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克來爾和哈馬等高級軍官擠在這一小塊空地上,上百名還保持著忠誠的親兵還在他們周圍牢牢地保護著他們。
而在他們的四周,不是華人的軍隊,而是白人士兵,這些白人士兵神情古怪,眼楮里有憤怒也有絕望。
從劉二開始勸降,白人潰兵里的氣氛就越來越怪,大家最開始還是小聲地討論,後面聲音越來越大,而現在就連不少軍官也開始支持起了投降。
心急如焚的士兵們不停地朝著高級軍官所在的空地涌去。
因為顧忌親兵手里的燧發槍,士兵們沒有多說話,但是他們眼神已經表達出了很多種意思。
士兵們很著急,聖克來爾和哈馬又怎麼會不著急呢?
高級軍官們產業更大,命當然比普通士兵還有貴重。
換句話說,就算普通士兵想要拼命,聖克來爾他們也不想拼命。
問題是聖克來爾他們現在說了不算,昏迷不醒的安東尼•韋恩將軍還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他不能越權形事。
都怪那些多管閑事的衛兵,如果不是他們把安東尼•韋恩將軍救了下來,自己現在就可以做出決定了。
「聖克來爾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哈馬的資歷沒有聖克來爾高所以自然而然就把他當成了主心骨,其余那些灰頭土臉的營長也都用征詢的目光看向了聖克來爾。
「這場戰役已經沒有希望了,最好的選擇就是投降了。」
此話一出,軍官們有一些沮喪,但是也不多,在白人的世界觀里,投降真的算不上一件特別可恥的事情。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麼就是這次投降的對象是華人。
雖然他們認為華人是一群不信仰耶穌的野蠻人,但是據說還能優待俘虜,所以和被他們的炮彈炸死相比,好像也不是一件多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認同你們的意見,但是我並不是最高指揮官。」
聖克來爾說著看向躺在幾米之外的擔架上的安東尼•韋恩將軍。
軍醫剛剛檢查過他的身體,這個老家伙受的傷比看起來還要重,但是胸膛微弱的起伏證明他仍然倔強地活著。
現在大部分人都無比希望安東尼•韋恩死去,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活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華人給的最後通牒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外圍的那些士兵越來越騷動了。
在這個關頭,安東尼•韋恩將軍竟然睜開了眼楮。
「水,我要喝水!」
安東尼•韋恩將軍這微弱的聲音把周圍所有人都吸引了過去,人們湊了上去,有人七手八腳地就遞上了水壺。
衛兵把水壺湊到了安東尼•韋恩將軍的嘴邊,但是他只輕輕地抿了一口,就搖了搖頭。
「我現在在哪里?」安東尼•韋恩將軍看了看周圍問道。
「您在貝米斯高地上!」
「我們的營地呢?」安東尼•韋恩將軍渾濁的眼楮里正在逐漸暗澹下去。
「被華人佔領了。」聖克來爾說道。
「援兵呢?」
「還沒有來,但是……」聖克來爾沒有往下說。
在勸降的時候,華人說得很清楚新罕布什爾團和康涅狄格團已經全軍覆沒了。
「但是什麼?」
「華人說康涅狄格團和新罕布什爾團遭到了他們的伏擊,全軍覆沒了。」
如果是在半天之前得到這個消息的話,白人們一定會把這當成是華人的危言聳听和陰謀詭計,但是現在見識過華人的火力之後,他們不得不相信是真的。
更何況,到這個時候,就算是距離最遠的紐約團也應該抵達了。
可是周圍現在非常安靜,根本就听不到任何槍炮的聲音。
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安東尼•韋恩將軍的眼楮越瞪越大,直勾勾地看著頭頂的天空,里面寫滿了悲憤和絕望。
他的臉飛快地從紅潤變得蠟黃,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劇烈。
最終,他的嘴唇動了動,擠出了一句話︰「哦,美利堅完蛋了。」
說罷,頭一歪,嘴角流出了一點血,整個人也就沒有了氣息。
圍在他身邊的軍官們沒有悲傷,反而覺得一陣輕松。
一個軍官月兌下了自己的軍服,蓋在了安東尼•韋恩將軍的臉上。
聖克來爾帶頭向著安東尼韋恩將軍的尸體敬了一個禮,其余的軍官也都跟著敬了一個禮。
至此,聖克來爾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美利堅合眾國陸軍第一方面軍的指揮官。
他來到了人群中央,用威嚴而果斷的聲音說道︰「士兵們、士兵們,我們已經向我們的國家履行應該履行的責任,這場戰斗已經和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接下來,我們要向我們的家人履行義務,那就是活著回到自己的家鄉去。」
「因此,我,美利堅合眾國陸軍第一方面軍代理總司令聖克來爾宣布,向華殷帝國投降。」
「回家去吧,我的孩子們!」
聖克來爾的話竟然引來了一陣小小的歡呼,光著一點就能看得出來,這支軍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再堅持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下午五點鐘,在聖克來爾將軍的帶領之下,殘余在貝米斯高地上的三千多士兵放下了武器,排成縱隊,舉著白旗向北面走來。
國防軍早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兩個營的士兵從容不迫地開始接受著白人的投降。
聖克來爾和哈馬被帶到了劉二的面前,這兩個白人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矮小的中年人就是擊敗他們的那個人。
「希望你們能善待我們的士兵。」
「放心,我們言出必行,你們會在勞動營度過愉快的三年時光的,只要心態好,時間過得特別快。」
劉二這半是玩笑半是真話的語言讓這兩個高級白人軍官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華殷帝國的勞動營臭名昭著,也就比戰死要強一些罷了。
可是,自己都投降了還有什麼選擇呢,只能垂頭喪氣地有走向了戰俘的隊伍。
劉二掏出了一個煙頭,愉快地抽了起來,四周到處都是硝煙和血腥的氣味,時不時還能听到人道毀滅的槍聲,但是劉二卻覺得格外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