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宗門傳訊,桑瓔自然不能帶著眾人去往四處歷練了。
方熾與海听舟本就是為了桑瓔來的仙靈界,這兩人自然要跟著桑瓔一起。
而即墨青繼桑瓔之後,也收到了即墨家傳來的訊息,只能一個人返回靈州日照城。
至于梁冉月,這位大小姐已經決定帶著她的僕從和大批的嫁妝,尋個安寧的小城,去做她的富貴閑人。
不過在與桑瓔分別之前,她也如約地做出了預言。
年輕的女修眼眸里映照著的不是什麼景色人像,而是一片璀璨星圖。
她的意識仿佛被別人奪走了一樣,完全听不見桑瓔等人的呼喚。
不知過去了多久,梁冉月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幾度都險些要暈厥過去。
但好在,她還是撐了下來︰「黃圖,陣法,故人相遇。孽龍!」
江灼雪的眼捷在白紗下輕輕顫動,他隔著紗布,朝梁冉月投去了凌厲的一瞥。
但此刻的梁冉月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東西,只是像失了神一樣,不斷地喃喃自語︰「孽龍,誕生!」
在此之前,桑瓔從不知道原來梁家的預言如此可怕,需要預言者付出這樣的代價。
幾乎是那幾個字被吐出口以後,梁冉月便瞬間暈倒在地。
桑瓔頓時顧不上什麼預言不預言的了,趕忙將人扶回了屋子里。
等安頓好了梁冉月,他們才有功夫坐下,聊起剛剛的預言。
「這個預言,梁冉月早說過,是為我們幾人做的。但這黃圖、陣法還有孽龍,我怎麼什麼都听不懂啊?」方熾猜測「陣法」應該與海听舟和桑瓔有關,但那「黃圖」又是何物?
孽龍?是他們那日,在破妄城里看見的白龍嗎?
這幾句話不僅讓方熾模不著頭腦,也讓桑瓔幾人生出了疑慮。
不過桑瓔並未對此糾結太多︰「既然咱們都弄不明白,索性等梁姑娘醒了在說。就算梁姑娘也不懂,咱們將其記著,走一步算一步也是一樣。這世上,總沒有因噎廢食的道理。」
幾人一想也是,無論這預言代表了什麼,他們也不會因此就退縮不前。
只是桑瓔他們在議論這預言的時候,卻沒瞧見江灼雪猛然攥緊的手。
黃圖,陣法。
該是皇圖鎮法才對,這也不是什麼陣法,而是一項耗盡天下珍寶,才能煉制出來的神器!
白紗遮掩了江灼雪眼中的古怪,也把他的心思藏了起來。
故人相遇?他倒是有些期待,那個所謂的故人了。
……
休息了整整一天一夜,在梁冉月的侍女們趕來尋找主子之前,她終于醒了過來。
只是等桑瓔再同梁冉月問起預言之事,梁冉月卻一臉古怪,發問她︰「什麼預言?給你的預言我不是還沒做麼?」
梁冉月的表情無比自然,完全不像是在與桑瓔說笑。
看見她疑惑的表情,桑瓔沒再繼續問下去了。她已經通過梁冉月知曉了這則預言的可怕,也明白了它的重要。
梁冉月失去了預言時的記憶,這事兒眾人很快就從桑瓔口中知道了。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幾人也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梁冉月隱瞞此事。
分別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這一群經歷了不少風浪的人,便要在今日分道揚鑣。
好在他們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倒是沒有那種膩膩歪歪的難舍難分,等告過別之後,便迅速地各奔東西了。
桑瓔四人本就在青州境內,在即墨青那艘小型飛舟的幫助下,很快就抵達了萬道生宗門口。
入宗之前,桑瓔也沒忘記安撫方熾兩人道︰「萬道生是個與流光劍宗完全不一樣的宗門,你們會喜歡這里的。」
都不等他們倆有所回應,江灼雪便硬生生地擠進了三人中間︰「那我呢?你都沒問過我會不會喜歡這里。」
「隨你喜不喜歡,山腳下有的是客棧酒樓。你若不喜歡,直接出去住就是了。」桑瓔面無表情地推開了他湊過來的臉。
說完話後,桑瓔便拉著方熾與海听舟直奔山門而去,唯有江灼雪被可憐兮兮地落在了身後。
他抬眼朝著三人的背影望去,因為有一層白紗的阻隔,桑瓔在江灼雪眼里好似籠罩著一身輕霧。
但就是這樣的畫面,竟讓江灼雪生出了幾分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他便見過這樣的桑瓔了。
「我自然是喜歡的。」他自顧自地回答了那個問題,畢竟有桑瓔在的地方,他哪里會不喜歡呢?
甩開這些雜亂的思緒,江灼雪很快跟上了三人的腳步,活著說是桑瓔的腳步。
他覺得,面前這個人估計這輩子都無法甩開自己了,也不知道桑瓔知曉此事後,會不會感到絕望?
作為頂級大宗,萬道生的山門自然是有人守著的,等守門弟子遠遠地看見那四道陌生的身影時,他們也適時地朗聲發問︰「來者何人,可有拜帖?」
桑瓔循聲抬頭,就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
她沖著自己的兩位師弟溫和一笑︰「拜帖沒有,這張臉倒是可以給你們瞧瞧。」
兩人險些都要吹響外敵來犯的號角了,面前的女修卻忽地模樣大變。
在守門弟子驚疑的目光里,女修原本平凡至極的臉忽地耀眼奪目了起來。
「桑瓔首席!」瞬間,守門弟子就迅速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他們一個沖下長階迎了上來,另一個連忙朝著宗內狂奔,一邊跑還一邊喊著︰「桑首席回宗,桑首席回宗了!」
這仿佛是個特殊的信號,讓原本安靜祥和的萬道生忽地就熱鬧了起來。
很快,桑瓔的那些師弟師妹們便好似林中被驚醒的鳥雀一樣,從四面八方冒出頭來,一股腦地朝著桑瓔這邊奔來。
可憐桑首席連自家宗門的大門都沒邁進去,便被許久未見的師弟師妹們圍在了其中。
方熾和海听舟更是可憐兮兮地被擠到了一旁,而江灼雪……他臉皮厚,緊緊地倚在桑瓔身邊,躲過了被眾人推開的命運。
只是甫一見他,原本還笑意盈盈的白克謹瞬間黑了臉,指著那牛皮糖一樣黏在桑瓔身邊的男人,面色不善地問師姐︰「他是誰?!」
「對啊,他是誰?!」
前一句是白克謹問的,後一句卻不是其他弟子問的。
循著那個飽含怒意的聲音望過去,眾人只看見一位稱得上俊逸的中年男修,正死死地盯著江灼雪。
他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將這個敢覬覦自己女兒的惡徒,狠狠地燒成灰燼!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雀雀這里超級熱,還沒有空調,雀雀要變成雀干了嗚嗚嗚。
大家要注意防暑哦,健康最重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