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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變帥的神和神器

依照名偵探江戶川柯南本人的評價來看,這個其實震驚了尸魂界的隊長死亡案件, 唯一的亮點只在于︰凶手依靠完美的假死偽裝, 從一開始就將自己從嫌疑人中排除了。

而最大的敗筆——是他用一封多此一舉的遺書,將嫌疑人的範圍固定在了【死者(暨凶手)熟識的人】這個範圍內。

所以只要調查者做了詳細的排除之後, 很容易就能發現本案最大的漏洞。

這里缺個凶手。

「比起這個功虧一簣的犯案計劃, 我倒是挺好奇他假死的手法的。」

幼兒名偵探若有所思的說︰「留下面目全非的尸體, 很容易就會被檢測出來不是死者本人;單純的失蹤也不足以讓人斷言他已經死去;我倒是記得一個案子,凶手一連半個月,每天抽走自己一管鮮血保存起來,假死當天灑在布置好的凶殺現場,誘導警方根據出血量的多少,判定他必死無疑——」

園子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

喝醉了酒的禍津神沒骨頭似的趴她背上, 黏黏糊糊的問︰「怎麼了?」

鈴木園子嚴肅的思考了一下,說︰「我就是突然意識到,小倒霉蛋其實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有死神了, 我完全可以直說死者藍染右介是個死神隊長,殺他的可能是另一個隊長, 為什麼要勞心勞力編個公司的設定來糊弄他呢?」

為了弄那個設定, 她死了多少腦細胞?

不對。

園子猛地搖了搖頭, 她看向夜斗, 平鋪直敘的宣布︰「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說,那個叫藍染沒死。」

……沒死?

一人一神對臉懵逼十分鐘,酒醒了點的夜斗試探著問︰「這里面……有陰謀?」

園子慢慢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眯起了眼楮︰「肯定是大陰謀!」

也對, 不是大陰謀,藍染隊長又何必注銷戶口,把自己弄成個黑戶呢?

夜斗茫然的看著她︰「那現在怎麼辦?」

靜了一會兒,兩人人前後腳往出跑。

還問怎麼辦?

——當然是麻溜去通知還在打生打死的黑音醬了啊!

同樣是出門這點路,夜斗唰唰兩下就放倒了負責看守的兩個死神,腳尖一點就跳上了房梁。

鈴木園子提著長長的衣擺跨過門檻,左看,是一溜長台階,右看,還是一溜長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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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斗現在站的那個房檐離她直線距離最少二十米,園子原地蹦了幾下,覺得比起追上夜斗的步伐,自己這一跳,很可能會直接摔死。

夜斗下意識一回頭,看樣子是想來抱她一起走。

園子大義凜然一擺手,沖著高處的夜斗喊︰「沒必要,打架帶著我也不方便,那個叫藍染家伙的搞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要趁最亂的時候收網,黑音醬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人家黃雀在後了,你趕緊去幫忙,別讓自己人吃虧了——」

說到這里,園子又看了看通向雙極塔的、遙遠的台階,一咬牙︰「我自己慢慢跑過去就行了!」

夜斗站在房頂上,面無表情的感受了下自己神器所在的地方,這幾天,黑崎一護的靈壓出現了某種更加強大的的變化,可是這種變化雖然劇烈,但並不足以壓制他前幾天感覺到的那股窒息感。

換句話說,憑現在的黑崎一護,依舊不具備和靜靈庭里某些存在動手的資格。

鈴木園子這會兒都挽好褲腳準備開跑了,發現夜斗站在房頂上,突然不動了。

她懊喪的「啊」了一聲,心說前幾天一護打死打活、你還在這里紙醉金迷睡大覺就很沒有同伴愛了,現在發現了個大陰謀,千鈞一發之際總該去力挽狂瀾了吧?

怎麼幾天不見,他們家好吃懶做沒臉沒皮的守護神還和得了拖延癥一樣,動手之前非得先擺會兒pose呢?

房檐上的夜斗神色薄涼的深吸一口氣,突然從房頂上跳了下來,猛地把園子撈進懷里抱住,趴在她肩膀上抽了抽鼻子。

園子眼神死︰「你又咋了?」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禍津神的輕輕合上了淺藍色的眼楮,認真的保證說︰「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了。」

園子懵逼的「哦」了一聲。

夜斗又突然一松手,把園子整個人都推出懷抱︰「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等幫黑音這個熊孩子折騰完他的破事,我絕對不會再讓這種情況出現了。」

園子模了模自己被捏疼了的肩膀,心累的翻了個白眼︰出現什麼情況?

——當然是身為守護神的我自己離開,卻把你丟在原地的情況啊!

在心里豪情萬丈的保證完,夜斗迎風一模臉,胸前的圍兜在山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他身手矯捷的躍上前方的圍欄,沒幾下就消失在了遠處的房頂上。

園子愣了一會兒,突然原地蹲下,手背緊緊的貼在臉上,發現自己確實臉紅心跳的不行,不由的開始喃喃自語。

「怎麼突然覺得夜斗剛才那一轉身有點帥呢……」

然而帥不能當飯吃,鈴木小姐用危急的現狀壓下了不合時宜的花痴,苦大仇深的開始爬樓梯。

站高處看,作為處刑台的雙極之丘似乎挺近,但是望山跑死馬就不說了,靜靈庭本質上是個大規模建築群,園子只能沿著迂回的長廊,照規劃好的路線慢慢跑。

她哼哧哼哧的跑到生無可戀,雙極還是一樣遠,所幸靜靈庭已經亂起來了,沿途沒什麼巡邏的死神。

這個忙里偷閑的念頭還沒壓下腦海,園子跑過一個拐角,距她正好一截回廊遠的地方,正靜靜的停著一隊死神。

為首的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原本在觀察雙極之丘的靈力變化,感覺到意外的光亮後,下意識抬起了頭。

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隔著長廊相望兩個人都愣住了。

鈴木園子不受控制的皺眉︰這種莫名其妙的眼熟感是怎麼回事?

眼見她皺眉,白發的縴瘦男子眼楮里卻泛起微弱的笑意。

作為席官的虎徹清音小心的揪了揪自家隊長的袖子︰面前這位,看著也不像是旅禍啊……

事實上,浮竹十四郎會對這位僅有一面之緣的神明小姐印象深刻,全是因為番隊里某位席官的緣故。

處理小松城的死魂歸來之後,跟隨自己同去的那位席官便開始鍥而不舍的碎碎念,說被高天原的神惦記上了怎麼辦?福神尤其善待信眾,那女福神站在站場邊,硬生生的看完了全程,怕不是牙都要咬碎了呢!

浮竹听著只當一笑,他反而覺得︰那位殿下作為神明守護信眾,卻也知道順從天意,沒有阻攔他們將魂魄引渡回尸魂界,證明那位女神秉性守禮,並不會隨意遷怒。

所以每次席官小哥開始碎碎念,他總是笑著打趣回去——這不一連過了五百年,還是一點事都沒有嗎?

想到這里,浮竹抬頭再看時,心底陡然浮現出殘留在歲月深處、那位席官小哥坐立不安碎碎念的好笑面孔。

此時,他同這位殿下依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遙遙相望,她的容顏不變、眼神純澈依舊,一切都和五百年前沒有太大差別。

——但本該站在他身後的席官小哥,卻在某一場戰斗中死去,這回拉他袖子的,已經是另一個年少的女孩子了呢……

長廊兩端,一高一低,長發及腰的男性死神突然清朗的笑了起來。

倒是挺難得的呢……

眼見女福神疑惑的歪了歪頭,像是完全沒有認出他的樣子,這種仿佛歲月回首的明晰透徹,讓十分感嘆的死神隊長情不自禁的柔和了眼神。

于是,在鈴木園子不明所以的注視下,長發及腰的男性死神回憶著當年戰場邊初遇時、自己曾經問好的動作,閑雅的退後半步,將披散的長發撩到一側,輕輕俯首鞠了個躬。

睡蓮初綻,雨打芭蕉。

——仿佛有一只振翅的彩蝶,輕飄飄的落在一株細柳的枝葉上。

園子幾乎是怔愣的、看著這個她根本不認識的死神對她使用美人計︰一邊滿腦子撒歡的喊【超想模他的頭發!】,一邊情不自禁的退開半步,幾不可見的咽了口唾沫。

撐住,絕對要撐住!

園子用驚恐和驚艷並存的眼神悄咪咪的掃過浮竹十四郎的側臉,警告自己︰這就是個陷阱,你要是過去了,他們肯定瞬間暴起把你逮起來!

下一秒,睡蓮說話了。

「原來日番谷隊長提到誤入靜靈庭的殿下,竟然就是您嗎?」

媽呀聲音也好听……

園子克制著「嗯」了一聲,接下來就不知道該說啥了,眼見氣氛要麼尷尬到死、要麼她直接暴露,遠處雙極之丘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虎徹清音︰「隊長——」

園子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原地打了個激靈。

隨著女性席官的驚呼,那種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的柔軟立刻就從白發男子的臉上褪了下去。

浮竹面色嚴肅的看向靈壓突變的地方,心知京樂春水應該已經拿到了四楓院家的天賜神兵開始動作了。

這本來是為了以防萬一,但京樂春水會真正動手,意味著他們一開始猜測的、最糟糕的結果很可能就要成真了……

想到這里,他猶豫的看了看站在台階之上的女神。

前幾天有神明大鬧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日番谷之前說誤入的神明已經安置好了,她現在卻孤身一人在靜靈庭內亂走,明顯是有問題。

可現在情況緊急,根本無法判定內奸有幾個、又分別是誰,要是那些家伙覺得旅禍鬧事還不夠亂,心狠一點,直接殺了高天原的神明嫁禍——

浮竹深吸一口氣,因動作幅度有些大了,不輕不重的咳嗽了兩聲。

「如果不嫌棄的話。」

鈴木園子听到睡蓮十分寬厚的邀請她說︰「能請您屈尊同我等一起行動嗎?」

已經找不到路的鈴木小姐環視一圈,果斷點頭。

「好!」

護庭十三隊中,第七番隊是庭內護衛隊,為了保證巡邏範圍,他們在固定地點設有專門用于人員傳送的鬼道陣法,園子跟在一眾死神身後,眼前唰的一黑又唰的一亮,望山差點跑死她的雙極之丘已然近在眼前。

隔著老遠的距離,她就敏銳的捕捉到了黑崎一護的聲音。

此時他基本喪失戰斗能力,半身是血的在地上躺尸,園子沒敢往太近的地方跑,只看到朽木露琪亞似乎是被人劫持了。

夜斗神色嚴肅的立在近前,從園子所在的角度看來,那雙眼楮里的藍色淺薄到幾乎透明的程度,他抻了抻五指,對著滿身血的黑崎召喚說︰「黑器!」

這還真是個——讓人覺得智熄的操作!

鈴木園子情不自禁的一拍身前的欄桿,隔空吼他︰「黑什麼器啊夜斗你傻了嗎!」

場內隨之一靜。

急到原地跳腳的鈴木園子努力想看清夜斗手上的「刀」有沒有裂口,努力了一會兒後,放棄通過神器的狀態判斷一護的狀態。

她對上站在高處的夜斗的眼楮,果斷一指藍染右介。

「他不是個死神嗎?」

雖然只是一個反問句,夜斗卻神奇的理解了園子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和一個玩弄了整個靜靈庭的死神打架,那不是有病嗎?

——一著不慎可能還要流血,與其拿著半死不活的黑音一護和這種等級的死神boss互砍,把你收服神器時那吧一長串的咒文念出來不就好了?

直接把他變成把刀捏手里,怎麼想都比打服了他安全啊!

反正魂體是藍染右介,刀體也還是這個魂魄,總不至于因為外觀變了,尸魂界就不認了吧?

夜斗捏刀的動作一頓︰「園子……」

他還沒具體說些什麼,半空中氣質溫和的男人突然冷笑一聲,滿不在乎的伸手從懷中少女身體里掏了個東西。

眼見朽木露琪亞開始嘩嘩流血,夜斗還在房檐上躊躇不前,園子腦子里瞬間閃過了【露琪亞出事=一護執念不改=神器刺傷神主=解放不能的前提下,神器和神主只能同歸于盡】這個等式。

她一咬牙一跺腳,也不準備管這個似乎被按了暫停鍵的大環境,心想看死神們情況和待遇,她現在和夜斗也沒多大差別,夜斗能做的事,保不齊她也能來一發!

短暫的自我鼓氣之後,她趕鴨子上架的對著半空藍染右介伸出了手。

戴著黑框眼鏡的棕發男人眯起眼楮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等著她。

園子憋氣︰「豐葦原中國——」

國……

國後面是啥來著?

園子舉著手直接愣住了︰這不是說道一半忘詞的問題,是她其實從頭到尾就沒記住過這詞怎麼念呢!

雖然非常尷尬的卡殼了,但在她真的念出那半句話之後,一直十分游刃有余的藍染右介氣場一變,藏在眼鏡後面的瞳孔猛地收束成了針尖大小,就連捏在露琪亞手肩膀上的手指,也輕輕抽動了下。

膽子還真大呢……

底下,鈴木園子下意識抬頭找夜斗問詞,回頭時耳邊傳來一聲清響,等她回神,眼前視角已經發生了轉換。

夜斗抱著她站在了浮竹另一側的台階上,而早前在東大聖壁前、她見過的那個眯眯眼狐狸樣的銀毛,正神色薄涼的站在她之前站的地方,手上的短刀在烈日的映射下, 光瓦亮的閃人眼楮。

園子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我這是被偷襲了?!」

夜斗低下頭來,用側臉蹭了蹭她的額發。

「沒事,不怕。」

浮竹嘆息著掃過市丸銀的笑臉,終于疲憊的接受了現實︰果然,還是有同伙啊……

=====

徹底暴露的叛逆們在大虛的接引下離開了,靜靈庭的死神們神色沉重的聚眾開會,園子坐在華麗的會客室里,听夜斗給她科普。

神明,除了初始誕生的天神們,其他都是從人類祈願誕生出的,是為了守護的是人類、回應人類的祈願而存在的。

而尸魂界,是死魂們等待轉生的地方,覺醒了靈力的死神,是為了守護魂魄的安寧而存在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尸魂界其實只是黃泉津國的一部分,奉行著伊邪那美命的意志,維持著死後之地的秩序,高天原的神只要不想作死,是絕對不會惹他們的。

听到這里,園子下意識想起了被動神器黑崎一護。

「這個,沒問題嗎?」

夜斗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繼續科普。

生魂變死魂後,會出現三種狀態。

代表原點【零】,也就是普通狀態,是千千萬萬個等待轉世的靈魂,他們在死去後,被死神或是地獄蝶引導到尸魂界,安靜的在流魂街生活,等待投胎;

而死神,就是【零點】的【正極】,是魂魄自主覺醒了靈力後的狀態,他們因為某些本質性的突破,從自己靈魂中幻化除了武器並戰斗。

那種武器,就是號稱死神另一半靈魂的斬魄刀。

而【零點】的【負極】,一般是死去之後因為殘缺立刻就失去了記憶的靈魂。

只剩執念靈魂墮落成虛,而完全空白的死魂則會變成游魂,在人類的世界漫無目的的游蕩。

這些游魂下場不一,運氣最好的那些,在被妖魔吞噬之前會被神明收為神器——這種情況下,便是由神主來激發出他們靈魂的本質,把他們化作具有本性特色的武器進行戰斗。

為了維護正常的轉生秩序,神明不得收束可以輪回的魂魄,也不能隨意動死神。

事實上,學會了始解的死神因為明晰了自己武器的形態,本身就已經對神明的召喚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抵抗力,等進一步學會了卍解,基本上就能保證自己的自主性了。

「至于黑音那個家伙……」

——前文有提,比起死神,黑崎一護其實只是個得到了死神之力的生魂,他在哪邊都是黑戶,根本不在約束範圍內。

夜斗前幾天打到一半收手听話,一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完全干不過那個叫山本元柳重國的老頭,二就是因為他突然發現︰如果他一意孤行挑釁尸魂界的權威,那麼他很可能在拿到高天原的戶口之前,先上了高天原的通緝告示欄。

當然,作為一個沒有戶口流浪禍津神,這些規則,都是他前幾天被山本老頭抽了一頓之後,負責看守他的尸魂界大貴族之首給他科普的。

鈴木園子听了半天,懂了。

然後她就更生氣了︰「這麼說,我就算沒忘詞,也不可能真的把那個叫藍染的變成神器,既然如此,眯眯眼為什麼還要偷襲我?」

「【基本上】又不是【絕對】,」夜斗打了個哈氣︰「你要是和他死磕,其實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搞這種大陰謀的人,從來不會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可不就得在「萬一」發生之前先把你弄死了嗎?

等他們這邊科普完了,那邊大會也開完了,黑崎一護正式升任死神代理,跟他一起來的旅禍全部被赦免。

大家打完這一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

尸魂界的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朽木露琪亞不死,神器的執念消失,意味著一護不會再刺傷夜斗,而作為一個早就該上崗的家神,夜斗也該好好干守護神的活了!

他們回來的時候,走的是尸魂界的正規穿界門,出門沒多遠就是個鬧事的十字路口,園子打了個電話叫車,準備先把守護神和守護神器都帶回家認認門。

車很寬敞,並且隱私性很好,園子左邊做了一個沒頭腦,右邊坐了一個不高興。

放松下來的夜斗鼓著臉頰發白日夢︰「比起睡覺,其實我更想找地方大吃一頓唉……」

黑崎一護撇嘴︰「你被招待了三天了,還沒吃夠啊?」

夜斗馬上就炸了,手舞足蹈的開始辯駁︰「你以為等待很輕松嗎?我要隨時擔心你遇到挫折、腦袋轉不過彎了刺傷我,又要擔心你別一不小心死掉,整整三天光剩借酒消愁了,根本吃不下東西的好嗎!?」

一護原地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戲癮上來了的夜斗眼角帶淚,痛心疾首的怒斥不孝子︰「我這是冒著被高天原開神議追殺的危險,幫你這個不孝子處理首尾唉,結果你就是這麼對神主說話的嗎?!」

不孝子……

園子嘴角一抽︰不好,黑音要炸!

結果車里安靜了半天,黑崎一護像是沒听見一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翹著腿靠在椅背上看風景,在夜斗馬上就要因為這份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哭著認慫的時候,輕聲說了句︰「謝謝。」

車內頓時更加安靜了。

十分鐘後,夜斗跟打完鳴還要強忍著不表功的公雞一樣,雙手抱臂的在椅子上蹭來蹭去,憋著激動的笑意,非常虛偽的表示︰「不用客氣啦~」

黑崎一護一行人在穿過斷界時,被拘突吞掉了七天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雖然在尸魂界打生打死了好幾天,但就現實的時間來看,完全是早上出門,晚上就回來了。

作為一個活了千八百年的神,夜斗對此毫無感想,倒是一護,因為還人類8維在做主,不咸不淡的表示︰「這也沒什麼,我們白賺了一周的生命不是嗎?」

在五百年前活了三個多月鈴木小姐翻了個毫不含蓄白眼。

「照這麼說,我比你們賺的多多了……」

「什麼意思?」

于是園子一邊下車,一邊手舞足蹈的給這倆形容自己自己在好幾百年前的所見所聞,重點展示了一下,自己腰帶上剩下的七個金種子。

——g說住一起要互相尊重,東西不準亂放,私人物品自己保管好,園子猶豫再三,還是把那幾枚金種子當扣子系在腰帶上呢,這不穿界門一過,又原模原樣的穿回來了嗎?

窮到大半輩子沒見過真黃金的禍津神雙眼陡然泛起了一陣亮光,車也不下了,伸手就想去拉她的扣子,被一護一腳踢出走,撐著園子的後背,把她頂出門車廂。

園子本來想順著金種子的事情,說一下自己可能失去了一段記憶的問題,結果這倆人懟著懟著就走遠了,園子踏進大門時,正看到宅邸對面不遠處,有個女孩拿著部相機慢慢走著。

接下來的幾天,鈴木家的繼承人、守護神和守護神器,其實都在安心的當咸魚,黑崎一護逛遍了宅邸,給自己挑了個房間作為留宿時的落腳處,並且強烈抗議和夜斗挨在一起。

因為隔了挺久的緣故,園子之前看的資料都忘的差不多了,在曬咸魚的間隙里,她又把世界水產分布圖撿了起來。

這天,鈴木園子嚴肅的找到黑崎,問︰「作為他幫助尸魂界揭秘陰謀的報酬,或者說,作為死神代理這項制度的實驗人,能不能讓靜靈庭付你點薪水?」

一護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瞟了她一眼︰「……你想干嘛?」

「就是想問問他們準不準備給你什麼報酬啊!」

鈴木小姐舉例說︰「比如把他們培育義骸技術交出來,幫助你所在的公司養殖豬崽和生蠔。」

「我所在的公司?」

園子抬頭挺胸指了指自己︰「就是我的公司呀!」

她抱著本《生蠔說明大全》,語重心長的感嘆說︰「要是義骸的技術能讓生蠔只長肉不長殼就更好了,牡蠣的水分含量高,出肉率本來就悲劇,做耗油還要曬干……」

「不過說起出肉率,」園子眼楮一亮︰「龍蝦和螃蟹也很貴唉,你說我在種大豆農場旁邊買塊沿海地皮,專門搞海鮮養殖,用培育義骸的技術,搞不長殼只長肉的龍蝦和螃蟹好不好?」

黑崎一護面無表情的抬手堵住耳朵。

——要是螃蟹和龍蝦都變成沒有殼的軟體怪物,他寧願把海鮮戒了!

半個小時後,到了下午茶吃點心的時間了,吃東西從不遲到夜斗依舊及時出現在了大廳,與往常不同的是,他手上還提溜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子。

園子被他這豪邁的畫風一震︰「你這是……強搶信徒去了?」

倒是跟在後面進門的黑崎一護夾著本數學作業,若無其事的問說︰「你居然把她抓回來了?」

這下鈴木園子更懵了︰「這女孩到底是誰啊?」

夜斗把女孩放到沙發上,蹦著跑到點心架子前挑餅干,一邊吃,一邊含含糊糊的解釋說︰「我也不知道她是干什麼的,不過這女孩在附近出現了很多次了,每次都還隱藏的挺好,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似乎被一個黑衣組織給盯上了,不看看這是不是那邊的人嗎?」

鈴木園子咬著一塊泡芙冥思苦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黑衣組織是干啥的。

黑崎一護咬著筆帽對答案,抽空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忘了就別想了,反正我在呢。」

鈴木園子嚼泡芙的動作突然一頓,不由自主的飛速眨了眨眼楮。

——最近總是突然被自家的神和神器帥到時怎麼回事?

=====

松岡優紀醒來的時候,面前不遠處坐著一個面相超凶的不良橘發少年,沙發的另一頭,還倚著個一看就很輕浮的運動服男子。

她下意識退開了眼神,不自覺的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你確定這是個殺手嗎……」

超凶的橘子頭疑惑。

「不知道啊,」藍眼楮的輕浮男子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見過專門潛伏盯梢的殺手。」

橘子頭于是轉頭看向另一邊︰「你呢?」

「我?」

一道挺好听的女聲頓了頓︰「我就見過一個殺手,還是個男的,現在想想只有【長得超級帥】這種膚淺的印象了……」

等優紀慢慢抬起頭來,正看到一個女孩子抱著一沓書,從門廊前的樓梯上走下來。

長到胸前的棕色頭發松散的編了個辮子,斜斜的垂在身前一側,她穿了件看著很松軟的長袍,顏色花哨整體觀感卻意外的干淨。

這個女孩的五官依稀是漂亮的,但比起漂亮本身,優紀在看到她時的第一感覺反而是精致。

——皮膚白的順滑又光澤,睫毛明明不加修飾、卻像是按照最完美的弧度長的一樣,雙眼透亮的就像棕色的玻璃珠,瞳孔深處還泛著微弱的金色,

她的每一節指骨、和附著在其上的皮肉,都保持著一雙手最完美的狀態,連指甲泛起的光澤,都像是經過計算的一樣。

這個女孩從上到下,都有種微妙的昂貴感。

——反正你一看她,就知道這人十指不沾陽春水,而且身上肯定凝聚著各種美容師、保養師最殷切的心血。

當你遇到這種人的時候,第一印象確實是會感嘆她很好看的,但之後就會自然的覺得,她的這份好看背後的代價,必然很昂貴。

維系精致的外表昂貴;

維系那雙眼楮里干淨的神色昂貴;

維系她那份無憂無慮又放肆的氣質,自然成百上千倍更加昂貴。

但是怎麼說呢……

松崗優紀抿了抿嘴,果然是個大小姐啊……

她調整著緊張的呼吸,盡量大方的坐好。

松崗優紀的家庭幸福而讓人滿足,所以她對錢多錢少帶來的壓力感覺一般,但此時此刻,她面前這個人不止是個素未謀面的大小姐。

這還是西門喜歡的人。

優紀和西門的相識其實很兒戲,那個時候的西門總二郎對松崗優紀來說,只是朋友杉菜的而活追求者道明寺的朋友,而在陰差陽錯的「英雄救美」之下,他才從一個標簽,變成了一個有魅力的男人。

那種少女心動其實並不怎麼明顯,只是朦朧的在她胸腔里鼓動著,所以比起真的和西門發生點什麼,優紀其實更加喜歡慢慢了解他的過程。

具體程度,大概是在追男神愛豆和觀察暗戀的男生之間。

牧野杉菜知道之後,除了驚訝就剩苦惱了。

在她的記憶中,西門是個公子就不說了,他明面上花,心里其實還可認真的惦記一個人。

可惜西門自爆黑歷史的時候她光顧著想轍落跑了,除了依稀記得那姑娘的性格似乎很像道明寺,別的基本沒啥印象了。

「講道理,」牧野杉菜心很累的捏優紀的臉︰「你發花痴前先認真考慮一下,這種情況很難追上的……」

優紀本來也沒準備追西門,她這會兒的心理其實像是了解了愛豆另一面的粉絲︰我想為他變得更好,我也想讓他變得更好。

她陰差陽錯下打探到了【日向更】這個名字,抽空問了問西門總二郎,卻得到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故事。

優紀找到了很多地方,終于找到了那個女孩離開前留給西門的記號,明明掐準了時間讓他看到留言,但男人的反應卻很出乎了她的意料。

西門總二郎像是突然放松了一樣,在晨光中輕輕笑了起來,用優紀看不懂的神情閉上雙眼,慢慢的模了模心口。

「這樣就不算無疾而終了。」

優紀︰「唉?」

西門睜開眼楮,仰起頭自言自語感嘆說︰「這只是在緣分到了的時候,我不小心錯過了而已。」「不再是無疾而終,也就不用念念不忘了。」

優紀並沒有听懂這段話的意思。

听了她轉述的杉菜也不懂。

倒是美作玲到她們打工的店里閑坐時,因為這些話嗤笑了起來。

偶爾擔任吐槽系的公子從盤子里挑了塊仙貝,不知是嘲笑還是感嘆的說︰「對西門來說,小更離開的事能有個確切的原因就已經夠了。」

他像是經驗頗多一樣,總結道︰「有的事情因為發生的太年輕——比如初戀——所以會格外的深刻,但只要能搞清楚來龍去脈,有個像樣的句號,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慢慢也就不會記掛了。」

牧野杉菜眨了眨︰「……還是沒听懂。」

美作「切」了一聲,笑著說︰「不然你以為他在放松什麼?因為初戀不告而別的事情徹底告一段落了,那值得他念念不忘的,不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嗎。」

說到這里美作可嫌棄的撇了撇嘴,翹著腿伸了個懶腰。

「其實【婚約不成必須分開】和【初戀不告而別】是一樣的,女孩子跟他表白被錯過不能在一起,是【天意】,難道因為兩個人都是繼承人所以不能在一起,就不是【天意】了嗎?」

「這兩件事根本沒有區別。」

黑|道大佬的眼底滿是薄涼笑意︰「與其說是因為日向更的事情搞清楚了,所以不用繼續掛念,到不說是西門那家伙的心意變了。」

「他只想為一個人的【無疾而終】而【念念不忘】,所以在搞清楚第一件事的始末時,順勢給了自己一個放下的理由。」

美作玲看熱鬧的神態突然收斂了一些,優紀注意到他再次開口前,神色不明的模了模自己的鼻子。

「現在,就看我們刀槍不入的鈴木小姐,到底還買不買賬了。」

——美作口中那個刀槍不入的鈴木小姐,就是鈴木園子。

比起優紀私底下好不容易才打听出來的日向更,鈴木園子的消息其實非常容易得到。

杉菜在英德的同學們,偶爾會光顧她們打工的和菓子店,那些有意無意的閑聊間透露出的消息超乎尋常的有用。

以招贅為目的正在不間斷的相親,最近的一個對象似乎是那個醫療世家的小兒子——說話的女聲語氣里不乏調侃的笑意,優紀注意到她比劃了一個六的手勢,似乎在說那個男孩是鈴木小姐的第六任未婚夫了。

而西門是她的第一任。

在青澀與成熟界限的那個年紀,相親,相處,在一起,並且正式訂婚。

之後西門總二郎因為家庭的原因變成了繼承人,不得不在婚約前夕和她分開。

在那些女生的懊喪討論和美作玲嘲笑一樣的挖苦中,優紀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場她並不知道始末的婚約雖然已經結束了,但比起依舊在為了家族努力招贅的鈴木小姐,西門從頭到尾都沒能走出來。

他曾經以結婚為前提接納了一個女人,所以在她之後,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想到這里,優紀抬眼看了看雖然超凶、但是說真心話很帥氣的橘發不良少年,又看了看雖然看著輕浮、但說真心話同樣很帥氣的藍眼楮輕浮男,輕輕的嘆了口氣。

所以說,果然只有西門還沒有走出來。

這位鈴木小姐,倒是真的蠻符合美作玲形容出的人設呢……

「這到底是不是個殺手?」

「應該不是吧?」

回神時,猶疑的女聲已經停在她身前,優紀看到這位鈴木小姐似乎仔細的觀察了她一會兒,然後在另一個小沙發上坐好。

她專心打量著優紀,順手就把手上那厚厚的一摞書放在了手邊的案幾上。

松崗優紀眼角一掃。

打頭第一本︰《母豬的配種與產後護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出現的原作情節,只有【藍???抓露琪亞挖崩玉】和【優紀帶西門看牌子】,日向更就是花樣男子里西門有緣無分的初戀,日版名字是這個,其他版本叫什麼我不太清楚。

設計原著情節總共不到三百字,而且只是梗沒有原作描寫,晉江原劇情只能當背景板,背景板還不能寫太詳細,藍染聚聚升天那一段大家自行想象吧,反正這回升的比較倉促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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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竹對園子的心態我給你們舉個例子。

從學生變成了社畜之後,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然後你閑著沒事去母校門口轉了一圈,買了個記憶深處十分美味的肉包子,它不一定好吃的多麼出類拔萃,但是它有情懷。

浮竹看園子,就如同你們看那個肉包子。

神器和死神的設定就和中間寫的那段一樣,死神算是自主覺醒,如果把一個死神變成神器,那具體狀態和能力也就和他的斬魄刀差不多吧。

好了,前前前前前前前前任未婚夫的愛慕者上線啦,不過比起傳聞中高冷的鈴木小姐,她可能會看到一個畫風神奇的鈴木小姐。

明天新人物出場,諸君早安啦!

最後慣例求留言,麼麼噠(ゴ▔ 3▔)ゴ

如果有錯字請留言告訴我,我睡醒了以後會改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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