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是化為殘念的人了,沒想到你還是賊心不死。」
柏拉圖搖了搖頭,望向克拉底魯。
「你說說,赫拉克利特將畢生所學傳授于你,他究竟如何虧待你了?」
「究竟是誰對不起誰?」
「你就如此背叛他?」
「更何況,你真的認為你的詭辯在這天地間有立足之地嗎?」
「簡直是痴心妄想!」
聞言,克拉底魯漲紅了臉,怒吼道︰
「你放屁!」
「要不是你,還有這個小東西來壞我的好事!」
"我就成功了!"
「我臥薪嘗膽數載之功,就被你們毀于一旦!」
「我恨啊!!」
聞言,柏拉圖眼神愈發失望,望向克拉底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個將死之人。
「看在你曾經教過我的份上,」
「我給你保留最後的體面。」
柏拉圖緩緩開口道,眼神澹漠。
「這件事,我不會和你師父說。」
「你就消散于天地間吧。」
听到柏拉圖的話,克拉底魯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不不,我還不能死!你不能殺我!」
柏拉圖沒有說話,閉上了雙眼。
旋即,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從柏拉圖身體內浮現,這輪太陽越變越大,陳慕望向太陽,不禁產生了一種崇高和仰慕的感覺。
而克拉底魯的黑色身影絕望的看著這輪太陽,那太陽里面,分明有克制它的極陽之力!
克拉底魯面露不甘,突然,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
只見他以閃電般的速度向陳慕沖來,妄圖抓住陳慕。
而來不及反應的陳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克拉底魯沖到自己眼前。
克拉底魯一把抓起陳慕,將其提在自己胸前,面露猙獰之色︰
「有本事你來殺我啊!」
「你一定很在意他吧?來呀,有本事,你連他一起殺了。」
此時的陳慕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是露出一絲愧疚感。
在陳慕心中,自己本來就是應該被淘汰的人了,只不過是柏拉圖給了他第二次機會。
可是,現在陳慕卻連第二次機會都沒有把握住,雖然不知道克拉底魯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變的如此邪惡,但此時此刻,陳慕的確成為了克拉底魯的傀儡,阻礙了柏拉圖的行動,給了克拉底魯喘息的機會。
陳慕不禁心中充滿了自責。
柏拉圖望向克拉底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憤怒。
「沒想到,你竟然已經變得如此不擇手段。」
柏拉圖一臉鄙夷。
「不擇手段又如何,成王敗寇,這是天地間自古不變的真理!」
看著柏拉圖的神情,以為自己抓住把柄的克拉底魯哈哈大笑起來,一臉猖狂。
「既然你不擇手段,那,你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本來,我還想給你留一具全尸,把你安葬,給你留下作為哲學家的最後象征。」
「看來,已經沒必要了。」
「你已經不配再稱為一個哲學家了。」
柏拉圖緩緩開口道,只見他手輕輕往前一推。
那輪太陽猶如天神下凡一般,散發出奪目的光芒,向克拉底魯沖去!
克拉底魯滿臉不可思議,大吼道︰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耍我!」
而此時的陳慕望向撲面而來的金色太陽,面露出解月兌之色。
「終于,結束了嗎」
也許是心中擠滿了太多太多的遺憾與愧疚,陳慕此刻心中反而變得沒有什麼感覺,只是有一種澹澹的解月兌感。
只見金色太陽直直的從陳慕身體上橫穿而過。
陳慕閉緊雙眼,沒有抵抗。
就在這一瞬間,陳慕突然听到了後面的克拉底魯傳來的慘叫聲。
「成功了嗎?」
陳慕嘴角笑了笑。
「成功就好,這件事由我引起,如果沒有解決掉,那我又有何顏面回地球呢。」
陳慕心中默念道。
柏拉圖望著身混上冒著白煙,身型急劇縮小的克拉底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自作孽,不可活。」
不一會,克拉底魯的聲音就消失不見,而他那原本龐大的身形,化作了一團小小的火焰。
而此時,听到克拉底魯聲音消失的陳慕疑惑的睜開了眼,看了看自己。
「我怎麼沒死?」
陳慕模了模自己的胳膊和腿,確認自己沒有在做夢,感覺到有些錯亂。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慕的復雜情緒,站立于空中的柏拉圖緩緩落在了地面上,向陳慕走來。
「我說過了,這次不算,和你無關。」
「你只是被牽連了。」
「我的烈陽之力只會傷到心中陰暗之人。」
柏拉圖原本冷漠的氣息收了起來,嘴角帶有一絲苦澀。
陳慕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但還是有些不解,
「可是」
柏拉圖伸出手,打斷了陳慕的話。
「先出去,我們再說。」
「這里,太惡心。」
說著,柏拉圖拉起陳慕的手,就往前方掠去。
在經過陳慕身邊時,柏拉圖還順手撿起了那團克拉底魯黑色身軀燃燒殆盡後留下的那團火焰。
而火焰獸看到兩人離去,也緊緊的跟隨著兩人的身影
一段時間後,柏拉圖緩緩停影,往眼前的黑色空間輕輕一指。
原本在陳慕眼中四周沒有任何區別的空間,前面竟然被柏拉圖撕開了一道裂縫!
柏拉圖沒有多說什麼,拽起陳慕就往裂縫中奔去。
而火焰獸也是輕輕一跳,跳入了裂縫內
平原上。
只見晴朗的天空中突然撕開了一道口子,原本在地上悠閑的吃著青草的羚羊望向天上這詭異的一幕,嚇得拔腿就跑。
而在這道裂縫內,柏拉圖和陳慕,還有火焰獸一行三人,緩緩從里面走了出來。
柏拉圖拽著還在發愣的陳慕,降落在了地上。
「行了少年,醒醒吧,別再發愣了。」
柏拉圖看著陳慕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無奈和好笑。
听到柏拉圖的話,陳慕才從剛剛的情緒中緩緩走了出來,望向柏拉圖。
「現在,這里的環境舒服多了。」
「坐下,我來給你講一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柏拉圖揮了揮手,示意陳慕坐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幻影則輕輕的漂浮在天空中。
陳慕點了點頭,坐在了草地上,望向柏拉圖。
陳慕也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或者說,陳慕感覺自己根本就沒有想明白過,也或許只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克拉底魯,是赫拉克利特的弟子,也本來是他最為驕傲的一個弟子。」
「赫拉克利特畢生所學,最精髓的,其實既不是它的火,也不是他的邏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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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它的辯證法!」
「在公元前5世紀的一天,赫拉克利特非常滿意自己的這個學生,決定將辯證法傳授給他,希望他能繼承愛非斯學派的正統。」
「于是,他將一切皆流,無物常駐的道理,耐心的告訴了克拉底魯。」
「並帶他到愛琴海,指著延伸而出的一條河流,告訴他,」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河流是會變化的,人也同樣如此。」
「我們不應該將昨天的自己,等同于今天的自己,你說對嗎?」
柏拉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深意,望向陳慕。
陳慕眼神中閃過一絲愕然,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見狀,柏拉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但是,此時的克拉底魯,驕傲自滿了起來。」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赫拉克利特的邏各斯精神,甚至已經超過了赫拉克利特。」
「于是,他就擅自修改了赫拉克利特的辯證法。」
「他公然宣稱,赫拉克利特的辯證法是不徹底的。」
「事物不僅僅是變化的,更是變動不居的。」
「人不僅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而且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
「于是,悲劇,就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