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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9)圈套

聊起自己的親身經歷,榮寶可有的說,血魂幡,四州統御使,西北大戰,馬台府……,說到馬台時榮寶臉色暗淡下來「馬姑娘,其實昨日我與你一樣也失去了最親近的人」,講了馬台帥府情況後榮寶低聲說道「我離開時已經意識到了有高手隱藏,但我當時竟然沒有停下來……」,听到他的懊悔,馬萱勸慰道「榮哥哥,你留下來能戰勝那個高手嗎?」,想了想榮寶搖了搖頭「那人武功比我高出很多,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蔡將軍確實在保護你,他的心願達成了,你為什麼懊悔呢?」,「可那是我最親近的人」,「最親近的人就要死在他身邊嗎?你活下來達成了他最後的意願而且還完成了他交代給的任務,這沒有什麼懊悔的」,「你這樣說是……哎,你怎麼勸慰我了呢」,馬萱嘆了口氣說道「旁觀者清吧」,「對的,馬叔和劉大哥最後拼死保護住了你,他們會含笑九泉的,而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嗯,我明白了,一定會全力地活下去」。

榮寶的腦子總算又回來了。榮寶經歷非凡,有的是話題聊,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了,凌淵此時還沒有回轉,他二人吃了些早飯剩下的涼干糧繼續聊天打發時間。

凌淵先隱身在人流中趕往夜月賭坊,賭坊沒有一大早開門的,所以他到了的時候大門緊閉賭場房屋周邊空無一人,情況算正常吧。前面說了夜月賭坊在中城和南城的交界處,它屬于南城,一條大街的北側就是中城的地界,這里是個關鍵所在,凌淵想了想轉身走進了一家開門較早的茶館,上二樓找了一個靠窗位置準備觀察觀察情況。

已時時分,夜月賭場終于開了門,已等候多時的一幫老賭鬼們簇擁而進開始了一天的賭棍生活,一會凌淵觀察到幾個青皮打扮的打手,甚至領他們去見小寶的光頭頭領都出現在門外,一幅一切正常的現象,嗯,看來並沒有影響到這里。

又觀察了一番後,凌淵結了帳走下了茶樓向著賭場走去,他不知道,夜月賭場西側一座塔樓上也有幾個人正盯著賭場前的情況,「是他!凌淵,飛蝠幫江南分舵舵主」,「看清了?那個榮寶沒在?」,「嗯,現在只看到一個人」,「好!這小子是現在飛蝠幫最活躍的主,不比李泰郭平價值小」,說話之人正是總捕頭李成遠,轉頭吩咐旁邊手下「發信號,待他進入賭坊一舉拿下」。

凌淵看似神色平靜地向前走著,其實已經處于高度警戒狀態,離門口不遠的時候,他覺察到那個光頭大漢向西面望了一眼,之後熱情地向自己走來,繼續前行只是余光掃向了西側,這讓他發現了那個高塔和上面影影綽綽的人影,而且觀察仔細的凌淵意識到眼前這個光頭並不是那天帶自己進去的那個人,雖只夜間見過一面,凌淵可以確認那人沒有紋身,而眼前之人有青色紋身露出在脖頸之上。

陷阱!當機立斷,突然轉身,縱身就沖進了東側那個熙熙攘攘的雜貨市場里。西邊塔樓上當然對下面的情況一目了然「不好,這小子發現情況了,發信號,各個方向的人圍堵他!」,平靜的街道立刻炸了營,只見一隊隊馬軍和武道高手們從隱藏處沖殺而出迅速向東邊雜貨市場包圍過來,一時間人流被馬撞被人扒到,慘嚎連連。

形勢危急,不過凌淵極其冷靜,他明白此時躥房上脊可以快速離開,只是那樣必然目標突出,而且恐怕人家已經有弓弩手等著自己,迅速決斷,他從人群中飛身而起,一腳將一位趨近的騎手踹了下去,然後飛身上馬,向著中城東側的街道奔馳而去,「騎馬跑了,騎馬跑了,追!」,很快他身後一個馬隊和數名在房頂上飛馳的高手綴著他追了過去。

形勢危急!馬隊中有數名弩手,無所顧忌地邊追邊向他發射弩箭,好在凌淵對永安城了如指掌,間不容發地縱馬不斷拐入一條條縱橫的街巷才躲了過去,只是數名無辜路人慘嚎著倒在了血泊中。

屋檐上的那些高手也追上來了,凌淵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到來了,此刻的他肩膀已經中了一弩箭,而馬身上已經插滿了箭枝。用力駕馭住最後瘋狂的戰馬,轉過幾條小巷,就在馬倒下的同時,他奮力縱身越上一處院牆,然後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呼嘯而來的馬隊,立刻在頭領的安排下把院落包圍起來,而那些穿房過脊的高手剛要飛身進院,卻被頭領喝制了下來。

凌淵目標明確,他知道這個院落是河朔將軍府。河朔將軍別看只是一個雜號將軍,但妥妥的實權派,他現在帶著的一萬勁卒是負責軍部安全的,也是軍部在永安城中最大的力量,更關鍵的是此人名叫崇輝,正是大將軍崇信最喜愛的幼子。

這崇輝驕縱不喜歡老爹的時時管教,所以十六歲的時候就跑到中城這里弄了這套自己的宅院,這回遠離了老爹的管束能夠花天酒地放縱了,說起來也已經近十年了,所以永安通的凌淵當然掌握這個情況,他逃跑的目的明確第一站就是要到這里落腳。

在一間破柴房中,凌淵處理了弩傷,開始思考下一步行動方案。也就在此時李成遠帶著幾名高手趕了過來,「怎麼回事?」,「大人,那凌淵逃進這個院子了」,「嗯?怎麼不搜查?」,前面領頭之人趕忙上前低聲把院落的情況告訴了李成遠,李成遠眉頭皺起來了,實話說這種二世主他同樣很頭疼,用強?他這個侍郎可惹不起大將軍,而且據說這崇輝是那種不管不顧的性格,惹怒他,恐怕真敢給自己兵戎相見,唉,還是陪著笑臉吧。

萬般無奈,李成遠輕身來到正門前,一番打門之後,有一名管家模樣的人露出了腦袋「誰啊?不是跟你們說過崇少爺上午不見客嗎?」,這崇輝夜夜笙歌,上午是人家補覺的時間。還得陪著笑臉,一名手下趕忙將李成遠的名帖遞了上去。那名管事此時才很驚異地發現府外擠滿馬隊和帶著兵刃的高手「怎麼回事?這是要干嘛?」,低下頭看了看名帖「哦,原來是侍郎總捕頭李大人,您大上午的弄這麼多兵馬要干什麼啊?」,李成遠跟他說不著壓著火說道「這位管事的,你通報一下河溯將軍,有緊急公務」,李成遠現在在永安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看他不說,管事的也不好再問,只應了一聲「好,你們等著」,大門 的一聲又關上了。

好半天之後,大門洞口,崇輝睡眼稀松搔著癢出現在了門口,見過幾次他是認得李成遠的,打了個哈欠後他開口說道「李大人,你帶這麼多兵馬這是要抄我家嗎?」,他一句話就把人噎得夠嗆,李成遠趕忙說道「不,不,崇將軍誤會了,我們在追一名極度危險的刺客,他躲進了您的宅院里」,清醒一些了「刺客?很危險嗎?」,「很危險,他曾經刺殺了白玉將軍一家,血債累累」,什麼白玉將軍?什麼血債累累?當然是李成遠現編的,他明白這些二世祖根本不關心什麼大局大義,能觸動他們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是嘛?那還不趕緊找出來」,「是,您同意後我馬上帶人搜查」,「嗯,馬隊絕不可以進去,帶五六個人吧,注意可別踫壞我的東西」,「是」,忍氣吞聲,李成遠親自挑了六位高手與自己一起走進了大院,臨走時他回頭對那名馬隊統領說道「注意警戒,別讓他再逃走」。

此時的凌淵已經處理好傷口修整完畢,他離開柴房,悄悄地模到了院子的東北角,靜靜地听著周邊的動靜,此時的李成遠等人已經發現了柴房中的血跡確定了他進入了院落,不過這將軍府構造極其復雜,房間里還經常玉體橫陳的,十分麻煩。

隨著聲音越來越接近,凌淵明白自己必須要離開了,他悄悄模上牆頭,待一名馬軍稍有松懈之時飛身而下,手里短刀已經刺入其頸部,推下尸體,他又一次縱馬飛奔而下。旁邊的馬軍兵士發現情況的時候,凌淵已經奔馳出很遠的一段距離,立刻示警「逃了,逃了!」,喊叫聲中,數名馬隊綴著凌淵追了下去。

正在搜查的李成遠等人听到示警,明白人家已經逃走了,他匆匆別過崇輝,帶著幾名高手也跟著追了下去。

道路的熟悉,讓凌淵縱馬飛馳在狹窄的街巷中高速向前,那些馬隊重新集結以及從院子里沖出的高手們雖拼死追擊,仍然被他拉出了上百丈的距離。一路向東,當凌淵飛馬闖過麗水橋時,後面的李成遠有了絕望的感覺。

麗水橋東邊就是永安居住著王侯將相皇親國戚的東城了,很快李成遠不好的預感變成了現實,在一處大莊園的院牆邊,凌淵飛身從馬上躍起,瞬間沒入了紅磚綠瓦之間。麗水橋東岸,李成遠喝止住馬隊和躍躍欲試的高手「我靠他媽,唉,這小子對永安太熟悉了」,這位平時溫文爾雅的大人竟然罵起了髒話,讓身邊的那些馬軍和高手們面面相窺。

怨不得李成遠憤怒,因為他知道這里每一處莊園都是河朔將軍府,私闖是絕對不允許的,更加惡劣的是兩次永安動亂,這幫貴冑心驚膽顫之際游說聖上發布了不允許軍隊出現在東城的命令,這樣馬隊沒用了,而高手們還得一番請示後才可能對莊園搜查,也就是說根本已經無法追到此人了。

別無他法,李成遠嘆了口氣,指派了幾名高手在此游蕩以期撞到凌淵,而其他人他只好揮手帶著眾人悻悻的離開了,追捕工作也由此宣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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