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華帝君的聲音響起之際,帝辛便主動退下,讓東華帝君掌握了主動權。
他緩緩開口,身形也開始變大,變得飄渺。
神異的氣息,也開始自東華帝君身上涌出。
只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而已。
東華帝君便已飄浮于半空之中。
青袍無風而動,有陣陣神異流光自他袍間傳出。
而後,流溢于陳卓與吳曦身上。
他們兩人,自然早已知道眼前的是位神明。
可直到此刻,兩人才真正瞻仰神明之身。
眼見真神現身。
兩人身軀之中早已不再跳動的心髒處,竟是涌出了一陣悸動。
那不是對神明恐懼,也不是對神明的崇敬。
而是一種向往。
一種自遠古以來,便刻印在靈魂深處,並代代相傳,永不磨滅的向往陡然覺醒。
不由自主地,兩人腦中又都涌出了一陣明悟。
眼前的這名神,才是真正的神!
尤其是听到他的輕吟聲後,兩人心中更是震驚。
「神,為人而生?」
也就在這時,自東華帝君身上涌出的流光,落到了陳卓與吳曦身上。
東華帝君的聲音,再度傳出。
「吾掌幽冥,一切過往,一切輪回,盡在吾之手中。」
「吾既渡鬼為人,又渡人為仙!」
「為人為鬼者,卻不再吾之掌控!」
「天道輪回,人自為人,鬼自為鬼。而神雖為神,卻役于人!」
在東華帝君沉悶的聲響之中。
一副畫卷在陳卓與吳曦的眼中展開。
畫卷過往,似是來自于某個時代。
有神,于九幽之上,引人升天。
升天者,非居于神明之下,而與神明共持平禮。
東華帝君,下禮凡人!
又有畫卷,魂入幽冥,卻因幽冥之神一紙錯判,據理力爭。
而後魂告泰山府君,再告東華帝君。
最終,魂得正義,東華帝君走下神位,于人賠禮!
一副副畫卷不斷展開。
有那嘆天不公者,舉頭罵天。神雖聞雖視,卻無可奈何。
有那膽照昆侖者,遭遇不公。有神自降神位神命,只求那偉人月兌離困苦。
也有神,見人世蒼桑,大眾皆苦。不惜削其神骨,下降凡塵,只為引領人們堅定往前。
這一副副畫卷,無不在告訴著陳卓與吳曦一個驚天事實。
神明,從來都不是高高在上的!
哪怕是三界共主,做錯了事,也會有人罵。
哪怕是實力高絕的神明,以權謀私,也要受到天罰!
神,就是神!
從來都沒有所謂的惡神!
神,服務于人,服務于眾生。
所謂香火,只是人們對神表達心意的祭禮而已。
所謂惡神,也只不過是邪魔而已。
良久良久,畫卷斂去。
陳卓與吳曦一同抬頭,看向了那飄在半空中,低垂眼眸神情平靜的神明。
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道,「真有神,一心公平?」
「唯有公平公正,方能為神?」
「這是為神者的真意!而非外來者自以為是的定論!」
東華帝君聲音飄出。
「這些神,是什麼時候的神?為什麼,現在不在了?」陳卓又連忙詢問道。
東華帝君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現在,我們即將回來!」
「我無法給你做出保證,也無法應允你什麼。」
「我只能告訴你,屠殺是解救的開始,死亡也不會終結!」
「你們將以絕惡之人的身份,拯救世間。」
「事成之時,吾將洗清你們身上的一切謠言罪孽!」
一副又一副的畫卷,都已經讓陳卓和吳曦明白。
眼前的這位神,就是真正的神明。
是那只為公道正義的,天地至理的神。
那此前在他們心中悸動發芽的向往,也在這時綻放出了耀眼之花。
這一切,他們知道自己是在向往什麼了。
他們在向往,與神明聯手,將天公道義,帶到世間。
這既是神的職責。
也是人的職責。
神與人,從來都是共同體!
同樣的,人對于神的信任,也在陳卓與吳曦心中發芽。
陳卓與吳曦不再懷疑東華帝君此後會做什麼。
吳曦沉默著,朝著東華帝君重重地點下了頭。
而陳卓,又問出了之前同樣的問題,「可是只有我和吳曦,要將所有人都殺了,十年八年都殺不完!」
「況且,殺完一代,又有一代!」
「就憑我們做不到!」
「他會幫你們!」東皇太一平靜開口。
「他?」陳卓與吳曦稍稍一怔。
但就在他們怔愣之際,東華帝君身上的流光迅速散去。
而後,東華帝君的身形也消散于無形。
帝辛現出了本相。
見到帝辛,兩人怔了一下。
不過也只不過是眨眼間而已,他們便已然明白了帝辛的真實身份。
「神使?」
兩人又一同向帝辛開口。
帝辛點了點頭,「放心,做為神使,我也還有手段幫助你!」
「掌控以死,統御死亡。可不僅僅只是這里的神明才會!」
「可你動手的話,不就相當于是神明動手了嗎?」陳卓連忙詢問。
帝辛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動手!」
他抬起了頭,朝著天空看了過去,「玩弄靈魂?雕蟲小技!」
不屑地笑了一下之後,帝辛又向陳卓和吳曦問道。
「我對這個被統治的區域,大體了解了一些。」
「生活在這個區域的人,不僅死後尸體會變成怪物。」
「似乎還有人,在生前就能夠使用某種力量?」
沒錯,在听到陳卓與吳曦對死亡的呼喚前,帝辛已經偷偷地進入了這個世界。
並做了初步的觀察。
這個被統治的區域,有少部分人似乎能使用法術!
帝辛話音落下後,陳卓連忙開口。
「是的,神明為了取樂,會賦予某些人能力。然後坐觀他們殘害人類,或者與其他有能力的人自相殘殺!」
「既如此,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我以帝辛的身份,施展法力,驚動不了統治著這里的神明!」
說著話,帝辛微微一抬手。
兩塊漆黑的令牌,出現在了帝辛的手中。
二話不說,帝辛朝著陳卓與吳曦一拋。
接到手里,陳卓和吳曦又是一驚。
令牌之上立刻涌出了兩道黑氣,將兩人緊緊裹住。
見到這一幕,帝辛也微微一笑。「看來,小神們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