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離開後,于海就在幾個女孩子灼熱的視線中摘下口罩和帽子。
深邃的眼眸,挺翹的鼻子,弧線完美的嘴唇,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了。
四個女孩有些失神地看著他,現實和隔著屏幕看這張臉受到的沖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感覺更為攝魂奪魄了一些,讓她們心跳再次加速了一些。
于海看著呆若木雞的四個人,無奈地笑了笑,對著二胡少女問道︰「怎麼樣?我酷不酷?」
「酷斃了!」二胡少女喃喃自語,過了幾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趕緊捂住嘴巴。
于海再次好笑地搖了搖頭,覺得再這樣下去飯菜都涼掉了。
他只得拿起快子,對著目不轉楮看著他的四個女孩道︰「那就吃飯吧!」
「哦,哦。」
「好的!」
幾個女孩子急忙拿起快子,低頭夾菜,不過她們還是會時不時抬頭看他,而且小月和秋兒,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又給憋了回去。
于海毫無心理負擔問道︰「你們想說什麼?」
「呃,殿下,我,剛剛不是有意說你丑的!」
小月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黃興輝噗嗤一聲,差點把飯給捧出來。
于海瞥了他一眼,對著小月無奈笑道︰「我知道,你不要在意!」
「哦,好!」二胡少女立即將放下心來。
包間的氣氛一瞬間有些放松了。
再加上鯨落的笑容和煦,脾氣溫和,其他幾個女生也就顯得沒那麼緊張了,紛紛小聲發泄自己的心情︰
「我的天吶,我居然和殿下一起吃飯……」
「群里的小水滴會嫉妒死我的!」
「夢想照進現實了!」
「……」
過了一會兒,她們激動的情緒稍稍緩解,理智回歸,小夏這才詢問黃興輝︰「所以隊長說的演出邀約是殿下介紹的嗎?」
黃興輝點點頭︰「準確來說,是鯨落發起的邀請,我們要和他合作演出!」
「真的?」
「那太好了!」
「是殿下新做的曲子嗎?」
「什麼時候?在哪里?」
一連串問題,讓黃興輝應接不暇。
他直接抬手壓了壓,讓女孩兒們冷靜下來才道︰「先說好,這只是一個機會,如果你們能力不行,水平達不到鯨落的標準,他會直接換人的。」
「嗯嗯!」
「放心吧!隊長,我們會努力的。」
「拼了命地練習!」
「這樣的機會都抓不住,我以後都不彈琴了!」
「……」
接下來,黃興輝詳細給少女們解釋了一下情況,讓幾個少女神色凝重的同時又有些躍躍欲試,就連吃飯都無法專心了,停地拉著鯨落問東問西。
飯畢,在少女們期待的心情中大家回到酒店,也就在少女們住的套房客廳內,于海遞給了她們兩張曲譜。
正是之前用酒店提供的a4紙寫出來的。
「兩首曲子,你們只有兩個禮拜的時間磨合練習。」
春花樂隊的五個人神色認真,態度鄭重地接過兩張紙。
然後五個腦袋擠在一起,仔細辨認上面的符號。
不一會兒工夫,酒店房間內就傳出五個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好牛啊!」
「不愧是我的偶像!」
「我的天,什麼腦子才能想出這樣的作品?」
「走走走,我們試一下!」
「……」
一個下午的時間,六個人就在酒店的房間內樂此不疲地練習討論著兩首作品,也幸虧這酒店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錯,否則別的客人可能會投訴。
等到晚飯時間臨近,于海才用肚子餓了為借口把五個人從房間里拉出來。
曲子的排練需要時間,于海也不可能一直陪著五個人做練習,所以吃過晚飯後,黃興輝就和四個隊友商量了一下,準備第二天就回浩瀚大學。
至于于海,則準備繼續留下游玩幾天。
第二天,春花樂隊的五個人一大早就坐飛機離開了。
于海則一覺睡到九點多才醒過來。
他就像是融城本地居民那樣,不緊不慢地吃早飯,逛逛公園,在茶樓看著游客步履匆匆,然後找一家網上被推薦的美食店解決午飯。
一切愜意而悠閑。
就這樣又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晚上于海回到酒店後就訂了去信城的機票。
信城是平行世界華夏西洲的主要城市之一,也是一個非常熱門的旅游城市。山水澄澈而空靈,曠闊而豪邁。而
且許多的建築充滿了各種異域風情,讓許多年輕人趨之若鶩。
訂完機票,于海隨手刷了一下熱搜。
然後就看到了昨天孫啟正爆料的大瓜。
「作曲人錢正明被爆騷擾侵害女歌手,受害者不止個位數!」
我去!
大新聞啊!
于海直呼好家伙!
這位作曲人是誰,怎麼沒听說過?
這下子娛樂圈地震了啊!
于海可以預見這事兒牽扯到的人肯定不少。
不過,這件事情也能夠體現出了,作曲人在這個圈子的地位了。
一位作曲人就能禍害十多位女歌手,若是曲爹那還了得?
好奇的于海用手機一搜,發現錢正明是一位圈子內的老牌金牌作曲人,出道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在圈子里人脈很廣,被曝出這事兒,背後肯定不簡單。
也不知道是不是頂層人的博弈。
不過這些和他並沒有什麼關系。
以他的立場來說,他自然希望這個圈子內這樣的蛀蟲能少一個是一個,對于有才華的人來說,公平競爭的環節才是最完美的。
他就是一個吃瓜群眾而已。
于海打開微博好奇看了一下網友們的反應。
發現許多人除了義憤填膺外,對于受害者的名單格外感興趣。
不少錢正明的粉絲甚至覺得自家偶像和受害者之間可能根本就是一場交易,只不過現在有人要搞他,就給他扣罪名罷了。
當然正義人士也不在少數,雙方爭吵不斷。
總之非常熱鬧。
于海也算是吃瓜吃到飽了。
沒忍住微博刷到很晚才睡覺的于海,第二天一覺睡到中午才再次簡裝出行,離開融城。
七個小時後,于海走出機場,與他一同抵達的還有許多脖子上掛著箱子,背著旅行包的許多年輕的旅客,他們或三五成群或獨自一人,興致勃勃的,情緒飽滿。
于海來這里的主要目的並不是游玩的。
他要去買一件樂器,薩塔爾。
這件樂器除了信城的少部分當地人外,外地人基本不會玩,甚至都不知道有這種東西,所以在其他的地方,買都買不到。
而于海準備和春花幾位合作的曲子中,就有要用到這個樂器的地方。
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後,歇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于海就開始尋找一些民俗特產店逛起來。
于海對于樂器的要求比較嚴格,如果只是簡單隨便的一件薩塔爾,他也不必特地自己跑過來買了,直接網購更方便一些。
逛了一個上午,他倒是找了幾家有賣薩塔爾的樂器店,不過這些樂器的裝飾非常華麗,音質音色之類卻差強人意,裝飾價值更大于使用價值。
最後于海詢問了一位店長,對方告知他,如果要購買到最好的薩塔爾樂器,最好去距離信城大概六十公里遠的古泉小鎮找那里的樂器匠人購買。
于是下午,于海坐上了去古泉小鎮的大巴車。
車上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游客,看著車子在曠闊無垠的馬路上奔跑,人們也漸漸有了談天的興致。
大巴車內的歡聲笑語,都是社畜擺月兌繁瑣後的釋放。
坐在于海旁邊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可能是在搞旅游直播,于海有看到她身前一直飛著一個直播球。
不過對方明顯是比較有素質的人。
雖然直播,但是並沒有一直扯著嗓子在那里嚷嚷著給直播觀眾做介紹,或者肆無忌憚地拍攝的車內的人。
她把直播球當作玩具一般,一直用手機操控著拍攝沿路的景色,幾乎不對著人。
過了一會兒,感覺景色拍得有些枯燥了,她才停下來,把直播球停到身前,因為這樣必可避免地將于海拍攝進去了,女孩對著于海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你如果介意我就關掉。」
于海帶著路人甲三件套,別人認不出來他真面目,也就沒有太在意地搖搖頭。
女孩兒鵝蛋臉,五官柔和,眼楮明亮,皮膚可能因為風吹日曬的關系有些粗糙,但是還算是一個顏值不錯的女孩子。
見于海不介意,她立馬道謝,並好奇搭話︰「你也是來這邊旅游的嗎?」
「算是吧!」
買到樂器後,他肯定也會在這邊游玩幾天的。
「你從哪里來的?」
「融城!」
「哇!距離很遠誒?你為什麼會想著來西洲玩兒啊?」
于海望了望車窗外一望無際的原野,置身在這樣的地方,感覺到自身的渺小和天地的曠闊,心都有些飄揚起來。
他輕輕笑了聲,隨口答道︰「也許是因為,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是詩和遠方!」
周圍的談話聲突然就停了下來。
這句話不止他身邊的女孩听到,前後不少人都听到了,他們不由睜大了眼楮轉頭看著這個把自己遮掩得很嚴實的男子。
這句話听起來為什麼會覺得逼格這麼高呢?
感覺一下子就將他們拜托日常生活的枯燥和瑣碎,千里迢迢而來的心情一句話就給概括出來了。
振聾發聵,直達內心。
精闢,簡潔,美!
女孩直播間原本有些沉寂在美景中的觀眾也被這句話炸了不少彈幕出來︰
「我去!高手在民間啊!」
「出口成詩了!」
「講得真好!」
「我向往的就是詩和遠方啊!」
「……」
也就這一會兒的工夫,車子上的不少人已經掏出手機,卡察卡察拍了幾張遠景,然後將這句話附上,發送。
也因為于海的隨口一句話,這些人今日份的朋友圈點贊和評論直接爆棚。
屬實是難得的高光時刻了。
旅游直播的小姑娘看了眼自己的直播間的彈幕,吃了一驚。
她直播了這麼久,第一次出現彈幕這麼密集的情況。
打賞都有幾個。
這一刻,她看著于海的眼楮在泛光。
「你說得真好!」她贊嘆,又忍不住問道︰「不過為什麼是西洲呢?」而不是別的遙遠的城市?
于海隨口胡說︰「大概因為來這里足夠困難吧!」
「因為儀式感嗎?」姑娘若有所思,接著她就不等于海問答,就自顧自道︰「也是,我們總是不大珍惜太容易獲得的東西,而在這里,通過艱長途跋涉而來,再見識到與以往迥異的風土人情,是會有完全不一樣的放松之感吧?」
于海沒想到隨便踫到的一個人就是腦補強者,只能沉默不語。
這個主播明顯起了聊天的興致︰「那,你來到這邊後,有什麼感受?」
「我還沒開始游玩!」
「這樣啊!我也是,我之前是看到幾張這邊的風景圖就決定過來看一看的。也許這就是你說的,我向往的詩和遠方吧!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前排的一個男孩子轉頭沖她笑了笑道︰「這是我第二次來西洲,我跟你說,這里真的是,你想要的什麼樣的風景都可以有。」
「冰川,河流,湖泊,草原、山脈,沙漠,溫泉,岩畫……」
「只不過你要規劃好行程,否則玩起來會很累。」
搞直播的女孩急忙感謝了他的提醒,並笑道︰「我明白,旅行是放松的地方,而不是趕行程,我來這里不是為了打卡的。」
車內不少人都贊同地點頭。
在這輛大巴上坐著的游客,大部分都是不願意跟團,只想自己好好享受大自然風光的人。
「也許遇到很棒的地方,我會停歇幾天。」
「雖然規劃好路線,不過不一定要完成。」
「我听說這里是心靈棲息之地,我來尋求安慰的。」
「……」
這樣的話題,一下子讓不少人都找到了共同語言,于是感覺彼此之間更加親近了一些。
于海始終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很奇怪,在繁華忙碌的現代都市中,許多時候明明周邊都是人,一個個卻佇立著厚厚的心理防線,小心翼翼地生活。
然而到了這樣的陌生地方旅行,有些人卻很容易放下戒心,極為輕松地和陌生人表達內心的想法。
不知道是因為這里的地廣人稀開闊了大家的心靈,還是因為沒人認識,所以不需要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