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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隨我李寬,共同展望未來!

下一刻,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楚王府親衛開口道︰「對了,玲琦小姐,外面風雪比昨日、甚至是前幾日更為 烈,若是出行,應當帶些御寒之物。」

呂玲綺心中一凜。

風雪大了些?!

是真是假?

她很擔心。

到不是擔心風雪大,而是今日殿下出去時,並沒有帶御寒衣物,只穿一身深衣出去。

連忙打開營帳。

杏眼往外看去。

今天的天氣不算好。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陰雲密布。

呼嘯的寒風吹過呂玲綺的小臉,就只覺得臉上生疼,好像被刀子割著一般。

一頭秀麗的銀色齊腰長發,更是在這陣寒風中凌亂飄舞,宛若群魔亂舞。

呂玲綺眯了下眼楮。

天氣確實比昨天更冷了,如果不是她自小習武,恐怕都熬不過一個月。

算算時間。

這還是大唐歷八月份左右,此處雪山就已經是這樣。

等進入十一月、十二月自然是會更加寒冷。

而他們將隨殿下,繼續在這雪山上待上多日。

此時。

呂玲綺也終于能明白,為什麼殿下在路上要讓那些文人先生,率先離開隊伍,化整為零。

原來就是因為這雪山。

「殿下……您到底在找什麼?!」

「這雪上上,又有什麼,值得讓您如此興師動眾?!」

身為李寬的貼身侍衛,呂玲綺也不了解殿下的想法。

自家殿下太神秘了,神秘到,就算跟隨多年,也沒有辦法看透他心里在想什麼。

雖然看不出來,但是呂玲綺知道,殿下絕對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跑來這麼個鬼地方。

轉身回營帳。

呂玲綺來到架子取出兩件大氅。

「下次天氣漸冷,麻煩提醒我一聲,殿下他素來喜歡輕裝簡從,幫他準備御寒衣物這件事,還需要我們來安排。」

楚王府親衛點點頭,表示自己會記在心上。

將兩件大氅別在手上,由于帶了兩身大衣,呂玲綺便把自己的戟放在營帳里,改取兩把匕首藏于腿上。

而後,呂玲綺取過書信。

書信整體很厚。

以道長的性子,不是重要的事情不會稟報。

即便如此。

書信還是有指甲蓋般厚度。

可以想象。

最近長安城,定是發生極多突變之事。

再次拉開營帳。

寒風呼嘯,即便是呼出一口氣都能冷入心扉。

而在這樣的鬼天氣。

外面卻是有極多楚王府親衛,于各處持槍戒備。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防備力量。

在營帳之外五百米處,還有許多楚王府親衛,化身探子,蟄伏四周,偵查是否有危險再向他們靠近。

之所以做出這一切,還是因為範陽盧氏的家主,逼得實在太緊了。

他帶領著他的人,就像狗皮膏藥,始終貼著,怎麼甩也甩不掉。

迎著冷風。

呂玲綺便就如此快速出門。

兜兜轉轉。

當來到一處死角時,眼前有高達五米的陡壁。

此陡壁。

也是讓呂玲綺堅決不帶大戟的原因,帶過來只會是徒增攀爬累贅。

並且因為風雪原因,普通武者根本爬不上陡壁,這也是呂玲綺堅持自己過來的原因。

「殿下,還真是會給人增加煩惱。」

呂玲綺頭疼的揉著腦袋。

下一刻。

將兩件大氅披在身上,腳底雲紋戰靴迅 發力,宛若飛人一般,呂玲綺跳至半空,兩只玉手死死抓住陡壁露出的石頭。

如法炮制,再次跳躍,再次抓住更上面的石頭。

幾次以後,她便爬上此處陡壁。

陡壁之上的風光,只有灰不 秋的雪地。

不過在那雪地極端,

是一處懸崖,懸崖旁正有一名黑衣少年,盤膝而坐,雙手抱胸, 梁挺直的坐在那里。

此時此刻。

少年衣裳單薄,身體幾乎被大雪覆蓋,那扎起的黑色束發隨風雪亂舞。

不過。

即便風雪亂舞,那少年始終佁然不動,就靜靜地坐在那里。

不知道的人,或許還會以為此人衣裳那般單薄,又沒有動靜,是已經被凍死了呢。

不過呂玲綺卻是清楚。

這只是自家殿下在閉眼想事情罷了。

「殿下,風雪大了。」

呂玲綺上前,單膝半跪,為少年披上大氅。

少年一直不語。

呂玲綺見狀,沒有其他動作,也只是靜靜半跪著等待。

等待著……

少年的開口。

此時風雪又大了幾分,寒風刺骨,這一主一從卻是始終維持姿勢,仿佛兩人從原本的世界月兌離出來,與世無爭。

半晌。

少年才睜開眼眸。

「是玲琦啊,你上來此地,怎麼?到飯點了?!」

少年開口。

這少年,自然就是一直消失不見的楚王李寬。

詞不達意。

很顯然,剛才李寬是睡著了。

這寒風刺骨的天氣,在外面打坐睡著,實在離譜。

不過呂玲綺卻是習以為常,取出書信,開口說道︰「殿下,飯點還有段時間。」

「此次過來,是因為長安城道長那邊傳來書信,他們應該是把近日長安城發生的事情,都給具體總結在書信中。」

「知道您懶得看,我這就給您打開,為您念出。」

呂玲綺作勢要打開書信詠誦。

然而李寬卻是阻止了她。

「不,不必。」

呂玲綺微微一愣,解開書信的手為之一滯,詫異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李寬笑了一聲,聲音中富有磁性。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離開之時,諸事既然都交給道長他老人家,自然該由他來決斷。」

「我等,距離長安城千里之外,若憑借書信只言片語便判斷讓道長如何去做,反而會出現差池。」

呂玲綺想了想,繼續說道︰「那殿下,我等不做出判斷,您看看也好,如何?!」

李寬還是搖頭。

「不必。」

「看了書信,只怕……」

說到此處,

李寬深邃目光撇向遠方,聲音極為惆悵,說道︰「我李寬,會想長安城,想小兕子啊。」

呂玲綺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苦澀一笑。

她也想長安城啊。

這破地方,

天寒地凍,還什麼都沒有,和長安城毫無可比性。

「那殿下,為何執意要來此處?!」

「若是在長安城,我等有地利優勢,與那範陽盧氏,斗上數回也絕不會落入下風,而自離開長安城之後,我等沒了地利,又沒人員和情報優勢,被那範陽盧氏,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趕著。」

「殿下,恕玲琦斗膽一問,為何執意如此?!」

好不容易有合適的時候詢問此事,呂玲綺直接一次性全部說了出來。

話音落下。

李寬沉默半晌。

微微一笑。

「此事,往後你會知道。」

「好了,不說這個,玲琦,從這個角度往下眺望,你能看到什麼?!」

李寬開口問道。

他們身處一處懸崖旁,前方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呂玲綺見自家殿下沒回答她問題的意思,只好就此作罷,來到懸崖之處,往下眺望,她能看到無盡的風雪,以及如茫茫的大地。

「是……大地?」

呂玲綺不太確定。

「非也,是眼光。」

「眼光?!」

「不錯,眼光!站于至高位置,方能看清底下之大局,底下之渺小。」

李寬笑了一聲,抬頭望天,繼續說道︰「以前,我等身處長安城中,處于漩渦中心,並且長安城諸多事情,限制我等眼界。」

「我等,無法看清長安城之外事物,而此次出來之後……途徑諸地,見各地風俗與生活,我李寬,自此也看清以前些許未看透之事。」

「範陽盧氏,北斗七星……」

「他們以前所做實為奇怪之事,我李寬因此也看出些許,也能明白劉先生安排的一些事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唯有跳出來……方能看的更遠,更清啊。」

李寬止不住的感慨。

此時的他陷入某種追憶,而在旁邊的呂玲綺並沒有听清楚李寬說什麼,因為李寬話說一半她就看入迷了,看自家殿下認真的模樣,看的入迷。

「嗯?!」

半晌。

反應過來,臉色微微發燙。

呂玲綺別過一頭,不敢在直視李寬,開口問道︰「那殿下,我等接下來該怎麼辦?!」

「繼續搜尋雪山,要找的東西,當是在這更高的雪上之上。」

李寬早已有了主意。

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繼續開口。

「對了,玲琦,徐州那邊,如何了?!」

談及正事,呂玲綺認真了許多,開口回道︰「放心吧殿下,雨先生已是帶人前往徐州,您交給他的兩個任務,保護那位先生以及建立大馬士革鋼廠,相信不日後會完成。」

「嗯。」

李寬滿意的點點頭,接著,繼續開口問道︰「那麼,幽州呢?!」

「藍先生在與我等一同離開長安城後,也已是趁範陽盧失不備,月兌離隊伍帶人過去。」

呂玲綺繼續回應,抿著紅唇想了想,繼續說道︰「殿下,您且放心,除這兩位先生外,其他所有先生也都按照計劃行事,于路上與我等月兌離,前往大唐各州郡。」

「在劉先生的計策下,範陽盧氏家主並未發現月兌離的先生們帶隊離開,一直認為我等只是獨此一軍,也因此……我等吸引所有火力。」

李寬了然。

「殿下,恕玲琦冒昧質疑,劉先生此計,看似蒙混過了那範陽盧氏家主,可是……此計是將您充作誘餌,而現在我們可用的人手太少,豈不是您的危險又增多了幾分?」

話音落下。

李寬臉色平靜,依舊維持坐姿,目望遙遠的另一座雪山。

「自我李寬被北斗七星盯上,便無時無刻處于危險,區區充作誘餌,不過爾爾。」

「倒是玲琦,前幾日劉先生讓你帶些人,保護孫先生離開,前往益州,為何拒絕?」

說完。

便看向那英姿颯爽的呂玲綺。

呂玲綺連忙轉身,與李寬眼光短暫四目相對便匆匆低下,隨後朝李寬半跪而下。

「殿下,玲琦只會將您之安危!視為第一!」

「您……也是我們大家伙的主心骨,若您處境太過危險,所有先生也都會惦記您之安慰,顧頭顧尾,無法全心全意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而有玲琦在,他們方能放心不少!」

李寬看向呂玲綺,由于她低著頭,也只能看到滿頭銀發,說道︰「非你之私心?」

呂玲綺眼神閃過慌亂。

但好在低著頭,不被發覺。

「絕不是玲琦私心!」

李寬笑道︰「玲琦,只是隨便問問,別緊張。」

「不過……實話也和你說吧,我李寬身邊,你也知道,極為危險,跟在孫先生身旁前往益州,你尚且有許多悠閑日子,而在我李寬身邊,那往後便只有無盡風雪與來自範陽盧氏之威脅,你可要想好了。」

「現在回頭還不晚,晚上你可單乘一馬,離開雪山,前往益州,這也是我和劉先生的意思。」

呂玲綺聞言,認真道︰「殿下,玲琦不回。」

「怎麼,不怕死?」

「死有何懼?玲琦願誓死,護衛殿下安危!」

見呂玲綺態度認真。

李寬不在恪守己見。

豪邁出聲。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隨我身邊,好好看著,這場離開長安城後布置之大局,注定沒有硝煙的戰爭,是我李寬身死,泯為眾人,亦或是……破大勢!誅,北斗七星!」

說罷。

站起身來,上前扶起那半跪著的呂玲綺。

與她一同,看漫天雪花飄落。

雪花如人。

是他在未來被拉下馬,殘眾如雪花般落下再也居無定所,亦或是……未來之敵會是如此。

……………………

與此同時。

長安城。

午夜寅時。

長安城整座城池被按下暫停鍵,家家戶戶處于夢鄉,為避免有人深夜鬧事,路上還會有眾多金吾衛巡夜。

而在朱雀街。

有一酒樓名為望風酒樓,此酒樓聲勢不顯,與以前的楚河酒樓一樣,都是很隨意的開店做買賣。

不過。

整個望風酒樓存在時間,比楚河酒樓更加久遠,已是將近十幾年。

十幾年來,望風酒樓由于開店講究隨意,所以整間酒樓入不敷出,但即便如此它還是開了十幾年。

而最近楚河酒樓火鍋火爆,搶走大量朱雀街食客,望風酒樓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平日里客人數量達到十幾年來最低點。

即便是如此,它還是繼續如往常般開業,風雨無阻,也不受長安城各種事情變動。

今夜。

寅時。

今夜的住客,望風酒樓只有天字一號房間,有客人入住,並且只住一夜。

此時。

望風酒樓內有丫鬟,走進天字一號房間。

躡手躡腳走進,

伴隨著「咯吱」一聲,天字一號房間關閉。

里頭。

丫鬟低著頭,半跪道︰「小姐,今夜長安城詩會出現趣事,詩會上,楚王是晉陽居士的身份,已經是昭之于眾,徹底曝光了呢。」

在她前面是一處屏風,屏風另一頭燃有蠟燭,將洗浴中的女子影子照耀大了極多,徹底籠罩整個房間。

「噢?楚王那家伙,喜歡藏事情,本小姐還以為,他打算支支吾吾藏一輩子呢。」

女子聲音中極為驚訝。

丫鬟抬起頭,這時可以看到她帶有笑面臉的面具。

「是呢,小姐,興許不是楚王示意的,而是他姐姐長樂公主氣不過,所以幫他曝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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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曝光之方法,還是那位關鍵人物,小兕子公主殿下,楚王對她信任有加呢,離開長安城前,好似很多東西都放在小兕子公主殿下那里。」

「據我們蟄伏的人所說,小兕子公主殿下所有楚王之物,都藏在有些破爛的百寶袋中。」

話音落下。

只听嘩啦啦一聲,里頭女子盛水倒下清洗自己身子。

旋即。

她開口說道︰「呵呵呵,真是有趣,被曝光出晉陽居士,竟會是因為身邊之人所為。」

「楚王的楚王,該說你聰明一世湖涂一時,還是說……你對身邊人的防備,實在是太低了呢。」

丫鬟笑道︰「小姐,或者這也是楚王之弱點,現在我們知道他許多東西都藏在小兕子公主殿上,我們要不要……動用暗棋?!」

「不必。」

里頭女子聲音充滿戲謔︰「此事,會有人幫我們去探探路。」

丫鬟低頭道︰「是,小姐。」

說罷。

她準備就此退下離開。

但是卻被那里頭女子制止。

「等等,現在……無需回去收拾衣物,本小姐改變主意了,雖然楚王不在長安城,但我等也無需離開,繼續待在長安城即可。」

丫鬟愣住,忍不住問道︰「小姐,您這是……」

里頭女子聲音中再度充滿戲謔,開口說道︰「長安城,即將有有趣的事情發生,呵呵,用楚王口頭禪而言,看戲嘛,不寒磣。」

「就讓我們看看,長安城的這出戲,能否令人喝彩,咯咯,咯咯咯……」

整個天字一號房,都不斷回蕩著女子肆意奔放的笑聲。

……………………

豎日

長安城上上下下。

上至勛貴士族,下至普通百姓!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大唐李唐皇族里,出了一位詩中仙,其之隨記,可隨意念出千古名詩三十篇!

楚王李寬,晉陽居士,詩仙之名,響徹整個大唐!.!

果然,在和平年代,娛樂向做出成績後,始終比科研類傳播要快的多。

而學子們的傳播,更是可怕無比,短短一夜過後,便將楚王之名傳揚四海。

這一夜過後,凡是大唐長安城百姓,無不為楚王,為這出自李唐皇室的晉陽居士,驕傲自豪。

更是有無數文士,將其奉為仙界下凡的文曲星,將楚王李寬的畫像掛在牆上,日夜參拜以求其庇佑!

楚王徹底火了,爆了,是徹徹底底出名了!

長安大街上,吟誦楚王詩詞之人,隨處可見,甚至連打招呼,都開始用楚王的詩詞打招呼。

完全形成了一股潮流。

仿佛這一夜之後,你若是不會楚王的兩句詩,很抱歉,說句不好听的,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讀書人。

就連許多大字不識的普通百姓,都能夠背上兩句。

由此可見,楚王的名聲,詩詞在大唐是何等的火爆!

正所謂︰詩仙之名傳大唐,天下誰人不識君!!

楚王在詩壇上,已然成為一個不可觸及,不可超越的神話。

伴隨著楚王詩仙之名的傳播,當時在望江樓詩會現場發生的事情,也隨著眾位學子傳播到大唐無數人的耳中。

同時有關于此段事跡的故事,也在一位位說書人嘴里傳出。

當時滎陽鄭家不那麼惡劣的事跡,但他們說書人好像是營銷號一樣,瘋狂抹黑滎陽鄭氏,將他們在故事中描繪的窮凶極惡,是阻攔楚王的最大反派人物。

百姓們听在耳里,信以為真。

這也使得滎陽鄭氏家族,被萬千百姓、和當時沒有參加長安詩會的文人所不齒。

甚至原本許多投身滎陽鄭氏的門客,也都紛紛離去。

更是有許多對楚王崇敬至極,奉為神明的文士,寫下無數檄文聲討鄭氏家族。

這一次,滎陽鄭氏家族觸犯了天下文士的眾怒!

在街道上,凡提起滎陽鄭氏之人,無不對其厭惡不已,更甚有人對其惡語相向,拳打腳踢。

盛極一時的豪門世家,頃刻之間,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惹到了讀書人,他們衰敗的速度,是那麼的快。

也正是因為讀書人的怒火,弄的整個滎陽鄭氏家族無數人都不敢出門。

就算迫不得已出門,也不敢對外聲稱自己是鄭氏之人。

否則的話,必遭橫禍!

若是一個兩人,十個八個的人,滎陽鄭氏家族還完全不放在眼里。

但是,現在幾乎是整個天下的人,都在敵視他們鄭氏!

就算他們鄭氏家族再牛批,在厲害也不可能和天下人為敵。

別說是區區一個鄭氏家族了,就連是李世民這個大唐皇帝,他也不敢說觸犯眾怒,與天下的百姓為敵啊!

雖然一名百姓,十名百姓,百名百姓看起來微不足道,但是天下的百姓凝聚在一起,那將是一股誰也不可撼動的力量。

無論是世家還是皇權,自古以來都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

而此時的滎陽鄭氏家族,就是觸犯了眾怒,失去了民心,從而導致眾叛親離。

這一次,他們所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已經是完全爆發到了一種不可控制的地步,連帶著被世家欺壓無數年的怒火,在這一瞬間統統爆發了出來。

如山崩海嘯,也如火山爆發!

面對這種情況,除卻五姓七望之外,其余許多世家,自然是不敢在繼續和滎陽鄭氏家族站在同一條戰線。

天下熙熙皆為利益,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什麼友誼,什麼關系都變得脆如薄紙。

滎陽鄭氏家族在千萬文士,學子,百姓的聲討之下,不得已站出來發聲。

聲稱一切都是鄭鴻雲和鄭尹言兩人,自作主張誣陷和剽竊楚王詩句,他們鄭氏家族對此一概不知。

並且直接將鄭尹言逐出鄭氏家族,踢出族譜,死後不得埋進鄭氏祖墳!

但是,這麼做並不能補救鄭氏家族在天下人心中的印象。

他們依舊,被眾多讀書人所口誅。

「這次的影響,還真是巨大啊。」

滎陽鄭氏主府里,一位鄭家長輩極為感慨。

「是啊,撐過這段時間便好,任何事情,都具備有時效性,現在只是長安城詩會,剛剛結束,所以這些該死的屁民便來找我們麻煩,在過個幾天半個月、或者是一個月,此事將息。」

又一名鄭家長輩開口。

他對于處理此類事情,有很多的經驗。

百姓。

是為天下之民,各自擁有各自的想法,用句不好听的話來說,便是一盤散沙。

他們凝聚起來,那凝聚起來的力量極為可怕。

可只要隨著時間流逝,這心思各異的天下人,總會一名又一名的離開這凝聚的舞台,回反屬于個體的生活。

到那時,就沒什麼可怕的。

所以。

他絲毫不慌。

「不過……」

此時,這名鄭家長輩眼眸微眯,眸子里閃爍著危險鋒芒,繼續說道︰「此次詩會之後,才堪堪半天時間,長安城就有無數讀書人在貶低我鄭氏。」

「短短半天時間,僅僅只是長安詩會一事,他們就敢不再懼怕我鄭家嗎?是事實當真的如此,還是說……」

「背後,有人別有用心呢?!」

話音落下。

旁邊一人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後面策劃所有事情?!」

「不錯!」鄭家長輩點點頭,眼眸微眯︰「而且這個人,我可能已經知道是誰,那便是,李家二郎!」

………………

皇城。

太極宮。

今天早朝退去,李世民自回來太極宮之後,就一直沒有處理政務。

愁!

他發愁!

愁得要死!

愁得心中苦悶!

「輔機,你的意思是說,昨夜長安詩會排名前五十的學子,已是有大半加入了世家陣營?!」

李世民聲音低沉,仿佛在壓抑著無盡的怒火。

根據長孫無忌所說。

昨夜朝廷頒布完前三十的學子之名後,今早就派人上門,去向他們詢問是否有入仕意圖。

由于是一些新人,加之現在災民等天災原因,所以朝廷暫時給出他們的官職,都是很小,也很苦。

但總歸是官職不是。

所以李世民還是抱有很大期待的,想通過詩會得到一大批人才。

結果……

結果呢?

朝廷返回的官員,報告長孫無忌,他們大部分學子都被世家金錢打動,成為他們家族下的門客。

大半學子加入五姓七望。

這是李世民從未想過的發展。

「是啊,陛下,他們都加入世家了,另外……」

「唉,算了,臣還是讓當事人來說吧。」

長孫無忌哀嘆一聲。

然後在得到李世民同意後,讓旁邊太監去外面請進來一位少年。

該少年整體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只是身上衣裳有些破爛。

「你是何人?!」

李世民開口問道。

那少年朝李世民行了個禮,開口道︰「回陛下,小民乃是昨夜長安詩會排行之內學子,由孔穎達孔大師親自確認,為該大會第十一名。」

「噢?」李世民眼眸閃爍,看了看旁邊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立刻拱手行禮道︰「陛下,該學子昨夜本也是要加入五姓七望世家,具體加入為博陵崔氏,但是在這之後他棄暗投明,轉投我等朝廷。」

李世民恍然大悟。

「林學子,就麻煩你向陛下訴說昨夜情況。」

長孫無忌看向那名少年林學子。

林學子點點頭,回道︰「陛下,昨夜詩會結束之後,小民本想回去酒樓房間,睡上一晚,在游玩長安一日,便返回南方中牟縣老家。」

「但是小民在返回途中,被世家之人攔下,他們許諾小民只要加入博陵崔氏,便可得到很多東西。」

「他們……許諾小民無法抗拒的金銀,並且還給出一份現值,自由度極大,可讓小民有很多時間游山玩水,除此之外……他們還許諾小民,只要以後有機會舉薦官員的機會,會幫小民舉薦進入仕途。」

「小民……當時一時失了心智,答應崔家,之後反應過來,我等學子,應當為成為晉陽居士而努力,而晉陽居士又是陛下孩子,小民有叔叔為官,說是陛下和世家不合。」

「與世家不和,那便是晉陽居士的敵人,所以小民最後便拒絕了崔家。」

听著林學子娓娓道來,李世民總算明白,自己為何爭人才爭不過世家了。

首先,

第一點,那就是速度!

那些世家,在詩會結束後,便派人爭相前往各大學子住所、甚至是路上與其談話。

有一下手為強優勢。

第二。

那就是各方各面的實質性好處。

加入世家,可得輕松的工作,也可舉薦他們入官,還有很多金銀。

而加入朝廷,得到的只有一個小官,以及……要即刻投入為百姓服務。

加入朝廷,是不可能讓他們輕松的,畢竟連李世民自己都那麼辛苦,每天都需要處理很多政務。

手底下的官,又怎麼可能輕松起來?

兩相對比,朝廷方面毫無任何優勢。

「這真是……難,難于上青天啊。」

李世民感覺到一股可怕的無力感。

這些世家,

在方方面面,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見陛下沉思,

長孫無忌給眼神讓林學子退下,而後才開口道︰「陛下,您沒事吧??」

李世民躺在椅子上,搖搖頭道︰「朕沒事。」

他站起身來,深吸口氣。

認真打量長孫無忌。

「輔機,你和朕說實話,昨夜提名的前三十名學子,到底有多少人加入五姓七望世家。」

「這……」長孫無忌頗為躊躇,似有隱情,但見李世民眼神堅定,只好無奈嘆氣道︰「總共,二十三名學子加入世家。」

李世民聞言,瞬間瞪大眼眸。

這……

這這這!

加入的,未免也太多了!

他得到的人才,寥寥無幾。

那舉辦此次詩會的意義,又在哪里?!

合著準備許久,舉辦之後,直接給五姓七望做了嫁衣!

他只得到七個人才,而在七個人才中,像剛才那名林學子,他迷途知返是因為晉陽居士,說不定剩下六人或多或少是因為晉陽居士,也就是自家寬兒,所以才加入的他李家朝廷。

倘若昨夜晉陽居士不是寬兒,而是世家之人,那是不是說明……他李世民,一個人才也得不到!

憤怒!

憤怒至極!

可也沒有任何辦法,這已經是他唯一得到人才的途徑,其他途徑只有舉薦,而舉薦又是大多世家官員,舉薦來舉薦去,最終還是世家繼承官職。

「陛下,沒事的。」

「往好點想,此次詩會,那二十三名加入五姓七望世家的學子,只有兩名加入鄭氏,鄭氏已是有生力量被削弱。」

「而我們得到七個學子,已經又有新的力量加入,各大地方官職缺口,也不至于原本那般嚴重。」

長孫無垢自動拋除那些壞煩惱,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李世民面色復雜看了他一眼,認真道︰「輔機,這樣不行。」

「此消彼長,李唐皇室,最後還是會成為世家之傀儡,朕,必須要打破這個局面!」

「也必須由朕這一代來打破局面,因為唯有朕這一代,還有軍隊上絕對優勢,可以徐徐圖之,對世家進行鎮壓,而若是朕這一代失敗或者毫無作為,那麼下一代,承乾或者是……寬兒,是否還有力量鎮壓五姓七望,朕可並不清楚。」

話音落下。

長孫無忌愣住了。

不是因為李世民的決心愣住,而是,他听到了……楚王李寬?!

在陛下訴說帝皇一代,對世家鎮壓時,出現了楚王的名字,難道說…….陛下已經開始準備,要重新定奪下一任皇帝!?

驚悚!

恐怖!

震驚!

不敢置信!

此事太過于震撼,饒是長孫無忌都愣在原地。

「輔機,輔機,你怎麼了?」

李世民見長孫無忌久久無言,不斷開口。

「噢,噢噢噢,陛下,方才老臣胡思亂想,實在對不住。」

長孫無忌飽含歉意拱手道。

關于重新立帝,此事太過于驚悚,太過于可怕,長孫無忌不敢多想,說不定…….陛下只是一時口誤呢?

也有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嗯,無妨。」

李世民擺擺手,毫不在意。

旋即,眼眸微眯,開口道︰「輔機,朕必須在此一代解決世家之危險。」

「朕,打算重新開設科舉!」

什麼!

重新開設科舉!

長孫無忌瞬間瞪大眼神,他听到了什麼?必須要重新開設科舉,是自己老眼昏花,耳朵背听錯了嗎?!

「陛下,您……您剛才再說什麼?老臣沒有听清楚!」

長孫無忌聲音中極為顫抖。

容不得他不震驚。

科舉科舉,這兩個字看起來沒什麼毛病,可組合起來,卻是代表一場大地震!

前朝隋朝,大半原因,那便是亡于科舉制度!

科舉,這種憑借人們知識才華來入仕的形式,打破了以往憑借血緣門第來入仕的傳統做法。

是真正意義上動了那些世家的蛋糕。

也正因此,

隋朝中,世家大族對楊廣都是很不待見,隋朝有朝代崩塌威脅時,他們心中沒有國家觀念,反而巴不得隋朝快點滅亡,拍手稱快呢。

更甚至,說不定隋朝滅亡前,隋朝的諸多對手們,就得到來自世家的援助!

長孫無忌可以預見。

若陛下真舉行科舉,鬼知道那些氣急眼的世家們,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舉動。

「輔機,你沒听錯,朕,的確打算再次舉行科舉制。」

「恐怕……也唯有科舉制,方能真正意義上,打破五姓七望壟斷之局面,讓朕得到真正可用之人才!」

李世民抬頭望向書房外的天空,目光灼灼,滿是宏願。

「陛下,這……這不可啊!」

「現有各種天災,災民,我們朝廷還沒處理完這些災事,若是此時在舉行科舉,那……那那那……不是更加禍上加禍?!」

「要不這樣,陛下,您且听听臣的建議,臣認為,我等理應先解決災民、以及北方各地天災之事。」

「等處理完畢,我等毫無後顧之憂,再舉行科舉,傾所有力量與五姓七望以及其他世家做斗爭,您.……覺得如何?」

李世民想也不想,直接搖頭道︰「不行。」

「此計雖說穩妥,但時間太長,而讓朕現在如此擁有需要人才之心,便是因為缺官,長安城太過缺官!」

「每天都有折子,訴說本官職內有缺人之事,那些官員也順便舉薦下一任官員,但大多都是世家之人,便都給朕扣下,放在一旁沒有處理。」

「空缺官職極多,故而朕,本想借此次詩會得到一些可用之人才,卻沒想到…….大多都被世家截胡,能夠短時間內聚攏人才,還得是寒門人才,除卻科舉,朕影響不到其他方法。」

長孫無忌能明白李世民的難處,但此事實在太過可怕,科舉此招,是把雙刃劍,要看怎麼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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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用法得當,當然可以削弱世家底蘊。

而倘若應用的不好,往最壞的角度去想,那這整個大唐…….都將有覆滅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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