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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塵埃落定

皇上大婚,雖說是皇宮里的事,但禮部也是首當其沖的是關鍵部門。

袁宗皋在此時病逝,使禮部尚書之職出現了空缺。楊廷和的閣老集團也就以此為名,急急地上奏朱厚,欲選任羅欽順接任禮部尚書的提議。

羅欽順何許人也,朱厚是再清楚不過的,當初他與吏部郎中夏根本共同陷害張璁、王瓚等人,皆是因受到楊廷和的指示,那完全就是楊廷和養的一條狗,朱厚現在怎可能把從楊廷和手中好不容易奪過來的禮部尚書的位置,再拱手送還給楊廷和。

朱厚並沒有什麼理由否定楊廷和閣老集團所提出的賜封羅欽順為禮部尚書的建議,那他現在能采取的唯一方法就是一個「拖」字訣。

朱厚的早朝制早已流于形式,所以這朱厚的早朝也是時有時無了。這樣楊廷和也就落得更是隨意,他也就沒有以明朝的禮制來要挾皇上。

朱厚壓著羅欽順的禮部尚書的任命不發,這個楊廷和可是不能答應了。

楊廷和帶著其他幾個大臣找到了乾清宮。

「皇上,這皇上的大婚在即,禮部尚書不可不馬上賜封。」楊廷和自從去年在早朝上與皇上翻臉後,他一年多來對朱厚說話都是很強硬,並且他時刻都把自己置于道德禮儀的至高點上,以勢壓制朱厚。

「楊愛卿既知朕大婚在即,朕現在那有時間來賜封大臣們的官爵,一切待朕大婚之後再說吧。」朱厚雖在心中恨死了楊廷和,但他現在也只能強忍著。

「皇上大婚,禮部事務繁雜,沒有主事的怎麼成。」楊廷和不依不饒地堅持著。

「楊愛卿奏請折上說,袁宗皋這病重半年來,禮部俱多事務都是羅欽順在主事打理,現在袁宗皋一死,他就不能做了,還是想趁朕大婚之際來挾制朕要官要爵?」朱厚知道這時自己不能再軟下去,該硬的時候還是應該硬一點,如果自己把這個禮部尚書的位置都保不住,不說這以楊廷和為首的閣老集團,就是那慈壽皇太後也會看輕自己的。

「這……」楊廷和沒想到此時皇上會把自己為羅欽順鋪路表功的話,拿來阻自己的嘴。

「皇上,這名不正言不順。」與楊廷和同時進宮的吏部尚書楊旦發聲了。楊旦是楊廷和一手提撥起來的,這正是他報恩的時候。

「什麼是名不正言不順?在我朝名不正言不順的事還少嗎?又豈在乎再多這一件。」朱厚此時是真火了。這是赤果果的逼宮。

躲在後面靜修的白狗听到前面主人那大聲中帶著的濃濃的怨氣,一下子就沖了出來,頭顱高昂,一雙狗眼圓瞪,怒視著面前的楊廷和他們。

楊廷和對白狗還是有些膽怯,他不可能與狗一般的見識,若再被一只狗罵了,他總不能罵一只狗吧。

「那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楊廷和悚白狗但不悚朱厚。

朱厚听楊廷和這樣說,知道機會來了,「禮部尚書的事先讓羅欽順管著,賜封之事待朕大婚之後再說。」

楊廷和听朱厚說禮部尚書一職讓羅欽順先管著,他雖不完全放心,但想想也不是對自己沒有好處,自己也正好通過這一段時間再觀察一下羅欽順對自己的忠誠度,再說皇上既然答應了禮部尚書一職待大婚之後再說,那朱厚這一段時間一定是不會往禮部塞人的了。

楊廷和想明白了這樣做對自己的好處,也就假裝十分委屈地離去。

心情不好的,現在也不只是朱厚一人。在儲秀宮里,當宮中的禮儀太監總管孫彬,帶著一群宮娥和太監來宣讀慈壽皇太後的懿旨時,張惠妹的心就掉到了冰窖里,透心的涼。

懿旨冊立陳月娥為皇後,張惠妹為順妃,那胡桃卻沒有冊封。

胡桃連一個妃子的封賜都沒有撈著,在歷朝歷代中這是少有的事。陳月娥想不明白,胡桃就更是不明白了。

胡桃沒有被冊封這還是谷大用的功勞。

自從陳月娥、張惠妹、胡桃三人從三百秀女中月兌穎而出後,谷大用的東廠就對她們三人的關系展開了更為詳細的調查。

谷大用在調查中得知,在胡桃入宮後,胡桃的家府便托人找到了楊廷和,希望楊廷和能促成自己府上的女兒能得到皇上的冊封。胡桃雖然對這一切一無所知,而恰恰是這害了她,使她與冊封為妃失之交臂。

孫彬在宣讀完慈壽皇太後的懿旨後,就把陳月娥和張惠妹帶離了儲秀宮,安置到屬于她們各自的宮殿去了。

從此張惠妹與陳月娥之間就出現了一條鴻溝,是一種天壤之別且不可逾越的鴻溝。張惠妹雖與皇後這位置只是一步之遙,卻有著主僕之別。張惠妹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輸給了一個充滿銅臭的鄉野丫頭,她不甘心。

張惠妹縱有萬般不甘和千種毒計,她現在居住在西六宮也是無計可施。在孫彬宣讀完慈壽皇太後的冊封懿旨後,雖然還沒有經過冊封大典,更別說行過拜謁世廟、宗廟之禮,但陳月娥還是搬進了坤寧宮,只是沒有入住主殿而已。

皇上要大婚了,在整個紫禁城里,最高興的應該屬于威武大將軍白狗。

白狗的高興不是為它的主人朱厚而高興。當紫禁城內那皇上的大婚氣氛越來越濃時,白狗就感覺到自己自己又有了欲突破恢復神志的跡象。這才是白狗高興的真正原因。

禮部左侍郎羅欽順這一段時間來,是又累又郁悶;過去尚書袁宗皋在時,羅欽順雖然人累點但心中還是充滿了希望,可現在袁宗皋死了,羅欽順還是不能如願得到禮部尚書這個位置的賜封,雖說現在自己也是禮部的大權在握,可它畢竟不能與正式得到賜封相比。

羅欽順不僅是焦慮未有如期得到禮部尚書的位置,他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那就是對楊廷和集團對朝廷權力控制的能力的置疑。這才是羅欽順最為擔心的事情。只要楊廷和集團對朝廷的控制力還在,皇上晚幾天賜封自己禮部尚書也沒什麼,可現在羅欽順通過自己的事的際遇,開始懷疑了他們的根本,這才是令羅欽順最為痛苦的。

羅欽順就這樣在痛苦中忙碌著,在忙碌中痛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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