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一護活到高中生這把年紀,早年最多打打找茬的小混混, 等年紀大了, 戰斗對象統一變成了三米開外的虛。
就病床上這個小姑娘,撐死也是個國中生的年紀, 因為長時間依靠鼻飼補充營養, 胳膊腿細的跟柴火一樣。
這副脆弱的樣子其實很有震撼性, 一護對她用靈力的時候就非常小心,臨到被幻術籠罩要失去意識前,還注意給自己換了個摔倒姿勢——寧願直愣愣砸在地上,也絕對不能壓到她!
事實上,黑崎一護現在還不知道這種攻擊手段被稱作幻術,他昏倒前, 就記得那個鬼說了類似于【看看諸位最恐懼的東西是什麼吧】一類的話。
為此,他甚至做好了不斷被重播母親死去畫面的心理準備。
然而下一秒,碧空如洗一望無垠, 黑崎一護站在廣袤空間的中心,不得不承認︰他對自我的認知, 最起碼在自己恐懼的東西這一點上, 可能出現了點偏差。
所謂的【噩夢】, 和他修習卍解時出現的狀況差不多, 只是在原本應該看到斬魂刀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卻不是斬月,而是虛化的另一個自己。
這個白的黑崎一護冷笑一聲,二話不說抬腳就踹, 一邊踹,還一邊嘲諷他是個廢物。
這通嘲諷中包含各種讓人生理不適的惡意詞句,一護氣喘吁吁的躲了半天,才終于在艱難的還手間隙里,辨認出他不止是在罵自己。
確切的說,只有「廢物」這個詞是罵他的,包括「蠢材」「老不死」「垃圾渣滓」在內的大部分問候,都是給夜斗的。
園子在他這待遇能好點,就開頭被呲了一句「笨女人」而已。
——明明說是看到人生中最恐懼的事情,結果黑崎一護只是被另一個自己喪心病狂的抽了一頓,然後二話不說踹了他一腳,直接就把他踢出了內心世界。
白一護抬腳前,罵罵咧咧的說︰「下次再這麼容易中招,你干脆和那個蠢材一起去死吧!」。
結果黑崎一護一睜眼,蠢材夜斗正假公濟私的踩他小腿。
一護的後腦勺正好磕在地磚上,這會兒頭還有點暈,他揉著額角側過身去,朦朦朧朧的看到了不遠處的鈴木園子。
她正蜷著腿,安靜的坐在病床對面的椅子上,看起來生理上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是……
一護揉了揉眼楮,又仔細確定了一遍︰雖然衣服上有血但確實沒有傷口,皮膚白皙臉頰暈紅一看就健康的很。
緊接著,黑崎一護順著她閃亮亮的眼楮一直往過看,在視線的盡頭,捕捉到了夜斗的身影。
園子眼楮閃光、激動的臉都要紅了,結果對象居然是他們家那個沒臉沒皮的神主?
眩暈的神器黑音醬抬手扶著床沿準備站起來,一邊腿軟,一邊不由自主的嚴肅的想︰看起來身上是沒傷,但她這樣子……更像是把腦子摔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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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神器已醒,神主待命,這戰斗場面簡直一觸即發!
結果沒等擺好姿勢,病床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吟,大家還沒來得及為這小貓叫一樣的聲音做出什麼反應,旁邊的心電機器也跟著傳來一聲滴響。
眾目睽睽之下,跳動的心電圖安定的打了個趔趄,分分鐘就要推成一條直線。
剎那間,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壓抑,門口附近的三個人齊刷刷的回頭,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小姑娘。
兩秒鐘後,黑崎一護臉色慘不忍睹的挪開了腳。
——他陷入幻術前還記得的要避開,結果醒來時迷迷糊糊的只顧著站起來,就這一腳的功夫,踩斷了不知道哪個機器的電源……
明明說好來救人的呢,怎麼把人折騰死了?
隨著又一聲滴響,在場的人當即倒抽一口涼氣。
黑崎一護當機立斷原地蹲下,拿著那個插銷就去糊插座。
結果這個機器重新啟動以後,居然跟清檔了一樣需要重新手動設置,一護捂著機器不敢動,一個勁的用腳尖去夠左下角的報警器,試圖從護士站遠途召喚個懂行的醫務人員來。
鈴木園子這會兒也不花痴了,手忙腳亂的開始掏手機。
巴掌大的小機器一路從包里掉到裙子上,她手抖著劃開通訊錄,一邊找人名,一邊磕磕巴巴的安慰滿頭大汗的黑崎少年。
「沒事沒事,我現在就給專業人士打電話,我們找最好的專家來!」
園子哆哆嗦嗦的找鳳鏡夜的名字︰「我們開直升機直接轉院,一護你不是也在那些研究所呆過嗎,死了的身體他們都能保存,絕對不會有事的……」
這會兒黑崎一護終于踩中了病房里的呼叫器,但是紅燈閃了半天,護士站死活沒有反應。
他回頭就想找夜斗去叫醫生,結果抬眼一看,死皮賴臉的神主正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
「夜斗?」
然而夜斗听到了他的喊聲,只是若無其事的斜過眼來瞥了瞥閃爍的機器,又若無其事的轉了回去,從頭到尾都沒分一絲一毫的眼神給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他的眼神和平常也許並沒有什麼明確的區別,但黑崎一護卻莫名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鈴木園子光想著打電話,也沒注意夜斗的反應,听到一護的喊聲頓時回神。
——叫不來醫生急救,這姑娘馬上就要斷氣了,哪還能等的到她打電話弄個直升機來轉院!
于是她麻溜的把手機一扔,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沖出去。
然而裙子上褶子太多,她沒跑兩步就絆了一下。
這次沒等摔倒,夜斗用一只手臂就輕巧的扶著她的腰接住了倒下的勢頭,園子仰頭想說謝謝,守護神卻安靜的垂下了眼簾,動作自然的把她又壓回了一開始休息的椅子。
他的力道其實不大。
黑崎一護在經歷了各種戰斗之後,偶爾會出現無意識掌控不了力道的情況,所幸他一般比較注意,遭殃的一般都是些茶杯、鉛筆、冰箱把手一類的東西。
夜斗幾百年前就已經渡過了這個階段,雖然氣場非常逗比跳月兌,像是沒輕沒重的樣子,但在踫觸到園子的某些瞬間,他的動作甚至可以說是溫柔的。
可是此時此刻,當他輕輕托著園子的腰,把她放回那個給陪護人員休息的大椅子上時,明明沒有施加任何力道強迫她順從,鈴木園子卻因為他身上不知道哪來的壓迫感,不由自主的乖乖窩了回去。
「夜斗啊。」
她抬起腳尖輕輕撞了撞青年的膝蓋,試探著問說︰「我們不是要救人的嗎?」
怎麼還把她弄到觀戰席上了?
夜斗的音色一如既往的輕快且充滿活力,卻遠比平常要低一些。
他從頭到尾都沒看病床上的女孩,只是模著園子的頭發嘆了口氣︰「月復部塌陷成這個鬼樣子,她本來就不可能活下來,叫了醫生來,也不過是多一張病危通知書的事情罷了。」
而且住院了身邊還沒有家長陪同,就算醫生開了張病危通知書,可能都找不到人來簽字。
園子一想也對。
看這一半天的都沒有醫護人員來,她強烈懷疑這一層放的,都是些听天由命等病死的小可憐們。
所以……
她就要坐在這,等夜斗打完架再一起回去嗎?
鈴木園子原地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再次從椅子上跐溜了下來,手腳並用跑到病床前,豪氣萬千的抓住了小姑娘的手。
扶著機器的黑崎一護眼見屏幕上的折線又跳了一下,頓時生無可戀。
「你要干嘛呀?」
小姑娘可配合的在質問後,緊跟著呻|吟了一下。
鈴木園子一臉懵逼抬起頭,解釋︰「因為夜斗說了科技的不行啊,我就想試試看超自然的管不管用,你看那個個人——」
她一指窗邊。
滿胸口血的六道骸正神色莫名的注視著自己的掌心,神情和夜斗一般無二的冷淡。
園子也不知道他倆現在到底在對峙些啥,回頭繼續說道︰「他一開始不是一團黑影嗎?我怎麼覺得我一模他,他現在就好多了呢?我想著我說不定有啥超乎尋常的治愈能力——」
「就算園子你真的有。」
對峙中的禍津神抽空在她腦袋頂上按了按,說︰「那種超乎尋常的治愈能力,也只是針對魂魄的。」
園子︰「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等五分鐘之後,這個小姑娘徹底那什麼掉了……」
夜斗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無奈的評價說︰「如果那時候你還是這樣握著她的手,那麼她的死魂應該會變得很強大,而且絕對不會有墮落成虛的危險。「
可是這樣還是死了嗎!?
鈴木園子小心翼翼的松開手,糾結的只想原地跳腳。
——她們本來只是想救個被鬼上身的無辜病人,哪知道這病人本來就活不下去就算了,臨到死前連個家屬都沒有……
這都是什麼事啊!
然而沒等她真的跳起來,六道骸終于緩緩放下了手臂,饒有興致的打斷了當前凝固住的畫面。
「其實我可以救她哦。」
「哈?」
面對暴躁少年黑崎一護頗具威懾力的靈壓,六道骸不動聲色的蜷起手指,依舊鎮定的勾起了嘴角︰「很驚訝嗎?」
幾分鐘前,當他還抱著夜鶯小姐的時候,身體貨真價實的存在著,連流出來的血也和真的一般無二,但離開她之後……
六道骸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曲了曲小指︰他的實體開始慢慢減弱,小拇指部分已經失去了明確的輪廓和感應。
有風吹過窗前,輕柔的帶起了他額前的碎發,六道骸將視線轉向了窗前的少女,笑眯眯的跟她解釋說︰「沒什麼好驚訝的,我之前會出現在這里,本來就是為了救,是你們突然出現打斷了我啊。」
鈴木園子表情一言難盡的回視他︰你覺得我信?
六道骸依舊笑容不變,轉而對著戒備中的禍津神聳了聳肩。
夜斗從小的生存目標其實很單純,只有一個【活】字而已。
只要能活下去,揮刀殺戮他也願意,苟延殘喘他也願意,哪怕鞠躬盡瘁給人類做些瑣碎事,他依舊是願意的。
——只要有一絲希望能被別人記住,他就想以此為憑依活下去,對待別人的時候也一樣。
要是這女孩徹底沒有繼續【活】的希望,他傾向于直接弄死小姑娘,讓她清清靜靜的踏上彼岸的路,可一旦有活下去的可能,夜斗就絕對不會放任她死。
但是他覺得六道骸是騙人的。
正巧園子也這麼覺得。
她憐愛的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孩,琢磨著要不要一會讓一護直接護送她去尸魂界,如果能走個後門,直接給安排在靜靈庭外的潤林安就更好了!
如果她還不想死……
鈴木園子想了想,終于下定了決心,頭也不回的吩咐夜斗說︰「那就先把這個鬼弄死好了,她要是還想活,我們找浦原大神弄個走|私義骸去!」
無藥可醫被家人拋棄又怎麼樣?換一副健康的身體回來,分分鐘有事一條好漢!
黑崎一護心累的扶著台大機器,內心的愧疚感終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紓解。
六道骸並沒有听懂義骸是個什麼東西,只是輕輕蹭了蹭尾指上沾染的血跡,針對園子毫不猶豫讓夜斗退治掉他的話語內容,意有所指似的的感嘆說︰「夜鶯小姐還真是狠心呢。」
他看似悲傷的問說︰「這麼簡單就決定不要我了嗎?」
等等。
園子驚恐的回頭︰你剛才說了些啥?!
她在六道骸自如的笑容下打了個哆嗦︰「我要你什麼啊?這位鬼先生說話之前最好想想清楚,不要隨便血口噴人啊喂……」
她雖然常年招親,但那也是談一個崩一個,崩了才談下一個——不要說的我好像跟你有什麼前情提要一樣好嗎!?
站在窗邊的靛發似乎覺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十分有趣,一邊難得的露出了點真的笑意,一邊慢慢伸出了手掌,在她面前攤開。
因為夜斗的應激反應,六道骸從頸側到胸前的衣服上幾乎全都是血,鎖骨上方傷口附近看著非常像被喪尸咬過,連帶著手肘和手掌也在動作中沾到了不少血。
要不是他現在的狀況特殊,光這個失血量就差不多能帶走一條人命了。
園子隔空看到他那一手的血,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人家懷里嘰歪了半天,下意識也模了模自己的臉。
她的臉上本來是沒血的,這下一抹,三道半干涸的紅印,還帶一道泛著白的刮痕。
刮痕,是她掌心折疊起來的紙張弄出來的。
臨沖進病房前,她用便簽紙可認真的畫了幾張符,左手右手各貼了一張。
之前按在六道骸胸口的掌心沾了血,血量多的浸透了她用便條紙畫的符咒,連帶膠的部分也翹了起來。
沒發現的時候光顧著擔心別的事反而沒感覺,一旦發現,似乎連手心都開始癢癢起來。
園子本想把東西撕掉的,但就這一低頭查看的功夫,她盯著掌心這張泡軟了的符咒,驚恐的連瞳孔到開始放大了。
「怎麼了?」
園子回視黑崎一護,手足無措的只能搖頭。
她現在也很懵逼︰幾百年前再彭格列學習小組上課的時候,哪怕知道朝利雨月很可能是糊弄她的,在好奇心的推使下,她也跟描紅一樣天天認真完成作業,用心畫各種符咒。
正式因為對所有符咒的紋樣超級熟悉,所以她清楚的記得掌心這張便簽紙上每一筆的走向,還有花紋中心里那個她不知道是毛意思的亂字。
但是現在……
園子看了看手心的紙,又抬頭看六道骸,再低頭看手心的紙,再抬頭看六道骸。
她哭喪著臉問站在窗邊的幻術師︰「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六道骸笑眯眯的沖著她攤開了另一只手掌,掌心血紅的符文滴溜溜的打著轉,和園子手里的變換過的咒文中心一模一樣。
「其實我也很好奇是怎麼回事呢。」
六道骸其實已經觀察了不短的時間︰「但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不是夜鶯小姐你束縛了我嗎?」
「我……」
園子把「沒有」兩個字咽下去,不情不願的道歉。
「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對,這是個作祟的鬼怪啊,跟他道歉做什麼?
于是她又惱火的搖了搖頭。
六道骸其實不需要多加思索,甚至不要動用在六道輪回中獲得的經驗,就能輕而易舉的通過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判定出她在想些什麼。
怎麼說呢。
單純的人不一定會幸福,但是幸福的人,在某些方面總是單純的。
感嘆完畢的幻術師長長的舒了口氣,幾步走上前來,在夜斗毫無感情的注視下歪頭笑了笑,然後在黑崎一護緊張的目光下,幾近溫柔的模了模女孩子的頭發。
他低頭停在女孩耳邊,輕聲說︰「安心睡吧我的庫洛姆,睡醒了就不會疼了。」
女孩子像是听懂了一樣輕輕哼了一聲。
黑崎一護現在根本不著急,這姑娘變成了魂魄了,人生才算重新開始呢!
于是他的注意力也跟著轉到了男人滿是鮮血和紋樣的手上。
「我說,」他嘖了一聲︰「你的手是不是變透明了?」
「沒事的喲。」
異色雙瞳的幻術師抬起眼來,看的卻是兀自立在一旁哀悼人生的鈴木園子。
「夜鶯小姐沒有感覺到嗎?我的狀態已經比預想當中好多了,而且正越來越好呢。」
園子生無可戀的抬頭,原本想懟一句「你舒不舒服我怎麼知道」,下一秒就非常驚恐的發現︰雖然六道骸已經從手開始慢慢變透明了,但是在她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另一重感觀里,她真的能感覺到這人的精神非常活躍!
園子再次低頭看手。
聯系,束縛,感應,難道這是個收式神的符咒?
但是她明明是想畫克制妖邪的那一款啊!
難道記錯了?
園子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就算因為記錯畫岔劈了,收式神的符咒要發動,那也需要陰陽師咬破了手指頭,往符上抹血才醒啊!
照朝利雨月的說法,那滴血就激活陣法的代價,也算是陰陽師給被誘惑來的式神的許諾,順便讓式神永遠記住陰陽師的氣息。
現在她把符咒發動了,但關鍵時刻卻是式神放的血!
重點是這個神奇又兒戲的結契儀式,它貌似還成功了!
話說……不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吧?
鈴木園子只覺得頭都要大了。
朝利雨月雖然有意無意的跟她提過兩句解放式神的方法,但那也是在陰陽師立血契的條件下解放,根本沒提這種反過來的情況啊!
那邊廂,六道骸已經快要完全透明了,他說他要和庫洛姆簽訂契約才能救她,之後可以直接用幻術給她做一副內髒。
舉著氧氣管的黑崎一護和園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徹底透明掉,結果他一消失,病床上心跳馬上要停的小姑娘馬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
一分鐘後,女孩子緩緩睜開眼楮,慢悠悠的「啊」了一聲。
庫洛姆的眼楮本身長得就大,身體瘦弱之下,更是顯的一張小臉上只剩下了一對大眼楮,尤其當她自下向上看人時,異樣的惹人憐愛。
長了雙大眼楮的小姑娘女乃貓一樣小小的吸了口氣,穿著身病號服,怯生生的站到鈴木園子面前。
「骸大人說,要跟園子桑一起走。」
越到後面聲音越小,最後接近于听不到的小聲嘟囔。
園子面色一言難盡的盯著庫洛姆看了半天,不情不願的發現︰雖然人變了,但她依舊可以感覺到那種聯系。
「你爸媽呢?」
女孩子搖了搖頭︰「除了骸大人,我沒有那種東西。」
——雖然早就預料了她的狀況,但是听人說出來果然還是會覺得難過……
因為這種不可言說的緊密感,連帶著園子在看小姑娘時,忍不住產生了如同看到一只到被遺棄的女乃貓時、情不自禁想收養它的感覺。
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呢?
鈴木小姐嘆了口氣,打電話讓人走後門,把沒人管的小姑娘從並盛醫院撈了出來。
回家的路上,園子抱著手就開始碎碎念︰「這麼算下來,我到底給自己弄了幾個式神啊?」
沒有吃上壽司終歸是個遺憾,一護半途改道去了浦原商店,他總覺得虛化的自己似乎出現了點變化,剩下夜斗全程不爽的盯著庫洛姆看,那股壓迫感十足的視線,分分鐘看的小姑娘想找個箱子鑽進去。
園子很神奇的發現,自己打從內心覺得她這樣超級可愛。
這感覺就像是老農民看到自家地里的白菜,園子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式神結契的後遺癥,只能一邊擔心自己出問題,一邊默默地在心里萌到跳腳。
當天晚上,園子給庫洛姆找了套新衣服,拉著她蹲在同一張床上談人生。
「你和六道骸,現在算怎麼回事啊?」
庫洛姆抿了抿嘴唇,認真的回答說︰「我是骸大人的一部分。」
園子頓時只剩一張冷漠臉。
「是哦。」
庫洛姆小心翼翼的點頭︰「那道聯系還是在骸大人和您之間的,他的情況正因此變得越來越好看呢。」
然而園子並不想關心這個,她感受著這股莫名其妙的親近感,總覺得父母常說的血緣親近感應,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當晚,園子像是個大姐姐一樣看著庫洛姆喝了一杯牛女乃,和她一起陷入了沉睡。
醒來的時候是似乎還只是拂曉,園子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望著頭頂的帷幔,懶洋洋的向側面翻了個身。
她發現旁邊躺了了個人。
哦,因為睡眠慢了半拍的大腦後知後覺的想到︰昨天晚上她是個小女乃貓一起睡的。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就被嚇清醒了。
枕頭還是那個枕頭,毯子還是那床毯子,睡在被窩里的人,卻整個大了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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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靛色頭發散亂著,少年清秀俊美的臉離她不過一指之距,那雙異色的眼瞳明晃晃的睜著,神色不見半點困倦,明顯一直都清醒著。
見她終于回了頭,六道骸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恰到好處的用嘴唇貼了貼她的眉心。
「終于醒了嗎,懶惰的夜鶯小姐。」
「我已經等著你很久啦,」他的聲音不大,在方寸點的地方激起了一陣讓人耳廓發麻的癢意︰「不準備和我討論一下掌心的痕跡是怎麼回事嗎?」
鈴木園子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麻利的翻了個身。
背對著六道骸的鈴木小姐幾斤歇斯底里的擺了個顏藝︰比起研究莫名其妙的血契,我倒是更想知道——
——昨晚睡覺前我明明是摟的是個妹子,咋醒來以後就變成個男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給沒追死神結局的人解釋一下,白一護,也就是虛白,是一護真正的斬魄刀,他是保護一護的存在,不過本體是幾十年前進入一護媽媽身體里的虛,脾氣非常暴躁。
六道骸的幻術被他防住了,然後因為心存不甘,抽了自家主人一頓出氣。
六道骸不是神器備選啦,不可能所有隊友都綁定在夜斗身上,目前除了一護,只剩一把神器備選,再有就是雪音了。
最後慣例求留言吧,如果有錯字請告訴哦我,睡醒了會改的,麼麼噠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