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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武勛本就是與國同休

第一卷

1.15 武勛本就是與國同休

「靜靜地村莊飄著白的雪,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白樺林刻著那兩個名字,他們發誓相」站在門口望著飄飄灑灑的小雪,周陽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唱著明顯不在調上的歌曲,幸好沒啥人,也不用擔心嚇著誰。

「少爺,別唱了!」額,也不是完全沒人,晴雯捂著耳朵跑過來,表情那叫一個不耐煩,「你不是應該繼續練劍嗎?要不然舉石 也行,有句話不是說,‘寸金難買寸光陰’嗎?你還是」

「死丫頭,我這大半個月可從來沒偷懶過,少爺的進步你看不到嗎?」周陽沒好氣的拉過毫無上下尊卑的丫鬟就是幾下PP,「再說也不能死練,勞逸結合才能更快進步懂嗎?會休息的人才會工作懂嗎?」

「可是少爺的射箭依然只能勉強穩定在九發四中,你不是說這樣不行,必須達到九發五中嗎?」晴雯幽幽的聲音讓周陽完全無話可說,「我記得武舉的時間是明年的二月初,時間已經不多了。」

「是,小管家婆。」周陽沒好氣的把這丫頭的發型揉亂,因為實在無力反駁,「好了,現在已經過了下午飯點兒,不會再有什麼客人,正好我有事出去一趟,你關上門看好家,我沒回來誰都不搭理,明白了?」

「哼!」晴雯立刻背過身去,態度那叫一個鮮明。

「乖!」周陽忍不住笑了出來,從院子里牽出那匹早已左右分別掛上強弓和箭袋的馱馬,「駕」了一聲就奔向鐵檻寺方向,其實這匹馬真的很一般,真要說速度甚至不如他自己長跑,但勝在可以節省力氣,順便鍛煉騎術,配上他腰間長劍,正好是一副踏雪打獵的樣子,有什麼事情也好說話。

「大師有擾,在下在外打獵貪玩錯過了時間,路過貴寺想借宿一晚,也好避避風雪,明日就離開,到時少不了一份香油錢,不知可否?」二十多里地放在這個時代真的不近,周陽一路跨馬小跑都覺得消耗頗大,幸好也不算太遠,眼前的僧院大門上,「鐵檻寺」牌匾相當醒目。

「這——」門口的知客僧面露難色,「施主見諒,鄙寺為京城寧榮二府家廟,今日里有主家還願,實在不方便接待外客,若是施主不介意,可以去對面的水月庵問問,借宿或者打尖都還便宜。」

「哦?」周陽心頭一動,看來素雲給的時間確實沒錯,又看了看對面不遠的水月庵,強忍著問出「尼姑庵怎麼還接待男客」的沖動,道謝之後就牽馬過去——這兩座廟都建在山上,進入都得走台階,實在不適合騎馬。

「施主可是借宿?小廟正好還有幾間客房,施主不嫌棄就好。」片刻後,望著眼前光頭僧袍、完全是尼姑打扮,卻面泛桃花、說話都像是「客官來玩」語氣的知客尼,周陽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第一反應是現代網絡上一段時間內非常「有名」的「佛緣」,嗯,「佛媛」?

「額——是啊,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無論如何也要找個安置的地方,眼前的水月庵離鐵檻寺不足百米,絕對是最合適的位置,周陽哪怕是有所懷疑,也決定忍了,「還請幫忙把我的馬也安排一下,等一下我還要出去一趟。」

「施主放心。」知客尼幾乎是放光的眼神,讓周陽怎麼都覺得不太放心。

不到一炷香後,渾身衣服被拉扯的起了褶皺、堪稱面紅耳赤的周陽幾乎是「逃出」了水月庵,表情那叫一個蒙圈,感情這就是一個掛著尼姑庵牌匾的「主題酒店」,里面還有不少和他差不多打扮的「打獵團體」,熱騰騰的大殿里正進行著「佛法研修」,玩的那叫一個開。

「多謝師太,你們只要幫忙照顧好我的馬,明日里一發奉上香油錢。」把最後一個還在企圖拉他進門的知客尼推進大門,又使勁把門關上,周陽趕緊一路小跑繞到了鐵檻寺後面,進行下一步「計劃」。

這里自然是寺廟的內院客房區,而且不難找,因為從高處看去,這片客房只有靠近牆邊的一個小院有煙柱,周陽利索的翻過了院牆,推開沒有閂住的大門進入院中,很快就听到有人聊天——素雲說過,一旦入了家廟,所有跟隨人員都在前院安置,能進入後院客房的只有內卷,也就是李紈帶著她。

「素雲,你叫人進來的?」大概是周陽開門、關門、上門閂的動靜比較大,客房里傳來了李紈疑惑的聲音。

「沒沒有。」素雲眼神躲閃、語氣也顯得很是無力。

「素雲!」李紈的聲音變得嚴厲。

「好了,是我!」心中默默的給這丫鬟點了個贊,周陽大步進了房門後直奔臥室,正好看到李紈主僕二人在火炕上做針線聊天,只是此刻的氣氛不太好,李紈正面色嚴肅的瞪著低頭不說話的素雲,顯然是明白過來,自己被「賣了」。

大概是嫌房間里溫度高,再加上內院門、客房院門雙重保險的信心,兩人身上穿的比較隨意,都是簡單的絲綢襯衣外面罩著一件絲綢居家長衫,甚至還都赤著腳。

「周少爺稍作,奴婢去倒杯茶。」知道不適合再待下去,素雲聰明的選擇了「倒茶遁」,出去也就罷了,還順道關上了臥室門。

「素雲,你這蹄子真是」李紈差點氣暈,可惜沒等她發火就被按倒在了炕上,倒不是周陽急色,而是這娘們兒的傲嬌有點兒嚴重,不收拾老實啥都別指望問出來。

客廳里,素雲听著里面的聲音臉色緋紅,強忍著進去一起的感覺時不時灌一口涼茶,足足大半個時辰之後,直到再無聲音傳出才端著早已準備好的水盆毛巾,輕輕推開門進去收拾。

「你倒是夠能耐,素雲從小跟著我,十多年的感情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輕薄保暖的錦被中,李紈無奈的任憑摩挲,只能用諷刺的語氣爭取一點臉面,「今日的風雪可不好扛著,周壯士應該不會是為了妾身專門跑來的吧?」

「宮裁就不能自信一點兒?」愛不釋手的佔著便宜,周陽嘴里自然也沒閑著,「倒是有些小事想要問問」

「是嗎?」李紈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打斷了她,「就是不知周壯士怎麼確認,妾身就一定知道?」

「這些日子我听說最多的,就是‘四王八公’,寧榮二府則是八公之首,所以才專門過來問問。」周陽一開口就讓李紈臉色微變,「特別是我還听說,當初那位義忠親王很是惹了一些麻煩,甚至讓寧榮二府幾乎退出了頂層,如果能說的話,我希望听听。」

「義忠親王之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李紈沉默了片刻,還是輕聲回答,「只听說老國公一直深得太上皇信賴,東府的寧老公爺更是在‘京營節度使’位置上一坐將近二十年,去世後接下位置的還是承爵人敬大伯。」

「可是據我所知,當初寧府的爵位是一等伯,榮府這邊更是三等侯,為何傳到當今承爵人時,卻都降到了一等將軍,寧榮二府稱得上出頭的,更是只有當今的京營節度使敬大老爺一人。」周陽澹澹說道,「你公公那個正六品的工部主事就別提了。」

「你問這些干什麼?」李紈眉頭皺起,「這些東西不是你」

「我既然想要武舉,自然避不開軍中高層,至少不能站錯了隊,莫名其妙就丟了腦袋。」周陽的理由其實非常牽強,哪怕是他成了武進士,也遠遠沒資格牽扯到高層斗爭,「當然也是為了你,我想了解更多,比如,我听說你們府上的大老爺是義忠親王伴讀出身,為何如今卻成了武勛一脈的笑話?」

「你知道的真不少!」李紈相當驚訝,但很快表情古怪,「可是誰告訴你的,皇子伴讀就一定是當世英才?」

「有什麼問題嗎?」周陽愣了一下,「我可是听說,你們這位大老爺表字恩侯,這兩個字可不是什麼人都」

「太上皇所賜。」李紈諷刺的看著他,「卻是因為大老爺年輕時非常不肖,連祖父都無奈了,卻又擔心他將來落不了下場,就在臨終遺折上求了太上皇開恩,太上皇看在祖父一生戎馬、忠心耿耿的功勞上,親賜表字‘恩侯’,許下了‘一生富貴’的承諾。」

「額還有這種說法?」周陽完全蒙圈,這和他一直了解的情況對不上啊,「不是因為當初站隊義忠親王,被連累的失了公侯爵位,傳承時一下子降了四檔?」

「你怎麼會這麼以為?」這次李紈真的奇怪了,「大周朝爵位繼承確實是降等襲爵,但超品五等爵必須是軍功、軍職才行,若是不能留在軍中任職,無論是處在公侯伯子男中的哪一級,一律降為一等將軍,除非能夠再入軍中立功,否則今後就以此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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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大伯當初選了科舉,寧老公爺去世時已有進士功名,但沒有軍中實職也只能承襲一等將軍爵位;幸好太上皇念舊,又下了恩旨令他承襲京營節度使職位,為此還特旨奪情,當真是皇恩浩蕩,但因為事先已經承爵,自然沒法子再加回去。

再說了,武勛本就是與國同休,何來站隊之說,只需忠于皇家即可,不必如文官一般,爭什麼‘從龍之功’,反正陛下登基,無論如何也是要加恩賞賜;再加上如今太上皇尚在,‘天有二日’之下多做多錯,何必多此一舉,被自家惹麻煩?」

周陽徹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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