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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盡時,不語悲;地有窮處,不言愁;人至盡頭,方知命;天地同悲,不枉人∼」

瑟瑟琴聲過耳听,錚錚恰似東流水,幽林深處自然生,一襲青衫磊落,絹發放蕩不羈,只余高士韻律存。

正當此時,隨著一陣微風襲來,飄來幾片落葉落于琴上,彈琴者觀得此像忽而眼中靈光一動,卻是已然有所了悟︰「葉向東南喜字來,想必是有貴客臨門,當浮一白!」

隨即乍聞琴聲忽轉直上,好似迎客松柏卓然高雅,而這林里居然也隨著琴音現出一條通幽曲徑,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許處。

「沙∼沙沙∼」

衣與葉的摩挲,連帶著趿拉的腳步,來者緩慢的前行終于現出身形,居然正是那方被凜牧打包拍賣的森獄大太子玄臏!

「高談天下事,廣坐生晴煙,冠劍何燁燁,氣體自舒閑。

山人沐卿淵,久候大太子大駕光臨,特備薄酒一壺,斟之以洗大太子滿路煙塵!」

滌蕩煙雨飄飄灑灑,細細聞,這雨居然是上佳美酒而成,奢侈的享受全然不似此人山人之號,反倒有幾分儒門龍首疏樓龍宿千金一擲不縈于懷的壕氣。

「大太子麼∼∼」

一個稱呼,可以體現出態度的好壞,這名自稱沐卿淵的高士話語中絲毫不見任何歧視的意思,反而給足了玄臏面子。

在那紛紛酒雨當中,玄臏外表偽裝的破碎外衣下枯槁的肌肉和斑駁的血跡都煥然一新,這本是花了玄臏不少精力做的偽裝,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但好在,因為之前為求真實,玄臏已然將一身功力強行鎖在元神獸當中,隱遁于紫府之內,在外表現的他確實如偽裝的那樣毫無威脅,也不算漏了陷。

「此人分明不是先前牧神安排的買家,卻能夠有雄厚財力力壓牧神手下,不但褪去我一身枷鎖還對我這樣尊重,完全不像是買回一個俘虜,反倒是••••••」

從沐卿淵的態度,智慧如玄臏已經能察覺到不少的東西,但這些或許意味著此人可能有想法對牧神不利,但對玄臏卻是大大的有利——此時已然孤家寡人的他,援手自然是越多越好,牧神由于身份問題不能對他大肆支援,如今這一方勢力,看上去卻是可以合作的。

「玄臏俘虜之身,當不得閣下如此禮遇,況且,大太子這個稱號,恐怕不是朱翼皇朝之人應該喊出口的吧?」

「哈哈哈哈!大太子果然是人中龍鳳!不枉山人冒著暴露自身的風險,迎回大太子!」

「迎回?」

大步流星走到沐卿淵面前坐下,玄臏已經毫不在意自己的外形如何,先前被俘虜後怎樣的不堪已經經過,此刻的他一邊大口咀嚼著桌上珍饈糕點,一邊毫不介意地拿起剩下的半壺酒一飲而盡,著實有別于在森獄時唯唯諾諾的模樣,當真有了幾分王者的霸氣。

「閣下一身浩元清正,絲毫不染分毫濁氣,想必與黑海森獄素無瓜葛,怎麼談得上迎回二字!」

「這嘛~~自然是山人背後之人,意欲與當世雄主結為盟約,一家無二,如此,當可稱為迎回!」

當世雄主!

苦境但凡是敢自稱雄主的在朱翼皇朝如日中天的當下都在縮起脖子做人,而此時恰逢道境一戰被活著回到苦境的援軍們傳得沸沸揚揚,其中牧神面對的幾大對手也是被人廣為傳揚(雖然都是作為反面角色)。但即便是反面角色,能夠有膽識對抗牧神的也絕非泛泛之輩,當得起一聲雄主稱呼,如此,也就引起了沐卿淵以及他背後勢力的注意,想方設法地想要和他們建立聯系,以圖結成聯盟共抗牧神。

心念轉動,玄臏隱約已然猜出面前這人用意為何,很有可能他們也是想找森獄聯盟卻苦無門路,所以冒著被追查的風險花大價錢從拍賣場買下了玄臏︰「好!閣下善意玄臏已然收到,想必救下本王也耗費了閣下不小的代價,只是本王尚有一問——閣下所需的結盟的,是紅冕赤王,亦或者彩綠燹王,還是,森獄閻王?」

森獄閻王四個字,玄臏一字一頓,咬得分外清晰,與此同時,那緊鎖的紫府當中乍聞一聲龍吟,隨即便是無盡內元充盈玄臏周身內外,讓其體態瞬間由枯瘦如柴的俘虜面貌,變得稜角分明筋骨齊震,一看便是強橫有力,如此,即便身著襤褸,依舊難以掩蓋他一身王者之氣。

元神獸的奧秘不需要讓沐卿淵知曉,玄臏只需要告訴他的,是在被俘虜後的森獄大太子忍辱負重,不惜裝作功力近廢的模樣逃出生天,終于時來運轉,踫上了想要搭上六王聯盟線索的勢力。

「嗯?大太子此言,讓山人糊涂了,所謂聯盟,自然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又何必強自分別鬧得不愉快呢?」

在情況不明朗的時候,聰明人當然是不會輕易下注的,即便是玄臏刻意展露了自己如今的實力,也不足以讓沐卿淵放棄利益的權衡做出選擇,只是沐卿淵明白,玄臏既然刻意展露隱藏的實力,就絕非輕易可以打發,故而這一身青衫落拓不羈的士,倚著亭欄,終于展露出幾許鋒芒︰「救回大太子付出的,不過是一些金銀而已,而對山人背後的勢力來說,金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便是買下半個江山也是夠了。只是,有些東西,卻不是金銀能夠買來,就比如大太子,若非是被山人救回,想必那另外的買家便是有血光之災了!如此說來,他們可都是欠了山人一分人情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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