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子航早早地就爬了起來。
《龍之師》副本里幾十年的早課習慣，就算經過了系統的調整也依然對他產生了一些影響，雖然不會真的和副本里一樣天剛蒙蒙亮就爬起來，但生活作息也的確規律了許多。
簡單地洗漱之後，羅子航就來到了樓下的餐廳吃酒店準備的自助早餐。
作為整個影視基地中星級最高的酒店，在這兒吃早餐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明星、導演以及制片人什麼的，其中不少人羅子航也都有過幾面之緣。
除此之外，還隱藏有幾個娛記和職業站姐，想要在這里拍到一些有價值的照片，好拿去賣錢。
一路和相識或不相識的人打著招呼，羅子航拿著托盤取了幾樣食物，就走到了同樣來吃早餐的許無徒身邊。
「你居然也起得這麼早？」羅子航一坐到了他的對面，打趣道︰「我以為像你這樣的網絡作家，一般都是一覺睡到半下午才會起床的。」
「偏見！這是純純的偏見！」許無徒憤憤地駁斥道，然後突然話鋒一轉，「我在寫書的時候，作息是有些不規律，但現在我又沒在更新了，當然要健康生活啦。」
「好吧，有道理。」羅子航點點頭，然後便埋頭對付起面前的早餐來。
而許無徒則是一邊嚼著早餐，一邊刷著手機，還一邊好奇地向羅子航打听道︰「昨天晚上我走了之後，她有重新來找你麼？或者說你有去找她麼？」
羅子航抬頭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結果這貨卻繼續自言自語道︰「我覺得應該沒有，不然你怎麼可能起得這麼早？」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確切的說是許無徒口中的「她」也來到了餐廳，不過這一次何夢涵並沒有湊上前來，而是遠遠地沖兩人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拿著早餐在其他地方坐了下來。
看樣子應該是放棄了……
和昨晚一樣，羅子航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稍稍有那麼點兒失落。
吃過早飯後，今天終于算是正式開始拍攝了。
如今的羅子航在演戲方面也算是個老油條，狀態進入得很快，其余幾位主要演員的演技也都在水準之上，再加上影視城內的鏡頭基本都是一些不太復雜的文戲，所以拍攝的也很順利，幾乎沒有什麼NG的鏡頭……
直到何夢涵上場。
昨晚兩人在對戲的時候，羅子航還想著她是不是因為心思沒放在這上面，所以表現才那麼糟糕，等到正式拍攝的時候，怎麼著也會有一點點兒的進步吧？
結果呢……
還不如昨天晚上。
並不是說她的態度還不如昨晚和羅子航對台詞的時候，相反，何夢涵在拍攝的時候非常認真、甚至積極。
可正是因為她今天有在認真表演，導致了她那個用力過 的缺點更加明顯了，而且羅子航能明顯感覺得出來，相比于演好戲，對方似乎在怎麼讓自己被拍攝得更美上面更下功夫。
她的表演與其說是在拍電影，倒不如說是在拍攝廣告或者是時尚雜志。
「CUT！！」李宏旭導演再次喊停了拍攝，然後有些煩躁地抓亂了自己的頭發。
他其實早就知道對方的演技不行，在這之前也給自己做過了心理建設，但前面的拍攝太過順利，兩相對比之下，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李導也有些看不下去何夢涵那辣眼楮的表演了。
「先休息十分鐘！」導演胡亂地擺了擺手，「小何你自己再去找找狀態！」
讓何夢涵找狀態是其次，別說十分鐘了，就算給對方十天時間，也不可能找到什麼狀態的，這是能力上的不足，和狀態沒有什麼關系。
這十分鐘，其實是李宏旭導演給自己調整心情用的。
所以他在說完之後，就跑到一旁抽悶煙去了。
何夢涵雖然走的是施芸芸的路線，但她做人可比施芸芸要強得多，在導演宣布暫時休息之後，她就立刻向四周的工作人員鞠躬道歉，並喊來自己的助理，讓她去買一些飲料來犒勞一下大家。
做完這一切後，她又來到了羅子航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子航，能幫我再對對台詞麼？」
所以說，你這演技不是挺好的嗎？怎麼一到拍戲的時候就不靈了？
羅子航無語地看著對方，不過倒是也沒有拒絕，因為對方似乎並沒有完全放棄的樣子，羅子航覺得自己還是得和她說清楚……
畢竟自己現在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自制力也比較一般，還真不一定經受得住考驗，還是說開了，或者問清楚對方到底要干嘛比較踏實一些。
「別擔心，我沒打算纏著你。」
兩人單獨來到一邊後，不等羅子航開口，何夢涵就先一步說道︰「既然你不歡迎，我也沒必要上趕著往你那兒貼不是？」
說著，她風情萬種地沖羅子航飛了個白眼，對自己倒貼被拒絕這件事，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忿的。
「你也別以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我敢說在這個娛樂圈里，我已經算是比較潔身自好的一個了。」
羅子航能看出對方說的是實話，可她的行為卻根本不符合「潔身自好」這個詞，哪怕是娛樂圈限定的情況下，她的作風也屬于比較豪放的那一掛了。
該不會是何夢涵所理解的「潔身自好」，和我理解的「潔身自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吧？
這麼想著的羅子航，不由自主地就露出了一絲懷疑的神色。
然後就被何夢涵給捕捉到了。
「我之前的表現的確是有些……嗯……不知檢點，」何夢涵顯然也知道羅子航為什麼會懷疑，她再次白了一眼，然後解釋道︰「不過這是有原因的，除了的確想要和你拉近關系外，還有一部分報恩的原因。」
「報恩？」羅子航聞言更加懵逼了。
「對，」何夢涵捋了捋耳邊的頭發，「你還記得施芸芸嗎？」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都快溢滿出來了，兩只眼楮眯成了月牙，仿佛一只偷到雞的小狐狸。
「施芸芸？」羅子航愣了一下，「誰啊？」
然後何夢涵笑得更開心了，她提醒道︰「那可是你的第一個‘受害者’哦。」
這下羅子航終于想起來施芸芸是誰了……
沒辦法，他穿越的時候，第一個副本的戲都已經拍完了，想要讓他記住里面一個已經涼掉了的演員的名字，那可太困難了。
並且隨著記憶的回歸，羅子航也察覺出來面前的這位小姐姐，在樣貌上和那位施芸芸有幾分相似。
再想到娛樂圈的明星之間，各種資源的爭奪，以及何夢涵火起來的時間段，他也就理解了對方為什麼會用「報恩」這個詞了……對于一個籍籍無名的新人來說，這幾乎都可以算得上是再造之恩。
不過羅子航雖然搞明白了前因後果，但也不會真的將這個「恩情」算到自己的頭上，畢竟那玩意兒又不受自己控制，全是自己體內的系統在折騰。
于是他哭笑不得地說道︰「這個‘恩’和我可沒有關系，真要報恩的話，你難道不應該去找將施芸芸曝光的張先林導演嗎？」
何夢涵撇了撇嘴，「張導的年紀比我爸爸還大，都說了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了……再說了，他一個二流的電視劇導演，還不值得我去倒貼。」
羅子航再次確認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雖然價值觀可能不是那麼正確，但起碼她活得很明白。
「好了，我找你來就是和你說清楚這件事兒，省得我倒貼不成，還讓你對我產生隔閡。」何夢涵朝繼續說道︰「所以你也別擔心我是在別有用心，我就是感激你給了我機會，再加上看你順眼，又想蹭蹭你的好運氣，想著怎麼也虧才跑來倒貼的，既然你沒有這個心思，我也不會再繼續糾纏。」
正好這個時候，她的助理也將飲料買了回來，于是何夢涵朝羅子航飛了個媚眼，低聲說道︰「不過……如果你哪天想要人家報恩了，隨時聯系我哦~」
說完，她便轉身朝自己的助理走去，接過一部分飲料，和她的助理一起在劇組里分發了起來。
只不過就算分發了飲料，這位小花的表演該拉還是得拉，李宏旭導演又抽了好幾根煙後，才總算勉強地將何夢涵今天的部分給拍完，一想到接下來還有好幾場和她相關的鏡頭，李導的腦殼就止不住的疼。
也就是何夢涵的戲份不多，再加上她背後的公司的確不太好惹，不然李宏旭早TM換演員了。
之後的拍攝就很順利了，這讓李宏旭導演的心情好了許多，到後面甚至還樂呵呵地和眾人一起體驗了一下羅子航做的那塊太陽能滑板。
只是當第二天再度拍攝到有何夢涵的鏡頭後，李宏旭導演又恢復了滿面愁容的老煙槍形態。
其實私下里，羅子航也不是沒提示過何夢涵，讓她將平時的演技用到拍攝上去，甚至在幫忙對戲的時候，她用這種辦法都成功地讓自己的表現變得沒那麼糟糕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一旦正式拍攝，這位小花就開始各種出問題……
不得不說，這也能稱得上是一種天賦了。
好在她演技雖然不行，但態度還是很不錯的，在李宏旭導演一遍又一遍的指導下，她還是能夠將自己的拍攝內容給磨下來的。
影視城內的拍攝並沒有持續太久，畢竟城市內相關的劇情還是比較少的，在結束了這部分的拍攝後，導演給劇組放了三天假，然後整個劇組就要啟程前往大草原。
由于去的時間會比較長，而且拍攝完大草原的鏡頭後，還得轉戰山區，在天然溶洞里拍攝部分非墓穴內部的地底鏡頭，完了之後，幾個主要演員還要馬不停蹄地去國外拍攝一些鏡頭。
所以這三天並不是給羅子航他們休息用的，而是讓他們去處理一下其他事務，省得到時候在外面拍攝到一半還要跑回來，麻煩不說，還拖慢拍攝進度。
而羅子航這三天里的主要工作，就是去錄音室錄制他的第一張個人專輯。
專輯里的歌是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之前公司的幾個音樂制作人都有其他工作要忙，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而這次負責幫忙錄制專輯的錄音師兼調音師依然是羅子航上次錄制《命運》時的那位老師。
本來這位錄音師還想著這次自己得調九首歌，工作量可能會很大，結果當羅子航進入錄音室內後一開口，他人就傻了。
這TM是羅子航？！
錄音師摘下耳機，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在外面播放音樂，又檢查了一下耳機的插線，確認並沒有插錯地方，依然不敢相信地不斷重復著戴上耳機、月兌掉耳機、再戴上耳機的動作。
「老胡，你在干嘛呢？！」
專輯的制作人正在欣賞羅子航的歌聲呢，看到身邊的錄音師不好好工作，卻在那里不知道發什麼癲，忍不住皺眉低喝道。
「不是，他……我……那個……總之……不對勁！」
錄音師老胡吭哧了半天，卻不知道該怎麼和制作人解釋，記得他腦門上都冒汗了。
「有什麼不對勁的？這不是唱得挺好嗎？」
制作人不解地看著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就是唱得太好了啊！」老胡終于理順了頭緒，手舞足蹈地解釋道︰「上次這小子錄制《命運》的時候，唱得可是一塌湖涂，張老師指導了好久，我還在後期幫他調了音才算錄制成功的，可現在他這唱功……就算是公司里那幾個實力派歌手也不過如此了吧！」
也不怪他這麼激動，畢竟這才多久沒見，羅子航的唱功就如同MEGA進化一樣，從一個卡拉OK級的外行變成了實力派歌手，這怎麼想都不對勁啊。
制作人之前沒听過羅子航的現場，也沒怎麼關注過他在唱歌方面的評價，所以他是以自己對音樂的認知和經驗來推測羅子航的唱功的——
羅子航作為偶像男團的一員，就算唱得再差，應該有也有出道偶像的平均水準，再加上他寫過一首大熱單曲，那麼唱功應該在團里的屬于偏上水平，甚至是vocal擔當之類的。
所以按照他之前的預測，羅子航現在展現出來的唱功的確是很讓人驚喜，但老胡也沒必要這麼激動吧？
于是他很冷靜地分析道︰「其實還是有一些差距的，子航的氣息控制得很好，甚至比如今圈內大部分歌手都要好，但是演唱技巧方面就有些生澀了，他之前應該是純靠天賦在唱歌……大概是在《命運》火了之後，他自己也有練習過唱功，所以你才會覺得他的進步比較大吧。
其實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並不是沒有，當初的許珍就是如此，只不過是進行了半年不到的專業聲樂訓練，就從一個網紅歌手變成當年的最佳新人歌手。」
制作人說完，還重重地點了點頭，顯然是十分認可自己的分析。
老胡呵呵一笑，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因為他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制作人也不會相信的……
要不是自己是親身經歷，別人和他說有人能夠在一年不到的時間里，從一個血外行變成個實力派歌手，他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罷了，反正是好事兒，起碼自己不用加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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