,在搭檔堂弟之前,鈴木園子小姐一共吹掉了四任未婚夫(不包括須王環),這里頭除了因為突然變成繼承人、不得不解除婚約的西門總二郎之外,剩下三個人在吹掉時的對外說法,通通都是性格不合。

神宮寺蓮,宗像禮司,鳳鏡夜。

有這三個人作參考,就算不知道鈴木園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們最起碼知道她討厭什麼樣的了啊!」

向日岳人先生這樣說道。

因為第一次見面就被奇葩的凶殺案(黑崎一護慘被柯南撿尸)干擾了,嚴格意義上來說,兩個人還沒正式相處。

想改人設還來的及啊!

于是意外可靠的岳人前輩就說︰「既然你現在的目標是讓相親失敗,那你就花點時間,研究一下這三個人的性格習慣……還有壞毛病什麼的好了。」

面對眼前這張茫然的臉,岳人前輩諄諄善誘︰「他們性格里哪一點別扭,你就照著哪一點學,然後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夸張個兩三倍的在鈴木面前表現出來,讓她主動討厭你就行啦!」

忍足謙也︰他說的好有道理!

到了下午,冰帝網球部的大家都去球場補訓練了,就忍足謙也貓在休息室里,對著電腦屏幕苦大仇深的研究自己相親對象的前任。

電腦開到一半,休息室的門響了。

因為在冰帝微妙的格格不入感,忍足謙也頓時跟做賊似的伏在桌子上,動作迅猛一回頭——

——冰帝部長跡部景吾正若無其事的反身擰上門把手。

忍足謙也︰……

忍足謙也︰「跡部君有事嗎?」

跡部君並沒有鳥他,他很自然的從冰箱里掏了瓶運動飲料(意外的平價,完全不符合傳說中冰帝網球部拿82年的拉菲的當水喝的價值取向),超淡定的繞著部室左邊那一列櫃子轉了一圈,在忍足謙也一臉懵逼的注視下從櫃子里掏了個藍色的文件夾出來。

講道理,這個拿文件的動作非常的敷衍,沒有任何辨識的過程就算了,開櫃門的動嘴十足夫人敷衍,忍足謙也覺得他純粹就是因為之正好走到那了,抬手從面前的抽屜里挑了個順眼的拿起來罷了。

然後跡部君夾著這份他似乎完全不想看的資料,特別自然的拉開了座椅坐在忍足謙也旁邊,平靜的把文件夾攤在桌面上(頁數似乎也是隨手翻的),十分認真的擺出了一副【我準備做點書面工作】的架勢來。

忍足謙也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下一秒,大少爺轉著鉛筆打了個哈氣,像是被他探究的眼神取悅到了一樣,挑眉嘖了一聲︰「看本大爺干嘛?」

忍足謙也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噎的胸口一堵。

四天寶寺是全國大賽決賽級的學校,往前隔兩年,那都是干脆利落干死了冰帝以後,直接和立海大爭冠亞軍的水平,加上四天寶寺那個仿佛相聲社團一樣的冷笑話畫風,導致忍足謙也對于冰帝的固有印象十分之片面。

除了他堂哥和堂哥搭檔,提起其他人的稱呼,一般是【暴脾氣的單打(戶亮)】【高大壯的單打(樺地)】【好欺負的單打(鳳)】之類的。

跡部景吾原先的標簽,是【畫風騷氣的單打】。

照白石前輩的說法,到目前為止,中學網球界還沒有人敢說自己能穩贏這個貨,所以在自傲和能力相匹配的情況下,張揚什麼的,忍足謙也默認那也是魅力的一種。

但是跡部景吾這個人……

他在日常生活中並不是個話癆,一旦踫上比賽,卻屬于話超多的類型,挑釁之語不絕于耳,一言不合就要嫌棄一下這個再嫌棄一下那個,看著可不像個正經打球的人,是忍足謙也最不會應付的那種對手。

這種不適應,同樣也延續到了現實中。

從中午他堂哥和堂哥搭檔給他支招搞砸相親開始他就發現了,跡部君當時的神色就尤其的置身事外。

事實上,當周圍的人或是【寶寶想去睡了.jpg】或是【淡定吃瓜.jpg】或是【看熱鬧我好興奮啊.jpg】,又或是【孩兒,苦了你了.jpg】的表情時,跡部君那種純粹的冷漠態度反而有種異樣的溫暖。

但是忍足謙也的直覺蠻準的,他當時抽空瞟了好幾眼,總覺得……跡部君似乎在默默的生著氣?

可是他氣什麼呢?氣自己耽誤冰帝訓練了?

還是覺得自己特別不識貨,都轉學進了冰帝,還一個勁要攪黃相親好回四天寶寺呢?

忍足謙也覺得第二個猜測蠻靠譜的。

他仔細思考了許久,覺得跡部君的表情要是再表現的稍微明顯一點,簡直就是個大寫的【你這不識貨的垃圾別跟本王說話.jpg】。

想到這里,他親不自禁的又拿眼角瞟了瞟坐在自己隔壁看文件的跡部君。

跡部君以手撐額坐姿隨意,面前的文件胡亂攤著,眼神專注的……盯著電腦屏幕。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眼神,跡部君十分淡定的睨了他一眼︰「看本大爺干什麼?」

忍足謙也︰不,我只是覺得……跡部君你似乎比我還著急的想進行這份前未婚夫觀察工作呢……

但此時網頁已經加載好了,他壓下那點點微妙的別扭,把注意力轉回了網頁。

這年頭社交網絡十分發達,想要了解一個人的成本低的超乎想象,尤其神宮寺蓮還是個挺火的愛豆,只要過濾掉粉絲們扎堆花痴的部分,看黑粉挑刺的留言,就能輕而易舉的找出這個人的性格缺點。

簡單概括一下anti們常年車 轆的重點,就是︰舉止浮夸,超愛撩妹,顯得人騷氣又輕浮。

糟心了。

忍足謙也生無可戀的想摔鼠標︰這些缺點他都沒有啊!

——不止是沒有,作為一個耿直的急性子,他連裝都不知道要怎麼往這種人設上裝啊怎麼辦!?

忍足少年苦惱的開始撓頭,手肘差點踫翻桌上的茶杯,手忙家亂扶正的瞬間,好巧不巧的從深棕色的水面上,看到了冰帝部長跡部桑的倒影。

隨著液體的晃動趨于平緩,跡部君倒映在茶水上的臉也慢慢擺月兌了扭曲變形。

舉止浮夸,超愛撩妹,騷氣又輕浮……

仿佛有一道雷霆正好落在耳畔,忍足謙也緊緊盯著茶水面上的倒影,覺得自己看到一個觸手可及的具體參考對象。

于是他鄭重的扭過了頭。

跡部景吾正一無所覺的撐著額角,專心致志的盯著屏幕上的采訪視頻冷笑。

那似乎是從某個知名綜藝節目中剪輯出來的,背景里充斥著常見的花式彩燈和階梯式的座位,主持人是個中年發福的地中海,穿著打扮也偏向滑稽浮夸,對比之下,越發顯的神宮寺蓮帥的跟會發光一樣。

【虛假的顏值,耍猴似的場景……】

主持人呵呵一笑,用一種在他看來十分愚蠢的口氣大聲宣布,說接下來的環節主要是爆料在座嘉賓不為人知的性格特質。

神宮寺蓮也是一臉茫然帶點驚訝的表情,不知道是演的還是真的。

【靠賣弄隱私來嘩眾取寵嗎……】

地中海應景的做出驚訝的表情,然後掏出一張提詞卡,問︰「大家猜猜外表華麗優雅的蓮君,私下里的個人愛好是什麼?」

其他嘉賓十分配合的竊竊私語猜測了起來。

「……喝紅酒?」

「蓮應該還沒到可以飲酒的年齡啦!」

「那就曬太陽吧,」有個小個子似乎在搶戲︰「因為神宮寺看起來很慵懶的樣子。」

主持人一直在傻笑,等氣氛推的差不多了,一邊嗚嗚嗚的配著音效,一邊慢動作似的揭開了題板上的黑紙。

答案居然是學習。

隨著一陣陣「啊啊啊」的聲音,在座諸位嘉賓應景的擺出了驚訝道浮夸的表情,

因為剪切的效果,神宮寺蓮詫異的面部表情只停留了一瞬間。

跡部景吾看這人的時候,原本就帶著些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挑剔,他雖然不鄙視學習,但是此時卻格外刻薄的覺得這人愛好和本人對襯起來——真是格外可笑!

「所以……」主持人不可置信的問,「蓮君就是靠做題來打發空閑時間的嗎?」

開口回答前,似乎有那麼一剎那的停頓︰「也不都是做題啦。」

荷爾蒙滿滿的橙發少年人卷了卷耳邊的長發,突然笑眯眯的順其自然起來,開玩笑般的補充說︰「偶爾還會背背世界史,默寫個單詞什麼的呢。」

「唉——」之前搶戲的小個子拖著長長的音調再次插入了鏡頭,驚嘆的說︰「上次在後台遇到st☆rish的諸位時蓮君就在翻書,我還以為是記歌詞什麼的,原來是背世界史嗎?」

神宮寺蓮似乎進入了某種神祇的狀態,意外的沒有在爆料下手足無措的選擇轉移話題,而是寸步不讓的懟了回去︰「畢竟快到大學入學考試的時間了,多看看書是不會出錯的。」

「是哦,」小個子歪著頭超可愛的感嘆︰「原來蓮君還要考試嗎?我以為st☆rish接下來的行程很忙呢……」

「就是因為不需要考試,背書的時候沒有心理壓力,反而能幫助放松。」

「什麼嘛,」那小個子似乎是對家某個愛豆組合的成員,這會兒不動聲色的擺起了前輩的譜︰「之前st☆rish出道的live我有在現場看過,記得當時有粉絲寄送包裹來,听後台staff們閑聊,送的似乎就是些輔導資料呢——」

說到這里,他意猶未盡的頓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長的瞟了瞟笑的不動如山的橙發少年,那種【蓮君到底是因為自己喜歡,才會在空閑時間做題,還是因為某個人送了輔導資料,才因為那個人的緣故,拿做題背書來放松心情呢?】的暗示意味,濃到幾乎不用後期給他多加一行字幕。

電腦前的觀眾跡部君︰哦,所以這小個子是故意來找茬的嗎?

雖然□□味十足,但是因為看點同樣多,主持人也沒在意超出台本的爆料,反而十分夸張的「唉」了一聲︰「原來還有這種緣故嗎?那送輔導資料的是誰?粉絲,還是……」

因為st☆rish確實還蠻火的,偶像組合又有諸多避諱,這花枝招展的主持人到底沒把【還是蓮喜歡的人送的】這下半句問出來。

答案當然是沉默的。

似乎察覺到氣氛確實不太好,另一位女嘉賓恰到好處的插入談話,笑著表示︰「現在粉絲送禮物的品種還真是多種多樣呢,不過蓮君性格意外的好呢,收到這種禮物居然也認真的用起來了。」

因為有人搭話,另一位嘉賓也配合著轉移起了話題︰「是呀,雖說很羨慕長得帥的年輕男孩子能收到粉絲各種各樣的禮物,但是一想到是習題,突然覺得還好我沒有什麼人氣……」

要是這樣聊下去,討論的內容自然會逐步偏向吐槽【偶像們這些年收到過的奇葩禮物】,誰知道那個對家愛豆就是不死心,臨了還要再踩一腳,自己吐槽完之後,多此一舉的加了句︰「就算遇到過不少奇葩,但是會給偶像寄教輔書籍的我還是第一次听說,蓮君確實是辛苦了。」

「我沒覺得哪里辛苦啊。」

就在女嘉賓想要再次打個圓場的時候,神宮寺蓮笑眯眯的勾起了嘴角,「怎麼說呢……」

他雖然還是那副輕浮又不正經的樣子,語氣卻充斥著一股針鋒相對的嚴肅︰「因為我從小能得到的心意很少,所以在這方面一直有點小家子氣,每一分都舍不得浪費呢。」

「別這樣說話啦蓮君,」小個子鼓了鼓臉頰,看似覺得好笑的吐槽說︰「你這樣說,好像就只有那個寄題集的粉絲的心意才算是心意,其他人就不算數了,這樣的話,st☆rish那麼多的粉絲都會傷心的哦!」

這話意有所指的聾子都能听出不對勁,但最糟心的是︰神宮寺蓮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跡部景吾︰這勾心斗角的真是開了眼界了……

視頻里,錄制現場尷尬的十分喜感,倒是在主持人懵逼的快要忍不住撓話筒的時候,神宮寺蓮十分自然的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不閃不必的找補說︰「確實不一樣啊。」

他笑著歪了歪頭︰「畢竟是……家人寄來的嘛,和粉絲們的心意不太一樣吶。」

說完,十分淡定的對著攝像頭拋了個媚眼。

因為剪輯的關系,這段過渡雖然有微妙的餃接不上,但避重就輕的把話題點偏在了【蓮君被xxx組合的前輩一個勁為難上】了。

那一瞬間的怔愣,也理所當然的被解讀成了突然被人挑刺時的無措。

隨著主持人後續故作驚訝的「原來寄那東西的人是蓮君家里的人嗎?我記得蓮君是有哥哥的呢……」的感嘆,跡部景吾的眉心稍稍擰起來了點,關掉視頻順著評論頁往下點。

那一頁又一頁的評論中,除了說好帥啊好帥啊的,剩下的基本都在罵那個找茬的小個子,跡部景吾直翻到最後面,才發現了一條有很多回復的評論。

主層的內容是【只有我覺得蓮君說的不是哥哥嗎?他會提起心意什麼的,明顯是因為xxx用「奇葩」這個詞來形容送習題的那個人所以生氣了,提起「家人」這個詞的時候,蓮君也明顯打了個磕絆,後面主持人說到哥哥的時候,他也很驚訝的樣子……】

然而因為追偶像時的某些微妙心里,所有人都下意識避開了某些猜測,反而認真的論證起了家人寄教輔的合理性。

這年頭粉絲都兼職偵探,只要成名了,不要試圖掩蓋自己的黑歷史,同樣不要試圖掩蓋自己的好出身。

于是順著神宮寺蓮公布的資料往下發散,從父母、管家保姆(按照慣例,寂寞的有錢人家小孩,身邊必然有一個慈祥的管家或者保姆),一直到哥哥、嫂子,甚至于神宮寺蓮可能養的寵物,都出現在大家猜測名單上。

跡部大少爺看著那一連串腦洞大開的猜測(他們甚至猜測給神宮寺蓮寄習題的是他小時候認識的外星人),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雖然和神宮寺蓮不熟,但是神宮寺家的基本情況卻不算是秘密。

神宮寺家的夫人死了十多年了,上一代會長也死了快兩年,瘋傳他們家三兄弟關系十分糟糕,三子是在結成有利姻親的前夕,被兩位兄長強行放逐進演藝圈的。

視頻里,神宮寺蓮在說「家人」這個詞的時候,確實有個微妙的停頓。

跡部景吾咂了咂舌︰會在大學入學試前寄東西,說明這是個還健在的人,而能記得給他及東西,還火急火燎的關心考試這種話題的,明顯不會是他那兩個傳聞中關系很糟糕的兄長。

不是家人,或者說曾經是家人,但現在不是了——這就剩下一個答案了。

跡部景吾把鼠標旋轉的光圈挪在畫面中神宮寺蓮靜止的臉上,光標從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挪到似乎含著一汪笑意的眼楮。

和這種公式化的笑容不同,回想起在說到【家人】這個詞的某個瞬間里,神宮寺蓮臉上那個一閃而逝的、妥帖到柔軟的笑容,跡部神色不明的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他這說的……難不成是自己之前分了手的未婚妻嗎?

明明都沒關系了,提起來還要那麼笑一下——他不覺得自己肉麻的挺惡心的嗎?

然而俗話說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大少爺若有所思的舌忝了舌忝嘴角,哭起來明明那麼氣勢洶洶,扔東西又那麼一副決絕的樣子,他還以為鈴木小姐會進化成一個殺伐果斷的女人呢,怎麼現在听起來,反而……溫柔的婆婆媽媽的呢?

追著前任未婚夫擔心學習成績?

——她是把自己家的破事都搞定了嗎,哪來這麼多空閑!?

——分都分了你管他去死哦?

莫名有點煩躁、但是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的大少爺吧唧一聲把鼠標頓在了桌子上,懶洋洋的就是一扭頭。

剛好對上忍足謙也鄭重其事閃閃發光的雙眼。

跡部嘖了一聲,警惕的眯起了眼楮︰「你……要干嘛?」

「怎麼說呢,」不善言辭的忍足謙也虛心求教︰「因為完全找不到頭緒,所以能麻煩跡部前輩給我點指導嗎?」

因為有求于人,他都把【跡部君】的稱呼改成了【跡部前輩】!

跡部前輩眉頭緊皺︰「指導什麼?」

忍足謙也一指屏幕上的神宮寺蓮︰「指導我如何變成鈴木桑討厭的樣子啊!」

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哈?

跡部景吾斬釘截鐵的一拍桌子︰「這不可能!」

忍足謙也︰「等等,跡部君說什麼不可能?」

——當然是鈴木的品味不可能這麼膚淺啊!

跡部景吾當即挑眉道︰「舉止華麗、社交能力強又張揚的性格不一直是審美的主流嗎?」

忍足謙也︰啊,跡部君好自然的把anti們的評價改成了同意的褒義詞呢……

等等。

你確定這說的這真的是神宮寺蓮?

忍足謙也抿著嘴唇愣了愣,反駁︰「可是粉絲們概括的——」

「你也知道那是粉絲說的,」跡部冷笑一聲︰「這些粉絲里,有哪個大名是叫鈴木園子的嗎?」

忍足謙也腦海里閃過相親小姐姐的臉,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因為一直專心致志的犯愁,險些沒想起來小姐姐大名叫啥。

在某個一閃而過的念頭里,他甚至富有余裕的感嘆了一句【跡部君一直在圍觀,居然還記住了鈴木桑的名字】,然後靈光乍現︰「可是在這之前還有個西門總二郎啊。」

「西門家是搞茶道的吧,整體很和風的那種感覺。」

「既然鈴木桑和西門相處的時候沒有問題,那她的審美偏向應該也偏傳統,神宮寺君一看就是生活很西化的人唉。」

畫風同樣很西化跡部君被噎的一愣,磨蹭著桌子冷哼了一聲,千鈞一發之際,冰帝部長敏銳的觀察分析能力及時上線。

他冷笑一聲︰「你只盯著神宮寺蓮一個人有什麼用?」

忍足謙也︰「唉?」

跡部景吾︰「岳人不是說讓你拿之前性格不合的三個人選一起坐參考嗎?」

「對啊,」忍足謙也︰「神宮寺君的性格特質不就是——」

大少爺胸有成竹的打斷了他︰「重點是【三個人】。」

忍足謙也︰……是哦。

跡部景吾抹了抹眼角的淚痣,說︰「你知道剩下的兩個人是什麼類型嗎?雖然沒有明確資料,但是傳聞中那個宗像什麼的,原本是鈴木園子的俳句老師,專門教她古文學的,可明明是和西門總二郎一樣的傳統型,最後不一樣性格不合分開了?」

像是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他怡然的眯起了眼楮,教育道︰「既然她跟按三個人都性格不合,而那三個人性格都不一樣,那她所討厭的,應該是他們三個性格中的某個共同點。」

忍足謙也︰單這一點來看,跡部君的分析還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的跡部君︰「真要說起來,在西門總二郎和那個宗像都偏傳統、卻一個被喜歡一個被討厭的的情況下,神宮寺蓮身上和他們倆幾個人全然不同的部分,反而應該是她額外喜歡的部分。」

忍足謙也︰可是加上這句之後,那股微妙的別扭感又出現了!

雖然有種想吐槽卻不知道說什麼的感覺,但是忍足謙也承認這種分析還是合理的,瞬間產生一股無力感︰啊,看來不能從跡部君這里取經了呢……

見他皺眉不說話,跡部景吾「嘖」了一聲,仿佛十分不悅???又帶了點莫名的洋洋得意。

「哦,本大爺招人喜歡這件事……就這麼讓你失望嗎?」

「也不算吧,」忍足謙也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只是原本以為找到了點努力方向,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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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他話音一頓,又提出了另一種猜測︰「說不定鈴木桑喜歡的不是這些性格特質,而是不同的長相呢?」

「沒什麼額外的結果,」跡部君像是完全沒有听到他的猜測,滿不耐煩的當機立斷︰「鈴木園子八成很喜歡我這種類型的,你只要往和我相反的方向努力就好了。」

等等。

忍足少年不動聲色的撓了撓耳垂。

——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說【鈴木園子喜歡神宮寺蓮按種類型的嗎?】

——我沒听錯的話,跡部君你剛才是用【我】這個人稱代詞,替換了以上句式里【神宮寺蓮】這個名字應該在的位置?

因為跡部景吾謎一般的強盜邏輯和認定了,忍足謙也從第一個任務身上找到任何可參考屬性少的可憐。

所幸除了沒什麼消息的【宗像xx】,鳳鏡夜的個人主頁也很熱鬧。

除了個人的社交平台,順著那一票花痴的小姐姐,他們輕而易舉的就模到了櫻蘭高中的官網,然後在某個花哨的角落,發現了櫻蘭高校男公關部的網頁入口。

男公關部的背景是一片火紅的玫瑰花。

紅的忍足謙也下意識就想去看旁邊的跡部君。

紅的就連剛進門的忍足侑士都原地打了個哆嗦,站在門口表情一言難盡的問說︰「跡部,別告訴我這是你找人給我們網球部設計的主頁……」

跡部景吾先生的回答是一聲冷笑。

一分鐘後,三個人表情同樣微妙的瀏覽完了男公關部的網頁介紹。

「怎麼說呢,」忍足侑士磨蹭著下巴︰「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但是感覺意外的冷淡呢……」

忍足謙也鼠標一移,吐槽道︰「人家在介紹里都標注了是月復黑型的男公關了好嗎?」

忍足侑士說你不懂,依照戀愛小說的套路,這種類型的男人,溫柔和月復黑都是假的。

忍足謙也對著他堂哥可就自然多了,他翻了個白眼,心說你們的冰帝的人真的都好會講課哦,尤其是感情分析課……

「其實這種類型很常見的,」忍足侑士打了個響指︰「看似溫柔和善,但實際上應該屬于冷漠,不對,冷酷型,這種人的月復黑也不是一般情況下,那種故意戳人的炸點看你炸毛的月復黑,而是真的功于心計,一言不合就能把人賣了,還騙的你給他數錢的款。」

「是哦。」

「是的呀,」忍足侑士又劃拉到下一張照片︰「這個都不用套詳細資料,看照片和短視頻都能看出個大概。」

他嘖嘖有聲的感嘆說︰「這種人呢,對你笑眯眯的時候代表無所謂,反而是真正在意的時候,才會暴露本性,變得特別不好相處。」

忍足謙也虛心求教︰「比如呢?」

「比如說話很難听什麼的,」忍足侑士想了想,補充說︰「再比如懶得給你多余的表情啊,完全不遮掩自己的怪癖啊,還一直放嘲諷讓人想打一頓……之類的吧。」

他猶豫的勉強做了個結尾,然後頭頂陡然亮起一盞燈泡,不怕死的一巴掌拍在了跡部的肩膀上。

「看到我們身邊的跡部君了嗎?」

忍足謙也點頭。

忍足侑士煞有介事的問堂弟,「在過去兩年的全國大賽上遇到時,是不是覺得跡部君除了驕傲點,對對手還算尊重,交流起來也不怎麼費勁?」

忍足謙也︰「就……還好?」

——他才打過兩回大賽還動不動心態崩盤,說遇到也沒遇到過幾次。

忍足侑士語重心長的嘆息說︰「可是一旦和他相處的久了,就比如我們,」他抬手指了指窗外還在跑圈的其他部員,「你就會發現︰他這個人又事多、又霸道,及其小心眼,自說自話就算了,還總是把自己的愛好強行拓展成整個網球部的愛好!」

「雖然這個例子不是很恰當,但是謙也,」忍足侑士以手撫胸,儼然是戲癮又犯了,正愉快的準備作死︰「這種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丑惡嘴臉,還是很有代表性、也同樣很值得參考的!」

忍足謙也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你都知道他人前人後兩副面孔,小心眼愛報復了,還專門皮這一下……很有意思嗎?

忍足侑士聳了聳肩,冰帝網球部的保留節目就是閑來無事互相傷害——和作死時的快感相比,多跑兩圈不是什麼大事。

忍足謙也「切」了一聲,當即轉去看跡部君的面部表情,冷酷的開始期待堂哥撒丫子跑圈的場景。

然而跡部君並沒有對忍足侑士橫眉豎眼。

在忍足謙也滿懷期待看過去的瞬間,跡部大少爺挑起一邊的眉毛,理所當然的反問他︰「你不準備記一下嗎?」

「記什麼?」

「嘖,」大少爺身上又出現那種不耐煩和洋洋得意並存的矛盾氣場,他模了模淚痣,恨鐵不成鋼的教育說︰「都跟你說了,鈴木園子討厭的,應該是那三個人性格中的共同點。」

忍足謙也繼續茫然臉︰「所以呢?」

跡部景吾仿佛十分憐惜他匱乏的悟性︰「所以,既然【面對真正在意的人才會表露真性情】這一點明顯是鳳獨有的,那必然是鈴木園子中意而非討厭的點。」

忍足謙也︰跡部君你似乎又很自然的把【人前人後兩副面孔】這種代表【虛偽】的屬性,精準的替換成了意思差不多的褒義解釋呢……

「都跟你說不用那麼麻煩了,」跡部君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氣︰「之前我就說過,她喜歡的八成是我這種類型的,你直接往和本大爺相反的方向表現就行了。」

忍足謙也超冷漠的「哦」了一聲,心說這就是你明明被吐槽了,卻沒有罰侑士去跑圈的原因嗎?

——就因為他論證了你這種類型受歡迎!?

忍足侑士站在場邊若有所思的模了模下巴,篤定的表示︰謙也你理解錯了,他沒有發火的重點,在于那段話似乎論證了他這種類型受【某個人】歡迎。

至于某個人是誰,冰帝的軍師表示看破不說破。

因為戲很多的跡部君和堂哥,忍足謙也這一下午基本沒有什麼收獲,只能愁雲慘淡的回家洗洗睡了,再愁雲慘淡的迎接新的一天。

然而沒等他愁到預選賽開始,鈴木家突然打來了電話。

他們要取消婚約。

不對,鑒于相親還在心照不宣的初級階段,只能說他們準備取消掉下一次約會。

忍足謙也莫名其妙的就自由了。

現在想想,烤肉中的謙也少年抄起毛巾擦了擦汗︰他當初明明愁的要死,但是一回四天寶寺打上幾場網球,就把東京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

小姐姐嘛他是還是記得的,畢竟是相過一次親後有緣無分的人,勉強說句初戀也可以,但是提起小姐姐那幾個五花八門的未婚夫——

——他的腦子里就剩下一個跡部景吾了算怎麼回事?

此時此刻,被堂姐拿鳳家的兒子擠兌了一通,忍足謙也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高明的反駁來,但是比起反駁,他覺得更神奇的是︰提起鈴木桑的前未婚夫,他怎麼會想到跡部君呢?

——他到底什麼時候加入的這份豪華午餐?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有點久,怕你們忘了情節,我把有話說提在前面,園子覺得蓮是被哥哥擠兌到沒學上的小白菜,給他寄各種習題是16章,教輔書籍還是宗像親手批注的那一套。

給跡部君下蠱戴濾鏡,是第25章因為胖十斤了,揮淚埋網球拍的時候。

忍足侑士的性格特點摘取自官方白皮書,許斐說他從小愛爬高上低皮的很,數次被叫家長,所以我覺得閑來無事作個死,應該算是他本性中的一部分了。

忍足謙也抗壓能力差,似乎不太會應付性格比自己更強勢的人,但是本質上是個听話(主要是听白石的話)的好孩子,他的官方理想型是單純開朗的女孩子,和園子畫風接近,所以有那麼點基礎好感度。

我覺得這個跡部是我寫過最可愛的跡部了……

過年徹底松懈了一回,和身體原因無關,我回老家浪去了,我懺悔【捂臉

不立特別大的flag了,先定個小目標,日更到正月十五!

遲了十天的新年快樂,諸君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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