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你這麼對你徒弟，也不怕老了以後他拔你氧氣管。」一道悠然的聲音突然在房間內響起。
「誰？！」
山涯心中一驚，竟然有人偷偷混入他的房間！
順著聲音轉頭看去，正好看到一名白衣青年站在窗台前，欣賞著那盆因為太久沒照顧，快要被他養死的仙人掌。
「楚神？！」山涯神情一怔，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沒什麼事情，就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楚辭笑呵呵道︰「剛才我稍微逛了一圈，執法局里面的變化挺大的啊，竟然還建了神術練習場和祈禱室，和神殿里的練習場一模一樣。」
「哎呀，瞧我這記性，神殿的神術練習場也是你幫忙建造的，那長得一樣就正常了。」
山涯臉頓時黑的像鍋底一樣。
你瞧瞧你瞧瞧，這像是一個神靈能說出的話？
「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瞧你說的，我像是那種神靈嗎？」楚辭有些不滿。
山涯嘴角微抽，難道你不是？
「好了，不逗你了。」楚辭收起戲謔的笑容，正色道︰「我這次來，是想要知道你們執法隊近些年來的特異者數據變化。」
楚辭能夠感受到，九歌城內的特異者數量相比之前多出了許多，光是神殿內新覺醒的特異者數量就增長了兩倍，還有七八名初階特異者突破成中階特異者，進步速度堪稱神速。
楚辭知道這是當初布下的地靈大陣開始發揮了作用，使得他們更容易覺醒和突破。
不過這不全是地靈大陣的功勞，神殿的變化不能當做例子。
神殿內神官數量眾多，掌握不少神靈知識，又有專門的鍛煉方式，互相交流和觸類旁通之下，就算沒有地靈大陣，他們也比正常人覺醒概率高。
因此楚辭想要知道一些神殿外面的數據，進一步了解地靈大陣的真實效果。
而執法隊，是城內大部分特異者精英的聚集地。
只要知道執法隊的一些特異者數據變化，就能推斷出整個城市內的特異者情況。
听到楚辭的要求，山涯眉頭一挑，沒有多問什麼，轉身從後面的文件櫃里面找出一份文件，扔給了楚辭。
楚辭接過來迅速瀏覽了一遍。
和他想的差不多，近些年來執法隊內的新覺醒特異者數量增加了近一倍，還有三名初階特異者突破成了中階。
雖然和神殿的情況沒得比，但也相差不太遠，這讓楚辭對地靈大陣的效用有了一個大概判斷。
楚辭之所以要了解這個，是因為他想要在吐火沙漠的烈城也布置一個地靈法陣。
但吐火沙漠的情況和成陽府截然不同，沙漠底下的地脈品質基本上都不高。
就算從天壽府或者其他地方遷移一條地脈過去，也會受到沙漠的環境影響，使得地脈品質在一段時間後降低。
楚辭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利用神像的地神之力，代替地脈來布置地靈法陣。
但楚辭不知道這樣的改動會不會影響地靈法陣的效果，因此他要先了解原來的法陣效果，等後面和烈城的情況進行對比，這樣才能知道改動的地靈法陣有沒有用。
將文件還給山涯，楚辭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還沒突破高階啊，小心後面被你徒弟給超過去。」
「我巴不得他超過我。」山涯接過文件，無奈道︰「我的天賦本來不高，當初月兌離神殿的時候還有了一些暗傷，估計這輩子突破高階是沒指望了。」
楚辭眼神一動，好奇道︰「說起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當初是在哪個神殿當神官，又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的？」
神殿神官可是一個好差事，不少人擠破頭皮都成為不了神官，結果山涯說放棄就放棄了，還直接月兌離了神殿，要說這其中沒有故事楚辭可不相信。
「沒什麼好說的，年少輕狂而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山涯有些興致缺缺。
見山涯不想告訴他，楚辭也沒有多問︰「不說就不說吧，當個執法隊總隊長也挺好。」
山涯作為執法隊的總隊長，深受九歌城人的愛戴，加上九歌城的執法隊是少有的和神殿關系好的執法隊，因此他如今的地位和影響力，堪比神殿的大神官。
「對了，神殿建立之初，你幫了神殿不少忙，我也沒答謝過你，今天正好有空，有什麼願望你就說說，我來幫你實現。」楚辭裝作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
山涯搖了搖頭︰「免了，我沒有什麼願望，更何況我也不是你的信徒，你還是留著力量幫其他信徒實現願望。」
「確定不要？連突破高階特異者的機會也不要？」
「不要……等等。」山涯突然反應過來，愕然道︰「你可以幫我突破高階特異者？」
「十成的成功率不敢保證，七成的概率還是有的。」
「真的能？」山涯還是不敢相信︰「你沒騙我？」
不是山涯不相信楚辭，而是神靈能夠讓人類突破高階特異者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有听說過。
神靈雖然可以培養一些人成為高階特異者，但主要是因為這些人的天賦強大，心性不俗。
倘若一個人毫無天賦，那即使是神靈，也無法讓其成為特異者，更別說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山涯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他早就嘗試過好幾次突破高階，但都以失敗告終。
正因為如此，他才選擇專心帶徒弟，把期盼放在徒弟身上。
在山涯想來，那麼多資源都無法讓他突破高階，那就說明他的天賦上限就在這里，接下來怎麼努力都沒用。
除非他肯成為神卷者，讓神靈花費大代價用神力改造他的身體，否則這輩子突破高階無望。
但山涯連信徒都不是，怎麼可能會選擇成為神卷者。
要是他想要信仰楚辭，那就沒有宋寶什麼事情了，現在早就是神殿大神官了。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楚辭露出神秘的笑容。
見楚辭如此篤定，山涯內心極為糾結，最後還是忍受不了高階的誘惑，沉聲道︰「如果楚神大人真有辦法讓我突破高階，山涯感激不盡！」
楚辭微微一笑︰「不必如此，你若突破高階，對九歌城也有好處，我的神殿也能因此受益。」
「現在閉上眼楮，放開心神。」
山涯听話的閉上眼楮。
楚辭伸手一揮，一股柔和的神力擴散而出。
山涯感覺自己的意識突然飄了起來，就像一陣風一樣，飄啊飄，不知道要飄向何處。
沒有了壓力，沒有了束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漸漸地，山涯的心思平靜了下來，思維逐漸放空，忘記了繁瑣的公務，忘記了執法隊，忘記了九歌城，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只知道無憂無慮的飄蕩。
不知道飄了多久，當意識重新回歸體內的時候，山涯愕然的發現，自己那追求許久的境界，竟然在悄無聲息中突破。
但山涯沒有為之喜悅，他還沉浸在剛才的情景中，懷念那自由無慮的感覺。
抬起頭來，楚辭早已不見了蹤影。
窗台上，一朵絢爛多姿的白花，盛開在那盆他以為快要死亡的仙人掌上。
看著那朵仙人掌花，山涯輕嘆一聲。
「原來如此。」
天空中，觀察著一切的楚辭微微一笑，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在見到山涯的那一刻，楚辭就知道，山涯無法突破不是因為天賦的原因。
在楚辭來九歌城之前，山涯就已經是中階特異者，足以說明他的天賦並不弱。
如今又有地靈大陣的加持，山涯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絕對不會像他想的那樣，以為中階是自己的天賦上限。
山涯之所以困于中階，是精神的緣故，因為他的壓力太大，束縛太多。
近幾年九歌城能夠快速發展，也有山涯很大的一份功勞。
因為他辛勤帶領的執法隊，一直在維護整座城市的安定，讓城市的安全系數上漲了好幾個點，這才讓不少外來人安心在這落戶。
但這個過程，是十分曲折和累人的，尤其是作為執法隊總隊長的山涯，更是承受了許多壓力。
大量外來人口的涌入，勢必會對原居民造成一些沖擊，這導致了沖突事件發生的概率大幅度提升。
執法隊必須要及時應對這種事件，處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起城民的不滿，讓執法隊的威望下降。
還有商圈的擴大，使得執法隊的巡邏也跟著擴大，人手嚴重不足。
要不是山涯中途不顧其他隊長反對，果斷找神殿幫忙，那執法隊早就名存實亡了。
事實證明山涯的選擇是對的，如今執法隊和神殿的這種合作模式，不僅解決了人手問題，還增加了執法隊實力，提升了執法隊威望。
尤其是在處理一些信徒相關的事情上，更是有著先天的優勢。
但在最開始推行的那段時間內，山涯卻承受了旁人難以想象的壓力，每天還要頂著這些壓力繼續去做其他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山涯想要突破自然難上加難。
這一點宋寶也是一樣，在神殿建立之初，他的情況和山涯一模一樣，實力也一直停滯不前。
不過宋寶是楚辭的大神官，他能承受楚辭的神力改造，得到楚辭灌輸的神靈知識，因此他想要突破比山涯簡單。
在楚辭特意開小灶下，宋寶已經成功在一年前突破高階特異者，而山涯依舊停滯不前。
知道問題所在，解決起來就簡單許多了。
如果換成之前，楚辭可能還需要先開導，再利用入夢術輔助，讓山涯逐漸放開心靈的束縛。
這樣做的話，不僅繁瑣，成功率還不高。
但現在，楚辭就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利用煉心術，解放了山涯的心靈枷鎖，斬斷了他自身的束縛，讓他自然而然的就突破高階特異者。
煉心術︰游歷百世紅塵，煉化心靈蒙塵。
楚辭便是幫山涯煉去了心靈蒙塵。
離開執法局之後，楚辭就去了食神小店。
「谷姐！我回來了！」
楚辭興沖沖地走進小店，想要久違的大吃一頓，卻發現谷凰煙正一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
「谷姐，這是怎麼了？」楚辭看著周圍的情況，愕然道。
小店的桌上，擺放著許多還未清洗的碗碟，廚房內也是一片狼藉，這對愛干淨的谷凰煙來說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最讓楚辭驚訝的是，廚房內竟然沒有任何食材。
無論是妖獸食材還是普通食材，一個能吃的東西都沒有，冰箱里也是空蕩蕩的一片。
要知道，谷凰煙可是一旦食材少了六成，就會開始準備補貨的性格，寧願囤著也不願空著。
如今廚房卻空蕩蕩的，哪有之前眾多食材的影子。
若不是鍋里還殘留的一些食物香氣，楚辭都會以為這里遭了賊，還是一個快餓死的賊。
這讓楚辭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為何小店變成這副模樣？
還有谷凰煙，從剛才就一直坐在那里，動也不動，就算他進來了也沒有反應。
走到谷凰煙面前，楚辭仔細觀察了一下，還上手捏了捏臉。
嗯，是本人。
「谷姐，你中邪了？」
在楚辭的捏臉下，谷凰煙終于有了反應。
換做之前，楚辭敢如此放肆，早就會被谷凰煙打得死的不能再死，但現在谷凰煙卻只是微微搖頭，掙開楚辭的手指而已。
抬起頭來，谷凰煙看向楚辭，一臉迷茫之色。
「楚辭，我的功德開始增長了。」
听到這句話，楚辭還沒有反應過來︰「功德增長不是正常的事情嗎？每年都會增長。」
「不是那樣。」谷凰煙搖了搖頭︰「我現在功德每天都在漲。」
「每天都在漲？」楚辭一愣︰「什麼玩意？你確定漲的是功德？」
就算是他，也沒有每天都在漲功德。
「我確定。」谷凰煙一臉困惑︰「我也很奇怪，明明沒做什麼事情，為何會一直漲功德？」
楚辭眉頭皺起，從身後拿了個椅子坐下，問道︰「什麼情況？詳細和我說說。」
谷凰煙整理了一下思緒，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