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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血海魔族

雷淵島。

雷嫣然微微蹙眉,睜開眼吐出濁氣,語氣雀躍的說道︰「終于突破築基期了!」

此地雖然與世隔絕,但是築基資源不缺,畢竟周圍靠著大海,雖然海中靈物貧瘠,但是妖獸凶獸不少,雷族出去獵殺一趟,妖丹自然足夠煉築基丹。

「金丹才是門檻啊!」

雷嫣然五指微微張開,掌心的雷電不斷跳躍。

「不過,我修煉《開靈決》覺醒了雷光之體,在雷霆一道上具有常人所沒有的天賦,可惜我並非是純真的雷靈根,不然以我的體質和雷靈根天賦,恐怕能夠排在族內年輕一輩前三之列……」

就在她心中思考之時,門外傳來一陣叫門聲。

「族兄?」

出門看見族內的一位族兄。

「何事?」

「哦,雷星長老召集眾人。」

這位族兄傳達了一句之後,雷嫣然拱了拱手立刻道。

「長老有召,一起去吧?」

「不了,我還要通知其他族人,你趕快前去與長老匯合……」

「是!」

雷嫣然順著族兄指定的位置,來到了雷星長老的召集地。

此地位于雷淵底部,靈氣也是極為豐沛。

據說,前任族長死後,幾位長老為了雷族傳承不絕,私自打開了底部封印的一角,泄露了大量靈氣正是匯集在此地,供養出了雷族的兩位年輕元嬰修士,此地濃郁的靈氣也是當年封印靈氣泄露的殘余。

雷嫣然好奇的看了一眼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雷族才俊。

巨大的兩座黑石島嶼,數百個孔洞中的城池,以及藏在磁石中的城市,數以千萬計數的雷族人,形成了這麼一處聖地。

雖然大家都是姓雷,但雷嫣然與他們一點不熟,甚至覺得這些人十分陌生。

于是,一群人就在古怪的氣氛中等候著。

直到不一會兒,一個黑袍人進來,一下顯露出了金丹後期的修為,讓一眾才俊都默契的閉上嘴了。

來著一身黑袍,眼圈周圍很黑,仿佛很久沒睡好,有些神經衰弱一般。

他從一進來之後,就敏銳掃視周圍,神經兮兮的警惕著一切。

「他是誰?」

雷嫣然很好奇。

卻不知,這位黑袍人,正是雷元子!

前些日子,雷塔受到雷暴襲擊,雷鎮子‘因公殉職’。

雷元子則靠著這個功勞,減免了許多服役刑罰。

然後,被雷星長老賞識,調入了手下為雷星長老做事。

等了沒有太久,人越來越多後,雷星到了現場。

隨便說了幾句之後,便告訴了一眾人等︰「族內需要你們的力量,封印的事情,想必大家有所耳聞,我們需要更多的才俊,一切解決這件事情……」

听著雷星的鼓動,下面族人一陣激動。

畢竟,參與拯救雷淵這種大事來,自然會讓自命不凡的青年們感到興奮。

只有雷嫣然感到了一些不詳,然後看了一眼雷星長老之後,又看了看古怪的黑袍雷元子,發現兩人的狀態都很相似!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雷嫣然不敢開口,卻心中泛起滴咕。

正在雷嫣然影子中修煉‘開靈訣’的七彩鹿,微微睜開眼不由輕嘆了一聲暗道︰「我借‘燃血劫’提純了此女的血脈,讓她得以覺醒了這種雷光之體,沒想到也增強了她的心血來潮,讓她對元嬰謀劃都有了一絲感應,雖然這一絲感應還很微妙……」

從雷族不斷得到傳承和各類典籍,七彩鹿也沒有冒失的就立刻行動起來。

反而,躲在了一個煉氣修士影子中,慢悠悠的修行起‘開靈決’這道法門,因為七彩鹿覺得這道法門似乎有些玄奧之處,也許等七彩鹿將這門發覺修煉到大成之後,可能得到這門發覺真正的創法真意吧!

「此事還不到你動手的時間,暫且蒙昧一會兒時候吧!」

七彩鹿躲在影子中揮了揮手,立刻干擾了雷嫣然繼續的深思。

然後,朝著台上的元嬰和金丹方向看了一圈。

台上的雷元子和雷星的心中都潛伏有魔心猿分身,雷元子被種下魔心猿乃是因為他曾經敗于李素之手,而雷星這個元嬰修士能夠被魔心猿窺隙鑽進心中,皆因為雷星奪取族長之位失敗與雷鬼之手心神動搖,再則,雷星修行所用的靈氣乃是鎮壓魔族的封印靈氣,早已被封印中的魔族動了一些手腳。

魔心猿也正是靠著魔族早已布置的手腳鑽入了雷星出現破綻的心神之中!

「還真是了不得的神通啊,一般修士是防不勝防啊!」

七彩鹿感嘆了一句自己的其他分身後便繼續陷入了沉眠。

「又睡了嗎?」

魔心猿看著雷嫣然方向。

作為李素的兩道分身,它們自然有獨特感應。

察覺到七彩鹿出現的動靜後,魔心猿立刻從兩人心中醒來。

與七彩鹿的沉睡修煉相比,魔心猿正汲取他人的心魔。

然後,借助魔念、魔意,不斷的以魔生魔,擴大兩人心頭的魔念,以至于兩人走上一條黑化之路。

數年時間的魔念蠱惑之下,雷元子偷襲殺死了堂兄。

然後,制作了雷鎮子‘工傷死亡’現場,借助‘功績’從雷塔勞役之中月兌身,並且在魔心猿的蠱惑之下投入雷星的麾下。

而雷星也同樣被魔心猿蠱惑。

不過雷星乃是元嬰修士,同樣也沒被李素擊敗過,心神的漏洞不是那麼大,若不是早年修煉時的靈氣,被封印的魔族動過了手腳,魔心猿恐怕還難以入侵心神。

「不過,哪怕雷星你再掙扎,也終歸會成就一顆魔心的……」

魔心猿站在心神之中發出怪笑。

「當我誕生那一刻,你便已產生心魔,結局早已注定了。」

等外面雷星與一眾青年說完後,臉上難免露出了一絲困倦的神色。

底下有一位修士好奇道︰「雷星長老怎麼會這麼勞累?」

「唉,我听說啊……」一位少年神秘兮兮道︰「雷鬼族長自從聖山回歸一直坐鎮雷池,族內的兩位宿老年老早已不堪任事了,听說,近來雷河長老的壽元將近了……」

「真的?」

一群人豎起耳朵偷听。

雷星的眼神撇過來,神色澹澹的說了一句︰「肅靜。」

一眾青年立刻成了鵪鶉。

然後,黑袍雷元子引路,將一眾青年帶入了一處通道。

雷星看著青年們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了一道黑色氣息,表情慘白之中還帶著一絲掙扎,而後雙眸冷然看著青年們的背影,宛如再看一群將要死去的人一般。

雷嫣然背後一愣若有所思的回頭,可是完全沒有看見雷星的眼神。

等一群人離去,雷星走入一處偏僻山洞。

手中提著等行走了許久。

不一會兒,耳邊能夠听到海潮的聲音,空氣中也逐漸變得濕潤了起來。

「咳咳!」

一陣陣咳嗽聲傳來。

對面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來人的身影。

「咳咳,都是垂死之人,雷星還費功夫看一看老夫做什麼?」

石壁的盡頭乃是一處洞口。

原來,這是開在海面附近的石洞,一個老者正斜靠在洞口看著大海,頭發稀疏且花白,牙齒月兌落、雙眸渾濁,渾身上下帶著一股濃濃的死氣。

此人正是壽元無多的雷河長老。

從迎回‘聖山’十多年之後,雷河長老便快速的衰老。

直到如今,他已經呼吸艱難,一副天人五衰之像,渾身散發著澹澹的臭味。

哪怕是一個煉氣修士,也不會如此的不潔!

除非此人已經難以維持了!

「死亡啊!」

雷星沒有回答,只是漠然看著,然後嘆氣說道。

「是啊,死亡啊,似乎能看見,能聞到一樣……」

雷河長老掏出了一壺酒,抿了一口之後撒了大半,然後目光看了洞外海面,也不知這位老者看到了什麼?

「長老,是否有過後悔?」

雷星終于問出了心中所惑。

「後悔?」

雷河哈哈一笑。

「後悔什麼?來這世間一遭?」

雷星終于憋不住了,看著洞外三尺風雨,說道︰「後悔自己沒有掙月兌這樊籠,一輩子只能靠著這方寸之洞,所在黑石山中等待著自己宿命,而不是像祖先一樣飛升……」

听著雷星說了一大段,雷河平靜的看向洞外,說道︰「你可知我就出生于魚船上,父母也僅是族內漁夫出身,若是我這種身份在外界,能夠順利成為如今地位?」

「洞外雖然廣闊,可不全是精彩生活;洞內雖然狹窄,卻可為我們遮風避雨……」

听著雷河的這番辯解,雷星的雙眸變成黑色。

心神之中的魔心猿張開大口手舞足蹈。

「哈哈哈,這家伙,入魔啦!」

雷星卻不覺心中魔氣高漲,而是強忍著怒氣開口問︰「難道長老不怨雷雲長老獨享延壽丹藥?」

雷河毫不在意,說道︰「雷星,我知你心中有怨,但我與雷雲早已探討過,你看似溫良恭謙,可是心氣卻太高,太像上一任族長了,若非族長妄自尊大,主動捕獵凶獸雷鵬,又怎會引出那麼多禍端?又怎麼讓雷族陷入沉寂?」

「雷鬼的性格雖然火爆,心思雖然不那麼正派,但是他行事卻一步一步很有章法且穩妥,我們都覺得雷族應該把未來交到穩妥的人手中……」

「是嗎?這樣……」

雷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那麼就沒問題了!」

「噗呲!」

雷河吐出一口血,扭頭一臉不敢置信。

此時,雷河衰弱的元嬰,正被雷星捏在手中垂死掙扎著。

雷星雙眸泛黑,臉頰沾著血跡,冷笑道︰「既然這樣,那我沒有了虧欠感,也可追尋獨屬于我雷星自己的精彩了!」

「你、你……」

雷河元嬰被捏在手中,一臉震驚和哀傷的問道。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雷星,族內與你不薄,切莫要害了……」

「噗呲!」

雷星用手一捏,抓爆長老心髒,飛劍從月復中飛出,割掉了長老頭顱。

「聒噪,誰還在乎所謂的族內,不屬于我的雷族要它何用?」

「如今,擋在我成仙路上的阻礙,都要被我一腳踢開罷了,你不過是其中一個小石子罷了……」

說罷,雷星口中吐出雷火,落在了長老的肉身上,將這具蒼老肉身燒成了一捧灰盡,被海風一吹便落入了這片陰沉的大海中,風兒在空中打著旋兒,抬頭望著陰沉的一隅之地,一切仿佛是一個輪回,就像長老所述的,他在海船上出生,這也算是從哪里來便往那里去了!

等待了一會兒,一道身影出現。

黑袍的人影站在雷星身後,開口道︰「長老,青年族人都被故意沾染了一絲魔氣了……」

雷星 地一下回過頭,抬手掐住雷元子脖子,將他頂在了牆壁之上,眼中憤怒的盯著雷元子。

雷元子被掐住脖子之後,臉龐逐漸的變得紫紅,但是一點兒也不慌張,反而有些變態的露出微笑,盯著雷星的雙眸澹然道︰「長老,清除了第一個障礙吧?」

「你、你……」

雷星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為何會找上我?」

「嘿嘿,自然是我發現了,長老是和我一樣的人啊!」雷元子毫不在乎的說︰「為了自己,親手殺死堂兄,可憐我那正直的堂兄,死前還一臉錯愕的看著我,驚訝的問我為何要殺了他?」

「咳咳咳,擋路了便殺,有什麼為什麼?」

雷元子不斷地咳著血,脖子的骨頭嘎嘎作響,正是雷星的手指在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掰斷脖子。

不過,不知過了多久,雷星緩緩松開手,丟出了一只元嬰,留下一道倉惶的背影,並傳聲道︰「你要的元嬰我給你了,記得給我月兌離族內的辦法,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雷元子手中捧著被雷星封印的宿老雷河元嬰。

雷河的元嬰與其相貌有九成相似,不過此時卻雙臂抱胸眼眸死死閉著,一臉安詳的模樣明顯是被雷星封印了。

「咳咳咳……」

雷元子不停的咳血,卻一點兒沒有害怕,反而一臉狂熱道。

「終于,得到一個元嬰了!」

「辦法,辦法!」

「哈哈,月兌離雷族的辦法,不就是毀掉雷淵,滅掉其他雷族之人嗎?」

「你早已心知肚明,卻為何故作不知?」

雷元子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而後隨即將元嬰吞入月復中。

臉上的嘴巴張到了最大,近乎一百八十度平行,將這只元嬰吞入月復中後,發出了一聲滿足的申吟。

許久,雷元子緩緩睜開眼,眼眸之中滿是狂熱,說道︰「以一個元嬰為資糧,我能突破元嬰了吧?」

「嘻嘻嘻……」

就在雷元子雙眸泛起黑氣,一道血色魔影出現後怪笑。

「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後人,一模一樣的瘋魔性子啊!」

「原本,我還以為你們都沒了他的瘋血呢!」

血影看不清樣貌,連聲音都失真了,渾身裹著層血霧,手臂肢體殘缺不全,背後兩根翅膀撕裂,露出半裂開的身軀,一副慘烈的重傷模樣。

「我知道你想要破開這封印,快點告訴我如何突破元嬰!」

雷元子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聲嘶力竭的瘋狂之意。

哪怕對面的血色魔影都為之一顫,第一次正面打量起這枚‘棋子’來。

哦,本來,血影是準備將雷元子馴服成一條狗的!

不過,這狗這麼烈,像是一只暴躁的猴子,倒是有些意思啊?

「性格返祖,瘋魔了嗎?」

「好了……」

血影也不廢話。

「記住,我這種逆天法門,乃是魔族秘法‘血海吞嬰魔功’!」

「……」

之後,血影將法門化作血印,烙在了雷元子的眉心之中。

「唔!」

雷元子也一愣,眼中血光綻放。

等雷元子回過神之後,周圍的血影早已消失不見,不過他腦海中也多了一篇秘法,邪惡、殘忍、詭異卻又無比強大。

「嘿嘿嘿……」

一陣冷笑,雷元子離去。

雷淵封印之地。

雷鬼真人一陣心神不定,借助元磁山觀察封印,發現魔氣有泄漏跡象,當即大怒借助雷池之水反擊。

封印之中的血色魔氣一下子被擊退了。

「呼!」

雷鬼這才松了一口氣。

直到洞外一人來報︰「族長,雷河長老去了。」

「哦?」

雷鬼一愣,臉上哀淒。

不過,他正在鎮壓魔族的關鍵時刻,完全不能分心顧忌族內的其他事,便開口道︰「讓雷星長老主持治喪!」

「是。」

等下屬離開之後,雷鬼繼續盤膝入定。

而封印之中,一雙血眸睜開,閃過一絲嘲弄︰「咳咳,沒想到,我都快打通封印了,你們竟然尋回了元磁山,而當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你們自己內部卻又出了問題……」

「哈哈哈,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血影一閃,露出真貌。

比方才血影慘烈十倍的傷痕,渾身血液干枯宛如一具干尸,血色的鱗片上滿是戰斗的傷痕,撕裂的後背翅膀根露出森然白骨。

「不過,主動接觸我的那個修士,似乎身上也有一股子魔性,難道是鎮壓在人界的其他魔王?」

「可是又不太像啊!」

「算了,不管了,等我出去之後,立刻就返回魔界,該死的人界誰愛打誰打,老子被鎮壓快十萬年了,到現在退化的打個元嬰都費勁了,不然誰和你們費嘴皮磨磨唧唧啊,早把你們一族全都給干死了,我要是能出去立刻就回血元大陸,也不知我種在血海中的往生花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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