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白川該如何處置?」
誰也沒有想到,白川竟然被自己最信任的部下所出賣,輕輕松松的就成了階下囚。
不過,怎麼處置他,又成了一個大問題。
杜讓能幾經考慮,最後也沒有一個結果,只得找李曄討個方法。
李曄不假思索道︰「儒門最講究氣節,白川被擒是因為手下出賣,這其中還有他的學生。
被擒之後,白川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一個勁的哀求饒命。
現在是該說的他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一遍。
試問,這種毫無廉恥的人,還有折騰的必要嗎?
先把他的罪狀公布天下,過幾年再把人放出去。」
儒生最喜歡叫囂「成仁取義」,可事到臨頭,不是「頭皮癢」,就是「水太涼」。
即便有慷慨就義的,還多半是傻愣愣的人物,除了往房梁上一吊,或者找河往里蹦之外,根本就沒有辦法。
要想這種事不再發生,就得保持唐人身上的血性,前提就是淘汰儒門。
杜讓能道︰「陛下,難道儒門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嗎?」
儒門到底延續了1000多年,在民間已經有相當的影響。
如果將它驟然除去,恐怕會引起混亂,甚至會讓一些邪教有機可乘。
到那個時候,恐怕又會鬧出黃巾起義之類的事。
李曄道︰「各郡州縣,要把基礎教育提到最重要的位置上。
一年考核不達標,主管官員全部免職,並追究責任。
兩年考核不達標,郡州縣主官通通免職,並追究責任。
朕說的責任,可不是罰點款就可以解決的。
把那些犯官全家流放的流求、隴右、嶺南等地。
如果到這兒,當地的教育還沒有起色,那他們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
杜讓能听了,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說道︰「臣領旨。」
朝廷一勝再勝,李曄的權威也越來越重。
平常和顏悅色還好,一旦神色凝重,就會讓人生出喘不過氣的感覺。
杜讓能有好幾次,竟然嚇得汗流浹背。
回去好久,心情才平復下來。
李曄道︰「朕知道這樣的安排,會造成極大的浪費。那些地方官員,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前程,絕對會干出一些激進的事情。
但是,大唐已經暮氣深重,再不做出一些激烈的變革,也只能江河日下。
那些蹦出來的反對者,朕不管他們出于什麼目的,全部給我抓起來,全家流放到邊遠地區。」
「是。」杜讓能斂容答道。
李曄又道︰「山東是士家大族的聚集地,此次又站在王師範一邊。
對他們一定要嚴厲打擊,土地全部收歸國有,規劃以後出讓給地方百姓。
家族全部拆分各地,不許私自聯系,有膽敢觸犯者,殺!
主要成員全數搬到洛陽,三代之後,才準參加官吏考試,眼下只準從事工商。
告訴他們,別想著搞閉門讀書那一套,膽敢不出來工作,就等著掉腦袋吧!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
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呵呵,讓那些王八蛋死了這條心,從今以後他們就是濁流。
還敢不老實,朕就把他們扔到黃河里面,看看能不能把河水變清。」
杜讓能一愣,他可沒有想到,李曄竟然會使用如此激烈的方式,來對付山東的世家。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畢竟那些人的手也太長,甚至還伸到皇宮里面。
如果不嚴加管束,恐怕幾年之後,朝廷又會是這些人的天下。
而此前所做的種種努力,又將付諸流水。
「陛下,平盧已定,天平軍朱瑄也歸順朝廷,現在就剩下一個朱瑾……。」話到這兒,杜讓能故意頓了一下,說道︰「下一步,是否要對他展開工作?」
李曄略一思索說道︰「讓朱瑄再去做工作,如果朱瑾冥頑不靈,就以護衛不力為名,把海州從他的名下分出來。
要是朱瑾表示不滿,那就把兗州也收回。
到那時候,他就是想當個富家翁,都當不成。」
「臣這就去準備。」杜讓能的臉上露出笑容。
收拾掉朱瑾,朝廷算是在中原立住腳了。
再發展上幾年,打敗南北的藩鎮,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想想自己將作為中興之臣載入史冊,杜讓能興奮得渾身發燙。
李曄笑道︰「杜相,不用如此的匆忙,朕還想跟你商量棣州的事情。」
臨胊之戰後,王師範的力量土崩瓦解。
最先歸順的是萊州,然後就是登州等地。
反倒是收復淄州時,還與平盧軍發生了一場戰斗。
結果不問可知,軍隊的火炮僅僅用了半天,就轟開對方的城門。
不過,作為罪魁禍首的淄州刺史等人,都已經在巷戰中陣亡。
李曄雖然心有不願,但還是下了一道旨意,將這些人好生的安葬了。
只是,一江之隔的棣州張蟾,就不好處置了。
這家伙一開頭就投降朝廷,算起來還是個有功之臣。
可是他又嚴密江防,不許朝廷的軍隊過岸。
最近又頻頻接觸周邊的藩鎮,擺出要歸附李克用的樣子。
「張蟾是想待價而沽,不過他的要價有點高,想要做平盧的節度使。
或者再給他一州,重新劃一個節度使出來。」杜讓能道。
臨胊戰事才結束,杜讓能就讓外交部的人過去商談過。
可沒想到,張蟾竟然獅子大開口,開出一個難以承受的條件,談判隨之陷入僵局。
「這家伙還真敢出價。」李曄都被逗笑了。
連擁有十多萬人馬的平盧軍,都不是朝廷的對手。
他區區一個張蟾,手下就2萬多號人,又有何德何能對抗?
杜讓能道︰「張蟾到現在還以為,此次朝廷攻打平盧,是因為他造反所至。
甚至盧弘反水,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兩兩相加之後,張蟾給自己定了一個首功。
認為,非節度使一職,不能酬其功勞。」
「呵呵。」李曄冷笑了兩聲,說道︰「這家伙倒是不客氣,竟然指揮起朕來了。
也好,不然還得費一番腦子。
讓那個家伙立即放開邊境,讓朝廷的軍隊進入州城。
同時,他必須到青州見朕。
如果都做不到,別說是當節度使,就連棣州也會收回。
如果他做到,那就遙領天平軍節度使,反正天平軍也被取消了,掛個空頭餃也沒什麼。」
杜讓能笑道︰「陛下,以後是否就按照這個章程辦?」
李曄道︰「對那些主動納土的藩鎮,一律賜予郡王爵,但是不在遙領節度使。
其下一階的官員,都授予公爵,可以遙領節度使。
反正就是一個虛名,咱們多給點俸祿而已。」
「臣領旨。」杜讓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