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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名人扎堆

李諭算了算,現在自己差不多已經有小三萬兩的身家,放在清末民初絕對也是個很不錯的「富戶」。

趙謙踉踉蹌蹌駕著馬車把李諭送到正陽門東火車站,他本來想買張二等座,不過竟然已經搶光,只好又花了15銀圓買了上等座。

到達天津後,李諭先把數理入門講義捎給了張伯苓,然後才去塘沽買了去往上海的船票。

輪船是招商局的客輪。不得不說,船票的價格是真的高。

李諭買的尚且不是最豪華的座艙,票價竟然已經高達120銀圓,簡直恐怖。

只能說物以稀為貴,現在大清的物流運輸能力實在是有限。

至于普通人,怎麼可能坐游輪,即便是真的想坐船,一般也是用自己的小漁船,或者想辦法擠到貨輪上,忍饑挨餓幾天偷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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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上海後,李諭發現竟然還有人過來接船。

《申報》記者史量才認識他,遠遠看到李諭後就對身邊一人說︰「看到了,那就是李諭先生,當今科學界最耀眼的人物。」

然後迎了過來︰「李諭先生,終于等到你了。」

李諭訝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上海?」

史量才得意道︰「先生忘了我是干什麼的?我可是一名記者,要是這點消息都不能提前得知,還怎麼做最超前的新聞報道。」

李諭笑道︰「你還真是稱職。」

史量才指著身邊那人說︰「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蘇報》主筆章士釗。」

好嘛,又來了個大人物。

章士釗同他握手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終于得見,幸哉幸哉!」

李諭說︰「有勞二位前來迎接。」

史量才說︰「只是迎接算得了什麼,南洋公學的蔡教習以及幾名學生已經去匯中飯店訂好了位置,就等先生了。」

李諭問︰「蔡教習指的是蔡元培?」

章士釗點點頭︰「就是蔡教習,量才告訴我先生會來的消息後,我立刻告訴了蔡教習。他本來也想來港口迎接,不過還有校務要忙,只得忙完後先行去了飯店。」

李諭說︰「你們也太隆重了。」

「唉!」史量才搖搖手,糾正道,「您是不知道自己在上海名氣有多大,這哪里算得上隆重!」

章士釗也說︰「是啊,上海可是《申報》總部,發行量大得很,如今看過《申報》的有幾個不知道咱們國家出了個不得了的李諭,享譽西洋,連洋人都自嘆不如。」

好吧,李諭還真忘了這一茬,這大半年里《申報》對李諭的報道真是不吝筆墨,都不知道登過多少次頭版,如今他在上海灘也是頂流級別的存在。

畢竟這時候的新聞媒體就是報紙,能上報紙頭條就相當于後世的熱搜。

史量才叫了三輛人力車,一起去往匯中飯店。

路上,章士釗對李諭說︰「前幾日身在日本的太炎先生寄回了要發在《蘇報》的文章,隨附的信中也提到了李諭先生。」

李諭說︰「在下確實在日本與太炎先生有過會晤。」

章士釗說︰「太炎先生對你贊譽不已,我是了解太炎先生的,他很少夸人,甚至我們一度覺得不被他罵的就是了不起的人物。如今更是破天荒夸人,簡直世所罕見。」

李諭笑道︰「就算被太炎先生罵,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章太炎真的是誰都敢罵,晚清這些皇族就不用說了,早就罵到狗血淋頭。

後來章太炎與中山先生一起搞革命,因為一點小事有了個人矛盾,于是他還經常罵中山先生。

不過章太炎腦子清醒得很,他認為二人之間僅僅是私下矛盾,並不反對中山先生的革命理念。

有次身邊一人在章太炎罵中山先生時也跟著罵了幾句,沒想到章太炎回頭就是一個大耳光,然後怒斥道︰「你算什麼東西!總理是中國第一等一的偉人,除我之外,誰敢罵之?」

好吧,可能這就是另一種愛吧……

不過章太炎今年就會被抓,原因自然和《蘇報》有很大關系,畢竟登了太多反動文章。

李諭問道︰「朝廷有沒有盯上你們報社?」

章士釗說︰「早就盯上了,但有什麼好怕的。」

李諭贊道︰「好樣的!有魄力!」

章士釗又說︰「先生真該看看太炎先生這次的文章,寫得太精彩了!名為《駁康有為論革命書》。哎,當初我對康先生還是很尊敬的,沒想到如今成了這樣。」

李諭說︰「或許本來就是這樣。」

章士釗說︰「太炎先生文辭著實犀利,不僅駁斥了康有為‘只可行憲不可行革命’的論調,甚至以輕蔑口吻罵當今光緒帝是‘載湉小丑,未辨菽麥’,哈哈!還說他與慈禧太後沒有區別,都是‘漢族的公仇’,看著真是痛快!」

是的,《蘇報》被查封,也就是因為章太炎這篇文章。

不過李諭看章士釗神采奕奕,自信滿滿,知道必然是要登出來,況且他也知道清廷沒法真拿他們怎麼樣,所以登出來就登出來吧。

李諭道︰「刊登後我一定會拜讀。」

史量才也是個報人,但如今《申報》老板還是英國人,肯定不會登這些文章,于是說︰「行嚴(章士釗字)兄,我看你們還是多加留意,這篇文章我也看了,恐怕會引起不小的反響。」

「要的就是激烈反響,否則登它有何用?」章士釗道。

史量才笑道︰「如果先生因此被捕,我一定會給你送飯。」

章士釗也說笑道︰「我最愛匯中飯店的菜。」

史量才模模頭︰「別!你是要把我吃成窮光蛋。」

談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匯中飯店。

說這個名字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提到它後世的名字就太響當當了︰和平飯店!

50年前的1854年英國人就興建了這座飯店,不過最初的名字叫做「中央飯店」。

今年英商匯中洋行才剛剛買下買中央飯店產權,改稱如今「匯中飯店」。

一直到1956年才會定名「和平飯店」。

這座飯店是上海近代建築史上的第一幢現代派建築,號稱「遠東第一高樓」。

李諭置身一百多年前的上海,也已經初具「魔都」風範。

都說大上海,小香港,如今的上海已經漸漸成為了東方經濟和金融中心,是中國最開放文明的城市之一。

和平飯店的位置非常優越,就在外灘核心位置,隔江相望便是東方明珠。

李諭下車後看向對岸,現在當然沒有什麼東方明珠,更沒有陸家嘴一說,整個浦東基本都是荒野之地。

誰敢想一百年後這里會有何其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諭望著江對岸出神時,史量才說︰「先生,你怎麼了?」

李諭回過神︰「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景色很美。」

史量才指著李諭身後笑道︰「美的在這邊,您晚上最好來看看,電燈亮起來簡直如痴如幻,很難想象現代科技能打造出仙境一般的景色。」

李諭說︰「我還是覺得另一邊更美。」

史量才道︰「那邊有什麼好看的?哦,我知道了,您是覺得黃浦江景色不錯吧,嗯,確實不錯。」

李諭知道也沒法解釋,于是笑了笑︰「我們進去吧。」

三人來到一處房間,蔡元培帶著幾名學生歡迎道︰「是李諭先生吧,和報紙上說的一樣,真是年輕有為。自我介紹一下,本人蔡元培,字鶴卿,久仰先生大名。」

李諭同他握手道︰「蔡教習二十五歲便登科取士,同樣是年輕有為。」

蔡元培笑道︰「舊學而已,何足掛齒。」

然後指著身邊幾人道︰「這些都是我在南洋公學經濟特科的學生,敬仰先生,特來拜看。這位是黃炎培,字任之;這位是謝無量,字大澄;這位是邵聞泰,字仲輝;這位是李叔同,字息霜。」

好家伙,今天真是見了不少名人。

黃炎培後來是輕工業部部長;

謝無量在詩、書、文都是一代大家,以後做到中央文史館副館長。

而邵聞泰另一個名字大家更熟悉︰邵力子。

至于李叔同,更不用說,恐怕所有人都听過他的《送別》吧。

幾人目前都是蔡元培的學生,一起拱手道︰「見過先生!」

李諭也回禮道︰「幸會幸會,對了,我如今也有字,是太炎先生所取,為疏才。」

章士釗訝道︰「竟然是太炎先生所取。」

眼前這批學生真是不得了。

當然嘍,南洋公學發展到以後本來就很厲害,多的不用說,只需說出它在後世的名字就足夠︰上海交通大學與西安交通大學。

清北復交,榜上有名。

蔡元培道︰「先生研究的是中國人最不懂的科學,可比我們這些文人厲害多了。」

李諭道︰「先生做的教育事業同樣關乎國之命脈。」

史量才也是李諭的鐵桿支持者,說道︰「現在哪有幾個懂洋人學問,所以我才不遺余力報道。雖然本人愚鈍,看不懂李諭先生的著作,不過單看西方報紙的反應就知道絕對非同小可!我看今後先生也有機會得那個諾什麼獎。」

幾人紛紛稱是,蔡元培嘆道︰「這方面人才我們真的太缺了!如果中國也有百萬科技人才,何愁國家不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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