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路邊的私人洋房。
血色紙扎店所在的冬臨區一角,位于一條靠海的街道。
兩側到處是私人別墅。
屬于富人街區。
沉健停在這里。
思考著什麼。
一只紅衣級紙人厲鬼定價70000驚悚幣,哪怕物有所值,尋常厲鬼也出不起這個價錢。
能出得起的,也會選擇購買視肉鬼的肉塊來提升陰氣,增強自身靈異。
所以,即便是在富人區,想售賣出去一只紅衣級紙人厲鬼,也不是一件簡單事。
將厲鬼帶出血色紙扎店,只是一個開始。
真正的難題,還是在買家這邊
不過。
沉健曾听說過一個道理。
沒有需求,那就制造需求。
打量著其中一棟豪華洋房,沉健內心迅速有了主意。
……
豪華洋房內。
「一份老公的,一份孩子的,一份爸媽的……」
廚房里傳來一個女人愜意的輕聲哼唱。
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女人忙碌的背影。
今天是情人節。
老公決定今晚帶她去重溫他們之間的愛情。
而她也十分賢惠的在家準備晚餐。
給每個人都單獨準備了一份食物。
全是他們最愛吃的。
只是這些食物,在人類看來或許會引起生理不適。
廚房內血淋淋一片。
腥臭味撲鼻而來。
「叩!叩!叩!」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敲門聲。
女人的哼唱聲戛然而止,在滿是鮮血的圍裙上擦了兩下,露出了一張被鮮血濺射的臉龐,朝門口走出︰「誰啊?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她有些狐疑。
現在才是下午4點多。
無論是老公還是孩子,又或者是爸媽,應該都還沒有下班,那這時候會是誰在敲門?
她沒有第一時間開門,而是透過貓眼朝外看。
可門外什麼都沒有。
而且敲門聲也戛然而止,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听錯了吧。」
女人搖搖頭,正準備回去繼續做飯,可剛剛轉身,敲門聲再次響起。
叩叩叩!
三長兩短,敲門的聲音十分規律。
女人驚疑。
透過貓眼卻依舊看不到什麼。
想了想。
女人跑上了二樓。
在陽台上向外望去,門口什麼都沒有。
她繞著房間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哪家的熊孩子在惡作劇不成。」
女人低罵了一聲,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因為她一番打量後,沒有看到任何人,但厲鬼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呈現出了戒備狀態,隱隱間,她有種被什麼盯上的怪異感覺。
叩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
女人 的跑向陽台探出腦袋。
聲音再次消失。
不過這一次。
女人童孔一縮,因為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自家大門上被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鮮紅大手印。
剛剛真的有東西在敲門。
敲門鬼?
這種同類為什麼要來敲她家的大門?
驚悚世界雖然是厲鬼的世界,但也分三六九等,其中還有一些窮凶極惡的存在,對大部分厲鬼而言都是一種威脅。
那就是無序的厲鬼。
這些厲鬼失去了原有的神智,身體被殺人本能所驅使,會隨機游蕩在任何地方,無論誰觸發他們的殺人規律,都照殺無誤。
眼下,她莫不是就遇上了這樣的孤魂野鬼?
女人心底一陣發寒。
趕緊將陽台大門都鎖死。
杜絕了所有可能進來的途徑。
還沒等她松口氣。
「叩,叩……」
這一次。
敲門聲更大了。
就連門把手似乎都在被轉動,外面的「鬼」正在嘗試開門。
擰了兩下。
發現沒成功,外面恢復了死寂。
像是失望離開了。
女人臉色煞白,趴在門上听了許久。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家里有人嗎?有沒有人在家啊?」
門外的聲音似乎在極力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可那聲音中與生俱來的怨毒,險惡,卻怎麼也隱藏不了。
頓時。
女人頭皮一炸。
真的是一只無序的厲鬼闖了進來。
她是什麼時候觸發了對方的殺人規律?
「有人在嗎?沒人的話我可要進來了。」
「家里有沒有人啊……」
門外的「敲門鬼」聲音忽上忽下,似乎一會踮起腳尖偷窺著貓眼,一會又湊到門下方的縫隙,一邊窺伺房內,一邊陰惻惻詢問著。
女人更惶恐了。
什麼叫沒人他就進來了?
這不是純純的強盜邏輯嘛。
這只「敲門鬼」,生前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
死後則是變得更加瘋狂。
這種鬼,為什麼不被送去監獄關他一輩子?
女人臉上的恐懼越發濃重了。
好在。
對方喊了一會,見無人回應,腳步聲在遠去。
女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
樓上的陽台又傳來了敲門聲。
聲音頻率越來越大。
從原本的敲門變成了拍門。
一聲大過一聲。
「家里究竟有沒有人啊?我最後再問三遍,如果沒人的話,我就真的進來了。」
陰笑聲再次響起,似乎在下最後的通牒。
女人僵在原地。
內心陷入了無與倫比的驚悚。
這只「敲門鬼」,擁有鬼域。
否則怎麼會出現在她家二樓陽台的。
擁有鬼域,那必然是紅衣級以上的厲鬼。
她只是半步紅衣,不是對手。
不過。
然間,女人像是想起了什麼。
門外的厲鬼擁有鬼域,按理來說房子根本無法抵擋他,可鬼依舊在敲著門,似乎被攔在了外面,根本無法進入。
這說明。
對方太過死板,連一點神智都沒有,需要滿足全部的條件才會發動靈異襲擊。
而對方一直敲門,卻始終進不來,可隨著她一直沒有回話,對方敲門的幅度越來越大。
也就是說,這只厲鬼只會進入無人的空房子?
自己只要喊一聲,或許鬼就會離開?
但她又听說過,有些厲鬼無比狡詐,這或許是對方故意這樣做,為的就是驅使她說話,好滿足剩下的殺人條件?
女人越想,臉色越是蒼白。
她小心翼翼的朝樓上走去,被她臨時鎖上的陽台大門上,一個又一個的血手印在浮現,這不像是一只厲鬼的痕跡,而是無數只厲鬼的手印印在了上邊。
「到底有沒有人在啊?我最後再問一遍。」
「呵呵呵,你在家嗎?」
「不在的話,我可真就進來了。」
門外的厲鬼似乎確定了什麼。
陽台的門被瘋狂敲擊著,隱隱間有了被打開的征兆。
女人精神近乎崩潰。
內心的恐懼閾值已經達到了極限。
大喊道︰「有人,房間內有人,你不要進來。」
話語落下。
陽台的動靜停止。
聲音也消失不見。
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原狀。
女人癱倒在地,露出了劫後余生的喜悅。
她賭對了。
這只厲鬼只會進入無人的空房子,一但有人說話,就會離去。
嘎吱。
就在這時。
樓下的大門被推開了。
「嘿嘿嘿,我終于進來了,你在哪里?是在樓上嗎?我來找你了。」
陰森的聲音在一樓的房間回蕩。
女人面如死灰。
她猜錯了。
這只厲鬼此前的重重手段,只是為了讓她開口說話,進而滿足殺人條件。
現在,鬼進來了。
並且沉重的腳步聲正在逼近。
一下又一下的踩在樓梯上,就像是在踩在了她的心髒上。
那一刻,絕望席卷而來。
「噠!噠!噠!」
腳步聲停在了臥室門口。
熟悉的陰笑聲再次響起︰「你在里邊吧,你在里邊吧,我來找你了,找到你,我就嘿嘿嘿。」
嘎吱。
推門聲再次響起。
女人抬頭一看,忍不住童孔一縮。
一名拿著染血電鋸,手腕綁著一根鬼繩,穿著酷似醫生白大褂的白色風衣的男人緩緩走來。
他腦袋低垂,表情森然,染血的電鋸上鋸齒轉動,發出了刺耳而滲人的聲音,隨著電鋸轉動,還能看到一些碎肉被攪在了里邊。
活月兌月兌一個瘋人院的醫生。
詭異十足,滲人無比。
女人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快要冰冷了,慌張的後退︰「別過來……不要過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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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的恐懼下,她甚至連沉健的活人氣息都分辨不出,一個勁的後退,直到被逼到陽台大門邊上。
然後。
只剩下了驚聲尖叫。
仿佛這樣可以舒緩臨死前的恐懼。
「嘿嘿嘿,客人,要買紙人保護自己嗎?」
就在這時。
沉健的聲音再度響起。
只不過這一次,聲音如沐春風。
女人︰???
她驚愕抬頭。
一臉的懵逼。
啊?
買,買紙人?
「客人,你剛剛也看到了,一個女性獨居在家,很容易就會遇到各種突發情況,就比如今日的電鋸殺人魔進屋,買一個紅衣級紙人厲鬼,關鍵時候可以幫你解決危險,再不濟,你也能依靠這只紙人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沉健繼續笑道。
仿佛先前的陰森殺人魔只是一個假象。
女人︰……
她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眼下這個給她制造出極度恐懼的「敲門鬼」,只是一個人類。
她胸膛激烈起伏。
一副壓抑不住憤怒的樣子。
「所以,剛剛的一切?」
「哦,那只是一次危險演習。」沉健隨口道。
女人咬牙切齒。
看向沉健的目光已經變得扭曲,猙獰。
她一只鬼,竟然被一個推銷員嚇住了。
奇恥大辱。
這要是被傳出去,她只能換一座城市生活了。
不行。
不能讓這個人類活著出去。
正想著。
沉健身上突然掉下來一根狼牙棒。
狼牙棒染血,上邊隱隱還沾染著一些碎肉。
似乎才剛剛用過。
女人內心咯 一下。
她再次認真觀察了一下對方手中的道具。
染血的電鋸,熱血的狼牙棒,上邊碎肉的痕跡粒粒分明,這特麼哪里是什麼道具,分明是真家伙。
誰家的中介會隨身帶著這些東西?
但她也不敢挑明,想了想,旁敲側听道︰「這位小哥,你不是扎紙推銷員嗎?怎麼還隨身帶著這些危險的東西?」
沉健撿起狼牙棒,似乎早有準備︰「哦,我還兼職修水管,水管工隨身攜帶一把電鋸,一根棍子,很合理吧?」
女人︰!!
這合理?
神特麼合理。
誰家水管工上門會帶這種家伙。
听到這個回答。
女人原本被挑撥的怒火也消失了,訕笑道︰「呵呵,小哥你就別開玩笑了,你可真愛開玩笑。」
「一看你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沉健搖了搖頭,「電鋸鋸水管,棍子通水管,懂了嗎?」
女人︰……
她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一看你還是不懂,很多有錢的女客人都喜歡我這種上門修水管的水管工,每次都點名讓我去,他們說我的修理功夫扎實,技術好,修一次水龍頭,至少三天不會漏水。」
沉健隨口道。
「對了,客人,怎麼一直在說我的事,差點忘了正事,要買紙人嗎?」
沉健拿出了紙人夫妻。
「像今天這種情況,有一對紙人幫你的話,你根本不用被嚇到上下逃竄。」
「而且價格也不貴,就10萬驚悚幣而已。」
女人遲疑道︰「兩個10萬?」
「你這砍的也太狠了吧,一只10萬,兩只都要的話,我可以算你便宜一點,19萬8888,圖個吉利。」
沉健挑眉。
做出了自己的讓步。
女人︰……
便宜個100多是吧。
你這個便宜,還真的吉利啊。
「這兩只紙人加起來,能打過你嗎?」
女人再次詢問。
沉健︰……
你這要求,就有點無理了。
見沉健沒有說話,女人當即知道了什麼。
遲疑道︰「那我可以不買嗎?」
沉健挑眉。
語氣頓時陰森了下去︰
「客人,你確定嗎?這樣的話,你的房子下次再遇到這種電鋸殺人魔,可就沒有人幫你了,這次是電鋸殺人魔,下次就可能是死神鐮刀殺人魔,再下次就是鋼棍殺人魔……」
每說一個,女人的臉就慘白三分。
這是威脅吧。
這肯定是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她要是不買的話,對方很可能會繼續這樣嚇她,直到她精神崩潰。
「我,我買,不過我的錢只夠買一個,第二個實在買不起。」
女人有些哀求道。
一下子出20萬驚悚幣,她根本拿不出來。
這10萬,還是當初的嫁妝。
見狀。
沉健也不強求。
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自願。
既然對方只能買一個,他自然不會強逼對方再買第二個。
交易很快完成。
女人選中了紙人妻子。
在單據上填下自己的名字後,這項交易就算完成了。
女人得到了一只可以保護她的保鏢。
沉健得到了業績,以及一些辛苦費。
只有紙人丈夫,暗自神傷的同時又有些竊喜。
他跟妻子雖然夫妻關系,但那只是裁紙的靈異規則。
制作者制造他們時,他們的身份就是一對夫妻。
僅此而已。
現在分開了,他就可以再找新歡。
只要沉健將他買出去,他就可以另找下家,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妙啊。
很快。
在紙人男鬼沉寂在喜悅中時,沉建這邊,已經物色好了新的買家。
保準對方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