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且先休息吧,此處交予某即可!」
耿恕勸解著張越。
從天亮到現在匈奴人已經連續發動了七次進攻。
張越為了鼓舞士氣,每一次都站在最前沿指揮作戰。
他身上中的箭,已經超過十支,如果不是有皇帝親賜的鎧甲,他早就被射成刺蝟了。
听到耿恕的話,張越搖了搖頭,此時已經到了戰斗最關鍵的時候,自己如何能去休息呢!
「現今傷亡如何?」
張越主動轉移了話題。
耿恕臉色一暗,「戰死的已經有98人了,受傷的也有169人,如今可戰之兵僅有不到600人!」
「真是一場殘酷的戰斗啊!」
張越嘆息一聲,看了看匈奴人的營地。
匈奴人的營地中日逐王更是黑著臉,暴怒不已。
以進十倍的兵力圍攻漢軍,如今傷亡近千,竟然連那冰城都沒有登上過。
「大王,不能再攻了……」
周圍的千騎長們鼓起勇氣勸說著。
……
漢軍車陣中張越臉色勉強露出笑容,環顧四周他突然大聲吼道,「二三子,可懼乎?」
周圍的士卒聞言,皆是哈哈一笑,「君侯尚且不懼,吾等又有何懼哉!」
一名老卒也是哈哈一笑吼道,「今日大不了就是一死,乃公已經斬殺了三個匈奴小崽子,早就夠本了……」
「說什麼死不死的,吾等還等著君侯,帶著咱踏平單于庭呢!」
「哈哈哈!」
張越也是大笑著,「如今日不死,越必與諸君一道與那單于會獵單于庭!」
眾人說笑著,士氣也慢慢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嗚嗚!」
這個時候遠處又傳來了匈奴人的號角聲。
日逐王不顧眾人的反對再次發起了進攻!
張越起身揮了揮手中的環首刀,「二三子,讓匈奴人瞧瞧什麼叫一漢抵五胡……」
……
此時交河城中車師人已經徹底崩潰,漢軍已經佔據了城東與城南。
車師王也不知所蹤,那童僕都尉屠諤只得帶領匈奴和且彌士兵,一路退往城北。
屠諤原本還想依靠城北的千余名士卒負隅頑抗,等待城外歐月兌王的救援。
哪知他帶人退回城北時,城北的駐軍早已經逃散。
無奈之下,他只得下令退出交河城。
屠諤出逃後,漢軍很快就徹底佔據了交河。
車師王也被董飛從一口枯井中揪了出來。
「將軍饒命!」
那車師王,一見韓江就哭喊著跪倒在地。
「帶下去,嚴加看管,等侯君侯處置!」
韓江此時哪有功夫理會這車師王。
肅清城中殘敵,他集結全部騎兵,隨即出了北門。
那屠諤此時也逃入歐月兌王駐地。
「什麼,爾這個廢物,竟然丟了交河城!」
歐月兌王聞听交河已失,頓時氣的暴跳如雷。
也不顧那屠諤王室的身份,對著屠諤就是一頓馬鞭抽打而來。
屠諤自知理虧,也不敢躲避,端得是受了一頓鞭子。
「說說,怎麼回事!」
歐月兌王也發現自從山國之戰後,自己的脾氣就變得爆虐無常。
他此時心中也有點後悔沒有問清楚情況就抽打那屠諤。
屠諤勉強起身道,「漢軍不知何時潛伏進了交河……」
屠諤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漢軍是怎麼攻破南門的,但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大王,如今咱們怎麼辦?」
說話的卻是剛剛率軍趕到的右千騎長邸骨。
原本這一戰,歐月兌王並未打算調動右千騎的。
不過這邸骨同樣視山國一戰為奇恥大辱,因此主動請纓前來助戰。
結果剛剛趕來,還沒來得及加入戰斗,這原本固若金湯的交河城,竟已落入漢軍之手。
歐月兌王面色陰沉的走出大帳,前方兩個匈奴千騎隊正在準備進攻漢軍壁壘。
「退兵!」
他咬了咬牙,下達了命令。
這個時候,韓江帶著拼湊起來的900余騎漢軍也出了交河城向北壁壘靠攏。
「漢軍竟然敢追出來!」
「大王,請讓我教訓教訓漢人!」
心有不甘的邸骨叫嚷著。
歐月兌王正要開口訓斥他,但轉念一想,卻又同意了他的請求。
「爾且小心為上!」
「大王放心!」
「勇士們上馬,讓我們教訓教訓狂妄的漢人!」
邸骨帶著自己的本部軍馬向韓江所部襲來。
「二三子備戰!」
韓江手中的騎兵大部分是由義從組成,自然無法使用騎牆沖鋒。
他們這次擺出的也是漢軍常用的一種騎兵進攻陣型,那就是車懸陣。
這個陣型是漢軍騎兵最常用的一種陣法,與騎牆戰術有點相似,不過騎兵的間距要遠一些。
對騎兵的訓練要求也要低一些。
邸骨見漢軍擺出車懸陣,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這個陣型他並不陌生,反而相對熟悉,前些時日,他在單于庭之時就受過這個訓練。
訓練他們的正是單于的左膀右臂衛律和李陵。
「勇士們,擺車懸陣!」
邸骨也下令擺出了同樣的陣型,他要用漢人的陣型擊敗漢人。
「讓我們教教這些該死的漢人,什麼才是騎兵!」
「二三子,殺敵報國的時候到了」
「漢軍威武!」
在漢軍的指揮下,漢軍排好陣型緩緩的向前推進進。
「勇士們,前進!讓這些漢人見識見識一下你們的武勇……」
「那些漢人的頭顱就是爾等的戰利品……殺漢軍一人,賞羊5只,酒十斤……」
「伙計們,沖鋒!殺光這些綿羊,晚上一起喝酒吃肉!」
匈奴人在邸骨的指揮下也向著漢軍緩緩而來。
漢軍擁有著一定的裝備優勢,而匈奴人的騎術卻更高。
那麼兩支騎兵到底誰更強呢?
當雙方的距離大約剩下三百步時,漢匈兩軍都開始逐漸加速。
「隆隆」的馬蹄聲響徹了天際。
雙方相遇時,雙方戰馬的速度都剛剛好達到巔峰。
「轟!」
兩支騎兵如同兩股浪潮撞在了一起,激起了一朵朵用鮮血形成的浪花。它雖然美麗,但卻代表著死亡。
「啊…啊……」
「彭!」「彭!」「彭!」
慘叫聲和踫撞聲不停的響起。
雙方交錯而過後,地面上留下了一片雙方將士的尸體。
韓江與邸骨幾乎同時舌忝了舌忝嘴唇。
「二三子,殺敵!」
「漢軍萬勝!」
「勇士們,進攻!」
「殺!!」
兩支騎兵再次向對方 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