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陳登一听對方居然是已故的江東小霸王孫策身邊原本最被信任的重臣,兩人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不經意都流露出些許無奈和同病相憐的神色。
賈逵因為經常替曹操出使各地,干髒活累活,故而,他自然是知道陳登和呂範現如今在各自陣營當中異常尷尬的境遇的,可是,兩個小的一听對方的名字,卻是都流露出了非常驚訝的神情。
當然,沮燕是真的很驚訝,而周駿的神色當中,卻帶著略微的尷尬和小心。
畢竟,從陣營而言,周駿和呂範即便是現在也依然處在敵對的狀態。
也因此,周駿心中考慮,呆會兒,他自己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是否應該不報本名為上。
要知道,呂範不僅僅只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的儒生,文士,他同樣也是一個允文允武的儒將。
若是呂範一旦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真動起手來的話,在場的其他四個人,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現如今,江東四郡,丹陽郡和吳郡已經深陷三方角力之中,以他們各自的情報源預判,誰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之內破局。而且,相對于依然牢牢掌握著丹陽郡北部和吳郡境內數縣的劉備,以及已經佔據了整個豫章郡,會稽郡和部分丹陽郡的周瑜,孫權在江東的形勢是相對最差的。
要知道,原本繼承了大哥孫策遺留給他全部遺產的孫權在江東境內三方勢力之中,其軍事實力是最強的,可正是因為金侯這小子的攪局,不但讓孫權原本控制的各郡縣顧此失彼,而且,即便是宿將程普和韓當也不得不在劉備軍主力部隊的面前一直選擇龜縮不出。
這與以往孫策在世時,雷厲風行的行軍風格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論年紀,自然輪到了賈逵。
即便賈逵今年也不過剛剛才二十出頭,但是,他的年紀本就比其他兩個年輕人略大上幾歲,而且,他這幾年在曹操手下經過的歷練,也不是周駿和沮燕能夠比擬的。
也許同樣也是受了金玨的影響,在這個時空里,周瑜被孫策任命為豫章郡太守之後,他便已經開始在豫章郡郡內著力培養周家的子弟。
未必要讓他們都像孫家子弟那樣領兵作戰,成為將領,以周瑜的眼光,他也發現周家的子弟當中並無將帥之材,故而,他學著金玨培養凡是夠格入選大漢皇家學院里的劉姓之人那樣,將周家的子佷都安排在豫章郡轄下各縣擔任縣丞或者五官掾。
而周駿恰恰就是周瑜這個豫章郡太守郡治所在的柴桑縣的縣五官掾。
前文介紹過,在郡國屬官當中,五官掾的職權和地位雖然不及功曹史,但是,這個官職卻是個萬金油一般的官職,郡太守或者縣令的屬官當中,若是出現了缺員,或者有事請假,五官掾都可以暫時,甚至是永久兼任此缺員的職責。
周駿本人真得並沒有任何將帥之材,但是,他卻在柴桑縣五官掾這個只算是屬官的官職上干得如魚得水。而周駿剛當上五官掾的時候,虛歲才剛滿十八歲而已。
而這一切,自然也是托了金玨的福氣。
是金玨給了天下年輕人盡快出頭的希望,相比于孫策的成功史,金玨的崛起史才是真正能夠刺激天下年輕人這個亂世建功立業的榜眼。
孫策固然有能力,但是,他畢竟身邊有其先父孫堅遺留給他的部屬,而金玨起兵的時候,幾乎可用一窮二白而形容。
相比于周駿,沮燕的情況反而差多了。
在這個時空里,據金玨所知,河北名士沮授有三個兒子,長子沮鴻,頗具才名,只可惜英年早逝,據說,這也是沮授一生之中最大的一個痛。
二子就是冀州前任邯鄲縣縣令沮鵠。
沮燕是沮授的第三子,也是最不得沮授寵愛的一個兒子。
一則,沮燕是沮授的庶子。
二則,他同時也是沮授三子當中最無能的一個兒子。
光從三個兒子的名字當中就可以看出,沮授對他們的期望,鴻鵠,燕雀,原本,沮授對他的前兩個兒子是寄予深切厚望的,只可惜,長子英年早逝,而沮鵠經歷過梁期縣之戰後,表現得非常不正常,居然明著與在郡守看來,身份依然存疑的甄氏兄弟來往的非常密切。
沮授為此事對沮鵠發了很大的脾氣,可是,沮鵠卻像是性格大變一般,從此對他這個父親的話置之不理,置若罔聞。
于是,在失望之余,沮授不得不開始對他的第三子沮燕下大力氣培養。
一段時間之後,沮授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以他的能力,是不足以再將已經成人的沮燕再培養成俊才的,而調整個大漢境內有這樣能力的人,其實並不多。
這個時代,或者說,這個時空里,所謂的名師,僅僅只是將他們自己發現的年輕俊才發掘並加以培養,而真正能夠將庸才培養成可用之才的真名師,反正沮授是沒有發現過。
可是,在這個時空里,卻真的出現了這樣一個人,此人自然就是穿越者金玨無疑。
只可惜,金玨作為益州刺史部的州牧,再加上他在自己之內奉行培養劉姓皇帝候選人的方式,使得他天然就是袁紹的對手,哪怕是在未來,那也是對手。
將自己的兒子送到對手那里去培養,就算是金玨願意,沮授自己也未必願意,更何況,沮授心中一直都有懷疑,現在被袁紹開始重用的中山國世家甄氏兄弟的後台,根本就是金玨。
因此,才有了沮燕不遠千里到海西縣游歷之舉,前文提到過,天下最適合觀察金玨在益州之內所有施行的新政的具體內容和實際效果的地方,自然就是海西縣。
「在下河東賈逵!」賈逵站起來不卑不亢,很是簡短地對在座其他人做了自我介紹。
話音剛落,在座其他四個人齊齊把目光全都對準了賈逵。
周駿和沮燕的目光里只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