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或許是真的,我能感受到自己和此地有大因果。但我已經忘卻了前事,無法給出答桉。」
終極古地,最為宏大的接引古殿之內,爛木箱內封存的元神傳音,透著些許的迷茫。
「看樣子,你還沒有恢復記憶,或者說,你已經接近徹底迷失了!」
言寬忍不住嘆息,關于爛木箱和終極古地最深處的尸骸仙帝,他很清楚他們的來歷,但這卻並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只能說想辦法更多干涉一下。
「這把劍給你,或許是能讓你多想起一些什麼,可以的話,將它再煉化一下吧!」
言寬伸手取出一柄帝劍,乃是石昊征戰多年所用的大羅劍胎,他將這件不詳帝劍拋入接引古殿,而後與石昊一起前行,去嘗試煉化黑暗物質。
言寬和石昊各自試探性煉化黑暗物質進行觀察,每煉化一部分黑暗物質,他們就能獲得少許仙帝級大道符文,算得上大有收獲。
「轟!」
某一日,石昊停下煉化,帝軀 力一震,自體表溢出濃郁的黑煙,那是侵蝕進去體內的黑暗物質,被他強行逼迫了出來。
「師父,你確定自己沒事嗎!」
石昊發現言寬還在煉化黑暗物質,有些擔心的詢問道。不是他對言寬沒有信心,而是前方的黑暗之源絕對是仙帝級的力量,對準仙帝來說,還是非常危險的。
「無妨,只有不是被直接侵入體內,這黑暗之源侵蝕不了我。」
言寬搖搖頭說道,他的大道本源帝火擅長煉化,就算是高一級的能量,只要不是那種帶有強烈意志的,基本都能應付。
而此地這些黑暗之源,乃是出了問題的那位仙帝用來當誘餌引準仙帝上當幫他煉化的,目的是有惡意,但散出的力量上並沒有。
畢竟準仙帝都是一代天驕強者,想要直接侵蝕操控,難于登天。只有讓他們自己願意接受這種力量,才能使得那位達成目的。
「師父,終極古地內的那一位,似乎是在交換。」
石昊沉聲道,煉化黑暗的時候,他也在觀察著自身變化,他發現自身的精氣神等,在煉化過程中被那終極古地吸收了不少,這等于是在交換。他付出精氣神,得到經文,被黑暗侵蝕。
「他也想恢復過來。」
言寬這樣子說道,石昊眼神一動,心中若有所思。
他們調整了一下狀態,向著更深處邁近,距離越近,看的越真切,同時所能得到的仙帝經文也會越多。他們再度止步的時候,看到了一層烏光,將前方一片宏大的疆土覆蓋。
朦朧模湖的烏光當中,隱約間可以看到大概的輪廓。
「這是……隕落的仙帝?」
石昊震驚的看向前方,那是一個龐大的人形生物,比之大山都要壯闊,他躺坐在一張石椅帝座上,仰躺著向天,身體殘缺了。
「轟!」
言寬出手,將道行提升到了極致,映射出內中的映像,終于是能夠看真切了。
血色的黃昏下,淒涼的亂石山地,黑霧翻涌,一個巨人仰躺在石山打磨而成的帝椅上。
他渾身漆黑,體魄仿佛腐爛了,散發出濃郁的黑色霧靄,那便是黑暗物質的真正起源之地。
所有的黑暗,都來自一具「尸體」。
這具「尸體」很殘破,像是被撕裂了,從頭顱開始裂開,一直蔓延到月復部那里。上半截身子缺少了一半,如半顆頭顱、左手臂等,下半截軀體完好,他仰躺在石椅帝座上。
「這……」
石昊震驚了,他有想過黑暗之源的來歷,但從未想到過,終極古地的秘密居然會是這樣。在這最深處,居然是一具尸體,他若是站起來,必然頂天立地,隱約間有仙帝的威壓與氣機散出。
這尊強者哪怕「隕落」了只剩下「尸體」,都有如此威勢,可見當年,他的修為何等恐怖,氣息何其的懾人。
但現在,他「隕落」了,「墮落」了,黑暗物質從腐爛的軀體上散發而出的,侵蝕著這片古老而無垠的大地。
仔細看,有秩序神鏈鎖著他,將他綁在了石椅上,同時那層朦朧的灰色光幕,原本應該也是神聖的,鎮壓此地,不過也已經被黑暗物質侵蝕成了黑色。
這尊仙帝的軀體,看著跟人族並無二致,只不過龐大無邊。
言寬和石昊在繞了一圈後回返,在這麼近的距離內,連他們都有些難以忍受住黑暗侵蝕,這里的黑暗物質太濃郁了,簡直能將準仙帝都直接同化。
滅世老人和羽帝他們之所以會墮落,和此地肯定有大關系。昔年的他們為了成為仙帝,曾在這里徘回與逗留很久,為了得到仙帝經文,不斷煉化黑暗本源,最終墮落了。
「朔本還源,昔日舊景,現!」
石昊一聲大喝,催動無上法力,動用一身的道行,在這里開始演化,他要看到昔日發生的一些事。
「轟隆隆!」
這個地方像是天崩地裂了一般,出現了諸多異常景象。因為此地太過非凡,涉及到了準仙帝,甚至仙帝,所以石昊的追朔遭遇了巨大的阻力。
這個級數的生靈,原本就自然蒙蔽天機,他們都不可探尋。
「轟!」
言寬出手幫助石昊,二人合力,以絕世手段,以蓋世修為強行推演,終于是看到了一些較為清晰的畫面,昔年的真實景象。
這具「尸體」並沒有死,因為他在過去曾經「呼吸」,他們先前遭遇的恐怖黑暗風暴,就是「尸體」在呼吸。
他呼吸之間,噴出的濃烈黑霧,化成了大道符文鋪天蓋地而出。它席卷了界海,浩蕩了對岸。而當他吸氣時,仙域、葬地等諸域,無窮的精氣被接引走了,向這里匯聚。
不過,也只有那麼一次呼吸而已,不是持續的,那尸體做完這一切就昏沉了,像是耗盡了他一身的力氣。
石昊震驚,倒吸了一口冷氣,連他都覺得毛骨悚然。界海之中發生過許多次黑暗風暴,如今想來,都是「他」在呼吸,吐出黑暗物質,汲取真正的聖潔與純粹的精氣,這也是在進行交換。
言寬和石昊繼續朔本還源,窺視天機。他們看到了羽帝、蒼帝這些人,攜帶海量的純淨之力來此煉化黑暗,獲取仙帝經文。
接引古殿一座又一座,被黑暗籠罩了。諸多天驕,大量的英才,關在黑暗牢籠中的生靈,他們被侵蝕了,吸收了黑暗,同時自身的純淨本源全部都被汲取走。
所有的黑暗禍亂根源都在這里,源自那具尸體,而造成這一切的推手,則是滅世老人,是他最先開始這種嘗試。
四大準仙帝肯定也明白,那具「尸體」不懷好意,在利用他們排出黑暗無終,但為了仙帝經文,他們欲罷不能,每隔一段時期,都要發動黑暗侵襲,召喚黑暗子民,在此地進行獻祭。
不過他們也不敢持久的進行這種獻祭,因為他們也怕自身徹底黑暗化,所以他們也會沉眠,也會休整。基本上是一個紀元一次,一次之後就等待下一個紀元來臨,在此期間,默默修煉。
四大準仙帝也曾試圖用粗暴直接的手段奪取仙帝之軀和仙帝經文,他們曾攻擊過此地,發生過大戰,不過最後的結果是,他們失敗了。
不滅老人自稱開天闢地後第一位準仙帝,但真的算起來,這具古老的尸體,才是名副其實的諸天萬界第一帝。
從某種意義上來來說,所謂的黑暗禍亂之源就在這里,四大準仙帝一次次發動黑暗侵襲諸天萬界,都成全了他。
「他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石昊雙目深邃,他在這里凝視了良久,心中有著疑惑,這樣的一個無上存在,究竟是怎麼會變成的?
「因為這世間還有比他更強的存在,還記得逆流而來的那三個家伙嗎!他們不屬于我們這一段古史時空。」
言寬的話讓石昊若有所思,大世界外有無垠界海諸天,那麼諸天之外呢?只是混沌?很明顯,在諸天之外還有別的天地,甚至可能凌駕無垠界海之上,那兒的強者,或許就是一切的根源。
「他在洗禮自身?想要恢復?」
石昊凝視著那一尊帝,他曾經呼吸吐納,呼出的是黑暗本源,吸入的是界海那一邊的精粹,這樣的交換,他像是在洗禮自身被污染的體魄。
「我們現在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讓自身變得更強。」
言寬指了指那仙帝之軀,而後與石昊又臨近過去,在近距離煉化了一些黑暗物質,獲取了一部分經文,而後慢慢走向了遠處,再度開始了修行。
他們沒有像滅世老人、羽帝等人一般不擇手段,那幾人太過渴求仙帝經文,反而入了圈套。
他們只是適量的煉化了部分黑暗本源,以少許仙帝經文做為參考,並不準備走這位帝者曾經的道路。
歲月輪轉,時光流逝,一晃就是千百年,言寬和石昊不斷修行論道,各自都有不少的收獲。
「你們小心,莫要被他侵蝕,他或許,真的是我,但是已經墮落了……」
接引古殿演化的神廟當中,那團神聖光輝中的生靈多次告戒他們,他似乎找尋回了一部分記憶,時而與言寬他們交流,指點他們一些仙帝經文。
就這樣的修行到了某一日,言寬和石昊陡然間感覺渾身冰涼,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他醒了。」
言寬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霍的抬頭,看向終極古地深處,在那黑暗中,有一雙空洞的眼楮,緩緩睜開,凝視著他們的方向。
很快的,一股磅礡的神念波動傳來,告知他們,去接引諸天生靈,引來勃勃生機,便可送他們仙帝經文。這種事情,自然是被言寬和石昊拒絕了。
「後來者,未來之人,你們想與一位仙帝結下大因果嗎?」
冷漠的聲音傳來,那尸骸居然在張嘴發聲,經歷無盡歲月的洗禮,這具尸骸在墮落入黑暗的同時也在解封壯大,已經能逐漸影響到外界。
「逝者已矣,你還是安眠永寂吧!」
石昊冷冷的回應,這平澹的話語,讓那生靈雙目一下子變得漆黑如墨,越發的可怕了。
「見帝不拜者,當誅!」
威嚴的聲音,從那黑暗中穿透而來,若非那里有一些灰色光幕籠罩,一定會驚天動地。即便如此,這片古地也在顫抖,隆隆而動,山河都在哀鳴。
「嗤!」
黑暗之中,那具尸體雙目發出刺目的光束,赤紅如血,噴薄出來,如同大片的赤炎,駭人心神。
石昊的身體一震,他的神魂被攻擊了,有一股意志要控制他的軀體,要斬殺他的元神。
尸骸內的執念很霸道,惟我獨尊,繼承了生前的一些性格,高高在上,要掌控人間一切,無人可拂逆。
「違背帝之意志者——死!」
黑暗中,那散發著腐朽氣機的尸體,發出這麼宏大的聲音。
「轟!」
這具尸骸內爆發出無量的黑暗物質,化成驚天的風暴,向外沖擊。
不過有著灰色光幕的阻擋,大量的黑暗物質並不能沖出,只有部分溢出,威力驟減。沖出來的黑暗物質,化成了一條魔龍,張牙舞爪,法力雄渾蓋世,向著石昊與言寬的方向殺了過去。
「轟!」
石昊正對抗著那來自尸骸仙帝的殺念意志,言寬主動殺向那條魔龍,黑暗與火焰踫撞,驚起轟天巨爆。
黑暗魔龍可戰準仙帝,不過面對言寬根本無用,三兩招間就被擊散。這股黑暗本源小了一圈,但後它又化成了一頭黑色的鳳凰,展翅翱翔,攜帶者滅世般的黑色火焰,焚燒了過來。
言寬直接演化一片火海,將黑暗鳳凰也給淹沒煉掉一部分力量,令它又小了一圈。接下來,那黑暗物質不斷演化,有不少都是十凶內的形體與妙術,很惹眼,也很是驚人。
太古十凶,奧妙無窮,似乎可以追朔到無盡古老的歲月之前,連尸骸仙帝也特意修行過他們的法。
十凶中最後一凶,是一塊巨石,可以繁衍後代的奇異神石,也就是追朔石昊的打神石。宏大無比的十凶打神石,粉碎宇宙中諸多星體,轟砸下來,帶著滅世的氣機。
言寬無懼,從容出手,將這些黑暗物質演化的生靈全部鎮殺煉化,自身反倒的了不少好處。
「呼!」
黑暗之中的尸骸 的張嘴,朝著言寬的方向用力呼出一口氣。剎那間天崩地裂,黑暗物質化成颶風,交織著密密麻麻大大道符號,他震動了界海,引發滔天巨浪。
最為恐怖的是,他吸了一口氣,一下子引發了劇變,差點就將無垠界海那邊的天地精氣又一次掠奪了過來。不過這一回,被言寬主動出手阻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