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這也是沒了辦法。
江灼雪先前月兌力昏迷之後，等到那位太上長老出面解決了他們與無極宗的事，桑瓔等人就在劍霜崖的安排下，在鶴渚城的一間客棧里住下了。
如今的越界飛舟不多，想要安全離開玄武界恐怕還得等些日子，他們思來想去還是接受了劍霜崖的好意，打算等過些日子買到了越界飛舟的票，再一起離開玄武界。
眾人搬去了客棧，江灼雪他們自然也要跟著一起。
司景本以為以江灼雪的傷勢，估計還要睡個幾天時間，來消化這突然回歸的記憶。卻不想這人第二天一早就醒了過來，還鬧著要找桑瓔。
生怕他惹出什麼亂子來，司景只好厚著臉皮去尋桑瓔過來安撫自家主子了。
而事實果然也如他所想一般，不過剛見到桑瓔，先前那個鬧騰得幾乎快要把客棧給掀了了江灼雪就立刻安靜了下來。
跟著他身後的面具男子沒瞧見司景和桑瓔，還以為自家主子又要發瘋了，正想上前阻攔。
好在司景及時出手攔住了他，任由江灼雪瘋了一般撲向桑瓔，才讓自己的老伙計免去了一身傷。
看著主子一把將桑瓔抱在懷中的動作，司景忍不住「嘶」了一聲，頓感牙酸。
「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主子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你不為他高興嗎？」面具人抬手捅了捅伙伴。
此刻的司景已經被酸得眉頭緊鎖︰「高興自然是高興，就是主子這沉溺于情愛的模樣，真讓人看不習慣。」
面具人不說話了，因為他也沒看習慣。
在兩人眼里，江灼雪從來都是強大冷酷的代名詞，他們還從未見過主子這麼粘人又脆弱的模樣。
此刻的江灼雪緊緊將桑瓔抱在懷中，他本來體型就大，這麼抱著人，就好似將桑瓔整個人都揉進他身體里了一樣。
不過江灼雪心里也的確是這麼想的，他們之間相隔了一萬年的歲月，在那漫長的時光里，無論江灼雪有沒有將記憶封印，他的心里都空了一塊兒。
他會做出兩個分身，幫自己籌謀回到過去的事，就是因為江灼雪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寂寞的滋味，只是他沒有想到，命運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思念了那麼久的人，其實已經注定會同他相遇了。
「江灼雪，你松一松。」桑瓔感受著其他人的打量，她忍著臉上的熱意，開口勸到。
但此刻的江灼雪哪里會听她的話，他滿心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擔心她會再次消失的畏懼。
他先前還听到了別人滿懷敬畏地描述桑瓔那場雷劫，江灼雪都不敢相信，萬一桑瓔沒有渡劫成功，等自己滿懷期待地醒來時，听到的卻是桑瓔的死訊，他該如何支撐著自己再活下去。
好在，她終于還是成功了，她終于沒有再丟下自己。
桑瓔感受著他越來越緊的懷抱，只能推了推他的肩頭︰「你松開一些，抱得太緊了，我有些受不了。」
被她這麼一說，江灼雪才猛然驚醒一般地放開了她。
「抱，抱歉。」江灼雪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我沒傷到你吧，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是我太魯莽了，對不起桑瓔。」
他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桑瓔看在眼里卻不覺得高興。
她攔住了江灼雪還想查看自己傷勢的動作，而後對著他輕聲道︰「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江灼雪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他是黑龍的身份如今已被曝光，劍霜崖的人即便沒有要從他身上討好處的意思，但他們對于龍的向往和崇拜還是讓這些修士忍不住對江灼雪更加客氣。
所以除了桑瓔以外，他們給江灼雪安排的屋子就是所有人里最好的。
兩人去了他的房間，其余人聞言也識趣地沒有跟上去，等到房門閉合，四下無人之際，桑瓔終于開口了︰
「江灼雪，你是不是喜歡我？」
江灼雪沒料到桑瓔會如此直白，可他不敢隱瞞，因為上一次的錯過他已經等待了太久，如今被她問起，江灼雪便直言道︰「是，我是喜歡你，早在萬年前我就喜歡你。」
听著他從未吐露過的心聲，桑瓔的心不由地顫了顫︰「我，我不知道現在對你是什麼感情，我不敢保證我一定喜歡你，但我也不討厭有你跟在身邊……」
沒听見江灼雪回答，桑瓔又接著道︰「如今我一心修煉，也無法將心思放在情愛這些事上，我無法給你一個回答。即便是這樣，你也還要跟在我身邊嗎？」
如今的江灼雪已經慢慢恢復了從前的強大，一個同心蠱而已對現在的他來說想要解除應該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如果他不想再跟著自己，想要去過自在日子，桑瓔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但听明白了她話中意思的江灼雪，眼底卻只有激動︰「所以，你願意讓我留下？」
「只要你不想離開，我就永遠不會趕你走。」桑瓔對他做出了保證。
江灼雪試探性地握住了她手，眼底有淚水在打轉︰「我不走，我永遠不走。我不求你喜歡我，只要你肯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喜歡上的是怎樣一個人，他也清楚桑瓔最大的心願就是飛升成仙。江灼雪喜歡的就是桑瓔這股永不服輸的倔強，和她一心變強的執著。若是桑瓔因為他而失去了本心，恐怕也不是他所喜歡的那個桑瓔了。
況且，或許他曾經想過要將桑瓔永遠困在自己身邊，但從他當初可以大度地放桑瓔離開就可以知道，比起讓桑瓔失去自由留在自己身邊，江灼雪更願意看到對方開心快樂的樣子。
听見江灼雪的回答，桑瓔沒有松口氣，反而更加難過了︰「可是這樣，對你實在不公平。」
「沒什麼公不公平的，我願意這樣留在你身邊，你要是趕我走才會讓我難過。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有那方面的心思。或許現在你還沒有喜歡上我，但我相信未來你會有注意到我的那天。我們，順其自然就好。」
桑瓔心口溢出酸澀的味道，但其中卻隱隱帶著一絲甜。
江灼雪說得對，他們還是順其自然吧，相信一切都會走向最完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