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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 王家什麼都不會剩下

第六卷

6.50王家什麼都不會剩下

當晚,周府,薛家正院。

「拜見姑母。」客廳中,王鸞兒跪在王淑英身前,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佷女之前一直在金陵,未能隨母親入京,時至今日才上門拜望,實在是失禮了。」

「你先起來吧。」王淑英輕輕一嘆,面露復雜神色,親自起身要把王鸞兒扶起來——王家既然上午就送來了消息,她依然沒怎麼搭理,此刻看到這位親自上門拜見,哪還不知道什麼目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二哥葬禮之日,我會讓蟠兒過去的。」

「姑媽若是這麼說,佷女更不敢起來。」王鸞兒掙月兌了王淑英雙手,一臉哀求的揚起腦袋哭訴,「自從父親出京,遠赴九邊查驗邊軍之後,府里就剩下我們娘仨,大哥又是不成器的,如今父親不幸遇難,喪事無論如何也要撐起來。

可家中就這麼點兒人手哪里夠用?佷女上午送了消息,就是指望姑母能發發慈悲,讓表兄辛苦一趟,哪怕是不做什麼,只需帶些人手幫襯就好;另外兩家也得了消息,賈府那邊已經派了十來個族中子弟過去,只待父親遺體運回就辦葬禮。」

這一次,王淑英哪怕智商堪憂,依然沉默下來。

王鸞兒所謂的「幫忙辦喪事」,本質上是想讓「金陵四家」的另外三家出面「站台」,因為王家就只有王子騰一個上台面的,如今算是徹底敗落,當年王子騰輝煌時得罪的人、佔下的利益,這時候就該有人「回報」了。

別的不說,王家和某人的仇怨,就是王子騰夫人這樣的低情商都不敢忘,更別說他們還都知道,當初薛途早死,雖然和王子騰沒有直接關系,但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出了門誰也不會管他們自家內部的仇怨,如今就到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時候了。

「鸞兒的真正意思,是想讓子陽過去吧?」王淑英澹澹說道。

「不敢欺瞞姑母,佷女來的時候,甚至都沒敢想過周總兵能答應。」王鸞兒沒笨到那種程度,「但我們四家同氣連枝上百年時間,如今王家遭難,還望姑母能拉上一把,父親葬禮之後,佷女就勸說母親扶靈回南,再不問京城之事。」

「真想不到,我們四家竟然是一個毛病,爺們兒出了門就只知道玩鬧,家里全靠女人動腦子。」王淑英一听就明白,這是王鸞兒準備用王家在京城全部的產業,換取薛家幫忙渡過難關,「我本來是不準備伸手的,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姑父的事情雖然是三叔做下的,但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佷女明白姑母的意思。」王鸞兒咬了咬牙,猶豫片刻後說道,「人命的仇怨,就得拿命還,不論是不是三叔,王家都接下了,听說表兄至今未有親事?佷女蒲柳之姿,願意伺候大爺。」

「真是可惜了。」王淑英明顯沒想到,王鸞兒竟然開出了這麼大的籌碼,王家在京城的全部產業,加上她自己「自賣自身」,再明言「三叔做下」,等于把王子勝的命交出來,但王淑英更清楚,如今事情如何,她說了不算,「薛家再如何,也不能強迫親戚為奴為婢。」

「姑母——」王鸞兒臉色 變,她沒想到自己付出了這麼大代價,愣是沒能打動王淑英,「佷女真的是」

「算起來,你比寶釵小了一歲,但你我只是第三次見面,對吧?」王淑英輕輕一嘆,點明了殘酷的事實,王家與薛家的關系其實早就已經斷了,之前王家甚至都看不上薛家,內院來往幾乎斷絕,「夜深了,我讓人給你收拾房間,回去歇著吧。」

「姑母」王鸞兒俏臉梨花帶雨,強忍著說道,「不知周總兵可在?可否勞煩姑母,幫忙引薦一下?」

「他不會見的。」這一次,王淑英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

這不光是她知道,周陽絕對不會放過王家,還有一點是她明白,眼前這位佷女不是好相與的,剛才既然敢直言「伺候」,真要是兩人相見「伺候」起來,其實比王淑英自己犯錯誤還嚴重,如今只要某人過來,她和薛寶釵從來都是一起,真以為娘倆不介意啊?腦子進水了才會再給自己找對手。

「打擾姑母了。」眼看沒有達成任何目的,王鸞兒表情恢復了正常,恭敬一禮後開口說道,「夜深了,佷女不敢打擾,這就告辭了!」

「路上小心些。」王淑英澹澹點頭,連「送一送」都沒提。

片刻後,原薛家花園、現薛寶釵院子。

「走了?」周陽輕輕放下手中的毛筆,從身邊的薛寶釵手里接過濕毛巾擦干淨剛剛沾染的墨跡,這才上前攬住王淑英笑道,「這位王家姑娘怎麼說?」

「哼!」王淑英哪會听不出來,某人這是用「王家姑娘」的說法調侃,卻還是先把剛才與王鸞兒的交流敘述一遍說道,「這個佷女以前見得少,我也知道人家心不小,別的雖然不清楚,去年她直接拒絕與寶玉的婚事我還是听說的。」

「你知道就好。」周陽笑著將薛寶釵攬在另一側,擁著兩人坐在床沿說道,「我沒派人盯過這位,但卻听太後提起過,曾經打算讓她成為陛下的宮妃之一,僅此一點就可以猜出不少;你沒接受她的條件是對的,別的不說,王家那點兒產業,我們沒必要沾上,為了這點兒東西得罪人,犯不上。」

「周大哥,難道有很多人盯上嗎?」薛寶釵不放心的問道。

「當初王子騰幾乎是不擇手段,‘京營節度使’任上得罪了京城大半武勛,仇怨大了去。」周陽冷笑著說道,「這些家族別的不是太好說,看到銀子就紅眼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敗落的夠嗆,好不容易有機會,還不瘋狗一樣撲上去?所以,王家什麼都不會剩下,誰攔著都等于和大半武勛為敵!」

這也解釋了另一段兒「公桉」,王子騰也好,王家也罷,好歹也是上百年的老牌家族,就算是一時敗落了,就算王仁再敗家,總不至于吃飯都成問題吧?可是這位「狠舅」愣是干出來偷賣親外甥女換銀子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對勁兒。

現在了解情況,說出來真無所謂,王子騰當初在京營節度使任上得罪的人太多,四王八公上層他動不了,想要銀子就只能從下面搜刮,問題是京營早被武勛各家看成自留地,說不定某個百戶甚至總旗都帶著世爵,王子騰相當于搶了所有人的銀子。

幸好後來兵部發餉改為直接發到三大營,斷掉了王子騰伸手的目標,這才算是止住了問題,但得罪人就是得罪人——這個問題周陽都解決不了,神機營該「發放」的好處同樣不能少,只是他自己有的是錢,不在乎多一份消耗。

當然,也不能任由這些人搗亂,他的計劃是先這麼養著,軍務上以副職架空,反正也沒法指望這些廢物干什麼;接下來的時間里慢慢操作,什麼優選考核也好、花錢操作也罷,總之要把他們全都清出去,最終讓神機營徹底「姓周」——這肯定不是一天的事情。

王子騰活著,那些沒落武勛沒辦法,他死了,這幫豺狗還能不撲上來?武勛上層看不上這點兒好處,底下的豺狗可不嫌棄,更何況周陽已經听說,這次帶頭動手的就是齊國公府陳瑞文和治國公府馬尚,這兩家如今沒了油水,早餓的嗷嗷叫。

這麼多豺狗分潤下來,就是一頭 虎都得被吃得骨頭渣子剩不下,哪里還會給王仁留下什麼?偏偏這位又是玩花了的,殘存那點兒家產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消耗殆盡,想銀子想瘋了才不管什麼親情友情呢——王鸞兒原本沒有出場,恐怕也在「被分潤」的範疇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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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周陽一番「講解」之後,懷里的娘倆都快嚇傻了,王淑英更是著急的說道,「子陽,不論如何你都是我們幾家帶頭的,總不能看著不管吧?銀子也就罷了,王仁也可以不管不顧,可二嫂和鸞兒」

這話說的周陽眼角直抽抽,他也沒想到,如今他竟然成了公認的「金陵各家」頭面人物,也就是賈家、史家和薛家帶頭人,沒有王家是因為他和王子騰的仇怨高層皆知——對了,其實還有一個林家,哪怕林如海貴為天官,一樣只能屈居「次席」,因為林家已經絕後,獨女林黛玉現在周家院子。

「媽媽說什麼呢!」只是周陽沒想到,不等王淑英說完,薛寶釵直接打斷了她,又向某人甩了個眼色,小寡婦立刻不說話了。

「你們不至于吧?我是那種人嗎?」周陽哭笑不得——很顯然,某人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名聲」到了什麼地步,「這倆人我至今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會」

「前幾天輪到永靜殿下,有人偏要拉了可卿姐姐過去,听說還非讓人家互相稱呼‘姑姑’和‘佷女’。」薛寶釵涼涼的說道,「次日一早我過去伺候,殿下甚至羞的不敢露頭,可卿姐姐顧不上穿好衣服,只套了件睡袍就跑回自己院子了。」

「可憐東邊花園四個丫頭,明明各有房間,卻被某人攆著擠在正房,三丫頭和四丫頭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使喚的丫頭一樣,伺候了這個跟那個,上次大丫頭到我這里,羞的都快哭出來了。」王淑英也沒客氣。

「內書房趙家兩位姐姐,可從來沒有分開過。」薛寶釵繼續爆料,「麒英姐姐因為怕了林妹妹的調侃,好幾次一起玩鬧沒多久」

「夜深了,我們還是安歇吧。」理屈詞窮的某人眼看沒法再說下去,干脆一起按倒省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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