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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3章 高干的選擇中

因而,在轉投到金玨軍中的第一天起,高覽便在暗中派人到上谷郡,除了他現在效忠的人已經變成了金玨這件事之外,他派去的使者將自己的情況完完全全、可以說是毫不保留地告知了高干和高柔兩兄弟。

實際上,不論是魏明,魏超,還是後來的徐盛,都沒有明確地告訴高覽,他現在所效忠的人究竟是誰,對于魏明他們背後的主人,只是高覽自己猜測出來的。

因此,高覽派去的使者,既不知道他給高干信中究竟寫了一些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高覽究竟投降的是不是黑山賊張燕一伙。

高干在看完信之後,自然是第一時間命人將高覽派給他的使者綁縛了起來,並對之嚴加審訊,企圖從他的口中獲得更多的情報。

只可惜,這個使者也並不是一個太明白的人,他只能說出,在梁期縣縣城外預設埋伏,伏擊了高覽所部五千鄴城精兵的將領,居然只是一個年紀大約在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這一點,剩余的,他並不比高覽所部兵馬當中其他士兵能夠看到的,能夠想出來的更多一些。

不過,作為高干的謀士,高柔還是憑借著他的聰明才智,以及對局勢的分析判斷,多少猜測出一些。

若是按照常理而言,以高覽的性格,在被黑山賊埋伏並擊敗,最終落得一個全軍覆滅的下場之後,最應該做的只是寧死不降而已!可是,他最終卻選擇心甘情願地投降于敵方,而且,居然還敢派使者到上谷郡給高干送信。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而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在這封信的內容當中,高干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里面多少都隱含著有勸說高干,在關鍵時刻要識時務的意思。

什麼事關鍵時刻,就是將來有人會對高干的舅父袁紹的河北霸主的位置發動沖擊的時候,屆時,就到了高干做出選擇的時候。

另外說一句,因為是丟人的事情,再加上在舅父袁紹那里失去了高覽這個奧援之後,被扔在了上谷郡的高干這里的信息就變得有些閉塞,因此,在被軻比能圍城之前,高干並不知道冀州幾乎是全境再次遭遇到黑山賊大規模侵襲的這個非常關鍵的消息。

相比于高干,遠在北方的烏丸司馬閻柔,他不僅是這一次提前五天就已經向幽州境內各郡太守,其中居然也包括了搶佔了右北平郡的張起一伙,派使者傳到了鮮卑人即將再次入侵的消息,而且,他居然也很快便知道了冀州境內現在發生的事情。

由此,閻柔判斷,此一次鮮卑人入侵,身為河北霸主,原本應該為整個河北各郡太守遮風擋雨的袁紹,極有可能會對幽州境內的戰事選擇再一次袖手旁觀。

最終,閻柔不但猜對了,而且,他那里提前有了防備,再加上居庸縣原本就非常險要的地理位置和相對而言堅固的城防設施,使得原本想要趁機徹底佔領這里,拔除並徹底掌控住這個一直阻擋住北方游牧民族進犯河北的重要關口的軻比能投鼠忌器,這才使得居庸縣最終躲過了此一次沮陽縣所經歷的異常艱險的城防戰。

天下的名將當中,年紀在二十歲出頭,且能夠設伏騙過宿將高覽,並輕易將其全軍俘獲的將領,真得不多,可是,唯獨有一個例外,那個時候,高柔的心中就多少有了一些猜測,降服高覽的那個小將背後站著的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金玨。

可是,在當時,高柔心里面很清楚,這種可以說是毫無證據的判斷,由他的口中說出來,他的從兄高干未必就會信,而即便是信了,也不會因此而采取任何的應對措施。

畢竟,金玨遠在益州,並沒有听說他派手下任何一個有名有姓的將領到冀州或者幽州這里。

那個時候,是時機未到。

而現在,此時此刻,時機終于到了。

圍攻了沮陽縣將近兩個月時間的軻比能雖然走了,但是,沮陽縣也同樣因為缺少足夠的越冬的糧食,再加上整個上谷郡除了西部兩個縣之外,境內所有的當季糧食被軻比能麾下的漢人搶收一空,在建安六年的寒冬即將來臨之前,上谷郡面臨著斷糧的風險。

為今之計,高柔能夠想到的解決之道,嘴里面說出來的,是三個,其實,有且只有兩個,因為,這個時候,高干若是再向袁紹方面派使者求援的話,不但得不到哪怕一粒糧食的支援,而且,還會進一步大大降低高干在袁紹心中的地位。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高干若是失勢的話,那麼,高柔這個上谷郡的郡丞恐怕也是地位不保。

當然,以高柔的性格,也並不是真得就戀戰這個位置,只是,他當了幾年上谷郡郡丞,多多少少對上谷郡和該郡境內的百姓產生了感情,他實在是無法看著原本歸自己管轄的百姓在今年的冬天里,因為缺少糧食而在寒冬中淒慘的餓死。

自從黃巾軍之亂爆發那一年開始,家住在四戰之地的高柔已經親眼見證過太多的死亡。

而上谷郡遭遇此次劫難,百姓們若是再因為缺少糧食而餓死的話,這就是他的這個郡丞能力不足所導致的。

即便外人會用他的到任事件並不長來辯解,但是,從最終的結果來看,就是他自己的能力不足而導致的惡果。

在這里,金玨就給了天下所有郡太守,乃至州牧,州刺史們立下了一個非常高的Flag,在略陽縣,在武都郡,金玨就是憑借著他自己的聰明才智,在並不適合種植糧食的一郡一縣,養活了不下十萬的軍民。雖然在涼州之外,對于金玨的這個傳聞,真正信的人並不多,但是,高柔信。

為何?

若非如此,金玨又憑借什麼在一年之內相繼從張魯手中奪取漢中郡,又從劉璋手中奪取的益州呢?

若是只靠金玨自身所具備的高超軍事能力的話,高柔也就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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