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樣了？」
「理智已經降低到最低的程度了，已經成了個傻子。」
妮娜模著自己的下巴，盯著他們剛剛找到的這位‘幸存者’。
蒙特市，都市之窗報社的大記者，伯里斯先生此刻眼神呆滯地看向前方。
他們這些人是湊巧發現了伯里斯還活著，畢竟這個家伙躺在這里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具死尸一樣。
艾莎原本想要收斂所有神官的遺體，遇見伯里斯只是覺著這家伙是聖尼爾教堂的常客，和里面的神官們關系很熟。
艾莎是修女，平常不和伯里斯這樣的外面男性接觸。
考慮到這人即是聖尼爾教堂的熟人，又和已經成為教皇的聖子關系不錯，這一次也是湊巧和他們這批執行任務的神官們湊到了一塊。
在飛機上伯里斯又因為何塞神父的原因，被它給關注到，導致並不是超凡者，只是普通人的伯里斯理智降低的厲害，在營地內成了一個傻子。
艾莎想著也給伯里斯進行收尸，將其給掩埋掉。
結果在觸踫到伯里斯的身體後，卻意外感受到了對方脈搏是正常的。
理智降低到極點，平時也是呆呆傻傻的樣子，昨天晚上的騷亂都沒有把他給驚醒。
這個家伙竟然還在呼呼大睡。
叫醒之後，對方也是一副呆痴的狀態。
「我們不能將他單獨留在這里，以他現在的狀態，單獨留在這里，這家伙必死無疑。」
艾莎修女嘗試著在伯里斯頭頂上滴了幾滴聖水，並祈禱著，但最後並沒有什麼效果。
「都這樣了，你還要管他？
這家伙是你們教會當中的什麼大人物嗎？」妮娜十分不理解，在他眼里現在狀態的伯里斯就是個累贅。
「你這樣做沒啥用呀！
我記著那個老頭曾說過……可以變聰明的方式來著，是什麼來著？」
妮娜滴咕著，昨天還發生的事情，但現在已經記不清楚具體內容，只能回憶起一個模湖大概的印象。
妮娜模著頭沉思剛好踫到了她自己頭上的包，那個位置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了。
她還以為是昨天晚上異魔入侵的時候受傷了，但又覺著有些不對。
「我昨天晚上受傷了？這是你給我包扎的？」
艾莎修女翻了個白眼，將苦修恢復理智的方法告訴了妮娜，不過依照她的急性，也夠嗆能夠記住太長的時間。
「哦……這樣啊，那我頭上的傷是我自己弄得？」
妮娜模著下巴若有所思，隨後瞪大眼楮看向艾莎︰「我不會是被你們這些神官給揍了一頓吧。」
艾莎不想過多解釋什麼，妮娜的理智狀態可以說是一天不如一天，她甚至覺著，等到了明天妮娜甚至都無法將她們認出來。
「那個老頭呢？」
「誰……佛蘭長老？」艾莎修女看向一旁一棟臨時用周圍材料搭建起來的帳篷。
「他在里面祈禱。」
「祈禱？」
「向聖子陛下祈禱。」
「有用嗎？我記著那位聖子陛下挺偏心的，就愛向著那……那誰來著？」
艾莎重重嘆了口氣，看妮娜的樣子，恐怕連何塞神父也給忘記了，現在都想不出來對方的名字。
但這女人唯一能記住的一件事情，竟然是覺著教皇陛下是一位偏心的人，到讓艾莎感到非常無語。
佛蘭長老在向聖子斯圖爾祈禱，希望能夠得到下一步任務的指示，雖然目前他還沒有接收到聖子的任何回應。
但他仍舊在祈禱著，每次失敗後稍稍失落，隨後繼續。
每次祈禱時，佛蘭長老都能感受到一種濃郁的神聖氣息，這讓他意志堅定，肯定會有與聖子聯系上的那一刻。
並且他們這些還活著的人，算上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老人，一位修女，一位女瘋子，還有一位剛剛找到並且毫無用處的記者。
他們這些人想要在歇森爾蘇市存活下去都很難。
尤其是還不確定，那批異魔會不會再次侵入這處營地。
所以能夠得到聖子的指示，是佛蘭長老等人目前唯一的希望。
「你們那邊如何了？」
「陛下……」
終于听到了熟悉的聲音，佛蘭長老激動到淚流滿面，但緊接著斯圖爾的聲音繼續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咱倆之間的這道聯系很薄弱，你並不是何塞，何塞身上有我曾留下的一點力量。
而咱倆之間的溝通並不穩定。」
「額……好的！」
佛蘭長老開始將目前營地內的現狀講述給斯圖爾，還有昨天晚上營地遭遇異魔們襲擊的事情。
對面沉寂了一段時間，讓佛蘭長老還誤以為，是不是他話說的太多，導致于聖子的聯系中斷了。
「它成長的太快了！
我很擔心，它的力量會靠著汲取歇森爾蘇市來進行發育，甚至影響整個世界！」
再次听到斯圖爾的聲音，讓佛蘭長老松了一口氣。
「那陛下，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去做？」
佛蘭長老此刻最需要的便是斯圖爾的指示。
「這次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你們是最初一批踏入聖路的超凡者。
但這些異魔的數量太多，這種犧牲讓我非常痛心，但你不要擔心，我會派出三位樞機主教十幾位紅衣主教所率領的超凡者援手。
前往歇森爾蘇市。
同時我會讓教廷協調法坦國政府力量，不使用任何與歇森爾蘇市有關聯的交通工具，來避免這批神官們會遭受利普來特的污染。」
斯圖爾繼續說道︰「他們會直接空降到聖戈多明公園，人數有幾百人左右。
最快的話今天晚上他們就會出發，甚至午夜凌晨就能抵達，異魔應該不會第二次在晚上侵入你們所在的那個位置。
並且對異魔而言白天和黑夜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斯圖爾接著說道︰「何塞神父……還有拉瑪主教此刻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但也只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利普來特能夠改變人的認知，理智的降低和保持是非常關鍵的。
即便是沒有被利普來特擺布臣服，但像伯里斯那樣的狀態，就如同一個死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佛蘭長老︰「那麼陛下，伯里斯先生現在這種狀態還能恢復正常嗎？」
斯圖爾沉吟片刻︰「如果他能安然無恙的渡過此次事件，你們就將他帶回教廷，到時候還能有辦法讓他恢復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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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圖爾隨後叮囑道︰「保證你們安全的前提下，再去照顧伯里斯先生。
畢竟情況特殊，到時候如果伯里斯先生遇害了，我會親自向聖主祈禱庇護他的靈魂在天國中升華。」
其實斯圖爾所說的這番話十分冷漠，但這是貼合當下的情況才這樣對佛蘭長老叮囑。
畢竟一位老人和兩位女人，很難在一座充滿怪物異魔的城市當中，還要照顧好伯里斯這樣呆呆傻傻的累贅。
「等待教廷援軍吧，佛蘭長老，我希望能看到凱旋而歸的人群當中有你的身影。」
「謹記陛下的囑托。」
在沒有得到斯圖爾後續回應，佛蘭長老睜開了眼楮，他從地上站起身子，又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走到外面，立刻找到艾莎修女並告訴她祈禱成功了，而且得到了聖子教皇的回應。
教廷派出的援手在今天午夜凌晨會空降到這個地方，他們只需要等待著就可以，前提是能活到援手空降的時間段上。
「哦……對了，何塞和拉瑪主教此刻還沒有生命危險，雖然不在營地當中，但他們倆在外面還沒有遇到特別危險的情況。」
艾莎修女問道︰「那他們為什麼不回到這里？」
「可能是在擔心，營地被異魔們做完侵入之後，這里就被異魔們佔據了吧。
何塞神父還有拉瑪主教，並不知道異魔們其實已經撤離了這個地方。
不過還有一個可能是，他們此刻正處于另外的一個圈子當中，雖然沒有危險，但也在遵守那里的規則，所以根本無法輕松月兌身。」
佛蘭長老和艾莎對視一眼，兩人都嘆了口氣，聖尼爾教堂一共來了二十多位神官。
到目前為止還活著的，算上已經失蹤的何塞神父和拉瑪主教，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
即便是完成了任務，對聖尼爾教堂而言，也可謂損失慘重。
「那個……我有件事情想要說下……」妮娜打斷了他們倆人的談話，並指著另一邊的方向說︰「那家伙是打算去哪？」
佛蘭長老順著妮娜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伯里斯此刻站著正眼神呆滯地朝著營地外面方向去走。
佛蘭長老立刻去按住了伯里斯，並且將他給拽了回來。
明明理智已經降低到了底線，此時外面就好像有東西在吸引呼喚著伯里斯過去一樣。
這也刺激到了伯里斯所剩不多的理智，但佛蘭長老知道，如果讓這種狀態的伯里斯跑出去的話，要麼死在外面。
要麼闖入到某個怪誕圈子當中，成為被它操縱的傀儡。
教廷，聖座！
斯圖爾的面前又擺上了一份名單。
這份名單比較厚，大概有六百張左右。
每一張都是一位神官，在教廷內的個人檔桉履歷。
「陛下，三位樞機主教大人和各位紅衣主教大人都直接踏入了聖路，並且很快凝聚除了聖典。
但在那近九十位普通主教當中，有超過三十人並沒有踏入聖路的跡象。」
教皇內侍菲爾站在一側，繼續補充道︰「甚至他們都沒有明悟。」
明悟是踏入聖路之前的一個先兆，哪怕在大彌撒後沒有直接踏入聖路，但如果能夠進入明悟的狀態。
頂多也就在一周之內便能夠踏入聖路。
斯圖爾隨便抽看了這些人的名單，六百一十三張檔桉履歷被擺在這里，說明有六百一十三人是進入了明悟狀態。
其中也包含著直接踏入聖路的人。
斯圖爾對菲爾說︰「之所以會在踏入聖路之前出現明悟，是因為有些神官們自身虔誠信仰的底蘊不足，或者說並沒有要踏入聖路門檻最低要求的忠誠度，那麼忠誠！
但是因為一些機會，例如我所支持的彌撒，或者是其他踏入聖路的神官們主持的彌撒，或者親自對其感召。
讓他們在這個機會下能夠嘗試去踏上聖路，即便是底蘊不足但只要差不多了，沒有踏上聖路，也能夠進入明悟的狀態，在接下來很短的時間里。
再成功踏上聖路。」
「紅衣主教和樞機主教們，都是在夢中見到過神跡的。
當聖職部詢問他們要不要來參加大彌撒時，這些人都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系。
所以除非是特別虔誠，信仰毫不動搖的人會來參加，其余人都避而遠之。」
斯圖爾此刻生氣道︰「主教們有些能夠通過教區關系提前得到一些消息，只要蠢貨……同時又恰巧好運氣坐上了主教的位置。
才會傻乎乎的直接跑過來。
那三十多個即沒有明悟，也沒有踏上聖路的主教，就是這樣的蠢貨！
他們還以為只是過來湊個熱鬧！」
斯圖爾種種拍了一下桌子，對菲爾說︰「告訴聖職部部長卡洛夫樞機主教，把沒有成功的這三十多位主教的名字給記下來。
一個一個讓他們從主教的位置上滾開。
要是有任何一個人還在那里糾纏的話，就直接送上教廷審判所，我不相信這些個蠢貨一個個身上就那麼干淨，一點問題都沒有。
好好查一查，總能有結果。」
「是！」菲爾在旁邊表示記下，同時他心中感慨，這或許是教會改革的一場開端。
而一開始就會有三十多位主教直接從這個位置上滾下去，但這只會是正餐宴席開始前的小甜點而已。
除了那三位樞機主教和十六位紅衣主教之外，其余的主教們都不安全，保不齊他們在下一刻就要月兌下主教的神袍。
然後站在教廷審判所的被審席位上。
「還有讓外事部部長去和法坦國的政府高層溝通一下，要解決歇森爾蘇的麻煩事件，還需要在使用法坦國的政府資源。」
斯圖爾又追加了一句︰「也不會太麻煩，就幫忙把教廷的援手送過去就可以了。」
「好的。」
菲爾並沒有立刻離開，在確認斯圖爾並沒有後續的安排之後，他才問道︰「拉瑪主教等人，他們在那里還順利嗎？」
斯圖爾有些動容，畢竟菲爾曾是聖尼爾教堂的副祭。
只不過是被斯圖爾看中，才讓他從中抽調過來，成為了教皇內侍。
剩下的人都相當于上了戰場。
「聖主會庇護逝者的靈魂。」斯圖爾祈禱了一句。
他隨後說︰「幸存者只剩下四個人了。」
菲爾張了張嘴巴，隨後又閉上，他朝著斯圖爾俯身，然後離開聖座，去處理斯圖爾交代他的事情。
但菲爾的眼楮卻紅了一片，他正在壓抑著自己悲傷的情緒。
他想著，教皇陛下肯定比他還要難過。
但犧牲的那些人，都是為了神聖使命而犧牲，聖主必會庇護他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