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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代朕巡察

剛才嘉靖帝向外喊傳白狗謹見時,張璁剛听到耳中時還不覺得什麼,可他也略做思量,便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費盡心思謀劃的一切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張璁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嘉靖帝隨行的還有白狗大將軍。張璁知道自己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不能與白狗相提並論的,可白狗畢竟還是一條狗,它怎可能去與當地的官吏交涉和災民問寒暖呢?

不管跪在面前的張璁是怎麼想的,嘉靖帝現在是不可能去在意張璁的感受的。

白狗自從從修武縣六王爺的別院回來後,他也就很少在嘉靖帝面前露面,而是一個人找了一個房間在那里安靜地睡覺。白狗睡覺的時候就是在利用吞食六王爺頭顱所得到的皇蘊而在滋潤著自己的神智。

來找白狗傳達嘉靖帝旨諭的是谷大用。這幾天谷大用的東廠的蕃子一直都在嘉靖帝的左右,與御林軍共同擔負著護衛皇上的任務。

白狗被谷大用從沉睡中叫醒;谷大用也是一個機靈之人,他是不等白狗開口罵他,他就趕緊說出是皇上宣白狗謹見。谷大用知道只有用皇上才能壓住白狗的暴怒。

白狗無語,只得隨谷大用逶迤而來。

「主人,可是找白狗有事?」白狗在谷大用的前面進來,一剛跨進大門,就問道。

滿朝的文武大臣也只有白狗敢這般的嘉靖帝面前說話行事。

「白狗大將軍,朕明日就要起程回京城,朕封你為欽差大臣,代朕巡察災區,慰問災民,督導府衙帶領民眾救災。」盡管嘉靖帝與白狗的關系不一般,但嘉靖帝此時說話也沒有與白狗商量的意思,而是以一種命令的口氣,且不容辯解。

白狗聞言,看看面前的嘉靖帝,又看看那仍跪在嘉靖帝面前的張璁,它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因為白狗現在已經明白了嘉靖帝和張璁二人心中所想的是什麼。這是白狗神智恢復後感應到的。

「朕讓吏部尚書張愛卿留下隨你而行,協助你處理一些事情。」這是嘉靖帝對白狗說的第二句話。實際上白狗早就知道了嘉靖帝要說出這一句話來。

「臣領旨。」張璁跪在那里對嘉靖帝又是叩了一遍頭。

第二天,嘉靖帝就帶著隨行的大臣們匆匆地回京了,留下了白狗和張璁及一些護衛,最主要的是嘉靖帝還給白狗留了二十名御林軍。

「白狗大人這次是代皇上巡察災區,那我們就要返回到黃河沿岸去方可。」張璁對白狗建議。

白狗可以不把巡察之事不當一回事,可他張璁不行,且不說在皇上的眼中他張璁無法與白狗相比,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背黑鍋的肯定是他,就是張璁自己內心來說,他也是想借此事做出的一點成績來,讓自己在朝中站穩腳跟。

現在的張璁的處境和心境都變了,他也就把前段時間在六王爺府中的水牢中的那種淡薄的感悟拋到了爪窪國去了。

白狗對這主人所說的巡察之事,一點也不熱心,在它的心中沒有什麼事比它的恢復神智更重要。

「一切都由你來安排吧。」白狗對張璁說完這些後,它就鑽進了主人嘉靖帝給它留下的馬轎中去蘊養神智去了。

白狗的這種態度早就在張璁的預料之中,他現在也想通了,這次的巡察雖說皇上封白狗為欽差,但在朝中官員和百姓的眼中那一定是認為他才是真正的主帥,因為白狗畢竟是一條狗。

白狗和張璁現在在衛輝府境內,他們要巡察黃河災區就得返回到懷慶府去。「所有人听令,起程前往懷慶府。」

懷慶府治在河內縣,它下轄六縣。張璁現在所說的起程懷慶府並不是到懷慶府衙所在地去,而是指它所轄的濟源縣。這也是張璁考慮修武、武陟、河內三縣皇上已走過了,現在白狗要他趕緊轉一圈後好回京城去,所以他也就不再去走回頭路了。

車轆轆滾滾,馬蹄咚咚的敲擊著大地。現在行進的隊伍中,除了白狗,也就是張璁官階最高了,他也是坐在馬轎中養神。

前段日子里張璁可謂是九死一生,現在整個的身心放松下來,雖說有馬轎的顛簸他也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馬車轎搖晃著,張璁也迷迷糊糊地睡去。

這時的張璁站在一片山巒之中,周圍是錯落有到的山峰,高矮高低不同,四周有風飄過,強弱相間。此時的張璁就站在這諸多山峰中的一座之上。

張璁看到自己腳下的那一座座山峰時,他有一股豪情在心中澎湃,大有藐視天下,一覽眾山小的豪邁之態。

風是和煦的風,陽光是明媚的,還帶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張璁剛開始以為這是自己在做夢,因為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坐在馬轎里的,可現在他真實地感受到這大自然的存在後,他相信了自己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實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璁厭了,倦了;他不再看那腳下的事物和景致,而不經意地抬頭去看那天上飄過的雲彩。

雲彩帶著張璁的目光移動,使張璁看到了他自己身後的風景,那是一座座比他現在所在的更高的山峰。

張璁本來是欣賞著白雲繞山間的美景,可是忽然他從內心里感受到了那來自于山峰的壓迫;那種壓迫感一旦在心中滋生,就再也抹除不去,反而是越來越重,漸漸地壓得有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時吹過張璁身旁的風也不再是那麼的和煦和溫暖,而列列作響,寒徹刺骨。風逐漸越來越大,似有要將張璁掀翻的勁頭。

張璁膽寒了,身子開始戰栗……

恐懼佔滿了張璁的心腔,他感受到了身子被撕裂的疼痛,額頭上的冷汗涔涔滾落。

張璁的生命在無聲無息地慢慢消逝。「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張璁開始叫喊起來,可是他清醒地知道那只是在自己心里吶喊,並沒有喊出聲來。

張璁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他仍在拚命地呼喊,一遍、一遍、又一遍。

「我不能死。」

張璁心口的壓力隨著自己喉嚨里喊出的那一聲徹底地消失了,張璁也從睡夢中醒來。

此時的張璁心有余悸,這時他真切的意識到剛才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大人,可是有什麼事?」剛才張璁的一聲驚醒很響,也傳得很遠,馬車轎周圍護衛的首領關心地問。

正在擦拭額頭上汗珠的張璁听見護衛首領的問話,很是平淡的說︰「沒事,剛才本大人作了一個夢,正在處治罪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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