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正想著去一趟東京親自看一下情況。
瞧瞧到底是哪家的狗賊,不要命了敢打他的主意。
他牽出了自己的棗紅馬。
雖然秋冬季正是馬匹養膘的時候,但陸陽不缺這點錢,給它吃最好的飼料補回來便是。
他告別了眾人,正想著策馬奔騰直奔東京。
卻想不到已經在陽谷縣做都頭的武二這個時候前來找他。
武松看到牽著馬匹站在村口的陸陽,緊忙上前問道︰「哥哥,你這是要去哪啊。」
陸陽道︰「我有些急事要去一趟東京,真是不巧,沒法招呼你了。」
武松卻眼神一亮︰「真的假的,太好了,我奉知縣相公鈞旨,將這一車禮物送到東京太師府。咱們正好同路。」
陽谷縣令為什麼要給蔡京送禮物呢。
原來還是為了潘金蓮。
三個月以前,武松受知縣青睞做了陽谷縣的都頭,和哥哥武大一起搬到了陽谷縣。
他們拿縣衙賞賜的銀錢在陽谷縣里重新買了一套小宅子。
武松平日里在陽谷縣做公,武大在家里做炊餅,再拿出去賣。
因為武二的關系,他的炊餅賣的特別好。
宅子對門是一家小酒館,老板是個美貌的小娘子。
她好像是大戶人家出身,知書達理,又燒得一手好菜。
最重要的是尚未婚配。
陽谷縣很多光棍都在打她的主意。
這小娘子便是一年多前得了陸陽資助的潘金蓮。
她答應了陸陽不再回清河縣。
卻也沒有走遠,就在南邊的陽谷縣盤下了一間鋪子,憑著自己的手藝和美貌,生意做的相當紅火。
她也知道這些人里貪圖她美色的至少佔九成。
但是她並不在意,因為客人就是客人。
其中有一個最殷勤的就是賣藥的西門大官人西門慶。
他是個色中餓鬼,花里魔王。
只要看上了,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得到。
家里已經養了四房妻妾,其中不乏風塵女子,兄弟的老婆還有居孀的寡婦。
雖然有些饑不擇食,但品味最少沒有問題。
自打他見了潘金蓮,頓時魂都被勾走了一半。
隔三岔五就到潘氏酒店光顧。
可金蓮剛從張大戶家里逃出來,知道大戶人家不好進,里面勾心斗角,麻煩的緊。
所以西門慶就算再怎麼明示,甚至直接讓媒婆前去提親,潘金蓮都沒有一絲動搖。
不過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西門慶是她酒店的老主顧,就算她不願意給西門慶當小妾,也不會就直接撕破臉皮。
但是這種模模糊糊的態度卻讓西門慶產生了錯誤的感覺。
他認為潘金蓮這是在吊著他,而他自己也很享受這種求而不得的追逐感覺。
直到三個月前。
武松三拳兩腳打死了景陽崗上猛虎,知縣老爺賜他跨馬游街。
獵戶們抬著老虎的尸體在前面走。
武松騎著高頭大馬,鬢邊簪花,身披紅綢。
路過潘氏酒店之時,那小娘子就只是往外看了一眼,這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了。
後來武松買了房子,剛好就在她酒店對面。
更讓她感覺是前世的緣分。
兩兄弟也經常在她店里吃酒。
武大心思細密,她看潘金蓮在櫃台里面記賬的時候經常會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這桌。
便對兄弟說道︰「兄弟,我看那店家潘娘子似是對你有意,你覺得怎麼樣。要不我去找個媒婆給你說一說。」
武松擺手道︰「哥哥尚未成婚,哪輪得到小弟成親。」
武大一听弟弟所言,便知道他不是對那潘娘子沒有意思,而是礙著自己的面子。
他笑著說道︰「咱們現在生活也好了,你又在衙門做公,是時候該成家立業,早點給咱們家里開枝散葉,傳宗接代了。我看咱們兩個不如一起成婚,雙囍臨門不是更好。」
武松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不過飄忽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武大找了本地最出名的媒婆。
讓她幫自己也找一個合適的渾家。
這婆子也真是費心費力,終是讓她找到了一個。
那女子原是縣外棋盤鎮,一個樵夫的渾家。
兩夫妻三年前進山砍柴,男人為了保護她,被狼給吃了。
她也被狼咬瘸了一條腿。
夫家就他們夫妻兩人,娘家也嫌她是個累贅。
她倒是有情有義,要為丈夫守墓三年。
現在剛剛期滿。
她之前嫁過人,又瘸了一條腿。
想找個人搭伴過日子,卻很長時間都沒有合適的。
要不是這媒婆神通廣大,跟相鄰集鎮的老姐妹時常互通有無,還找不到這麼合適的人選。
潘金蓮對武二郎傾心已久,那婆子一眼就看出她是美女愛英雄,稍微一拉扯便促成了此事。
當時辦婚宴,陸陽還帶著焦挺過去參加了。
卻說西門慶這廝。
自打潘金蓮嫁了武二郎,兩人整日如膠似漆。
武二又在城中其他地方買了一間小院。
畢竟兄弟二人都已經成親,再住在一起多有不便。
五天前,陽谷縣知縣突然迎來了一個客人。
此人正是本縣有名的西門慶西門大官人。
這位大官人可了不得,家財萬貫,手眼通天。
背後的關系七拐八拐就能到當今蔡太師那里。
縣令對他以禮相待,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幫自己介紹給蔡太師。
今日他帶著好些金銀前來,縣令就感覺不太對勁。
西門慶坐在了縣令的左手邊。
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碗輕抿了一口。
「知縣大人,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幫你介紹給太師府嗎?現在機會就來了。」
知縣殷勤的說道︰「若是大官人能幫忙,下官必感激不盡。只是不知大官人有何事需要下官效勞。」
他當官多年,早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西門慶幫他肯定是另有所圖。
西門慶也不掩飾︰「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希望縣令大人能讓武都頭前去送信。」
知縣不明白西門慶為什麼要把武松調離陽谷縣,不過事關自己的前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西門慶離了縣衙。
立刻到了武松家對門,開茶館的王婆哪里。
王婆坐在椅子上,磕著瓜子,翹起了二郎腿搖搖晃晃。
她看到西門慶點著小碎步跑進自己店里。
「大官人,怎麼樣,武都頭可走了?」
西門慶急道︰「現在還沒有,不過他馬上就走。接下來怎麼辦,您老倒是給個主意啊!」
王婆咧嘴一笑,搖頭晃腦的說道︰「老身當過牙婆做過媒,三教九流,我不會的可不多,就是不會當軍師啊。」
西門慶急道︰「王干娘別吊著我了,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自打見了那小娘子,我三魂七魄都被她給勾走了。只是沒想到讓武松給截了胡,您可一定得幫我出謀劃策呀!事後西門慶定有重謝。」
王婆又模了模自己光禿禿的手腕︰「哎呀,我還想找隔壁姚二叔打一副鐲子呢?」
西門慶大氣的說道︰「打,打十斤的,只要干娘不嫌墜得慌,多重的我都給干娘打。」
王婆呵呵笑道︰「你把老身當成什麼人了。上二樓說話。」
潘金蓮跟武松成親以後那間酒館也沒有關了。
兩地相隔不過半里,她每天都起的很早,前去開店。
方才武松來到了店里,跟她說自己得外出一段時間。
生意做不做都行,反正他一個人掙得錢也足夠養家。
讓潘金蓮別那麼忙,休要累著自己。
王婆和西門慶來到了二樓,切切私語道︰「大官人要想成此好事,得有五樣俱全才行。」
西門慶一挑眉,好奇的問道︰「不知是,哪五樣,還請干娘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