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沉健那一副不害怕的架勢，長脖鬼不信了。
他一只鬼，竟然嚇不住一個人類。
這說出去，他的臉往哪擱。
下意識的。
他又將臉轉向另外三位女生。
「啊！」
不出意料的尖叫聲讓他十分滿意。
听听。
這才是正常人類見到鬼的反應，尖叫，驚恐，害怕，顫抖，逃竄，但這其中，唯獨沒有鄙視。
想了想。
長脖鬼腦筋一轉， 的想到了什麼。
一張黝黑的鬼臉露出了滲人的陰笑。
他返回車上，從駕駛位上取下了一把手槍。
「嘿嘿，人類，你這種情況我也見識過，腦子天生慢半拍，再加上你認為這可能是某種惡搞綜藝，于是想在女生面前表現出你的勇氣，那……你們人類怕這個嗎？」
說著。
長脖鬼對著天空就是一槍。
槍鳴。
三位小女生嚇傻了。
手腳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若說鬼對她們是精神方面的攻擊。
那槍就是物理攻擊。
沒有人被槍械指著還能澹定。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妙，一槍撂倒。
說的就是現代化武器的可怕之處。
她們無助的看著沉健。
眼神不斷示意，讓沉健暫時服軟。
就算對方是打劫的，眼下也要先保住一條命再說。
畢竟。
這里不是龍國，這些人是真敢開槍的。
「嘿嘿，我這可是真槍，對你們人類來說，被這玩意擊中，痛苦程度可不比被我殺死輕松多少。」
長脖鬼拿槍指著沉健，笑容更戲謔了。
他想看到沉健跪地求饒，滿臉恐懼的樣子。
屆時，他會故意放走沉健，再從背後來一槍，慢慢欣賞這個人類從得到希望到迎來絕望的美妙表情。
身為一只低層鬼，他就喜歡看到人類恐懼的畫面。
另一邊。
看著舉槍的長脖鬼，沉健眼神古怪。
西方世界的鬼，已經進化到隨身攜帶槍械了？
是不是打不過御鬼者的時候，直接來一個美式居合？
夠與時俱進的啊。
這些鬼，是懂得與世界接軌的。
想到這。
沉健開口道︰「你是因為搶劫被殺的吧。」
長脖鬼︰？
他微微一愣。
不明白這個人類是怎麼知道這一點的。
但他還是下意識道︰「是又如何？」
听到這。
沉健臉上逐漸露出了變態的笑容。
「貪，嗔之罪，再加上一個報復社會，你當墮入畜生道。」
「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我便幫你重回正途，讓你洗心革面。」
他在動用卞城王的神職——鬼神之誓，發下大宏願。
要幫這只鬼改過自新。
他想知道。
完成大宏願之後的許諾，究竟可以辦成什麼事。
然而。
長脖鬼︰？？
他驚疑不定。
這個人類為什麼不怕他？
鬼不怕，槍也不怕。
而且他還有點覺得，這個人類似乎變興奮了？
是錯覺嗎？
正這樣想著。
他 得發現，特麼的不是錯覺。
只見。
沉健隨身從身上掏出了各種物品。
電鋸，手術刀，鋼棍，錘子，麻繩，剪刀，絲襪……
一樣接著一樣，整整齊齊的擺在了車蓋上。
而後。
一臉怪笑的看著長脖鬼。
「這種普通的槍是沒用的，只能對普通人效果，但我這些可不一樣，這里的每一樣，都能對擁有靈異的東西造成巨額的傷害。」
「你這樣殺人，太沒有藝術感了。」
「你就看這把染血的電鋸，它可以隨意肢解下任何一只鬼的身體，在齒輪的轉動中，一點點將你的頭鋸掉。」
「或者是從手跟腳開始，你可以布置一個密室，將獵物丟進去，始終保持著每隔五十米就鋸斷他一條四肢，這樣，還能看到希望的獵物，會拼命的爬，爬到自己鮮血流盡，死在最痛苦的過程中。」
「光是一把電鋸，其中就有這麼多的藝術玩法，我都怕介紹不完。」
「再說說這把手術刀吧，別看它只能用來動手術，但你可以增加藝術感，那就是不打麻藥，一點點將獵物的皮膚組織剃光，剃上個三千刀，你就是一代宗師。」
「還有這個絲襪，我可以偽裝成變態，拿麻繩將獵物吊起，麻繩每移動一下，我將會用鋼棍在獵物身上打上一個大板，並用上巧勁，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什麼痕跡，實則內髒早已經爆裂，一旦走動，就會被炸成一個血花，這就屬于組合技巧了，是不是听上去更有藝術感了？」
「對了，還有剪刀，可以在獵物身上鑽出一個個血洞……」
沉健越說越興奮。
茅塞頓開。
在血色修道院時，他果然還是漏講了一些東西。
以至于那些陰暗面只學會了理論，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實驗。
這是他身為金牌教師的失誤。
實在不該忘記教這麼重要的東西。
另一邊。
長脖鬼︰！！
听著沉健這殘忍到讓他都無法接受的酷刑，他的臉色從一開始的獰笑，戲謔，逐漸失去了笑容，再慢慢變得凝重，直到最後，近乎慘白。
膚色都擋不住他現在慘白的臉色。
他徹底傻眼了。
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用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沉健。
你特麼，平時就隨身攜帶這些東西上路！？
法克！
他娘的他好像遇到真正的殺人魔了。
你的殘忍，連開膛手杰克都要跪下拜師，喊你一聲師傅。
你，你怎能如此殘暴。
長脖鬼握著槍的手都在顫抖。
因為他發現了，這個人類絕對不是普通人。
別的不說，光是這些擺成一排的鬼器，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他就算專業搶劫三十年，恐怕也買不齊上邊的東西。
想到這。
他更慌了。
口水都在吞咽。
看著車蓋上，還沾有點點血肉的鬼器，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骨子都松了。
這個人類口中的殺人方式過程熟練，細節完善，甚至連受害鬼的反應都敘述的清清楚楚，看上去不像是臆想的，而是真的動用過這些辦法。
撲通。
槍從長脖鬼手中掉落。
他臉色煞白道︰「爺，你到底想干什麼？」
「沒听到我說的嗎？我在幫你改邪歸正，教你走上正道啊。」
沉健語重心長︰「等你體驗過上邊的藝術，你就對作惡沒什麼興趣了，我這是在幫你啊。」
「來，你選一個。」
沉健催促對方。
長脖鬼︰？？？
見鬼。
神特麼改邪歸正。
認識了你，我他娘的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麼一個活閻王。
跟你的惡相比，我跟良善之人有什麼區別？
你才應該走上正道吧。
長脖鬼在內心瘋狂吶喊起來，膝蓋險些一軟。
他抬起手。
似乎想勸沉健去自首。
支支吾吾道︰「那個……」
然而。
話音未落。
只見沉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眼中露出了幾分欣賞之意。
「不錯，你覺悟挺高，竟然主動選擇了組合技，這絲襪，麻繩，鋼棍的組合，我也是第一次用，不過我會代入感很強，會很快代入變態這個角色的。」
「來來來，脖子伸出來，不然麻繩套不中。」
沉健說著。
麻繩主動套上了長脖鬼的脖子。
將其吊了起來。
長脖鬼︰！！
見此。
他劇烈掙扎起來。
然而在鬼繩的壓制下，他根本無法動彈。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沉健越來越近，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猙獰。
「不，你不能這樣，我勸你去自首，這樣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長脖鬼語氣艱難道。
一想到沉健剛剛描述的所謂「藝術」，他就不寒而栗。
這個人類手段之凶殘，已經到了令他都害怕的地步，此時，他腦海中只剩下了兩個念頭。
一︰勸這個罪大惡極的人類去自首，爭取不被判死刑，還能在監獄享受余生，雖然希望不是很大。
二︰在這個人類對他執行酷刑之前，干脆利落的死機，免遭苦痛。
這樣一想。
他最後勸了沉健一句要自首。
便直接咬舌自盡。
頭顱歪垂向一旁，舌頭伸出，兩眼暗澹下去。
自身靈異反應也在消散。
顯然。
他說到做到，將自己弄死機了。
沉健︰……
看到這。
沉健撇撇嘴。
西方世界的鬼，也不禁玩啊。
這就嘎了。
除了吸血鬼城堡的那位伯爵，這是第二個在他面前選擇自裁的吧。
沒骨氣啊。
算了。
反正他發出的大宏願就是弄死對方。
現在對方死機了，也算改邪歸正了吧。
畢竟。
他確實做到了讓對方不再作惡。
沉健站在原地，等了一會。
倏然間。
一道功德降臨。
他可以清楚的察覺到，鬼神之誓所發出的大宏願，正在被實現。
沉健︰？
他怔住了。
我特麼似乎還沒提願望吧？
你直接替換成了功德？
鬧呢。
沉健眉頭一蹙。
陡然間。
他福至心靈，明白了什麼。
卞城王的鬼神之誓分為好幾個階段。
根據所發大宏願的難易程度，對眾生的貢獻度來達成相對應的許諾。
比如地藏王菩薩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就是所謂的大宏願。
而他方才說的，只能算是心願。
借由鬼神之誓的神職能力說出，只能讓天地立馬給他兌現出獎勵。
也就是功德。
沉健若有所思。
要是這樣的話，他所發出的大宏願想超過地藏王菩薩，那就只有讓陽世永不受厲鬼威脅。
想到這。
沉健暫時壓下了這個想法。
這個願望太大了。
他不想受限于這種誓約。
倒是發下鬼神之誓，可以讓天地立馬給他兌現功德這點，他覺得很有用。
五品功德金身就有機會成為閻王候選人。
那一品呢？
以往他抓獲厲鬼，那是為了滿足自身，天地很少給予他功德，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獲得功德的途徑變成了實時性的獎勵。
按照這個趨勢，他只需在抓鬼之前發一次大宏願，功德嘎嘎有。
這樣一想，沉建露出了滿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