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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玄灕公

某處的密林之中,三個人呈三角之勢站立,其中被另外兩人壓迫著的,是一個身著紅衣黃褂的番僧。

「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一路追殺老衲?」

這個番僧,竟然是吐蕃第一高僧,利空法王。

「我們是誰不重要……」一個身穿白衣、頭發也是全白之人,帶著奇怪的口音說道,「你若是乖乖跟我們走,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瑪德(等等),這個人必須要殺掉。」另一個身穿黑衣,黑發之人也是用同樣奇怪的口音說道。

「八嘎(笨蛋)∼」白衣人對著黑衣人很是無語地說道︰「偏偏(騙騙)他不行嗎?」

這種口音,再加上他們手中奇怪的武器,利空法王突然想起來了,他听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你們是倭人!」利空法王張口說道。

而利空法王此時的心里想的卻是,我一路上行事低調,如何惹來四個高手。莫非,這就是陳公所言,那個西廠玄灕公的手下?

……

西廠一開張,一下就與東廠成了直接的競爭(敵對)關系。

西廠廠公玄灕公,他功夫高深莫測,行為模式更是神秘。

實際上,這個玄灕公因為過于的神秘,不光是外界沒有多少人知曉他,就連大內知曉他的人也不多,很多人甚至覺得他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實際上,玄灕公自小就在大內長大,中途出宮過一段時間,再後又回到了大內,算起來在禁宮之中生活了足足有三十多年了。

這樣一個高手在大內那麼狹小密集的熟人環境里,竟然如同隱身人一樣可以生活那麼久,這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首先,玄灕公練了一門奇功。

其次,玄灕公的飛黃騰達,和這種奇功的一個副作用有關系。

這種副作用就叫「無相」,字面意思。

玄灕公把這功夫練到第九層時,不知道是練岔了還是哪里出了問題,他的五官變軟融化了。

但是玄灕公把這個副作用給用好了,他掌握了一門可以在自己臉上捏泥人的手藝,于是明明是「無面」,現在成了「千面」,除了改變嗓音有一些難之外,玄灕公可以把自己的臉捏成任何人的樣子。

就憑這個易容能力,在朝廷遠征倭國的大戰之前,玄灕公早先一步就已經潛入了倭國。

他化身無數,先是推動倭國舉國征伐高麗,看似擴張了倭國的領土,其實是耗空了倭國本島的戰力。

隨後,當朝廷大軍開伐倭島時,他又成功將朝廷與倭國的戰爭,轉化為朝廷與關白的戰爭,繼而變成了倭國大名與關白的戰爭,外戰打成了內戰。

說起來有點玄幻,但是他就是干成了。

所以,朝廷遠征倭國才贏得如此輕松,玄灕公在此可以說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這也是皇帝成立西廠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就是。

陳崇英已經告戒了誠王,西廠就是沖著東廠來的,也可以說是沖著誠王來的,而且他們行事一點規矩都沒有。

幾大特務機關中,錦衣衛辦桉,相對來說講究的是一個證據確鑿,東廠辦桉,只要有口供也就成了。

西廠就更夸張了,它是以目的為導向,根本不在乎過程。有證據、有口供自然好,沒證據、沒口供也行,甚至明面上嫌抓人太麻煩,暗地里將目標暗殺掉也可以。

這就叫神鬼難測、百無禁忌。

這一時間,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上至大臣下到百姓,無一不是膽戰心驚。

許多人被西廠抓進大牢之中,嚴刑拷打,反正你得供出一個罪名出來,沒有罪名給自己編一個出來也成,咱就照著辦了。

也有一些寧死不屈的,被直接打死在牢里的。

還有一些硬骨頭、臭脾氣,名聲又大的人,突然一下就被人給暗殺了。

前段時間天意城的暗殺,若還能叫「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那麼這次暗殺,就是暴風驟雨式的血雨腥風。

因為天意城暗殺,講究的是暗,很多時候盡量不引起人的注意和懷疑。

西廠的暗殺,講究的是︰弄死他,其余的我不管。

這哪里是暗殺,簡直就是明著殺。

最囂張的一次,禮部侍郎正在家中大宴賓客,一把飛刀從門外射入,正中他當胸,禮部侍郎當場氣絕,滿堂賓客被嚇得落荒而逃。

朝廷大員被刺,皇帝自然是很不高興,于是他命西廠去查,西廠第二天就查出來了,人證物證俱全,凶手也是供認不諱,隨後點名正身給斬了。

但是這件事始終給人一股怪怪的感覺,這西廠的效率也太高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陳崇英和江天雄這兩個經常干黑活的人,自然是明白了這些是怎麼回事。

陳崇英知道,這事是沖著自己來的,西廠就是要殺雞儆猴、立下馬威,讓倒向自己的大臣再次倒向他們那邊。

那些被因為被西廠抓去的大臣,基本上都是朝中的中立派,陳崇英從來不相信中立二字,他認為那些是誠王的黨羽。

但是,隨著西廠的抓捕與暗殺擴大化後,陳崇英發現這事比自己想象得還要深,西廠針對的是那些對當今皇帝有所不滿,或是心懷先皇的舊臣,而並不是論派系。

每朝每代都有遺少遺老,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然為啥會有三朝老臣。

大臣心中有個比較,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皇帝之前對這些大臣也是極為容忍,現在突然下黑手清理這些人了,陳崇英知道了,皇帝在為自己傳位做準備了。

皇帝不是在鏟除前朝舊臣,而是在鏟除那些有擁立誠王心思和想法的人,進而鏟除那些有擁立世子心思和想法的人

有擁立世子心思和想法的人中,排到頭當屬陳崇英。

這個皇帝雖然沒有兒子,但是他有兩個女兒,說不定他想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女兒。

別說啥說不定了,這皇帝沒啥做不出來的。

原因,很簡單。

人都是自私的。

就這麼簡單。

上次皇帝命陳崇英去查李桓的事,陳崇英匯報說是查無此人,系江湖謠傳。

自此之後,皇帝對陳崇英冷落了,雖然陳崇英的職權並沒有被皇帝削減,皇帝已經不找他私下說事了,也就是公事公辦還有所來往。

這就是圖窮匕見,陳崇英和皇帝心里都很清楚,兩人無非就是在對賭,賭皇帝和陳崇英到底是誰先死。

對此,皇帝和陳崇英都很有信心。

陳崇英認為皇帝活不過三年了,皇帝認為自己只需要兩年就夠了。

而且兩人都覺得,這時間還可以縮短一些。

……

陳崇英知道的,是朝堂之上的事情,而江天雄知道的是江湖中的事情。

天意城在巔峰時代,有四大殺手,也是四個首腦,分別叫,這四人皆是超一流的高手,各自的武功路數也不一樣。

其中,都是閹人。

只不過,是自小被父母送進皇宮里閹掉的。

的家里很窮,從小他家里就覺得把兒子養不活,不如送到宮里去算了。

從小就被閹的人,通常心態容易兩極分化。

一種就是陳崇英這種,把一切都看澹了,主人的事情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另一種就是這樣的,年齡越大,權力欲就越大……

武林相傳,有兩種至高無上,超凡入聖而又空前絕後的武功。

這兩套武功,既相生又相克,各有千秋,傳說是分別由百年前的兩位曠世奇人所創。

後來兩人在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慘烈決斗之中同歸于盡,致這兩種神功才驚鴻一瞥,便成絕響,最後淪為武林中人代代流傳的一段神話,無人能窺其堂奧。

實際上,這兩個武功都有傳下來,比如說尚精忠就學會了被收進了大內。

大內從來不缺高手,這是因為它的硬要求所決定的。

但是大內高手從不出現在武林里,這也是它的硬要求所決定的。

陳崇英之所以被人知曉,那還因為他是東廠廠公的身份,有時候需要出宮走動。

而會的公公,從小入宮後,直到老死都沒再離開一步。

但是不是說這個公公就什麼都沒干,他就像是大內里的其他高手一樣,每天在宮里隨處  達達,看起來像是在閑逛,實際上很多人在他們手里消無聲息就消失掉了。

這些高手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找有根骨的小孩子傳授自己的武功,免得自己死了後武功就失傳了。

就是這樣被選中的……

的師父只練到了第八層,卡在了超一流之外。

,踏入了超一流的境界。

如此苦心的練功,想法卻是很單純,他不想學師父那樣在大內里當一輩子的貓或是狗,他想借武功上位,努力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

雖然是閹人,但是他的心氣比天還高,當皇帝他不期望了,然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

哪知道,遇到了極具有競爭力的對手,陳崇英。

可以說,陳崇英是的一生之敵。

兩人的年歲相當,都極具有靈性,都有幸接觸了大內宮廷中的超一流內功。

但是不同的人生軌跡中,是混跡在大內,陳崇英是自小就跟了齊王李坤。

按理說,陳崇英這種自小就出了宮的,這輩子也就是老死在宮外了。

哪知道,李坤明明是閑散王爺,結果在本朝居然出現了千年難遇的「兄讓弟賢」的奇景。李坦竟然把太子之位讓給了弟弟李坤,自己領了一個誠王的封號,安心去杭州當閑散王爺去了。

李坤登基了之後,跟著他的人自然就雞犬升天,陳崇英一步登頂,成了司禮監秉筆太監,提督東廠。

這麼說,有陳崇英壓著,一頭。

一怒之下,擅自離宮,混江湖去了。

正好天意城在招兵買馬,天意老人就入了天意城。

原本按照的想法,天意城先要統一中原,再成為一方霸主。地上之王我當不成,那我就成為地下之王。

但是並沒有一統中原的想法,他其實是來打擊報復中原的。

跟著越混越失望,說實話,當殺手確實沒有在宮里那麼提勁。

別人再怕你又如何,你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玩意。

這叫錦衣夜行。

而且就這麼一畝三分地,內部還在隱隱爭權奪利,見過大場面的覺得既好笑又惡心。

呸。

對江湖失去了興趣的,重新回到了大內。

對于公公敢私自外出,宮里的規矩那是只要抓到都是一律打死的,但是對于這樣的高手,那就是另說了。

正好師父也老死了,頂了師父的班,腰上系著一塊金牌,宮里上下哪里都能竄,誰見到自己都要點頭哈腰,再加上有幾個小子伺候著。

這日子雖然不說權勢滔天,總歸而言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過得還成。

于是,這就是突然消失了的原因,他回宮里養老去了。

……

機會真正來的時候,是皇帝頭痛癥發作的時候。

當時皇帝在書房里突然頭痛得難忍之時,那天剛好輪到在御書房值守。

自幼練武,自然也很擅長按摩,他靈光一閃,冒著犯下大不敬之罪,從陰影處現身後,直接就對著皇帝沖了過去。

那天要不是陳崇英不在,已經被打死了。

因為應該就是隱身狀態,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的存在。

一現身,不光是暴露了自己,還暴露了御書房的暗衛布置。

當然了,皇帝肯定是沒想到這些,他的頭痛得厲害,只想立即爽。

對著皇帝一通按摩,皇帝一下就舒坦了。

「不錯,不錯,你叫什麼名字。」皇帝心情大好。

「回陛下,奴婢叫無面。」無面這句話一說出來,皇帝皺眉頭了。

無面沒有經歷過嗓音訓練,他的聲音就是那種底層的公公嗓,听著讓人覺得刮耳朵。

要不是皇帝心情正好,無面怕是已經被皇帝叫人拖出去打死了。

心情大好的皇帝,把無面留了下來當自己的專用按摩師。

畢竟陳崇英是秉筆太監,他的事情忙得很,叫秉筆太監給自己按頭,就像是叫次輔大臣給自己洗腳一樣,不能說不行,只是太佔用他們的時間了。

而無面這人,眼中只有權勢,能讓他往上爬,別說給皇帝按摩了,就是叫他吃屎都願意。

這一來二去,無面就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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