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總，我知道我讓您失望了，但是我希望您能相信我的判斷，工業之花不是好的合作對象。」
燕城，環杰建設的六樓一間辦公室里，徐念武正在打電話。
「我不是因為沒能和工業之花合作而失望，我也不是在嫉妒高總，馮總，我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一直希望咱們州建集團能夠發展的更好。」
「我當初一直壓著和工業之花的合作，現在也是。我們州建集團雖然大，但工業之花有工業之門做後盾，真正的影響力，比我們大太多了，這種合作，本來就是開門揖盜啊，州建集團是您半生的心血，我不想讓州建集團變成別人的附庸……」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聳听，但是我只想求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錯了，我自動辭職……」
「我不是拿辭職威脅您……我……」
「是，謝謝馮總，我等你電話……」
徐念武掛上了電話，深深嘆了一口氣。
電話那頭，是他曾經的恩師，也是州建集團的董事長馮總。
正如歷史上曾經許多的明君，也終究變得昏庸一樣。
曾經，英明神武的馮總，在年齡漸老之後，也失去了當初的銳氣與睿智，變成了一個多疑、保守、偏信的人，開始寵信一些溜須拍馬之人。
時光是如此的難以抗拒，可以成就一個人，也可以毀掉一個人。
最後，馮總說想要考慮一下，再給徐念武一個答復，徐念武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只能等了。
但徐念武相信，馮總的骨子里，是希望州建集團好的。
他們那一輩的人，還有一些風骨，一些執念，相信他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
電話另一頭，馮總掛了電話，默默坐了一會兒。
電話里，徐念武說希望能夠和虛城隧建合作，而不是和工業之花合作。
虛城隧建？
說實話，虛城隧建在隧道建設方面有點小獨到之處，在工程管理和流程方面，也有自己的特色，但也僅此而已。
在這種大型工程的方面，虛城隧建只是小字輩的。
如果讓人在虛城隧建和工業之花之間選一個合作的話，傻瓜才會選虛城隧建啊！
這麼小體量的一家小公司，就算是把他們全吞並了又能怎麼樣？
無利可圖啊。
而且你說一家小公司，能比工業之花的技術更好？
如果徐念武不是在電話另外一頭，馮總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
在他看來，徐念武更多的是為自己愚蠢的失敗找借口，而為了掩蓋自己的愚蠢，他用更愚蠢的理由，犯下了更蠢的錯誤。
念武啊念武……終究，你也不值得我信任了嗎？
馮總有些悲涼。
你讓我如何敢把公司交到你手里啊……
人心就是如此，不論是自己變了，還是別人變了，關系總會改變的。
沒有人能一直如別人預期的那般永遠不變。
馮總靠在椅背上嘆息時，辦公室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馮總，協會送來的請柬。」
州建集團，正如他們的名字，在州內建築業協會里，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馮總本身也是協會的副會長。
「放下吧。」馮總隨手點了點桌子，桌子角上已經擺了十多個請帖。
州內每天都有無數的工程竣工，哪里的工程竣工，都希望邀請點大人物去參加典禮，留下這光輝的一刻。
作為協會的副會長，馮總自然是貴賓，到了哪里人家都要夾道歡迎。
不過馮總很忙，大多都推了，有些推不了的派個代表過去。
很多時候，這些事秘書就安排了，馮總連看都不看的。
不過，今天馮總隨口問了一句︰「又是哪里的邀請？」
「虛城，幻山大隧道要開工了。」
「這就開工了？」馮總一愣。
這種大型的工程，又是世界級難題，地形特別復雜的幻山，通常光地質勘探、前期工程設計，都要以年計的，這種超級大工程，干上幾十年，修修停停的都有。
這工程談妥才過去了多久啊，有兩個月沒有？就開工了？
這未免太急了吧。
秘書不說話，只默默看著馮總。
馮總的心中，其實是百味雜陳。
一方面，這工程其實是他們拿下來的，但卻又被別人搶走，是成功，也是失敗。
但無論如何，他們也有股份在里面，建設成功或者失敗，都會影響州建集團的利益。
不能不關注啊。
「怎麼說我們也有股份在里面……」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馮總低語，然後命令秘書︰「你安排一下，我要去參加！」
……
莊園里，莊不遠接到了賈業廉的電話。
「莊主，後天的開工儀式，您可以準時過來啊。」
「開工儀式？什麼開工？」莊不遠納悶。
「幻山大隧道啊！」賈業廉哈哈大笑，「我快憋死了，終于可以開工了！」
隧道開建的消息剛來，賈湖及周邊的地價都開始暴漲。
不只是賈湖，就連虛城那邊，隧道附近的地價也在暴漲。
但隨後還會再有兩次暴漲，一次將會是在隧道開工時，一次是在隧道竣工時。
因為莊不遠展示的實力，賈業廉意識到，隧道開工和隧道竣工之間的時間，會比他想象的短得多，說不定幾個月就搞定了。
為了攫取最大的利益，自然要在開工之前，最大化地融資，收購大量的資產、地產。
「寰州開發」有大大小小幾十個股東，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操作起來慢了點，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還要舉行儀式？我可以不去嗎？」莊不遠參加過好幾次這種儀式了，都是一群中老年男人，在台子上剪彩，還要一起把手按在一個大圓球上，要多傻有多傻，特別沒意思。
「這可不行，您可是第二大股東，而且隧道開通之後，受益最大的是您啊，您怎麼能不來！」
賈業廉這句話說的沒錯。
莊不遠是寰州開發的第二大股東，但寰州開發可不是佔地皮最多的，莊不遠的全能莊園，拿下來的地皮，就比寰州開發還要大，特別是賈湖周邊，隧道一旦通了，簡直可以和新月城的中央公園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