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雪萍把門關了,二人在床沿並排坐。
裴璐雲問道︰「昨晚,你去公子房里了?」
石雪萍揚眉瞪目搖頭︰「沒有啊。」
裴璐雲仔細端詳石雪萍︰「真沒有?」
石雪萍點頭︰「真沒有,怎麼了?」
裴璐雲道︰「我早上去給公子送飯,他房里好香的。」
石雪萍坐直了身子︰「真的麼?」
裴璐雲點頭︰「我雖然聞不出是什麼香,但肯定是女人身上的,公子從來不用。」
石雪萍道︰「我用的蘇合香,你先前見過的。」
裴璐雲道︰「那是誰,半夜偷偷溜到公子房里去了?」
石雪萍笑道︰「我看是你,賊喊捉賊吧。」
裴璐雲瞪目擺手︰「我用的白腦香,比公子房里聞到得,差得遠了。」
石雪萍道︰「我問問公子去。」
裴璐雲道︰「你追隨公子這麼久,該你去問,我問,總不好意思。」
黃昏時分,石雪萍來林曉東屋外敲門。
林曉東來開門,石雪萍仰面閉目,吸一口氣。
林曉東搖頭︰「肯定是裴姑娘跟你說什麼了。」
石雪萍進了屋來,四下看去,搖搖頭︰「沒有香味啊。」
林曉東笑道︰「早散了。」
石雪萍津津鼻子︰「昨晚真有女人來過是不是?」
林曉東笑而不語,石雪萍掐腰挺身道︰「老實交代!」
林曉東道︰「高雲山惠慈洞任姑娘昨夜來過。」
石雪萍不樂︰「她來干什麼?」
林曉東道︰「我把她們姐妹,都送去了寶焰光明燈世界。」
石雪萍問道︰「她們姐妹全都去了?」
林曉東點頭。
石雪萍道︰「我也想去。」
林曉東道︰「你不說,要在這邊陪我。」
石雪萍道︰「我去那邊,再回來可不可以?」
林曉東道︰「可以,不過,我看你去了,不肯回來。」
石雪萍問道︰「為什麼?」
林曉東道︰「那邊清淨莊嚴,神通自在,豈是此世界能比。」
石雪萍道︰「可是,公子在這邊。」
林曉東笑道︰「那邊也有我分身。」
石雪萍道︰「你送我過去吧,我也想有梁姑娘那樣神通。」
林曉東點頭︰「好。」眉心放白毫相光,照開虛空,石雪萍步入其中,消失不見。
夜里,林曉東房中清風浮動,石雪萍現出,頭結同心髻,身著及地紫綃煙水裙,粉面桃花,俯身一禮,搖曳生姿。
林曉東笑道︰「姑娘是?」
石雪萍道︰「明早裴姑娘來,又說你房里有香氣。」
林曉東道︰「有也是你身上的。」
石雪萍吐舌頭︰「是哦。」
林曉東問道︰「你還回來這邊?」
石雪萍咯咯倩笑,步上前來︰「那邊,也有我分身。」一拂袖,同林曉東不見。
數日後,夜深,高良縣抱石山濟正派彭潛臣、黃運、梁承榮、周清俊、江士浩上了靈台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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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運高聲叫道︰「洪昱?出來受死!」
洪昱、吳唯、薛德、葛文、邱誠心聞聲殺出。
吳唯怒喝︰「你們濟正派,來我靈台山尋死?」
彭潛臣道︰「洪昱,你靠林曉東在高良縣作威作福的日子到頭了!」
林曉東憑空現出︰「到頭了麼?我怎麼覺得,還沒有啊。」側頭一看,石雪萍亦來了,沖他揚眉。
洪昱一禮︰「林公子,石姑娘。」
林曉東點首還禮︰「洪掌門。」
彭潛臣怒問︰「你便是林曉東?」
石雪萍喝道︰「此便是公子,不想死的便原路回去!」
彭潛臣不肯︰「你們兩個害了趙掌門性命,想就這麼算了?」
洪昱道︰「怎麼,非要滅門在此才肯罷休?」
彭潛臣聞言,瞪目跺腳一喝︰「殺!」
江士浩仗劍而出︰「濟正派江士浩是也,哪個來會我?」
邱誠心舉劍來迎︰「我來了!」
兩人斗在一處,雙劍相交,沖突騰挪,戰十數回合。
邱誠心敗下陣來,跳出戰圈。
葛文道︰「慶相派葛文,再來會你!」躍身上前。
江士浩拎劍相迎,雙劍交架,往來盤旋,有十余合。
葛文一劍刺在江士浩前心,命喪當場。
周清俊仗劍上前︰「師弟!」
葛文掄劍相迎,雙劍並舉,斗十數合,招架不住,退回去了。
薛德上前一喝︰「周清俊,莫要逞凶!」
周清俊便戰薛德,騰挪輾轉,有十五六合。
薛德刺中周清俊咽喉,死于地上。
梁承榮吼一聲,掄劍上前。
薛德手中劍來迎,戰未十合,掩一劍走了。
吳唯搖劍上前︰「黃運,且來會我!」
黃運縱身而出,來戰吳唯。
雙劍並起,有二十余合,吳唯不敵,跳出圈子走了。
彭潛臣怒喝︰「洪昱!你害我門中兩命,我今日與你一決生死!」
洪昱上前︰「害死門中兩徒,現在你滿意了?」
彭潛臣大叫一聲,一劍劈來。
兩人戰三十余合,洪昱不與彭潛臣搏命,退回去了。
彭潛臣劍指林曉東︰「還有你,殺我高良縣這麼多人,以為逃到雲台縣去便沒事了?」
石雪萍縱身殺出︰「休對公子無禮!」
梁承榮道︰「憑你也敢來見我家老師?」與石雪萍交戰。
往來沖突,有二十合,石雪萍手起一劍,削去梁承榮首級。
黃運大喝︰「你這賤人!」舉劍便砍。
石雪萍復戰黃運,斗二十余合,劍起處,刺在黃運前心,一命嗚呼。
彭潛臣將身一抖,舉劍便砍。
石雪萍轉戰彭潛臣,三十余合,刺死地上。
林曉東拂袖,將彭潛臣、黃運、梁承榮、周清俊、江士浩靈魂收去。
洪昱大驚︰「石姑娘幾時有了這等本領?」
石雪萍點頭一笑︰「自是公子所傳。」
洪昱嘆道︰「石姑娘追隨公子其實時日未久,卻能有如此手段,公子神通,當真不可思議。」
林曉東道︰「洪掌門過獎。」同石雪萍不見。
數日後,清晨,高良縣秋雲山淳寂洞,趙宸來見道兄曾茂同。
趙宸笑道︰「道兄,咱們高良縣,終于重見天日了!」
曾茂同揚眉︰「哦?道兄何意?」
趙宸道︰「林曉東走了!」
曾茂同聞言,挺直身子瞪目︰「走了?」趙宸道︰「去了雲台縣白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