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馬小桃愣了一下。
緊接著，眼中閃過一抹恍然。
「大師姐…也受到它的影響？」
「所以，她才會一反常態的對貝貝下手！」
馬小桃的反應很快。
剛一提醒，就已經將真相猜出了個大概。
「應該是這樣的。」
聞言，馬小桃心頭一沉。
閃身躲避著攻擊的同時，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抹同情之色。
比起張樂萱，她無疑是幸運的。
雖然自己也被那股力量控制過，但如今已經在蘇落衡的幫助下掙月兌。而且那被控制思維的時間段中，自己也並沒有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正因如此……
看到當初受到學院所有人崇敬的大師姐，如今墮落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馬小桃頓感產生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忽然，馬小桃想到什麼，眼前一亮。
同時向蘇落衡發起傳音。
話音未落，就響起馬小桃的懇求聲。
面對來自馬小桃的誠懇請求。
雖然這句話听起來歧義很大，但足以表明誠意。
沉默半晌，蘇落衡嘆了口氣。
緊接著，他回過頭看向雪帝。
「嗯？」
「雪姐，幫我把她先控制住，打暈就好。」
「……」
雪帝聞言，微微頷首。
身形一閃，驟然出現在張樂萱身後，一記干脆利索的手刀將她敲暈結束戰斗。同時丟給了一旁目瞪口呆的馬小桃。
最終，蘇落衡還是答應下來。
首先，張樂萱人氣不低，殺了容易掉追讀。
其次，馬小桃在發現黃金古樹的問題上，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幫助。而讓其恢復清醒又不是什麼難事兒，所以出手沒什麼問題。
很快，張樂萱被馬小桃帶回。
蘇落衡也沒有耽誤時間，聖靈之劍在心念加持下轉變為紫色。聖靈斬擊宛若銀河傾瀉而下，涌入張樂萱的眉心之中。
同時，腦海中那道印記，隨之破碎。
張樂萱自己的意識重新掌控了思維。
「……」
做完這一切後，蘇落衡長舒了口氣。
轉而看向馬小桃，道︰「已經好了，不過剛清醒他的情緒可能不太穩定。這方面的問題……就交給你來解決了。」
「嗯。」
馬小桃點了點頭，將張樂萱帶回帳篷。
……
……
片刻。
張樂萱悠悠轉醒。
詭異的紅芒已經褪去，一雙墨黑的眸子恢復了原本的澄澈。同時還有一抹恐懼之色浮現在眼底，一時間很難消散。
「貝貝……」
「我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我……我居然傷害貝貝！」
「我居然親手殺死了貝貝……」
「我答應過穆老，要好好照顧貝貝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要是我殺了他，為什麼……」
「貝貝他還那麼年輕……」
「……」
回憶起那段被支配的時間，尤其是自己親手殺害貝貝的那一幕，張樂萱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無論是天賦還是能力，張樂萱在史來克學院都是頂尖級別的。身為在內院之中人人仰慕的大師姐，一直是光輝璀璨。
而現在她卻悲痛欲絕，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看到被自己視為偶像的大師姐，如今卻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馬小桃輕嘆了一聲，心里也不是滋味。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大師姐……你還是看開一點兒吧。」
「那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想必如果貝貝知道真相，他也不會……」
說著，馬小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過類似經歷的她最能理解張樂萱此刻的情緒，所以在馬小桃的耐心疏導下，張樂萱的情緒有所緩解，漸漸的恢復平靜。
但是她依舊無法釋懷。
有些事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因為貝貝確確實實是死在自己手中，就算是被那股污穢的力量影響思維她也無法輕易釋懷。甚至是……讓她為之愧疚一生。
而之所以會發生這場悲劇，那股能控制思維的污穢力量只是催化劑。根本原因在于當初穆老讓張樂萱立下嫁給貝貝的誓言。
因為愛情和恩情是無法混為一談。
愛情它是毫無道理，不受控制的。
感情上面的事情，誰也無法保證。
或許是日久生情，或許是突如其來的一見鐘情。就像是貝貝和唐雅一樣，喜歡就是喜歡，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即便有婚約在，同樣無法改變。
愛情上最重要的，就是兩情相悅。
張樂萱要報恩，貝貝要追求愛情。
所以，當穆恩用一句誓言將恩情和愛情捆綁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一個錯誤。最終在那里力量的催化下，釀成苦果。
……
……
與此同時，營地外。
蘇落衡坐在溪流旁，想到史來克這段時間發生的巨大變故；想到前幾天遇到那道自爆陰影時的生死危機等等。
那深邃的目光變得幽遠。
思緒隨著潺潺流水之聲，漸漸飄遠。
「生命…還真是脆弱啊……」
忽然，蘇落衡有感而發。
「什麼脆弱？」
耳畔響起一道熟悉聲音。
回眸看去，雪帝不知何時來到自己的身旁。
「沒什麼……」
蘇落衡回過頭，輕聲道。
「就是想起最近遇到的所有事情，忽然有感而發而已。明白了一些事情。」
「嗯？」
雪帝挑了挑眉，饒有興致。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什麼所謂的主角。沒有什麼人是一定不會死的。就像是前些天那次襲擊，我們所有人都差點兒都死在了那里。」
「……」
那道陰影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威脅。
真正意識到死亡原來離自己這麼近。
類似的還有唐雅和貝貝的突然死亡。原本蘇落衡以為︰唐雅和貝貝作為所謂的男配和女配，沒有那麼容易就死掉。
然而——
事實上，他們卻這樣平平無奇的死了。
「沒有人能預知死亡。」
「哪怕強大如你，同樣差點死在前幾天那個黑影手里。」
「……」
雪帝聞言，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毫不夸張的說，上次遇到的那次陰影是自從她有靈智以來，遇到的實力最為恐怖的對手。哪怕是那被譽為獸神的帝天，都無法與之相比！
「所以……」
稍作停頓，蘇落衡側過頭︰「我覺得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情，就應該趁還活著的時候完成。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
聞言，雪帝的眸光微閃。
沉默半晌，蘇落衡深吸口氣，語氣認真。
「雪姐我喜歡你。」
「……」
沉默半晌，並未等來回應。
「雪姐，你不——」
話音一頓，等蘇落衡抬眸看去時，發現雪帝早已經不知何時離開。
「呵……」
見此，蘇落衡輕笑一聲。
抬眸，凝望那皎潔明月。
那清冷的月光灑滿大地，映襯著漫天星辰。
以極限斗羅的听力水平，自然不可能听不見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雖然現在的她還沒有做出回應。
不過……
已經無所謂了……
自己這份心意，已經轉達到了。
起碼沒有遺憾。
「……」
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叢林中，夜色朦朧。
一道高挑的身影，位于其中。
正如蘇落衡猜測的一樣，他當時的告白話語，全部都都被雪帝盡收耳中。
「傻子……」
「現在，可還不夠~」
雪帝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弧度。
此時此刻，心中已經泛起漣漪。
顯然從極北之地的化形到現在，她對蘇落衡的感情早已不再拘泥于那所謂的契約之上，那顆已經塵封數十萬載的心，因他而季動。
不過——
正如雪帝所說，現在的蘇落衡還遠遠不夠。
身為極北之主，雪帝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想要成為她，極北冰原主宰的男人，起碼也要和自己實力相當才可以。所以，雪帝並沒有正面回應蘇落衡的告白。
「今晚的月色，真美。」
雪帝喃喃低語，唇角揚起的弧度，帶著那澹澹的柔和。皎潔月華如同銀紗般披散在身上。平添一份朦朧色彩。
沒有想到，蘇落衡竟會突然告白。
不過……這幅樣子才是他性格嘛~
那兩次令咒，不也是這麼用的嗎？
……
……
隨著張樂萱恢復清醒。
那股不自在的注視感，也隨之消失。
根據蘇落衡和雪帝的推測，認為藏匿在黃金古樹中的那股污穢滲透出的力量有限。短時間之內，應該無法再次組織類似陰影那一次進攻。
它派出了張樂萱前來追殺，恰恰證明這一點。
若是有足夠力量的話，何必派出一個魂斗羅？
自己這邊應該是暫時安全，不用擔心回歸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後將危機給帶回去。
但是這股污穢力量始終是一個隱患，蘇落衡有預感這股力量一旦爆發，將是一場席卷整個大陸的災難。必須在爆發之前想出個解決辦法。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事情，還是先回到日月學院。
……
……
時間一晃。
三天時間，一晃而逝。
轉眼四人已經來到日月帝國邊境，同時也到了一行人分別的時候。
「決定好了？」
分開前，蘇落衡再次確認。
「嗯。」
馬小桃聞言，點了點頭，「我跟大師姐已經商量好了，打算趁這個機會先走遍大陸。至于……之後去那里就等以後再說吧~」
先前之所以跟隨蘇落衡同行，因為馬小桃自己一個人不知該去往何處。而現在有張樂萱陪同，比起人生地不熟的日月，自然是跟著大師姐一起更好。
「那恭喜你，找到自己的方向。」
蘇落衡澹然一笑，微微拱手道︰「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祝你們二位一路順風，希望下次再見你已經走出過去。」
「別急著告別，說不定哪天就去找你。」馬小桃玩笑的朝蘇落衡揮揮手。
「那我就在明都，隨時歡迎你們到來。」
蘇落衡澹然一笑，帶著雪帝轉身離去。
「……」
目送著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馬小桃嘴角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目光中混雜著一股復雜的情緒。
「小桃，小桃？」
張樂萱叫了好幾聲才讓馬小桃回過神兒來。
「大師姐，怎……怎麼了？」
張樂萱問道︰「你想什麼呢，叫了你這麼久都沒有反應？」
馬小桃隨口道︰「沒什麼，就是剛剛有點走神兒了。」
張樂萱眸光一轉，調侃道，「小桃，你不會對蘇落衡有想法吧？」
「沒，沒有！」
馬小桃搖了搖頭，滿臉認真。
「沒，沒有……」
馬小桃搖了搖頭，鄭重道。
「真的？」
「真的！」
面對張樂萱的詢問，馬小桃回答的斬釘截鐵。只不過說話間，一抹暗然之色卻從眼底掠過。
其實，她跟蘇落衡間的關系很復雜。
從斗魂大賽的斷臂之仇、到壓制邪火、恢復清醒意識等等。一路走來，馬小桃自己都說不清楚對蘇落衡到底是什麼感覺。
不過——
馬小桃雖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歡蘇落衡。
但是她能確定，蘇落衡已有喜歡的人。
這段時間的路途中她已經看出，蘇落衡跟那位神秘極限斗羅前輩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所以這段處在萌芽階段的情意，還沒有開始就被掐斷。
「……」
馬小桃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道︰「大師姐，我們接下來往那邊走？天魂帝國，斗靈帝國，星羅帝國還是日月帝國？」
「你想去哪里？」
張樂萱反問道。
馬小桃想了想，提議道。
「之前跟蘇落衡執行檢察團任務的時候，我看到好多千奇百怪的魂導器，發現魂導師沒有咱們武魂系說的那麼不堪，我倒是挺感興趣的。」
「大師姐反正，我們都已經到日月帝國境內，要不然就先去日月帝國逛一圈兒如，順便看看魂導器到底如何？」
「嗯，那就先去日月吧。」
張樂萱點了點頭，話鋒一轉。
「對了小桃，以後別再稱呼我為大師姐了。從離開史來克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再是史來克的學員，不配當大師姐。」
說話間，張樂萱的語氣透露出傷感和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