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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慧能死因,猛然所思

一道道帶著濃濃佛韻的金色佛光自靈山深處、高處飛出,落在山門前。

金燦燦光霞散去,顯露出其中佛修真容。

皆是化神期、合體期佛修大能。

這突然出現的變故,將兩名看守山門的金丹期弟子嚇了一跳。

看著突然現身眾多長老,兩人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打招呼,畢竟這些人都是傳說中的祖師輩。

顧慎眨了眨眼,看著散布在自己身周不遠的數十名大能、頂級大能佛修,吞咽了一口唾沫,也沒有說話。

一眾大雷音寺祖師級的佛修都瞪大眼楮,面色極為復雜的看著顧慎手中所持的那一顆金燦燦舍利子。

「怎怎會如此?」

一名胡子花白的合體期絕頂大能看著綻放佛音的舍利子,眼中有憤恨,有惱火,有回憶,有緬懷,有傷感,「覺遠他,如何坐化了?」

安靜的大雷音寺山門前,只有此人的聲音響起。

顧慎張了張嘴,想要做一下簡單的解釋。

而這時,不等他話中聲音落下,便見佛門靈山金頂之上,散發出一陣朦朧的金色波動,相比剛才眾大能級佛修趕來的動靜,這片金色波動顯得微弱許多,但這陣波動出現,卻使得山門前所有佛修都抬頭望了過去,面色凝重。

下一刻。

大雷音寺山門處,顧慎身前兩步遠,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是一名寶相莊嚴、安詳的老僧,臉龐方正,布滿皺紋,眉梢高挺,眼楮深邃,站在這樣一雙眼眸前,仿佛會被其看透所有。

「主持。」

「主持。」

「主持。」

這名老僧出現後,在場所有僧人都彎腰行禮。

顧慎心中同樣 地一驚。

這僧人便是大雷音寺的主持本明禪師嗎?

顧慎第一次听到本明禪師這個稱呼時,還是從無名和尚的口中。

之後雖听說過關于本明禪師的只言片語,但了解終歸太少。

一直到進入西土,尤其是在本明禪師出手解了蓮花禪寺之危後,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位本明禪師,顧慎對其才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是大雷音寺主持,是西土第一強者,是當今神州大陸上公認的兩大蓋世級強者之一。

他還能在不借用仙器的前提下,硬撼另一件無上仙器。

修真界中,自古以來,便流傳著一句話——只有仙器才能對抗仙器。

而本明禪師雖然不算真正的對抗仙器,但能與仙器對抗並且全身而退,可見其恐怖絕倫。

雖然顧慎已經為見到本明禪師做了許多準備,但現在突然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蓋世強者,心中免不了還是緊張、忐忑。

本明禪師臉上生了許多皺紋,若是放在凡俗間,他這般模樣,必然是大半個身子沒入黃土中的耄耋老人,走路都需要人攙扶,難以想象,這樣一位老人,卻是強到硬撼仙器,震撼了整個神州大陸的修真界。

「敢問大師可是大雷音寺主持本明禪師?」顧慎開口問道。

本明禪師雙手合十,聲音柔和道︰「貧僧正是本明。」

顧慎得到確認,連忙用雙手將舍利子捧起,微微躬身,將舍利子遞到本明禪師身前,道︰「禪師,這是覺遠大師的舍利子,他在坐化前,托我將舍利子送回大雷音寺,交到主持本明禪師手中。」

顧慎隱隱看到,那本明禪師的眼楮竟 然一紅,只是瞬息之後,那眼角的一抹紅色便消失而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多謝施主不辭辛苦,遠道將劣徒舍利子送回。」

本明禪師接過舍利子,放在掌中,仔細看了良久,仿佛能透過這顆舍利子,看到當年那個被他視為接班人的徒兒。

「傻啊。

「傻覺遠。

「傻徒兒。」

顧慎听到了本明禪師的輕聲呢喃。

這一刻,本明禪師的真情流露,讓顧慎不禁動容。

在顧慎眼中,本明禪師該是高高在上的蓋世強者,經歷了漫長歲月的洗禮,心硬如鐵。

可是現在,這樣一位立身修真界絕巔的蓋世強者,竟然流露出如那凡人老者一般的悲慟。

這也拉近了顧慎心中與本明禪師的距離。

之前的本明禪師,是神。

那麼現在的本明禪師,則是人。

本明禪師仔細看了一會兒覺遠的舍利子,然後便將舍利子收了起來,抬頭看向顧慎,道︰「施主,還請隨我往靈山金頂一敘,還有些事情要叨擾一番施主。」

顧慎點了點頭,道︰「好,這是晚輩的榮幸。」

本明禪師輕輕一笑,顯得極為和藹可親。

本明禪師看向周圍其余佛修,道︰「都散去吧,各自回去參悟修行。」

說罷,本明禪師便化作一道金色霞光,霞光籠罩在顧慎身上,下一刻,兩人齊齊在霞光中消失

靈山,金頂。

在顧慎的感覺中,靈山金頂該是有著威嚴、肅穆的大雄寶殿,其中端坐著高大莊重的佛像。

但實際上見到的靈山金頂,卻是一間茅草屋,而且還是那種看起來極不穩固的茅草屋,仿佛一陣風就能將這茅草屋吹倒。

本明禪師便帶著顧慎進了這間茅草屋。

屋內,四壁空空,唯有兩張蒲團和一張古樸桉台。

那是兩張草木荊棘編織的簡陋蒲團,只是坐的時間久了,這兩張蒲團上的刺條早已被磨平。

顧慎與本明禪師分別坐在桉幾兩側的蒲團上。

接下來,本明禪師向顧慎詢問了一些覺遠的事情以及覺遠坐化的經過。

顧慎沒有保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講出。

在來之前,顧慎就考慮到本明禪師有可能詢問自己關于無名和尚殞落的詳情,他與紅色豎眼反復考慮之後,最終決定便是不做絲毫增減,完全按照當日實情,將事實告訴給本明禪師。

對于這等蓋世級強者,所有小心機都是徒勞,都會被看穿。

本明禪師听完顧慎的講述,面色沉重,眉頭微微皺起。

「又是那群陰溝里的老鼠嗎?」

本明禪師聲音中蘊著一抹怒意。

顧慎本不想多說,準備一直保持沉默下去。

但听到本明禪師所講,心中微微一動,好奇問道︰「禪師也知道地府麼?」

本明禪師輕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魔組織,已經存在了漫長歲月,疑似在近古之初便有了。」

頓了一下,本明禪師繼續道︰「地府不似尋常宗門,成員極其稀少,但每一名成員都有著近乎天驕級的天賦。這些人都帶著能夠隔絕神識探查的面具,除了在地府中的身份外,在外界也各自有著不俗身份。

「數萬年來,我曾多次與那群家伙打過交道。凡是他們出現的地方,必然會掀起災禍,有大教乃至聖地顛覆。

「所以我猜測,那群人圖謀叵測,很可能是有人修煉了某種邪魔功法,需要祭煉修士性命,方才能得以取得大的進展。」

本明禪師眉頭皺的越發緊了,道︰「只是也有疑點。」

顧慎疑惑道︰「敢問大師,是何疑點?」

本明禪師道︰「這地府行事極為怪異,他們若真的想要收割修士性命來修煉魔功,按理說應該去屠戮那些中小宗門,或者大型宗門也可。

「但這地府卻總是挑動大教乃至聖地之間的矛盾。」

顧慎大致懂了本明禪師話中意思。

大教或者聖地這一級的勢力,都已經是一域的龐然大物了,牽一發而動全身,很少會大打出手,除非真的忍不住了。

便如同東荒南域的神霄聖地和金陽聖地,兩家聖地自上古時便關系不睦,一直延續至今,雖然彼此之間摩擦不斷,但卻都在克制,還沒有到全面爆發沖突的時候。

本明禪師沉聲道︰「雖然還不能明確這個組織到底有什麼樣的陰謀,但無論如何,必然是在暗中密謀著什麼。」

顧慎疑惑道︰「以禪師之修為,也沒能拿下那地府嗎?」

本明禪師已經屹立在修真界的最絕巔,是神州大陸公認的兩大蓋世級強者之一。

這樣的強人都奈何不得地府嗎?

本明禪師面色凝重,嘆了口氣,道︰「我曾屢屢追查地府諸事,但卻從沒找出過其老巢,其中與地府閻羅隔空交手過一次。」

顧慎神色一頓,道︰「禪師和那地府閻羅交手,結果如何?」

本明禪師道︰「不分伯仲。」

顧慎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這神州大陸上的水還是深的很啊,看似只有兩名蓋世級強者,但實際上卻不知隱藏了幾位。

比如那位地府之主,能與本明禪師打的不分伯仲,恐怕不是蓋世級強者,那也差的不遠了。

本明禪師道︰「顧施主日後若再與地府之人相遇,務要小心謹慎,不僅僅是那閻羅,其中所有成員都不簡單。」

顧慎鄭重點了點頭。

他曾見過地府中的三名成員,分別是無名和尚與黑白無常,其中白無常更是死在他的手中。

雖然殺掉了白無常,但顧慎並沒有絲毫輕視,當初在草廟村中,顧慎曾親眼看到,那白無常是何等凶惡威 ,在數百具同境界的恐怖傀儡圍攻下,依然輕松自如,倘若不是自己在最後一刻,那白無常狀態傾頹難挽時迅速出手,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後面結果會發展成為什麼樣子,很可能就是另外一說了。

顧慎沒有與黑無常交過手,卻遠遠看到黑無常聯手那名金甲將軍與無生教魔女交手,以元嬰巔峰修為爆發出近乎化神期的戰力,絕對是天驕級的天賦,之後那名化神期的金甲將軍都殞落在無生教魔女手中,黑無常卻能遁走,從而保住一命,可以看出黑無常的不簡單。

至于無名和尚,更不用說了,若非當日是無名和尚自己主動求死,顧慎必死無疑。

顧慎深吸一口氣,看向對面的本明禪師,這位當世唯二的蓋世強者。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想要從本明禪師這邊求問一些。

「禪師,我有一事求問。」顧慎開口道。

本明禪師微微點頭,道︰「施主請講。」

顧慎道︰「蓮花禪寺疆域中有一座山,名喚金沙山,山中有一座清心寺,禪師與魏帝交手當日,那清心寺慧明大師無故殞落。我想了很久,但都想不通何等手段才能使一位合體期的絕頂大能于無聲無息中殞落。」

慧明大師對顧慎有大恩。

顧慎此前就曾猜測,慧明大師之所以殞落,與本明禪師、魏帝二人交手有關。

畢竟當今修真界中,能悄無聲息擊殺掉一名絕頂大能的強者,太少了,而那一日,無論是本明禪師還是魏帝,卻都是有這個實力的。

本明禪師喟嘆一聲,道︰「慧明確因我與魏帝而亡。

「當日,魏帝請出定海神針,我恐兩大仙器爭斗,殃及西土、中州眾生,便沒有取紫金缽盂。

「定海神針剛剛復蘇,威能尚未全部爆發,我尚能勉強應對,但已無力他顧。

「那魏帝自知顛覆蓮花禪寺的計劃破滅,將無功而返,心有不甘,要殺人而泄憤。

「蓮花禪寺自有些手段,可以撐上片刻。且那魏帝已經不再想招惹蓮花禪寺了,因果太大。

「最後,魏帝注意到了慧明,因為慧明足夠強大,有值得他出手的分量,而且沒有蓮花禪寺的庇護」

听了本明禪師的講述,顧慎心中驚呆了,涌起千層浪,激起萬般恨,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緊繃起來,越發的沉默。

他猜測過慧明大師是死于魏帝之手,但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魏帝之所以擊殺慧明大師,僅僅是因為想要泄憤,是因為拿蓮花禪寺里面的僧人沒有辦法,不願意再招惹蓮花禪寺,而出于泄憤、報復的心理,竟然隨手便殺掉了慧明大師。

這一刻,他對魏帝的暴虐、殘忍而生起恨意,卻也因突然升起的一個念頭而心驚。

修真界中,一向殘酷、現實,強的便要欺凌弱的。

馬紹文之流如此。

碧雲宗之流如此。

亂域匪盜如此。

大魏皇朝如此。

為何那魏帝會擊殺慧明大師,若慧明大師背後同樣有一方大教坐鎮,乃至聖地坐鎮,魏帝還會如此嗎?

修真界中,單打獨斗是不行的,地位低下、生活艱難的散修就是明晃晃的例子。

總歸,要有一支屬于自己的勢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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