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都已經零散到這樣的程度，竟然都還能摧毀植株？」
「難怪當初會有凡人從巨坑帶出土石以害人啊！」
「唰！」
何晨望著身前鉛球里分明蔫下的植株，整張臉不由皺起。
在這鉛球之內，放在植株對面的，僅僅是一顆如同砂礫一般大小的泥土。
但是，就是這麼區區一粒砂礫，卻生生在不到三十個呼吸的功夫，就讓植株體內發生了明顯的不良變化，而在如今更是傷到了再不能治的程度。
別看當下這植株似乎只是稍稍蔫了點，但是，就是這稍微蔫了一點，以何晨金丹後期大修的修為，全力施展蘊生之術，都不能使其恢復分毫！
故而，此刻看著這植株似還是活著，但實際上，說它已經死了，只是還沒死透也毫不為過。
「唰！」
何晨以心念控制，讓著鉛球分開些微空隙，將這死掉的植株，與害死植株的砂礫一點點挪動，繼而全部丟出。
完成之後，他又從自己那三十三丈的大鉛球中分開一片葉子，用蘊生之術催生，很快便又蘊生出了一整棵的植株。
將其存入一個空白干淨的鉛球內後，何晨小心地從外界攝取了一粒塵土，繼而將這塵土一點點挪動到了鉛球內部，與那植株相對。
而後，在何晨仔細觀測，不斷以蘊生之術確認之下。
植株再次蔫到無法拯救。
「呼~」
「唰！」
如是清空鉛球的何晨，再次在鉛球內放置了一棵新生的植株。
在反復確定植株本身沒有半點問題之後，他從地上撿起最早死去的植株的葉片，將其小心挪到的鉛球內部，與那新生的植株相對
「唉。」
何晨隨手將那鉛球連同里面的東西一起化作了灰飛，搖頭感嘆︰
「看來，體積的縮小，雖然能夠減緩詭異傷害的殺傷速度，但是對結果卻幾乎沒有半點作用。」
「而且，接觸了這詭異傷害的東西，哪怕本身再正常不過，放的時間長了，竟然也會被染上詭異傷害。」
「難怪當初那尋源仙派的元嬰真修等人，竟毫無體面，渾身不著片縷地逃離此處。」
「若是他們不舍了那些東西，只怕整個門派除了元嬰真修之外，一個人都活不下來啊！」
一次次的鑽研與嘗試，何晨越測，越對這詭異傷害心驚。
地上所有土石皆有詭異傷害不說，而且無論是碾壓成粉，還是如何為之，都不影響其詭異傷害的作用。
且無論是再小的物體，哪怕只是一粒灰塵，其中竟然也能蘊藏詭異傷害，並且這般細小之物的詭異傷害，持續久了，竟然也能將植株滅殺。
而且，還是滅殺了一株又一株，足足十株植株，那一粒灰塵的威能都不曾有半點損耗，仍然能夠隨意滅殺植株，速度都不曾放緩半點。
並且，留存在詭異傷害之中的東西，其上竟然也會出現詭異傷害。
這簡直是讓人為之驚恐的存在。
若是在接觸這巨坑之前，有人說世界上有這種無聲無息，無所消耗，威能巨大，而且還能夠傳染的東西存在，何晨絕對會當成囈語。
但現在
何晨感到震驚的只有︰
「為什麼這般具有感染能力的詭異傷害，竟然這麼多年沒有擴散開？以及，這般恐怖的詭異之物，為何會每三十年自動折損一半？」——
詭異傷害不是簡單的東西。
將這三萬多里方圓，超過一個國家面積，甚至包含了不知道多少個國家的土地變成焦土的，是當初的大爆炸。
但是，讓如此大的一片區域，甚至還要再往外延伸幾千里的範圍。
幾十年下來近乎寸草不生，更讓所有試圖遷徙進來的動物全部死于非命的，卻就只是這無處不在的詭異傷害。
而這詭異傷害融入一切，隱藏自身的本事，更是讓所有查探過的修士，都為之困惑。
鑽研這般詭異且又能夠隨時無形殺人的東西，自然不是簡單的事情。
在將最基礎的東西鑽研之後，何晨此後的鑽研並不算太順利。
畢竟，這詭異傷害實在太詭異了。
何晨發現了詭異傷害能夠傳播。
而且他還通過研究發現，這詭異傷害的作用，至少都在三十丈以上，甚至多出十倍百倍。
在詭異傷害能夠作用的距離下，被影響的物體都會被染上些許詭異傷害。
而且，原本物體的詭異傷害效果似不曾有半點損失。
也正是基于這一點，何晨赫然發現，在這巨坑之中的空氣，竟然也含有詭異傷害。
不用任何其他東西，僅僅只靠這巨坑中的空氣，就能將新生的茁壯植株直接弄死。
當然，他的發現並不止這些。
何晨還發現，巨坑中，越是往下，詭異傷害相對就會越小。
到了此地數百里之下後，其土石之中的詭異傷害甚至都不能再殺死植株了。
也就是說，最開始的詭異傷害確實就是從大爆炸中產生，並且揮灑向整個巨坑的。
如此說來，詭異傷害應該是水，或者粉一般的存在，但是，其本身似乎又是隔空復制、感染，亦或者移動的。
這兩點，一個算是弄清楚了詭異傷害的作用距離及效果，另一個，則算是猜測了詭異傷害的來源以及存在的形式。
而更進一步的鑽研，則是
「嘶~」
「這詭異傷害，竟然是，近乎如直線傳播的？」
「在非直線的方向，植株受到的傷害竟然會小這麼多！」
「不不不，如果這詭異傷害真是如箭失彈珠一般的方式，那其他方向的傷害，搞不好就是被反彈過來的傷害！」
「再弄個鉛球，好好琢磨琢磨內部構造，再試試！」
本來只是想著看不同形狀的環境，對詭異傷害有沒有用的何晨，卻驚異地發現，在七彎八拐角落里的植被，受到的傷害竟然明顯小了很多。
尤其是在對照之後，更是相差萬分明顯。
直接對著詭異傷害的植株，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死掉，而在不能直接作用到的方向，則明顯能夠堅持更久。
結果，改換了幾次內部形狀之後，還真就如此。
但凡直面，必然傷害最大。
而想辦法七彎八拐，並且以特別的弧度阻止反彈到植株上，最後植株盡管多少還是會受到些許的傷害，但是其受到的傷害卻明顯小了很多。
這一切，都與丟石子，彈石珠差不多。
也就是說，這詭異傷害，實際上竟然是極其細微的彈珠？！
「嘶~！」
盡管不曾真正看到那詭異傷害本身，但是此刻，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何晨卻 然發現自己的神念格外增長了一截。
繼而對詭異傷害，竟然也似有了些許的感應。
這般的細微感應，並不足以讓何晨看清楚詭異傷害到底是什麼樣，也看不見他所推斷的細小彈珠。
但是，卻讓何晨能夠清楚感知到詭異傷害的濃與澹。
顯然，這說明，何晨鑽探出來的認識，是正確的！
「好！」
「哈哈哈哈！」
從開始專心鑽研詭異傷害，到當下的此刻，何晨已經鑽研了整整二十多天的時間。
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里，他每天都在這厚厚的鉛層之中，思索操持著對詭異傷害的鑽研。
如今終于感悟得到反饋，修為得到些許精進，這如何不讓何晨高興？！
「若是詭異傷害乃是彈珠，那阻礙詭異傷害的土石，鉛層，豈不就是盾牌耶？」
「那麼，詭異傷害的彈珠，是將盾牌打穿了？」
「試試看！」
在發現了詭異傷害更多的面目之後，何晨心中的靈感再次涌現。
若阻擋的效果，當真就是如此處所講，那他便可以想辦法用術法塑造一層極其堅硬的防護層來防御詭異傷害，而不必再以這般厚實的鉛層防護。
並且，若是一層簡單的防護層就能抵御詭異傷害，那何晨就可以嘗試將詭異傷害阻擋在周遭。
繼而如當初在沙漠一樣，在這防護層內，生生塑造出一整片的熱鬧草原出來！
屆時，憑此的他，絕對能夠再次感悟，再次突破，進而借此平踏元嬰！
「唰！」
一念及此，何晨當即嘗試起了各種不同材料對詭異傷害的阻擋，以及阻擋過詭異傷害的材料，再次對詭異傷害進行阻擋的對比。
如今的何晨，對如何更好地檢測詭異傷害，以及如何更好地避免其他影響，早有了充足的經驗。
想好了要嘗試的東西之後，何晨僅僅片刻的功夫，就設計好了整個流程，並且直接開始嘗試。
然後。
「嗯？」
「這般情況」
原本滿懷期待的何晨，做完實驗之後卻不禁滿臉困惑。
情況和他此前設想的完全不同。
若是那些材料是被極其微小的彈珠穿透，那麼這些材料的防護能力，就會在開始穿透，開始對其後方的植株產生傷害之後，變得越來越差。
繼而同樣的這個材料，防護的能力也會變得越來越差。
但是，何晨多次嘗試，不斷實驗的結果，卻是不同的材料的防護能力盡管不同，但是其防護的效力卻一直都保持在原樣。
透一點點的，就是透一點點；透比較多的，就是透比較多。
放在材料後面的植株，換了之後也是一樣的死亡時間，幾乎沒有半點區別。
如此看來，倒更像是這些材料本身便有讓彈珠穿過的空隙，而不是彈珠自己打出的洞。
就仿佛網一樣。
何晨嘗試將土石與鉛層疊在一起，防護的效果還真就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也就是說，土石、鉛層，其中還真就有能讓細小彈珠通過的孔洞不成？
但是
「土石的且不說，但鉛層這一塊我已經將之凝壓到最密的程度了啊，其中按理來說，就該沒有半點氣泡空隙了才是。」
「這般完完整整，沒有半點裂痕孔隙的鉛層，到底什麼地方有孔洞？」
何晨看著被他以術法生成，並且專門在真空中熔融重凝了好幾次的鉛板，臉上滿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模樣。
石土之中有縫隙有小孔很正常，別的不說，百姓家里以土石壘砌的牆壁，風大的時候難免都會有些許漏風。
故而也有古話，說，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
但是，這般熔融了又熔融的鉛，還能有裂隙，還能透氣？
「唰！」
何晨將那一塊鉛板扭曲，讓其化作了一個封閉的圓球，繼而將其中的所有空氣全部抽了出來。
然後，他認真地感知著那個密封鉛球，試圖通過其內空氣進入的點，找到其裂隙的所在。
這一感知，就是整整三天。
但是，三天的時間過去，這密封的鉛球里，就是沒有滲入空氣。
可當何晨將這個密封的鉛球拿去阻擋詭異傷害的時候，卻赫然發現。
密不透氣的鉛球盡管阻擋了相當的詭異傷害，但是卻仍然有一定的詭異傷害穿了過去，一點點傷害著後方的植株。
這是個什麼概念？
鉛球密不透風，空氣都透不進去一點，但是詭異傷害的微小彈珠卻能透進去。
詭異傷害的微小彈珠，比無形的空氣還要更小不成？
空氣的大小？！
「呼~」
何晨長呼一口氣，皺眉搖頭︰
「這個鑽研的方向空氣，大小？」
盡管何晨很早就發現了空氣的存在，並且還研究了其中的構成。
但是，以往的他從來不曾思考過，空氣的大小這個問題。
此刻突然涉及到這個，何晨還真不由自己地一懵。
是的，空氣從宏觀的角度來看，確實分為呼吸之氣、水氣等等各種氣，但是，這一個個的氣，又是什麼樣的？
細分到最細微，是否有單獨的一個呼吸之氣這種東西？
若是有，那這單獨一個呼吸之氣又是個什麼模樣，是何等的大小？
乃至于，這單獨一個的呼吸之氣，進入人體之中後，又是如何讓人生存的？
作用的原理是否與這詭異傷害，正好相反？！
「極微」
何晨的眼楮莫名地亮起。
呼吸之氣的作用，詭異傷害的殺傷，乃至于吃喝拉撒，其根本，似乎都在那最為細微，極度細微地層面。
極微之中，有大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