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多想,答應道︰「上來吧。」
林曉東便上了船,和徐思瑩對坐,郭進順撐起船篙,往河對岸駛去。
行至半路,船底忽而咚的一震。
徐思瑩挺身瞪目,恐懼問道︰「什麼東西?」
郭進順淡定道︰「魚而已,常有的事。」
徐思瑩聞言,松一口氣。
林曉東不動聲色,船底現出五色蓮華,把船托住。
船平安來到河對岸,林曉東道謝︰「多謝小姐。」回頭望向河中,「這條河不干淨,小姐以後少走的好。」
郭進順不愛听︰「我常年在河上,怎麼不干淨?」
林曉東道︰「你是男人,小姐是女兒身,容易招惹一些東西。」
徐思瑩被說得心里發毛,點點頭,頭也不回地回村去了。
林曉東走到郭進順看不見的地方,突然消失。
夜里,林曉東、陳玉君憑空在白天郭進順擺渡的地方現出。
二人仰面望去,紅光沖空,妖氣縱橫。
陳玉君跺腳一喝︰「妖孽,速速現身!」
河中一個浪頭打來,現出五個女人,其中四個都是人間絕色,卻有一個形貌丑陋,身體佝僂。
此五女,乃是濟河淨清洞譚秀娟、沈翠安、劉梓蓓、田蘭若、方玉娟。
方玉娟便是那面貌丑陋者,指著林曉東對余下幾人道︰「姐姐,白天便是他。」
譚秀娟問道︰「你是誰人,到濟河來攪我們姐妹清淨?」
林曉東反問︰「你說的清淨,指的可是在河中害人?」
方玉娟握拳切齒︰「不關你的事!」
林曉東上前一步,挺身昂首︰「在下涼平山寂雲宮林曉東,但有妖邪害人,都關林某的事!」
譚秀娟面色一變,後撤半步︰「你是林曉東?」
陳玉君道︰「你等不許再在此處害人,否則難逃一死。」
方玉娟不肯,神色癲狂︰「這世上貌美的女人,都該死!」
林曉東望向譚秀娟幾人︰「那你怎麼不殺了她們?」
方玉娟一聲嚎叫,向林曉東撲過來。
陳玉君拔劍出鞘,戰住方玉娟︰「休在我林師兄面前放肆!」
往來盤旋,斗十六七合,方玉娟不敵,手指一彈,還魂刺往陳玉君面上飛去。
陳玉君祭紫雲珠,叮一聲細微聲響,把還魂刺打落。
方玉娟見狀,回身逃命。
陳玉君拂袖,紫雲珠追來,正中方玉娟後心,慘叫一聲,化為黑煙。
田蘭若痛呼︰「妹妹!」殺上前來。
陳玉君便戰田蘭若,沖突騰挪,有二十回合。
田蘭若落入下風,把玄天扇一扇,放金光照來。
陳玉君頭頂紫雲珠,被金光一照,紋絲未動。
田蘭若一看不好,調頭便走。
陳玉君手一指,紫雲珠向田蘭若放去一束紫光,貫穿後心,打死了。
劉梓蓓吼一聲,縱身殺出。
陳玉君復戰劉梓蓓,往來輾轉,二十余合。
劉梓蓓亦不能取勝,將芙蓉針劈面打來。
陳玉君一跺腳,紫雲珠從頭頂落下來,把芙蓉針打到地上去了。
劉梓蓓奪路而逃,怎料紫雲珠追來,打在腦後,腦漿飛濺,香消玉殞。
譚秀娟、沈翠安喊殺一聲,一齊向陳玉君殺來。
林曉東本心劍出鞘,戰住譚秀娟,陳玉君抵住沈翠安,兩方混戰。
陳玉君與沈翠安斗到三十二三合,分出勝負。
沈翠安掩一劍敗走,將白玉印祭起。
陳玉君手一伸,紫雲珠飛去,叮一聲響,白玉印便落下地來。
沈翠安揮劍復戰,陳玉君架劍相迎,未有五合,紫雲珠打在沈翠安面上,登時死了。
一旁林曉東戰譚秀娟至三十六七合。
譚秀娟不敵,一拂袖,白雲靈罩從袖底飛至半空,化一朵白雲向林曉東飄來。
林曉東一跺腳,頂上現出五色蓮華,把那雲收去了。
譚秀娟「啊」的尖叫,揮劍再戰。
林曉東手一揮,九竅玲瓏石打在譚秀娟面上,身死道消。
林曉東頂上五色蓮華光明普照,把譚秀娟、沈翠安、劉梓蓓、田蘭若、方玉娟靈魂收去。
陳玉君道︰「方玉娟也能有個好相貌。」
兩人一齊不見。
此後濟河中再無怪事。
第二日夜里,涼平山,林曉東房中,燈影搖晃,一個麗人憑空現出,頭結隨雲髻,身著大紅暗花細絲褶緞裙,瓔珞珠寶披遍全身,桃花玉面,盛顏仙姿。
林曉東知來人是誰,故意問道︰「敢問姑娘是……」
美人含羞掩面一笑︰「師兄真不認得?」
林曉東點首一禮︰「方姑娘。」手伸向椅子,「請。」
來人自是方玉娟,坐了下來。
林曉東道︰「方姑娘如今月兌胎換骨,傾城絕色。」
方玉娟面紅到耳根︰「師兄當真以為好看?」
林曉東道︰「方姑娘想必自己早已經對鏡照過了。」
方玉娟道︰「多謝師兄慈悲接引,我方能有今日相貌,更听聞正法,超月兌生死。」
林曉東道︰「我來此妙寶光明世界,本願如此。」
方玉娟四下看去︰「師兄自舍清淨業報,來此垢穢世界接引眾生,令人欽敬。」
林曉東道︰「愧不敢當。」問方玉娟,「方姑娘何故在濟河害人?」方玉娟幽幽一嘆,沉吟片刻,方道︰「我也曾是村家女,十六七歲,便嫁做人婦,可惜那負心人,嫌我相貌丑陋,始亂終棄。我悲憤不已,投河自盡,怨氣難消,
化作鬼魂,嫉恨這世上一切美貌女人,故此在濟河中作亂,若非公子,早犯下滔天罪惡,豈有今日?」
林曉東道︰「那已經是身前事了,方姑娘不必太過在意。」
方玉娟起身,徑直向林曉東走來,含情脈脈︰「我早忘了那負心人。」
林曉東別過頭去︰「可是林某也是負心人。」
方玉娟道︰「師兄對我恩深似海,我知師兄佳人無數,縱如此,我也甘願。」拉起林曉東手,一拂袖,二人不見了。
這日黃昏,劉瀚、曹會來到了雲山靜至洞。
靜至洞中耿道堅、陳麒宥來迎。
耿道堅一禮︰「原來是劉道兄,快請進來。」
來至廳中,耿道堅問道︰「劉道兄近日可好?」劉瀚道︰「若是好,今日便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