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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大雨連綿

齊軍經歷一日血戰。

軍士疲憊,連負責後勤的下軍也忙碌不停。

一邊準備物資,一邊開采石彈,還得幫軍醫照顧傷兵營的傷員。

眾將回到營中,這一夜都沒睡好覺。

凡是攻城能用的常規手段。

金軍攻打太原時基本是用了一個遍。

無論是各種攻城器械強攻,還是使用心理戰招降,包括挖地道這種非常規手段他們也用過。

這次輪到他們來守城。

裴滿定然會有所防備。

要想迅速破城,除非出奇招。

但是這種奇招並不是說來就能來的。

奇招之所以是奇招,正是因為其不合常規。

甚至需要用到很多平時根本沒有的條件。

甚至利用一些突發事件。

對方才不會提前預料。

自己的計策才好成功。

但這種機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是什麼時候想要了,它就會來的。

第二天。

各軍再次集結。

準備繼續攻城。

今天主攻的部隊換成了蘇定的兵馬。

秦明看了一眼天空。

今天雲層很厚,壓得很低。

給人以十分壓抑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了。

「擂鼓,進攻!」

與昨天一樣。

眾軍推著攻城器械往城牆邊靠去。

先頭部隊進到了城門洞中。

果不其然,里面已經被重新封了起來。

眾軍拿出凌振連夜趕制的轟天雷,準備再次將這里炸開。

不料昨日裴滿已經看穿了齊軍的戰法。

他在門洞頂上又開了一個洞。

等眾軍點燃引線退出去以後,便命人在上面澆水。

一盆水潑下去,引線就被澆滅了。

沾了水以後點也點不著。

這炸彈短時間以內就成了啞彈。

「這可怎麼辦啊!」

一個軍士說道︰「下一個轟天雷點燃,我們退出去之前,將盾牌擋在轟天雷上。

不就能防水了嗎?」

「行就這麼辦。」

雙方見招拆招,最後還是齊軍更勝一籌。

金軍為了保證門洞不失,便往門洞里扔下了許多在燃燒時會散發毒氣的毒草,巴豆,會散發濃煙的樹枝。

弄得整個門洞烏煙瘴氣。

人根本無法呼吸,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物料燃燒,搶走了氧氣。

就算齊軍將士不懼死亡,冒著毒氣沖進去安放轟天雷,炸彈也會因為周圍氧氣不足,爆炸威力大減。

更何況這些炸彈本就是凌振連夜趕工的殘次品。

前線沒有工廠里那麼好的制作環境。

彈體的密封性,炸藥的配比都存在問題。

金軍還專門將門洞里堵塞的土方加固加多。

今天將趕制出的轟天雷全部用完了也沒能將土方炸開。

凌振听著前方的戰報,心中焦躁不已,當時便返回營中,讓人升起火爐,打造彈體。

他要繼續制作轟天雷。

眾軍將制作轟天雷所用的鐵錠搬了出來。

爐火剛剛點著。

卻听一聲驚雷憑空響起。

這不是轟天雷的聲音,而是真正的雷聲。

眾人只是去倉庫搬運了一些鐵錠回來,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

天上便烏雲密布。

又一聲炸雷。

傾盆大雨瓢潑而下。

雨點落在地上足有小孩拳頭大小。

密密麻麻的,一瞬間就將地面完全打濕。

爐火被大雨一澆,當時就滅了。

凌振仰頭看著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的天空。

不由得感嘆道︰「哎,此次出征,怎麼事事都不順啊!

難道上天向著金國不成?

把這些東西搬回去吧。

暫時用不上了,等大雨停了再說。」

忽地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發瘋似的往後營跑去。

昨天晚上他連夜趕制轟天雷。

命人將火藥搬出來以後,一直做到了天亮。

天亮之後,他將轟天雷全部交付部隊使用。

卻忘了命人將火藥給搬回去。

這大雨一下,火藥受潮了,那就不能用了。

他趕到後應之後,卻見負責後營管理的顧大嫂已經在帶人搶救火藥了。

凌振上前問道︰「火藥的情況怎麼樣了?」

顧大嫂說︰「這雨來的太突然了。

我們只來得及救下五箱。

剩下的多少都被大雨淋過,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凌振連忙命人將火藥箱子全部打開。

雨水早就順著木箱的縫隙流進了內部。

許多火藥都已經濕到結塊。

把內部還算干燥的火藥分離出來。

剩下的也不到十箱。

以齊軍現在的戰斗強度。

十箱都不夠用一天的。

「屋漏偏逢連陰雨啊。

這回想做轟天雷都沒有材料了。」

齊軍將士堅韌不拔,大雨也不能摧毀他們進攻的意志。

他們冒風頂雨繼續進攻。

大風吹得他們站都站不穩。

大雨順著盔沿流下,視線模糊到他們根本看不清前方有什麼。

盡管戰斗環境如此惡劣。

他們也堅決不退。

秦明嘆了口氣。

「沒必要讓將士們徒增傷亡。

大雨天,沒了弓弩的支援。

強行攻城會讓我們的損失翻上好幾倍。

速速鳴金,讓將士們都撤回營來。

等天氣好轉再進攻。」

軍士們听到鳴金之聲。

迅速從城前撤回了營中。

攻擊接連受挫,讓全軍上下的心情都十分低落。

再加上大雨,又給營中增添了一模抑郁的氛圍。

眾將本以為這大雨馬上就會停下。

到時候他們就能再次進攻。

卻沒想到這雨千百年難得一見。

連下了三天都沒有停下。

期間有部分時間雨量稍微變小。

但沒過多久就會再次變得大雨傾盆。

營中的地面都變得濕潤不堪。

連帳篷里都不例外。

還好軍士們的行軍床離地面都有一些距離。

要不然睡覺都沒法睡。

整個人都跟泡在水里一樣。

雨下的急,眾將更急。

這雨大到連出門都難。

斥堠們巡邏的距離也縮減了不少。

基本只能在營地周圍十里內轉轉。

老子曾經提出過禍福相依的思想。

大危機之中,也往往包含著大機遇。

今日斥候遠出探哨歸來。

向自己的上司唐斌報告了今日所見之情。

唐斌問道︰「今日所見,可有異樣。」

那軍士回道︰「今日我從營地往西北去。

走了三里多地到了汾河邊就回來了,什麼異樣也沒有。」

「你為何不過河查探,那本就是你該做的,在我手下還敢偷奸耍滑。」

軍士連忙稟道︰「我哪敢啊!

只是連續幾天大雨傾盆,汾河水位暴漲。

河岸邊很多草木都被淹了。

我順著河岸走了十幾里,那些原本水淺能過河的地方現在都過不去了。

這才回營來。」

唐斌點了點頭。

「嗯,這倒也不怪你。

你去歇著吧。」

「屬下告退。」

唐斌將手湊近篝火,溫暖著身子。

看向旁邊坐著的四人。

這四人是誰,其中兩人是唐斌的副將,文仲容與崔埜。

另外兩個則是蘇定營中的副將。

神火將魏定國,聖水將單廷珪

兩人本是蒲州軍官。

和關勝、唐斌、郝思文三人都曾是一地從軍的同袍。

幾人關系本就不錯。

時常會聚在一起聯絡感情。

今日兩人也是因為下著大雨,不用作戰,閑著沒事,來到唐斌帳中閑聊敘舊。

剛好遇到了唐斌麾下斥候回來同報情況。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單廷珪最擅長水浸兵法。

對于水位一詞十分敏感。

「汾河水位暴漲,說不定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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