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還在驚心膽顫,周啟那邊情緒調整過來後卻自在的很……
張守備一改前態,腆著個老臉,對著周啟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周……周先生,我已叫了百香樓的酒菜等候多時,我想與你共同商討日後對敵之策……」
這可是個以五百人殲滅數萬達旱人的奇才……
他哪里還敢怠慢!?
但是此時,從一旁商鋪中出現了幾個女人,見著周啟立馬就奔了過來。
「郎君,我做好了飯菜,就等著你回來!……」
周啟果斷進了鋪子……
這間鋪子本來是個布行,不過里面的灶火俱全,蘇靈等人直接在這邊就開灶生了火……
這時候,也沒人在意自己的糧食了,得知這幾個女人竟然是周家親眷時,好酒好肉有什麼就招呼上了什麼……
張守備尷尬了片刻,還是抬腿跟了進去。
「那個什麼,百香樓的酒菜別浪費,給今日參戰的五百個人頭送去吧。」
周啟心想到這事,回過頭來說道。
這張守備吞咽了把口水,還沒來得及拒絕,跟隨周啟一道而來的幾百個人就高喊了起來︰「張守備請大家伙吃百香樓!大家別客氣!……」
與百姓一道跪拜在地的百香樓掌櫃一听,這簡直是天大的生意!
連忙從人群里找起了自家廚子,還嫌不夠,又拉了幾個城西客來居的廚子一道往酒樓去了!
此時兩個掌櫃就在商討著日後怎麼分了這筆賬!……
在祁州城這間布行里頭,只有周啟和張守備,柳司辰是先去府衙招呼其他人了,而大虎,當然是帶著幾百號的人頭前往百香樓!
「周先生,這達旱的兵馬每次進攻至少三萬以上,恐怕後面還有良將啊!」
張守備這時候對周啟很是客氣,完全忘記了當初不給人一兵一卒的事情。
不過周啟倒沒有太過在意,反正有沒有的,現在都是贏了!而且贏得非常漂亮!
剛準備說話,蘇靈還有趙翠花以及趙小玉端著幾盤菜式出來……
「先吃飯!」
周啟現在可是餓得急了,招呼了聲後,連忙夾起一塊紅燒肉就往嘴里送去,這味道明明熟悉得很,但現在入口卻好似隔了一個世紀。
那張守備也吞了把口水,但卻未曾動筷,而是說道︰「雖然周先生大斬敵軍,但也不可驕躁……」
「急什麼,此次過後,任他達旱還有十萬兵馬,也不會再發動進攻!」
听聞此言的張守備滿臉的不可置信,一下又犯起了老毛病,急的一下就跳了起來。
「無知小兒!這達旱怎麼可能就因為你這一次的勝利就此作罷!只怕你這次傷了他們的兵他們更是連夜就要發動攻擊!」
周啟眼里眯了眯,又往嘴里送了塊紅燒肉。
「這次,達旱人怕是有來無回了!」
事實上他猜得很對,在那達旱第一次攻城時,就已經注定了失敗!
甚至是他在金峰縣的那些準備,都還有大半部分沒能用上,但這達旱人在他心里已經跟死了沒區別!
想那場城樓戰中,達旱士兵當中至少有百人從戰場中落荒而逃!
只要達旱將領把他們安頓在軍帳之處,這古代的醫療條件極差,被金汁燙了的傷口細菌滋生,簡直就是瘟疫之源!
特別是給受傷士兵清理過傷口的污水,一般來說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倒了,還有軍醫手中的刀阿針阿,不經消毒扎了這個又扎那個,這簡直就是加速傳播!……
而周啟做的埋伏,不過是為了應對短時間內達旱的再次進攻!
只要這一戰勝利了,至少在一兩日內達旱人不敢再貿然上前!
而傳播速度之快,就在第五日,達旱軍營就已經倒了一大片,一個個的都咳成了肺癆,就連達旱大帥伍遲,此時腦門上也盡是虛汗。
「怎麼來到這中原,水土不服了?」
副手每日貼在伍遲身邊,現在也沒好到哪去,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帥不急,軍醫會治好我們的!……」
「是嗎?我怎麼听說軍醫病的起不來身了?」
……
時間過去十天。
在此期間周啟也未曾松懈。
依然是讓張守備安排好守城士兵不斷巡邏,另外他還借著知府的官印下令全城戒嚴,城中百姓不得離開城門半步!……
怕就怕那群達旱好死不死的瘋跑過來,再給他們感染上了!
不過此後,那群達旱確實沒了半分動靜……
當周啟帶著大虎深夜查探達旱營帳時,發現里面早就是凱凱白骨。
他不由地心里發了陣毛……
就算這瘟疫傳播速度驚人,但這致死率是不是太可怕了點?
照他的設想,這達旱人感染瘟疫至少拖上個半載,到那時援軍早就已經到了!
可現在,死得倒是挺快的?
就在他沉思著的時候,不知何人高喊了句︰「周掌櫃,這群鱉孫心黑的很,連這骨頭都是黑的!……」
周啟往那邊走去,只見那句尸骨上肋骨三寸之地,焦黑無比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燒過一般……
不僅是這具尸骨,大部分尸骨都在同一個位置上面呈現焦色。
異樣感再次襲來……
但他也想不了太多,涉及到這專業性問題,他是真不明白。
只能當做是大概瘟疫就是如此?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達旱人是死了個徹徹底底!
在安排好人來清點兵器後,周啟攜帶家中美眷和數百的村民回到山合村。
臨行前,私鹽販子裴老爺又邀他過門一敘,被他果斷拒絕了。
這前面敘一下,敘出這種事情來,誰知道再敘一次還發生點啥!?
山合村,村口山谷。
周啟攜帶百來村民往村中前去,而在那半山坡上,卻站了幾道倩麗身影。
在她們其中還有一名著裝怪異的男子,朝著最前面那道窈窕身影做了個雙手交叉的手勢,恭敬道︰「皇女,此戰已勝數日,達旱人用過我們的藥後,無一生還,我們也該啟程了……」
前方女子淡淡地點頭,眼神瞥向下方,那數十輛疾馳的馬車上,打頭那輛里面應當就有他吧?
想到此,她的眼角落下一粒凝珠。
「皇女,往事已矣。」
聞言,帶著薄紗的清秀臉龐上看不清是何情緒,只有那雙清澈的美眸含雜著濃濃的不舍。
就這麼沉默半響後,女子嗯了一聲,幾人背影越行越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