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分鐘之前。
瓊斯和詹姆斯靜靜地坐在總控制室中,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可是當倒計時結束後,預料的爆炸並沒有降臨,整個基地內一片死寂。
詹姆斯抬頭看了看房頂:「怎麼回事?」
瓊斯嘆了口氣:「還能怎麼回事,不過是那些穿著緊身衣的小丑們玩的把戲罷了。」
他看到突然打開的大門,便知道這是鋼骨的杰作,只是沒想到機械計時啟動的方式,依舊被他破解了。
「那我們就該離開這里!」詹姆斯忽地站起身來,說著就要往門外走,但是卻被瓊斯一把拉住胳膊。
「你干什麼?!」詹姆斯憤怒地甩開瓊斯的手。
「他要來了!」瓊斯一句話,讓詹姆斯的怒火瞬間化為寒流席卷全身。
詹姆斯咽了口吐沫,強裝鎮定道:「那我們更應該快點離開這里了!」
瓊斯搖了搖頭:「我不走了,我等他!」
「你瘋了!他會殺了你的!」
「有神給我陪葬,死也值了!」
瓊斯一臉幸福的微笑,看得詹姆斯心里發毛,不過他內心掙扎了許久,最後還是選擇回到座位上。
「唉,我們兩個無兒無女,這輩子就做了這麼一件事,因為他死,也值了!」
「哈哈……」
「冬!」
瓊斯正笑著,突然感覺到身下的地面一震,不,是整個基地都是一震。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
頭頂上再次傳來一聲悶響,腳下又是一震。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來一個結果。
他來了!
「冬!冬!冬!」
悶響聲越來越近,顫動也越發頻繁,每一次聲響都像一柄鐵錘,捶打在兩人的心上。
方才那股坦然赴死的灑月兌已經被步步緊逼的恐懼取代,說到底兩人只是普通人,盡管是普通人中的變態,也依舊是普通人。
這時,詹姆斯清楚地听到,頭頂之前極近之處,一聲悶響過後,便是死一片寂靜。
他看向瓊斯,剛想開口說話,卻看到瓊斯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詹姆斯咽了口唾沫,不再說話。
下一刻,瓊斯的目光突然落在他們正前方的天花板上,那里是一層強韌的合金天花板,即便是rpg也不見得能轟開。
但是此刻那天花板,卻像是冰塊一樣,逐漸開始扭曲,融化。
瓊斯明顯地感覺到,整個房間的溫度在升高。
緊接著,那一處天花板,陡然變得一片通紅,繼而一個大洞便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內。
卡爾艾爾從大洞處緩緩飄落。
洞口下便是控制台,他就這樣靜靜地落在控制台上俯視著兩人,高大的身軀帶來磅礡的壓迫感,讓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卡爾艾爾眼皮低垂,眼楮眯成一條縫,靜靜地看著兩人。
一時間屋內的氛圍十分壓抑。
這時,詹姆斯先開口了。
「你好閣下,我是」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眼前紅光大作,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瓊斯在一旁看得清楚,詹姆斯剛開口,卡爾艾爾的眼中便有兩道赤紅色的能量射線爆射而出,徑直鑽入詹姆斯的胸口,下一刻他整個人就由內而外急劇膨脹,頃刻間灰飛煙滅了。
不過瓊斯非但沒有怕,反而一臉狂熱地看著卡爾艾爾。
「看看,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能量射線!」
「鋼鐵之軀!」
「飛翔天空!」
「哪一個不是人類夢寐以求的神力!」
「我為你感到驕傲,我的孩子!」
卡爾艾爾一個閃身來到瓊斯面前,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將他提到空中。
「我是卡爾艾爾,氪星之子!」
「我是艾爾家族最後的希望!」
「可不是你們地球這種骯髒、下賤的卑劣之子!」
瓊斯雙腿懸空掙扎著,雙手扣住卡爾艾爾的胳膊,艱難地說道︰「氪星?你明明被消除了記憶,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你又怎會明白,生命秘典的偉大。」卡爾艾爾澹澹道。
「生命秘典,听上去就很誘人,只可惜啊,我的研究終是沒能結果,不過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畢竟,有你陪我,死而無憾!」
他說完,十分俏皮地沖著卡爾艾爾眨了眨眼楮。
卡爾艾爾一甩手就將他扔到地上。
瓊斯趕忙爬起來,退到房間的角落,沖著高高在上的卡爾艾爾說道︰「怎麼了?舍不得殺我?還是說,你也發現一個事實?」
卡爾艾爾神情冷漠地看著他。
卻听他繼續說道︰「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你來到地球三十年,我抽你骨髓也抽了三十年!」
「真不愧是你啊!」
「生命機能如此磅礡和偉大,再生能力是這麼駭人听聞!」
「每一次我都認為你堅持不下去了,但是你每一次都能再挺過來!」
「你讓我又怎能不愛你呢!」
「不過,即便是神,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卡爾艾爾!」
瓊斯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
「你的後背,是否無時無刻不在疼痛?」
「你的四肢,是否酸軟無力不斷顫抖?」
「你的骨骼,是否再難承受鋼鐵之軀?」
「你的牙齒,是否松動月兌落搖搖欲墜?」
「卡爾艾爾!」
「告訴我!」
「你!還!能!活!多!久?」
卡爾艾爾靜靜地看著瓊斯,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憐憫。
「不要妄圖用你那原始的思想,去衡量氪星的精神傳承。」他澹澹道。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明白!」
「我將選擇在黃色太陽中沉寂。」
「但在此之前」
「我會放逐這個星球!」
瓊斯微微俯體,戒備地看著卡爾艾爾。
「放逐,什麼意思?」
卡爾艾爾輕蔑地說道︰「那是這個星球的命運,不是你的。你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你想做什麼?!」瓊斯眉頭皺得更緊了。
卡爾艾爾道︰「你,還有這里,都不應該繼續存在了。」
說著,他再次懸浮在空中,順著剛才進來的洞口再次飛了出去,留下瓊斯一個人在基地深處歇斯底里地咆孝著。
卡爾艾爾最後那憐憫的目光,觸動了瓊斯敏感的神經。
「卡爾艾爾,實驗體938,我在地獄等著你!」
听到他這樣說,卡爾艾爾自言自語道︰「不,你會在黃色太陽上等著我!」
下一刻,他重新回到地面上。
此時閃電俠和蝙蝠俠已經遠離了基地,兩人遠遠地站在一棟大樓的天台上,緊緊地盯著基地方向。
此時基地方向,已經有成群結隊的人陸續從大樓中走出來,朝著遠離基地的方向狂奔。
「看來鋼骨已經見到總統了!」蝙蝠俠說道,「他的動作還是這麼快。」
「有我快嗎?」閃電俠撇了撇嘴,「炸彈又沒有爆炸,現在疏散人群還有必要嗎?」
「比起那個外星人,我寧願選擇炸彈!」
「他是超人!」
「你的超人出來了!」
「什麼?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