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一口氣，李成非露出了笑容。
他發現，這張面具真的非常好使，表情很豐富。
他笑，臉皮也會跟著笑；他臉色陰沉，臉上表情就是陰沉……無比絲滑，自然順暢，絲毫僵硬的感覺都沒有。
這讓他大感滿意。
「這血器，還真是神奇之中透著詭異。科技文明有美容術，通過手術，也能易容。但是，臉上哪怕僅僅打點玻尿酸，表情就會變得僵硬。」
「這人臉面具，穿戴方便，表情竟然還能如此靈活。」
沒有過多感慨，李成非結束地攤掃貨，選中最大一家店鋪，走了進去。
天機閣。
剛才那個出售五環修煉爐使用資質的攤主，在李成非提出質疑的時候，就曾承諾可以來天機閣做鑒定。
其權威，可見一斑。
「客人好！快里面請！」
剛進門，就有一個身姿綽約的女子熱情招待。
這女子腰間掛著一個腰牌，大約半個巴掌大小，非常精致，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梁」字，背面則是寫著「上位」兩字。
這是梁州城認定，並登籍在冊的上位童子。
一個上位童子，竟然在這里做迎來送往的工作，而且，如此之熱情。
對比明日復明日教百寶閣那幾張死人臉……李成非真的是不想說什麼了。
「客人是想買香經、凡人之器，還是大藥，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我們天機閣應有盡有，保證滿足客人的需要。」這名女子語氣溫潤如春風，笑容甜美，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都看看。」李成非澹澹道。
天機閣大廳裝修豪華，同樣分為幾個部分︰經閣、丹閣、器閣……在最後，還有一個雜項。
他首先走向經閣。
那名女子絲毫不耐煩都沒有，面帶微笑，跟在身旁，做著介紹。
《玉血真經》《明玉功》《嘯玉功》……
對于普通香經，李成非都是一掃而過，重點關注價格更高，號稱可以修煉出玉血玉骨的香經。
「看來客人對香經品質要求比較高啊！這些香經價格雖然高了一些，但絕對不會讓客人失望的。比如這《嘯玉功》，州城天才平民少年王玉，修煉的就是《嘯玉功》，他家世條件一般，最初天賦，也被人鑒定一般，但是，修煉《嘯玉功》，直接練出了玉血，在州城傳為美談，甚至就連趙護衛也夸贊一句︰後生可畏！」
那名女子侃侃而談，聲音清脆。
李成非原本就已經決定，只要看入眼的，該買就買。
饒是如此，也不得不承認該女子真的是伶牙俐齒，很能推動人的購買。
「客人是覺得，這價格太貴了？」
看到李成非猶豫，那女子試探著建議道︰
「這香經，其實未必一定要那麼好的，能否練出玉血玉骨來，跟人的天賦，和修煉是否努力，都是有很大關系的。而且，修煉一種功法，同樣的香經，至少要好幾炷才能練成，對于咱們凡人來說，壓力的確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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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語氣和煦，不但對李成非沒有任何歧視，說的話，還讓人發自內心感到舒坦。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些香經的名字有些太浮夸了，叫得太大。」李成非道。
什麼《嘯玉功》《玉血真經》之類，听起來像是世界最頂級的功法了，怎麼著也得老酒鬼，甚至是葉紅雪那等頂級強者才能修煉的吧？
凡人就能修煉的童子境功法，起這個名字，怎麼看都給人一種浮夸的感覺。
「咯咯！的確有人提過這個問題，不過，前輩們制作香經，也是為了更好地賣出去，賣出更好的價格。起個大點的名字，更容易被人接受。」那女子掩嘴一笑。
然後，李成非又看到一炷香經，不由一陣無語。
《媚功•男人見不得》。
這名字，真夠直白的。
「這幾炷香經，我全都要了。」李成非伸手一指。
包括《嘯玉功》和《玉血真經》等幾炷香經在內，總共七八炷，全都選中。
「啊？客人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一向溫潤如春風的女子，聞言也忍不住失去澹定了。
「你看我像是跟你開玩笑嗎？」李成非臉一沉。
「不！不！客人別誤會。只是小妹在天機閣做工三年多，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買香經，是這種買法的，所以有些失態，還請客人諒解。」
「不過，客人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客人也是童子境修煉者，應該知道修煉難，難于上青天。選擇一種功法，就算參悟數炷同樣的香經，也未必能掌握精髓，修煉得成。客人選這八炷，如果各自參悟，結果恐怕會一無所得啊！」
女子一副站在李成非角度，為李成非考慮的姿態。
只是，語氣之間卻是冷了許多。
顯然，她不認為李成非有購買的誠意。
李成非呵呵一笑。
香經參悟，的確有這個缺陷。
一炷香經能燃兩個時辰左右，在這個時間內，有龐大的信息涌出，普通人的確接受不了多少。
比如修煉《嘯玉功》，他可能需要購買數炷同樣的《嘯玉功》，才能最終突破。
但對于李成非來說，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不用質疑，我就要這些。」
李成非直接甩出一把靈石。
天機閣香經的價格，從幾十燒幣到上千燒幣不等。
李成非選的幾炷都是最貴的。
總共八炷，八千燒幣。
「好的！我這就幫客人打包。」那女子立刻笑得眼楮眯成了一條線。
一筆買賣，就是八千燒幣，而且，客人竟然直接用靈石結賬。
關鍵是，有了這八千燒幣的交易，以後還會有第二個八千燒幣，第三個八千燒幣……運氣好的話，還能有十幾個八千燒幣。
眾所周知，感悟香經，一炷是不可能完全感悟到精髓的！
「咦？這也是香經嗎？」
李成非看到一個獨立櫃台，在「經閣」最中間的位置，里面放著一只大烏龜，長約四尺多，獠牙猙獰。
「是的。」
那女子把李成非當做大客戶，比之前又熱情了幾分。
「客人應該知道，我們人族最好的修煉方法，其實並非感悟香經。香經都是前人制作。」
「仙路漫漫，前人又能悟透其中幾許？他們走過的路，本就有瑕疵，再經手制作出來……中間難免有所不足。」
「所以，最好的路子，從來都是自己去走。據說，我們人族先輩，最早就是靠著獵殺精怪妖獸，從中獲得了修煉法，從而走上修仙路的。」
「人族真正的大能者，從邁出第一步修煉路的時候，從來都不是拾人牙慧，不會靠參悟香經來入道，而是會走先輩的路子，從精怪妖獸身上獲得修煉法。」
「這只大龜，已經無比接近精怪。是我們天機閣一支商隊在押送寶物來梁州城的時候，在路上巧合擊殺的。凡人如果用龜血沐浴，再食用其肉，有一定幾率可以走大龜之路入道。」
「咱們人族和妖族，是有約定的，不能隨意獵殺妖族。所以，這種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這大龜，本來應該是在二樓貴賓區銷售，是我們家小姐為了提升天機閣的美譽度，才親自吩咐，讓擺到一樓來的。」
「客人如果喜歡的話，請盡快下手，否則，好東西不等人。這只大龜只收靈石，要一百靈石。」
一百靈石，對于一轉仙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讓那女子沒想到的是，她話音剛落，李成非就點頭道︰
「我要了！」
「好！」
那女子一喜，趕緊標記出來，此物已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