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順雲的房子,在這里算是大的,兩間大瓦房,收拾得也很干淨。三人進了屋子,分別落座。
席順雲讓兩孩子給客人泡茶。
兩個孩子照做,讓他很是高興,再度感激地看了一眼婉清老師。
這女孩子不但漂亮,真有本事,短短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就讓兩個孩子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如何不高興?
見茶泡好,又讓兩孩子去把他們的娘叫回來做飯。
鄭八斤忙著制止,笑著說道︰「听說我們要來你家吃飯,她娘本來早就要來做,是被我制止的,說好了婉清請大家吃,自然是婉清老師親自做,不麻煩學健他娘,我跟著打個下手就行了。」
「這怎麼好意思?」席順雲忙著說道,對于他來說,要他親自做飯,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鄭八斤雖然說婉清老師親自下廚,這成了什麼?
不對,怎麼是老師請自己吃飯?
婉清已經站了起來,說道︰「大哥說得對,我答應了給兩個孩子做飯,自然是親自下廚,不用勞煩尊夫人。對了,有什麼食材,直接給我就行了。」
進來的時候,她已經發現了,大瓦房的旁邊,有著一間小瓦房,被火煙燻得黝黑一片,一定就是廚房。
席順雲總覺得不太好意思,又推辭了幾句,見婉清執意如此,兩個孩子也說,一定要嘗嘗婉清老師做的飯,只好答應。
鄭八斤也站了起來,說粗活自己可以干。
席順雲指了指放養在外的雞,說道︰「那里有兩只是憲雞(太監雞),味道好一點,請你捉來殺了。」
鄭八斤看了看,兩只憲雞腳齒都不長,年紀不大。倒是另外兩只公雞,足齒都長彎了,看上去足有兩年。指了指說道︰「依我看,這兩只公雞更好。」
「公雞的肉少,憲雞比較女敕,正好可以用來招待客人。」席順雲沒有想到鄭老板看上的是公雞,還要堅持。
曾經,他听人說過,城里人,特別是有錢人,一般不吃公雞,最愛的就是憲雞。
鄭八斤笑了笑,說道︰「公雞好,放在市場上,價格不如憲雞,那是因為,城里人根本就不懂公雞的味道更好。」
「行吧,鄭老板你說了算。」席順雲笑著,指了指兩個孩子,說道,「平時抓雞不是一流嗎?還等什麼?」
兩人早就等著這一聲令下,一齊向著兩只公雞撲去。
放養的公雞,本來很是靈活,一般人要這麼硬抓,是難以成功的,一翅可以飛出幾米遠。但是,席學健和席學良根本不給它們反應的機會,已經雙雙撲到了雞前。
兩只公雞還來不及展翅,就被抓了個正著,提著雙腳來到鄭八斤面前。
「先捆著,我去拿刀來。」席順雲交代著,轉身進了廚房,提出一把菜刀。
然而,鄭八斤已經把席學健手里那一只接了過去,說不用這麼麻煩,一把刀就行了。又讓席學健去弄個碗,倒上少量的水,加了一點食鹽。
席順雲正奇怪要水做什麼時,鄭八斤已經割開了雞的喉嚨,把血放在了碗里。
見席學健不知做什麼,鄭八斤又讓他去拿個大一點的盆來,馬上就可以燙雞了。
席順雲這才想起,還沒有燒水。
不過,廚房里可以燒柴,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一壺水燒開。
鄭八斤手腿麻利地把兩只公雞都殺了,丟在了盆里,就等著兩個孩子燒水。
這時,他舀了兩瓢水倒入盆中,先給雞們洗了個冷水澡,看得席順雲和唐正文都一愣一愣地,老板真會玩!
等到水澆開的時候,兩人再度長了見識,只見鄭八斤倒上開水,用一根棍子拌了幾個,確定全身都燙了一番,就把水倒了。
這時,再給它們隨便洗了個冷水澡。
接著,雙手齊上,動作快得驚人,幾大把就把一只雞身上的毛給月兌了,接著又是另一只。
整個過程,從洗了二次冷水澡,到兩只雞身上沒有一根毛,不會超過兩分鐘。
如果是動作慢一點的人,兩分鐘時間,不夠拿工具。
所有人都呆住了。
「老板,看來,你是吃雞吃出了經驗。弄雞都這麼快?」席學良一臉羨慕地看著鄭八斤說道。
鄭八斤一愣,好家伙,你這是幾個意思?
婉清也呆住了,說自己來做飯,原來,鄭大哥這麼能干,根本不用自己幫忙。
不大一會兒工夫,鄭八斤就把兩只雞給弄好,內髒是內髒,肉是肉。
「對了,有沒有昭通醬?」鄭八斤說著,把翻好的腸子切成幾段。
「有有有!」席順雲這才回過神來,是家里那位,自己做的。
鄭八斤點了點頭,說道︰「再有點姜就更好了。」
「也有!」席順雲這會兒才發現自己那口子,還真是個能干的人,把吃不完的姜埋在土里,現要現吃。
當然,有時會長出苗來,但是,不影響食用。
鄭八斤點了點頭,這會兒,閑了下來,把刮姜、切干辣子,撿花椒這些小事,指揮著席學良家兩弟兄完成。
婉清反而閑在一邊,心里雖然很抱歉,但是,也長了見識,心想,好好學習一下,將來,有機會一定好好做頓好吃的請鄭大哥吃。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鄭八斤開始炒雞。
先在鍋里放上適量的豬油,還對婉清說道︰「記住,一定要放豬油,其他油也可以,但是,味道不好。」
說著,不由得啞然失笑,竟然想到了二十一世紀。油的種類太多,還有人說豬油不養生,容易長胖。
真是……
豬油是最好的,不說味道,就說質量,至少可以保證,它是豬身上的,天然無公害。
這時,油已經燒開了,鄭八斤抓了一小把花椒扔在鍋里,接著放上干辣子,大蒜。炒得差不多,直接放上雞肉。
婉清指著醬,奇怪地問道︰「大哥,怎麼不放這個?」
「這個可以等一會兒放,也可以先放上,味道都差不多。但是,雞肉一定要多炒一會兒再放水燜。」鄭八斤耐心地教導婉清,因為沒有火鍋底料,只能用醬來代替。
廚房里有些嗆人,鄭八斤拌了一會兒,把勺子遞給了婉清,讓她接著來。
席順雲在一邊看著兩個客人忙活,開始總覺得不好意思,後來,直接被鄭八斤的手藝給弄糊涂了,原來,燜個雞都這麼講究。
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火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