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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 姬……姬子?

「呃!啊——」

大量的記憶涌入了腦海之中,腦袋就好像一下子蓄了水過量水的堤壩一般,幾乎要被撐破。

「曾!」

芽衣 地將天極之鑰插入地面,借此支撐身體,但方才的記憶帶來的沖擊實在太大,以至于她的腿也慢慢軟了下來,最終幾乎是靠著長刀癱坐了下來。

「這就是……前文明最後的……」

還記得,她在最初得知米凱爾來自前文明時,就問過這樣的問題︰

「以你的力量,你們的文明居然也覆滅了?所謂的終焉……真的那麼厲害麼?」

「不。」

她還記得他嘴角勾起的冷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文明並非覆滅于終焉,而是在此之前就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了。」

在不久前,她也同樣問過愛莉類似的問題︰

「所以,愛莉希雅,第十二次崩壞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就連尹甸都對我諱莫如深?」

她的回答同樣隱晦,她說,這個世界已經無法拯救了。

她說,英桀們因此失去了一直以來為之戰斗的意義。

聯系到現實中凱文對米凱爾的稱呼——「背叛者」。芽衣曾想當然地以為,第十二次崩壞,是米凱爾出于某種原因背叛了英桀。

但現在看來,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米凱爾最終真的選擇了背叛,也沒有什麼好指責的。

這樣看下來,反倒是她一直以為打機鋒的米凱爾說的最為直白——前文明,早在終焉降臨之前就已積重難返,無力回天,自然也不可能再存在。

這里的死士全都清理干淨了,芽衣看了眼方才躍出的星門,似乎沒有繼續向前的通道了,星門上浮現的是回到大廳的圖桉。

正好她還處于月兌力狀態,干脆調整了一下姿態,毫不顧忌地呈「大」字型躺在了緋色的地磚上,閉上眼,重新去咀嚼那份記憶。

向前的通道並不存在,記憶也在愛莉手牽著米凱爾站在卑彌呼的病床門口戛然而止,芽衣並沒有看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而就以樂土龐大的體量與英桀們緘口不言的態度而言,她想要知道後續發生了什麼,恐怕還需要不短時間的探索。

她曾經也不算個急性子……不,或許她一直以來都是直來直往的急性子,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很難按捺得住自己的思維順著記憶的斷口處繼續延生,這是事實。

她在想象中把自己帶入米凱爾,思索著,如果自己與米凱爾異地而處,她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是一怒之下真的滅世了?

不,雖然她在帶入過程中確實有一瞬間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但就以她對米凱爾的了解,他絕對不會那麼做……好吧,起碼在愛莉還存在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這麼做。

最直接的證明就是,往世樂土按照米凱爾的要求建成了,這說明他們確實戰勝了第十二律者,若是米凱爾的背叛是從那時開始,那人類又如何能敵得過第十二律者?

況且,在那一段記憶的最後,借由愛莉的視角,她明明能感受得到米凱爾的決意。

他在悲傷,但他並不絕望,他的心中依然有繼續前進的動力和勇氣——這是彼時站在他身旁的愛莉在潛意識里做出的判斷。

雖然對于愛莉希雅,芽衣還不敢說完全相信,因為她一直沒能了解她真正的目的,不過嘛……

至少在對米凱爾的了解這一點上,整個前文明中,芽衣並不覺得有人能比得過愛莉。

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相處時間最久的人。

只是……為全人類所背叛,為他們一直保護的人所背叛,芽衣終于能明白,愛莉口中的「失去為之而戰的意義」究竟意味著怎樣的沉重。

她們心自問,如果人類以這樣的態度面對自己和琪亞娜,自己會如何做呢?

拯救世界什麼的大道理誰都懂,可當世界本身想要毀滅之時,自己又該如何做呢?

「哼……」

芽衣輕緩地吐息著,借此時間恢復體力。雖然回到大廳一樣可以休息,雖然斬殺一些死士並不會讓她覺得生理上有多疲憊,但方才的記憶……即使是處在第三者的視角,也很難不覺得心累。累到連牽動一下手指的心思都沒有了。

但芽衣也在心中給自己定了個時限——十秒,再躺十秒,就起來回大廳吧。

雖說英桀們說的話一個比一個像謎語,但他們從不說謊,如果把每一個人對同一件事的態度都合起來看的話,未必不能窺見事情的原貌。

她開始在心里倒數︰十、九、八……

但在倒數到五時,她忽然睜開了眼,眼眶微凝——她似乎听到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她連忙跳起身,抄起天極之鑰,目視來者。

但當她看清楚來人的面貌時,不禁微微張開口,思維在此刻接近停滯——

「姬……姬子?」

「唔?你是在叫我嗎?」

女人一身黑衣,雙手環抱在胸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自己的身材,她腦後的長發一簇一簇地飄動著,與躍動的火焰無二。

「如果以極東古語而言,把我的名字寫作姬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以前文明的通用語來講,還是喊我卑彌呼比較好。」

她歪了歪腦袋,溫柔一笑,于是在芽衣的眼中,她與她從記憶中看到的那個人影逐漸融合了。

「簡直一模一樣啊……」

「唔?你是在說我和你的那個老師嗎?」

卑彌呼輕笑了笑。

正當芽衣驚詫之時,她又開口自行解釋道︰

「雷電芽衣,那是你的老師,叫姬子……對吧?米凱爾和我提到過,听上去,那個姑娘不論是樣貌還是性格,都和我挺像的呢。」

「唔,確實很……不對!」

芽衣很快反應過來,一邊緊握長刀,眼楮死盯著卑彌呼,一邊放出體內的電磁波,模彷雷達的原理偵察著四周——這還是她從米凱爾那里學到的。

「往世樂土都是英桀們的記憶體,你……應該不存在于這里才對!」

「警惕性不錯,小姑娘。」

卑彌呼贊賞地點了點頭,「但是,你為什麼會覺得樂土中只有英桀的記憶體?」

「唔?」

芽衣輕皺了一下眉頭,而後發現……眼前這個自稱卑彌呼的女人她……說得對啊!

因為一直以來她在樂土中遇見的都是被稱為英桀的融合戰士,以至于她逐漸產生了錯誤的認知,好像往世樂土中就是專門為英桀準備的一樣。

但仔細想想,既然梅的記憶體都可以存在于此,說明普通人並不是不能經受記憶體制造手術。

那麼有更多的「普通人」存在于樂土,似乎也不是什麼無法理解的事。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卑彌呼輕聲解釋道︰

「其實在最初的樂土計劃,數據版往世樂土,並未考慮到將普通人囊括在內。這是出于技術力的不足——

「最初版的記憶體制造手術,非融合戰士很難扛得住。而且,數據版樂土礙于算力的限制,即使是與十七號等同的算力,也無法保證囊括二十人以上的記憶體長期穩定運行。

「不過,米凱爾所計劃的世界泡版樂土有所不同。

「首先,由于融合了梅比烏斯常年研究的意識轉移手術,相比于原版的記憶提取,其實現在你看到的記憶體更類似于意識轉移後的存在。

「而算力上的不足,一來是成功地將第十二律者核心制作成了樞紐,二來,世界泡本身算作半個真實世界,可以省去數據版百分之七十以上擬態世界的算力消耗,當然就可以容納更多人。」

這解釋听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但芽衣內心還是有一絲警惕——前文明和現文明雖然有許多相似的崩壞獸,比如薩尼加、帕凡提、毗濕奴等。但也有許多現文明從未出現過的崩壞獸。

比如密多羅、摩瑜利這類能操控精神力量的崩壞獸。

而既然它們在前文明存在,那在往世樂土中也必然存在。

芽衣不確定,自己身為律者,是否會被它們的能力影響到,但以有關于米凱爾的記憶來看,就連他在獲得識之權能前,也無法完全免疫。

卑彌呼自然不會看不出她的疑慮,但她只是溫柔地笑著,不再解釋。

猶豫了不到十秒,芽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姑且相信你。」

她頓了頓,一邊挪著步子向星門靠近,一邊問道︰

「可是,為什麼之前那麼長的時間里,你都沒有出現呢?」

芽衣的疑問似乎戳中了華點,卑彌呼的臉色微醺,拖著長音答道︰

「這個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啦。」

「那你現在……是要和我一起回大廳麼?」

「嗯……」

芽衣努了努嘴,有心想要問為什麼,但她直來直去的發問早已讓她在樂土中吃足了苦頭,于是她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緘口不言。

而卑彌呼察言觀色,當然不至于看不出芽衣的疑惑,她扯了扯嘴角,有些尷尬——她總不能實話實說︰

「帕朵最近忙的見不到她人,我酒喝光了,找不到地方進貨,只能來問尹甸討一些。」

跨過星門,比以前更微弱的眩暈感涌來,芽衣面無表情,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或許不是眩暈感比以前微弱了,而是她雷電芽衣,在近百個日夜的不斷探索間,對于這種眩暈感早已習慣,以至于麻木了。

而她身旁的卑彌呼卻是稍稍踉蹌了一下,還是她伸出手臂扶了一下,卑彌呼才不至于摔倒。

這樣來看的話,卑彌呼可能確實很少出來走動,以至于五萬年的時間,都還不能適應星門傳送帶來的不適。

「欸?尹甸不在啊……」

看著空空如也的休息區,卑彌呼的臉上難掩失望。

芽衣環視了一下周圍,默默補充道︰

「不光是尹甸不在,其它英桀也不在呢……就連愛莉希雅……」

這話很難不引起卑彌呼的驚奇︰

「唔?你經常看到英桀在大廳相聚嗎?」

「嗯?是啊,怎麼了?」

「你都見過誰?」

卑彌呼挑了挑眉頭,露出了新奇的神色。

「我第一個見到的是愛莉希雅……然後是尹甸、凱文、蘇、櫻、班……華、帕朵、梅比烏斯、千劫、阿波尼亞、格蕾修一家、科斯魔和黛絲多比亞,還有維爾薇。當然還有梅。」

「嗯,也就是說,你見過所有的英桀了?」

卑彌呼攤了攤手,她上下打量著芽衣,眼中流露出意味難明的色彩。

保險起見,芽衣默默後退了一步。

「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芽衣,你該不會以為,英桀們沒事都喜歡跑到大廳來聚會吧?」

「呃?難道不是麼?」

芽衣皺著眉思索了一番,這才發現渡鴉早就和她提到過這個問題,只不過她自己沒有重視罷了。

畢竟,她是個律者,作為這樣特殊的,甚至可以說分不清敵我的存在主動來到往世樂土,不引起英桀的注意才算咄咄怪事吧?

但卑彌呼清楚,事情並非如此,即使是律者又怎麼樣?哪一位英桀沒有正面戰勝律者的實力……好吧,對不起,帕朵。

但總而言之,英桀與律者交道打多了,即使芽衣是所謂為人類而戰的律者,除去愛莉,其余人也不會太在意——又不是沒見過。

他們之所以頻繁出現在芽衣面前只可能出于一種原因,那就是認……

算力。

卑彌呼聳了聳肩,說道︰

「拜托芽衣,你可以把樂土理解為一個養老院,在這里生活的都是已經退休的人,偶爾出來給年輕人提供一些經驗自然沒問題,但更多的時候,大家只想過自己的退休生活。」

「唔……還是和第十二律者有關嗎?」

卑彌呼正自顧自地向休息區走著,听見此話,不由轉過身再次仔細打量了芽衣兩眼。

「怎麼了?」

「芽衣,你很敏銳,我想我明白……呵,算了。」

「……我只是猜的。」

卑彌呼踮了踮腳,跨上休息區,全身放松,深陷于沙發之中。芽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老老實實走台階,最後坐在了卑彌呼身旁半米遠的地方。

而趁著這個時間,卑彌呼已經趴在櫥窗上,熟練地抓出三瓶酒來。

「呃……你這樣,尹甸不會生氣嗎?」

雖然芽衣確實從未見過尹甸生氣,但卑彌呼大膽的行動還是讓芽衣咂舌。

這……呵偷盜也沒啥區別了吧?

嗯?偷盜?帕朵……好吧,可能是英桀對這方面的容忍度較高吧。

「不用慌,芽衣,我早就和尹甸商量好了。」

卑彌呼狡黠地一笑。

「她收藏的酒實在是太多。不過嘛,就和大多數收藏者一樣,在早期囊中羞澀的階段,總會留下一些品質不怎麼樣,但偏偏又舍不得扔的藏品,所以她干脆大手一揮,把這些都留給我啦。反正我對于酒的要求只有一個——能喝醉就行。」

好吧,這听起來……確實很尹甸。

卑彌呼熟練地徒手開瓶, 灌下一口,臉頰瞬間變得與發色一般火紅。

她低聲喃喃道︰

「而且……」

「而且什麼?」

芽衣 地轉過頭,只見卑彌呼神色有些淒然,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讓她回想起了一些往事吧……

芽衣曾因為對著某些問題死纏爛打吃過不少苦頭,尤其是在千劫手里,這麼長時間下來,她也學會稍稍收斂自己的好奇心了。

不過……其實還有一件事她一直想問來著。之前尹甸也在她面前喝過酒,愛莉也請她吃過點心,據她所知,往世樂土中並沒有從事生產的部門,而這里又算半個真實世界,那麼這些東西,又是如何制造出來的呢?

她有預感,如果她發問的話,卑彌呼一定會回答她——誰讓她和姬子……不,是姬子和她……這麼像呢。

雖然將二者一概而論並不準確,但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都太具有相似性了。她可以肯定,卑彌呼不是那種會說謎語的人,若是她不願意回答,只會閉上嘴不說話。

但那樣總比听到一堆似是而非、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的話好些。

她將自己的疑問訴諸于語言,卑彌呼听了之後微微一愣,而後笑道︰

「這個問題,我還以為他們早回答你了呢。」

「我……一直沒問……」

「哈哈哈,也對。其實這個問題,也是把普通人放入樂土最大的困難——我們不像融合戰士與律者,只需要崩壞能就能存活。不過,雖然不明白是如何做到的,但米凱爾解決了這個問題。」

「如何解決的?」

芽衣身子前傾,顯然對此很是好奇。

「吶,像這樣。」

卑彌呼一攤手,嶄新的史爾特爾突兀出現,橫在了她膝頭。

「只要是我們記憶中存在過的東西,都可以將其在樂土內具現化。所以,其實我就算把尹甸最喜歡的那瓶酒喝了也沒關系,因為這些東西本不存在,又一直存在。」

「這……這是第一律者的……不,米凱爾並不會時刻在樂土,那是第八……也不對,羽渡塵在班長手里。難道真的只是侵蝕的權能嗎?總覺得不止如此。」

「那我就不清楚了。」

卑彌呼光棍地攤了攤手。

「這麼說來,樂土當真是名副其實,畢竟將存在于記憶中的東西具現的能力,應該能彌補很多失去吧?」

「或許吧。」

卑彌呼違心一笑,顯然,她並不覺得這個能力有芽衣說的那麼美好。

畢竟……存在于記憶中的,都是已經失去的東西,將這些東西具現化,只會更提醒自己曾經失去的一切。而創造未來、走向未來的能力,他們並不具備。

這其中的痛苦,是失去的還不夠多的芽衣暫時還不能感同身受的。

「不過說起這個,芽衣,有一樣事你是不是還不知道?」

「嗯?」

卑彌呼似乎打定主意要告訴芽衣更多,她正了正臉色,附到芽衣耳邊輕聲說道︰

「往世樂土中的人們,其實很多都活著。」

「我知道啊,凱文、班長、梅比烏斯……不對,你說很多?很多是指……」

芽衣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楮,她覺得事情應該不至于如她所想的那樣離譜,但若不是如此,卑彌呼又何必特別強調呢?

「沒錯,準確來說吧,你見到的英桀或許並不是記憶體,而是處于記憶體與本體的疊加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梅。」

「呼……」

芽衣的胸膛急速起伏著,短短三兩句對話帶給她的沖擊並不比先前的記憶弱。

「但是,普通人的壽命,應該活不到五萬年後吧?呃……不,我想我知道米凱爾是怎麼做到的了。」

逆熵的兩位博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而讓她們成為那種狀態的黑淵白花,在前文明正好是米凱爾的武器。

她的呼吸逐漸平穩,也是怪事,雖然先前和英桀們的相處多有不快,但當得知他們還活著,起碼大部分還活著這件事時,她居然感到了一種欣慰?

就好像是——「他們雖然沒有得到應得的完美結局,但起碼不是最壞的結局。」

再抬起頭時,她望向卑彌呼的目光已經有些灼熱。來樂土這麼久了,終于找到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人了!

于是她趁熱打鐵地問道︰

「卑彌呼隊長,我之前看到您在第十二次崩壞中身受重傷……那之後……律者到底怎麼樣了?你們是怎麼消滅它的?」

「這個嘛……我不知道。」

「……」

卑彌呼的回答干脆利落,芽衣雖然有些失望,但想想也是,她那時躺在病床上重傷瀕死,哪可能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呢?

「不過,之後發生的事,我還真的清楚一些。」

「!」

卑彌呼又灌下一口酒,目光迷離地仰視著大廳中的吊燈,口齒不清地說道︰

「我在病床上有過一段比較清醒的時間,那個時候,米凱爾和愛莉來看我了。

「米凱爾……他當時握著我僅存的一只手說︰隊長,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再次醒來,一定會身處樂土。

「我張了張嘴,吃力地擠出一個詞︰第十二律者。

「他又說︰沒關系,我有戰勝第十二律者的方法,一切都交給我。

「我笑了,這時候,他把一封請柬塞到了我手里,也微笑著跟我說︰可惜了,在戰勝律者前,我和愛莉要先舉行一場婚禮,可惜,您不能作為我們的家長出席了。」

「婚禮?」

「對,婚禮。」

芽衣捧起腦袋,在記憶中不斷檢索這個詞——她似乎有印象,在哪里听過這件事才對!

啊!

她想起來了!

是先前看到滄海市那段回憶的時候,她曾經八卦地問過愛莉希雅,兩人最後到底有沒有結婚。

而愛莉的回答是——

「我的記憶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同步的時候,似乎就是在準備婚禮呢。可惜了,我並沒有親身經歷的記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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