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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冰凌的年齡畢竟已經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岳文軒覺得她應該有必要的防範心理,于是問道︰

「你給寄去的衣服和營養品這些就不說了,沒法藏,只能就這麼寄過去。現今和糧票,你總不會直接夾在信封里了吧?」

「我雖然挺天真,但也不可能這麼傻,我知道寄過去的信是要被檢查的。

就像你說的,衣服和營養品這些沒法藏,只能正大光明的寄過去。

但糧票和現金佔不了多大的地方,我一般都會藏到舊鞋子里,或者是破破爛爛的舊衣服里。

但我的這點小心思完全白費了,就算藏得這麼嚴實,還是被那些檢查的人給搜了出來。

我省吃儉用寄過去的那些糧票和現金,我爸媽一點都沒享用上,白白便宜了那些王八蛋,想一想就讓人氣得肝疼。」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但每次回想起來,阮冰凌還是很氣憤。

上一世,岳文軒听過很多類似的事情,勸解道︰

「那你確實挺倒霉的,並不是所有的檢查人員都這麼仔細,並且還這麼貪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爸媽是被監管的人員,你寄過去的那些東西,都要被人過一遍手。

據我所知,有些地方只扣留一半;多數都會扣留大半部分;扣留八九成的地方也有,但並不是很多;完全扣留的就很少見了。

畢竟這種外快要想可持續發展下去,怎麼也得給人一點希望。

要是一點希望都不給人留,也就沒人接著寄了。」

「盡管知道他們不一定能收到我寄過去的東西,但我還得繼續寄。

他們的日子過得太艱難了,要是沒有一點外界的幫助,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以後再寄東西,我藏的仔細一點,對他們總會有點幫助。」

說到這里,阮冰凌請教道︰「听你話里的意思,你對他們這些人好像很了解,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一個朋友的爸媽被下.放到了農村,前段時間就是我去探望的。」

岳文軒把自己解決的辦法簡單講述了一遍,最後建議道︰

「如果你下次還有機會去農場探望你的父母,可以下功夫打听一下那些監管人員的品性。

你可以從中挑選一個人,不一定是領導,普通員工也可以,關鍵是這個人的品性要好,不能太貪心。

有了人選之後,你可以嘗試著和他拉近一下關系。

要是事情能成,以後你就可以把東西直接寄給這個人,接收人寫成監管人員的名字,也就不會被檢查了。

只要這個人不是特別貪心,就算不能按照你們的約定,把寄去的東西如實的交給你爸媽,哪怕只給其中的一部分,也可以接受。」

听了岳文軒的指點,阮冰凌頓時茅塞頓開,無比懊悔的說道︰

「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麼好的解決辦法呢,真是白去了一趟農場!」

岳文軒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開櫥櫃,把其中的食材一一選出來,任由阮冰凌選擇。

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食材,阮冰凌的一雙眼楮亮晶晶的,仿佛有光芒在閃爍,「你也不會做飯,食材倒是準備的挺充分。有這麼好、這麼全的食材,要是做不出一桌好飯來,那還真就浪費了。」

「我這個人比較挑嘴,要是飯菜不合我口味,肯定難以下咽,所以才準備了這麼多食材。

難得你廚藝這麼好,這些食材交給你來處理,我非常期待今天的晚餐。」

雖然岳文軒上一世也很少下廚,但因為有勤能補拙這個系統技能,日積月累之下,他的廚藝比起頂級大廚來,一點都不差。

但他這個人比較懶,特別不喜歡做家務,包括做飯,哪怕有非常好的廚藝,也不願意動手自己,只能在系統商城里買點現成的湊合一下。

阮冰凌不僅廚藝高超,而且動作麻利,僅僅用了五十分鐘就做好了兩菜一湯,順便還燜好了一鍋米飯。

飯菜擺好之後,岳文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嘗嘗味道,「色香俱全,讓我來嘗一嘗味道怎麼樣。」

今天沒什麼準備,阮冰凌做得都是家常菜,分別是︰香煎肉段、肉沫菜心,以及一個蝦仁三鮮湯。

岳文軒首先夾起一塊香煎肉段,放進嘴里輕輕咀嚼,頓時滿口濃香,味蕾大開,而且肉段軟而不爛,稍稍有點彈牙,火候掌握的非常好。

「好吃,比起燕雲樓的大廚來也絲毫不差。」

得到岳文軒的一句夸贊,阮冰凌的臉上露出笑容,心里比吃了蜜還甜。

尚未出嫁之前,她的廚藝就很好,經常得到夸贊,听多了這些贊美,原本她已經古井無波,不再把這些夸贊的話當回事。

但岳文軒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不同,他的評價對她來說很重要,她很在意。

接下來,岳文軒又分別嘗了嘗肉沫菜心和蝦仁三鮮湯,味道都很棒,都是頂級大廚的水準。

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竟然能做出這種頂級的菜肴來,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岳文軒不吝稱贊,認真評點了一番。

就憑阮冰凌的這一手廚藝,岳文軒就覺得自己沒白給她幫這個忙。

就連岳文軒這個食不厭精的人都吃的大快朵頤,阮冰凌自己更是吃的停不下快子。

除了昨天晚上那一餐,她已經很長時間沒吃過飽飯了,今天吃的這麼豐盛,又是她自己做的飯菜,完全合乎她的口味,阮冰凌放開顧忌,真正飽餐了一頓。

阮冰凌不知道岳文軒的飯量有多大,特意多做了一點,原本她以為會剩下,沒想到竟然被他們兩個吃了一個盆干碗淨。

岳文軒知道自己的飯量大,但阮冰凌竟然也吃了這麼多,讓他有點驚訝,忍不住問道︰

「你這是多久沒吃飽飯了?看你的身材,不像是這麼能吃的人。」

在岳文軒的面前,阮冰凌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實話實說︰

「自從我爸媽被帶走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飽飯。

我自己少吃一點,穿的樸素一點,沒有什麼,畢竟我又不用干體力活,日子不算難熬。

我多節省一點給我爸媽寄過去,哪怕到他們手中的只有一小部分,那也能給他們解決一點困難,這就很有意義。」

阮冰凌說的很簡單,但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呢?

據岳文軒所知,能夠做到她這種程度的人很少,不是所有兒女都這麼有孝心,還這麼有毅力。

「你以前的家庭條件很好,想來以前的舊衣服肯定很多,但我看你現在換來換去總是那兩身衣服,你不會是把其他的衣服都賣了吧?」

兩人的關系已經頗為熟稔,岳文軒也就隨意的問道。

「確實都賣了。一方面是我以前的衣服很多,而且有些衣服不適合我這種身份的人穿著;另一方面也是現實所迫,我特別缺錢,而那些衣服能換來不少錢,我為什麼不把它賣掉呢?」

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能體會不到這個時代對于布料和服裝的渴求,哪怕是舊衣服,放在舊貨商店里出售,那也是搶手貨。

願意出售舊衣服的人並不多,一種是家庭條件特別好,另一種則是生活所迫,阮冰凌顯然就是第二種情況。

沒有了來自于余承志的壓力,阮冰凌慢慢恢復了本性,不再像以前那樣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話也多了起來。

尤其是在岳文軒這個大恩人的面前,她更是釋放了自己的本性,不會有一點遮遮掩掩。

把灶披間收拾利索之後,岳文軒搬了兩把椅子放在天井里,又擺上了一個茶幾,泡上一壺清茶,坐在椅子上同阮冰凌談天說地。

兩個人有很多共同語言,聊得很投機。

從這一天之後,岳文軒只有午飯在劇院的食堂吃,早飯和晚飯都在家里吃。

有了大廚級別的阮冰凌掌勺,岳文軒對于飲食的要求越來越高,開始時不時的往回帶一些珍貴的食材。

比如鮑魚、大黃魚、鰣魚、刀魚,甚至黃唇魚,岳文軒時不時的就會帶回家。至于海參、大蝦、牛羊肉等普通食材,更是從不斷絕。

就算阮冰凌還未出嫁之前,生活條件也沒有這麼好哦,要不是她專門和大廚學過廚藝,岳文軒拿來的這些珍貴食材,她甚至都不會做。

不要說普通家庭,就算是大干部家庭,也未必能有這麼多珍貴食材,岳文軒能把這麼多珍貴食材三不五時的拿回家,顯然很不普通。

但阮冰凌從來都沒有主動詢問過,她就負責做飯,岳文軒拿回來什麼,她就做什麼,不問食材的來處。

也正是因為阮冰凌從不多問,岳文軒才會放心的把一些珍貴食材拿回家。

每一次都是家里能吃多少,他就往回拿多少,都只是一頓的量,灶披間的櫥櫃里從來都不放敏感的食材,他也不用擔心什麼。

家里有一個頂級的大廚,整棟房子里又沒有其他礙眼的人存在,岳文軒想吃什麼就往外拿什麼,實在是太方便了。

這可比他在父母跟前吃飯方便多了,回父母那邊吃飯,他頂多也就敢往外拿一些雞鴨魚肉,太過珍貴的食材,從來都不敢往外拿。

以前他基本上每周回家兩趟,自從有了阮冰凌掌勺,兩趟就縮減成一趟了。

在一棟房子里,兩個年輕的男女朝夕相對,除了生活上的便利之外,關系也越來越親密。

又到了星期天,岳文軒拎著一兜大蝦和一兜小黃花魚走進家門。

老媽王麗英掃了一眼他帶來的東西,隨意的問道︰「怎麼這幾次回家沒帶髒衣服?」

岳文軒也沒有隱瞞,「我那棟石庫門又入住了一位同事,這位同事是個女同志,她分到的是亭子間。

她發愁力氣活,我不想洗衣做飯,我們兩個正好搭伙一起吃,這就都方便了。

這位女同事的廚藝非常好,比很多飯店里的廚師做的菜還好吃,這段時間都是她洗衣做飯,以後我就不用把髒衣服帶回家了。」

听到兒子的石庫門有女同事入住,王麗英頓時來了精神,很是八卦的問道︰「你這位女同事多大年紀,漂亮不漂亮?」

「我這位搭伙的女同事早就結過婚了。」

這一句話就讓王麗英徹底熄了心思,不再過問這位女同事的信息。

她放下手里的活,走到一旁,拿出一封信來交到岳文軒的手中,說道︰

「這是昨天你三阿姐寄來的信,你看一看。」

這一封來信很長,遠超以往來信的內容,岳文軒看得很仔細。

看完之後,岳文軒高興的說道︰「三阿姐總算是修成正果了,關于我三阿姐的婚事,你和我爸是怎麼想的?」

三姐的來信很長,但核心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就要結婚了。

「還能怎麼想?支持唄。

丁濟民的條件,打著燈籠都難找,又是軍官,也不用擔心他以後有什麼花花腸子,這方面特別讓人放心。

你三阿姐就算沒去兵團,我也很難在魔都給她找一個這麼好的對象,她也是個有福的。

雖然我和你爸沒有見過丁濟民,但你把他都夸成了一朵花,我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後面就按照你三阿姐信里的意思辦吧。」

丁濟民是一個很細心的人,雖然回不來,但關于後續的安排,信里都有提及。

哪怕他人不在,一些重要的程序也不能少。

為了表示對岳香竹的看重,接下來丁濟民的爸媽會親自上門來提親。

如果岳香竹的父母沒什麼意見的話,接下來雙方就要商議兩人結婚的具體事宜。

但丁濟民和岳香竹的婚禮只能在丁濟民的軍營舉行,如果雙方親人能夠參加的話,還得跑一趟大東北。

想到自己無法參加女兒的婚禮,王麗英忍不住抱怨道︰

「丁濟民各方面的條件都挺好,就是離得太遠了,竟然要在東北的軍營結婚,我肯定去不成,想想就覺得不得勁。」

岳文軒只能出言寬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兩個一個是現役的軍人,一個是兵團的知青,都不好請假。

而且又離得這麼遠,就算能請下假來,時間也都浪費在來回的路途上了。

再說了,結婚免不了要買一些結婚用品,他們要是回來舉辦婚禮,這麼大老遠的,總不能在魔都買了之後,再帶回東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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