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子的長度只限于在房間和客廳走動，姜暖暖走出去時，門口站著一位陌生保姆，貼心的對她說︰「斐先生離開前已經做好了早餐。」
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和青菜粥。
姜暖暖到客廳里坐下喝了小半杯熱水，感覺胸悶好受點了，安靜吃下了這份心意滿滿的早餐。
臨近中午，幾輛加長黑車上下來數個黑衣人，扛著一箱又一箱的名牌包和衣服上樓。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個年輕且骨瘦如柴的女人。
許久沒出聲的66說︰「這是1號，444號系統的宿主，它差點把我罵死了。」
姜暖暖看著對方搖搖欲墜，餓的眼冒綠光的眼楮直勾勾盯著她手里的薯片。
這比大雞腿還要具有誘惑力。
1號差點被饞哭了，奈何被人架著，寸步挪不得。
姜暖暖晃了晃薯片，她的眼珠就跟著轉
她輕咳一聲，揮了揮手，「松開她吧。」
西裝革履的黑衣人說︰「這些是斐總為您購置的，您可以隨意挑選。」
姜暖暖視線剛落在那一眾名牌包和衣服上，手機就響了。
她接起來，斐堇召溫和的聲音傳來，「都是當季新款，你看看有喜歡的嗎？沒有我讓人再換一批。」
他不想她一個人太過無聊，便想讓她在家里玩換裝游戲麼
姜暖暖說︰「挺好的，但是不需要這麼多呀，都快把家放滿了。」
「是麼。」斐堇召的眼神微暗，「可我听說你以前都是這麼購物的，將所有品牌叫到家里去挑選。」
姜暖暖說︰「我只是不希望你這麼破費。」
她總是將他當成十里巷那個堅強生活的男生，他嘗遍疾苦，知道金錢來之不易，她確實不想他花過多的錢在討好她這方面。
但斐堇召顯然不會這麼想，他的聲音陰雲籠罩，平緩的幾乎沒有起伏，「他們的錢可以肆意花，我的就不可以嗎？」
姜暖暖皺眉，「當然不是，你想什麼呢。」
斐堇召說︰「給你置辦東西的錢，都是干淨的，是我經營游戲公司的全部收入。」
「斐堇召，跟這個沒關系。」姜暖暖嘆了口氣，「是我表達方式有問題，我不希望你用金錢來堆砌我，你就像以前那樣和我相處就好了，不要學他們。」
金錢確實會使人快樂，但斐堇召的魅力，在沒有金錢的時候已經在她面前展現的淋灕盡致。
「就算我回來後發現你一無所有，也不會改變我對你的喜歡，明白嗎？」
對面安靜了許久，斐堇召看著屏幕里的人，輕聲說︰「是，你總是這樣。」
對誰都溫柔，對誰都包容，對誰都喜歡。
他們沒有任何區別，哪怕他加上了金錢連同柔情和勤快一起當作砝碼，在她眼里還是一視同仁。
他得不到偏愛，還是低賤的想對她好，想不顧一切的抓著她，無法控制的淪陷。
姜暖暖靜了靜，看著對面1號快從嘴角留下來的口水，無奈說︰「我會好好選東西的，你早點回來好嗎？我想給你做晚飯吃。」
「我會盡量早回來，想吃冰激凌嗎？我路過時再給你帶。」
「好。」
電話掛斷，姜暖暖沖著1號招招手，「過來，請你吃零食。」
1號幾步沖到她身邊，撕開桌上的薯片袋，連著啃了四五片，又喝了一口身邊及時遞過來的可樂，才仰頭長嘆一聲，靠在沙發里說︰「還好你來的及時，我差點就被囚成小魚干了。」
說完，她瞥了一眼姜暖暖腳上的鏈子，又是一聲嘆息，「這人跟人的差距是真大啊。」
有的人被囚，好吃好喝好伺候，有的人被囚，餓了上頓沒下頓，活的像個陷入敵營被抓去使勁虐待的特務。
「好在我身殘志堅，什麼也沒說。」
姜暖暖抿了抿唇，「現在我回來了，你還不能離開麼。」
「不能，我和444號簽訂協議，中間有時間限制的，沒法即刻月兌離。」1號苦瓜臉，「你自己惹的麻煩，可別害我再填不飽肚子了。」
姜暖暖覺得她挺有趣，「你是死亡後沒有復活，一直在世界穿梭麼。」
「對。」1號驕傲說︰「我被拉進來後拒絕復活拒絕大把鈔票，就被收編成員工了。」
有些人對自己的世界毫無留戀，被系統綁定做任務也只是想體驗不同的人生，他們嘗到其中快樂，拒絕復活這個選項，就成了正式員工。
姜暖暖好奇問︰「那麼，你不會對他們產生情感嗎？」
「當然會。」1號說︰「我以女主角的身份接下任務，在不同的世界跟不同的男人戀愛結婚生子最後奔赴死亡，這些過程還挺美妙的，你應該知道的吧，就是現實和小說的差距。」
姜暖暖光是看自己公司員工牌上那大肚皮的老總，就深有體會了。
對人世毫無眷戀而死亡的人被系統抽中來到這，簡直是天堂？或許。
1號看了她一眼，「不過我沒經歷過你這麼復雜的情況，就听444說，是你的系統被坑了才造成這個局面。」
他們進入的世界雖然偶爾有混亂，但不會造成多位主角愛慕同一個女主的情況，大家分配的很好，姜暖暖這一下搞崩四個，換誰都不如她本人來解決。
姜暖暖問︰「那麼，以前有發生過這種失控現象麼。」
1號想了想，「有的。」
「曾經有個任務者進入虐戀劇本，感情投入過多，在男主面前兩次跳樓，第一次被系統拉回來，第二次崩潰真死了。」
「那個世界原定的大結局應該是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們還能和好如初幸福美滿過一輩子。」
姜暖暖目光微閃，「後來呢。」
「女主死了男主也自殺了，世界全面崩潰，所有存活在那的人物全部死亡。」1號的聲音逐漸沉重，「那位任務者作為始作俑者也灰飛煙滅，再沒有重來的機會。」
姜暖暖不說話了。
她在想，不知道斐堇召有沒有听見這些話。
他應該是放了監控在房子里，不然不會等包包飾品到的同一時間，他的電話就進來了。
她希望他听見了，也算為自己做個雙重保險，他們會多一個理由好好活著，自己也能好好活著。
喜歡是一碼事，生命誠可貴也是一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我去上個廁所。」
姜暖暖起身離開，幾分鐘後回來坐下，她悄悄踫了踫一號的大腿。
1號會意，說︰「可樂喝多了，我也去上個廁所，在哪邊？」
姜暖暖︰「直走左拐。」
衛生間是唯一不會有監控的地方。
1號在洗手台上看見了一張姜暖暖留下的紙條，上面寫了她後續要做的事，以及需要她們配合的地方。
她默默看完，隨即將紙條沖進馬桶。
斐堇召進入警察局，等候他的人很多。
姜暖暖回來的消息根本瞞不住，鮮少公開露面的翟霖和顧氏兄弟齊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