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情況卻已然是大不相同了,區星已然調動的軍隊。
倘若此時陸家妥協的話,那麼整個陸家都要顏面掃地了。這個人陸績是無論如何也丟不起的。
好說好商量的時候你們陸家蠻橫無理,直接將人家亂棍打了出去。
如今如今義憤填膺的派出了兵馬你陸家頓時認慫,乖乖將人交了出去。明顯就是欺軟怕硬給臉不要臉的行徑啊。
這份奇恥大辱陸績是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能夠承受的。故而也只得是孤注一擲,與區星掙個高下了。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地方擁有兩個勢力的存在本就是要分出主次的。
之前大漢朝實力雄厚,這些地方豪族自然是不敢與其爭鋒,心甘情願的讓出主導權,名義上對官府俯首稱臣。
可如今形勢卻是大不相同,如今的江東官府在天下人眼中根本就是一個偽政權。
若是當真實力雄厚到堅不可摧地步的偽政權也就罷了,畢竟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可這江東政權卻又不是那般強大,由打成立以來,已然數次陷入風雨飄搖之中了。
如此一個根基不穩的偽政權,這些地方豪強又如何會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
是以雙方之間一直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各理其政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雖然江東集團是名義上的掌權者,但其施行的法令卻是根本不能約束到地方豪強。
但豪強想要徹底壓制住官府幾乎是不可能的,一旦真正的觸怒了對方,戰事一起到時候不知道要有多少世家大族就此除名。
最終即便是地方豪強贏了也是慘勝,得不償失。而江東集團當下最需要的則是穩定。
畢竟外面已經是強敵環伺,如果再爆發內部動亂的話江東政權就真的是朝不保夕了。
故而雙方一直處于心照不宣的微妙平衡之中,誰也不願意輕易挑起戰端。
但這種微妙的平衡是很容易打破的,畢竟雙方根本不分主次,不打的話永遠分不出個上下高低。
想要長治久安的話勢必要有一方服軟才行,如今這微妙的平衡就這般被兩個民女給徹底打破了,雙方立即處于劍拔弩張之勢。
而此刻的雙方幾乎都被一個小小的紈褲子弟逼入了這等騎虎難下的境地,誰也回不了頭了。
此時的陸績安坐于陸家正堂之上也是如坐針氈,心中不停的祈禱希望可以憑借陸家、顧家,二族之力震懾住區星,令其不戰而退。
但如此天真的願望怕是這位陸家主是想多了,你陸家要臉面,難道區星就不要臉了不成?
你陸家勉強可以說是代表了江東士族的臉面,可區星卻是實實在在代表著官府的威嚴啊。
相較之下區星更是沒有妥協的理由,事已至此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教子無方吧……
「叔父還在為二哥之事憂心?」一個清朗的稚女敕聲音突然在空曠的大廳之中響起。
聞言陸績那一張就欲苦出水來的臉上不由得當即便出現了一抹慈祥的笑容︰「伯言啊?不好生用功讀書怎地跑到這里來了?」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讀書何益?倒不如在這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時間里與親人們好好聚聚,享受一番這難得的溫馨感覺。」隨著話音的響起,一個十二三歲的俊秀少年緩步走進了廳堂之中。
此子長得極其俊秀,唇紅齒白面如冠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極為靈動,不時還會閃過一縷智慧的光芒。
此子名為陸議,字伯言。乃是陸家旁系子弟。爺爺陸紆乃是陸康的同胞兄長。
但他這一支似乎香火不旺,還在他年幼之時便全家死絕。
後陸康見其機靈可愛便將其帶在了身邊,並為其更名為陸遜。
此子之前一直追隨叔祖父陸康在廬江郡讀書,後來廬江動蕩,見勢不妙的陸康便將他,以及自己的兒子陸績一同送回了吳郡。
之後陸康與袁術交戰兵敗,不多久便病逝了。而陸遜則是一直跟著陸績一起生活。
這個陸遜也是這亂世之中有名有姓的存在,最有名的一場戰役便是火燒連營了。但那些都是他長大之後的事情了暫且不提。
「哦?伯言難道身患隱疾不成?為何不曾說與我知?」聞言陸績頓時大驚失色,急忙關切道
「叔父誤會了,伯言壯實的很,並無病痛。」陸遜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既如此你又何出此言呢?」陸績追問道
「伯言方才所說之意乃是我陸家大禍將至,一旦禍起蕭牆恐我陸氏一族滿門不保。正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陸氏都滅亡了伯言又豈能獨善其身?」陸遜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
「你這女圭女圭休要出言不遜,如此不吉之言怎可隨意亂說?你這是瘋癲了不成?」陸績訓斥道
「既然叔父不喜,遜不說便是。此番前來本就是與親人聚一聚的,也不曾想過要與叔父爭辯。」陸遜氣定神閑道
「你這般說話,我心中越發難安了。既然已經開了口,你便與我說個明白,我陸氏一族如何大難將至?」陸績心緒不寧道
這個陸遜可是非同一般,年紀雖小,但其智慧與眼光卻是遠超成年人的。這一點與之朝夕相處的陸績再清楚不過,家族時常出現一些難題時陸績都會去征求一下陸遜的意見。
而每每都能得到最佳的解決方案,可以說陸遜在陸績心目中的地位乃是極高的。如今陸遜說出了這番話不得不令陸績心中打鼓,無論如何也要問個明白。
「如此簡單的道理叔父還要我說嗎?常言道民不與官斗,這永遠都是鐵一般的定律。如今這江東官府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畢竟還是官府。乃是江東實實在在的掌權者,如今叔父居然傾舉族之力與官府對抗,其結果只有一個,抄家滅族。」陸遜毫不避諱的開口道
「伯言你畢竟年幼,有些話不可胡說。如今江東局勢微妙,我等世家大族當下的手中勢力絕不遜色那個偽官府,一旦開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陸績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