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趙廣順他們一定是已經將此事上報給了陛下,陛下得知此事,必然會震怒的,要不,咱還是算了吧?」
之前,孫泉在環境的驅使下多少有些上頭,現在隨著情緒的逐漸冷靜,他馬上就有些慫了。
這李世民要是怪罪下來,他一個小小的禁衛軍小統領,可是擔待不起的。
雖然主謀是李軒,但他作為跟班多少也會承擔一些連帶的責任。
「怕個球?這群暴民山匪,敢覬覦我的東西,我要是不給他們一點教訓,這讓我李軒的面子往哪放?
作為軍人,懲惡揚善,伸張正義,本應是你的本分,如果因為害怕擔責任,就畏畏縮縮,還當個屁的軍人?
從今以後,你不用跟著我了,滾蛋吧!老子才不需要你這種軟蛋呢!」
說完李軒頭也不回的策馬而去了,只留下了一臉呆滯的孫泉。
其實,李軒剛剛這番話也是故意的,他現在就是想把孫泉給支走。
這貨作為李世民的人,每天雖然說是在保護李軒,但暗地里的工作,更多的是監視。
李軒對于這種監視還是很反感的,雖然孫泉很忠心。
但這一次,他多少有點生氣了。
你好歹也是我的跟班,這個時候,你不挺我,反而還讓我收手,這不是在滅自己的威風嗎?
更何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孫泉太久不上戰場了,李軒發現這貨身上那獨屬于軍人的血性,正在逐漸的減少。
就說現在這件事,怎麼算,李軒都是佔理的,就因為與工人發生沖突的人太多,當地官府便想要讓李軒息事寧人。
而作為李軒的跟班,大唐的精銳禁軍,這個時候難道不該站出來,力挺李軒,聲張正義嗎?
張口閉口怕李世民,張口閉口怕擔責任。
既然你怕,那你就滾蛋,找個地方娶個媳婦種地過日子去吧,這樣就不用再承擔何責任了。
同時李軒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立威。
李軒現在的產業就這麼多了,今後也只會越來越多。
到時候必然會有不少人會打李軒的主意,這群人就會像鬣狗一樣,不斷的圍著李軒的每一塊肥肉轉,在李軒顧及不暇的時候,上去咬上一口。
這一次,潭州和周邊州縣的人,算是正好撞在了槍口上,給了李軒一個立威的機會。
李軒如果這一次服軟了,那麼只會招來更多宛若鬣狗一般的人。
面對這種情況,最好的方法就是,將第一個沖上來啃咬他的鬣狗給打死,然後將它的尸體高高掛在門口,讓所有人看清楚,敢動他李軒的後果!
甩開孫泉之後,李軒就帶著人轟轟烈烈的來到了潭州城外。
此時的潭州城早已是大門緊閉,城門之上,一個個身穿甲胃,手持弓弩的衛兵也早已嚴陣以待。
但當他們看到李軒身後大批,手持各種農具和木棍的工人時,也不禁嚇得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這群人真的沖進了城里,單憑潭州目前僅有的幾百名守軍可是擋不住的。
「賢王殿下,你還是就此收手吧,我已經將此事上報給了陛下,待到陛下的旨意傳來,我們再行商議如何?」
見李軒真的帶人來了,站在城門之上的趙廣順苦著臉哀求著。
這如果李軒真的武裝暴動了,他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如果他反擊了,並打傷了李軒,那麼他的官位就不保了。
且不說李軒在如今大唐的地位如何,畢竟這件事情,李軒是佔理的一方。
作為官府,你不收拾犯罪的一方,反而攻擊了受害者。
只要趙廣順敢放一箭,朝廷在民間的威望必然會受到重挫。
之前,趙廣順也只是想勸一勸李軒,讓他收手,趙廣順也沒有想到李軒的態度會如此強硬。
現在趙廣順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如果現在順著李軒的意思來,打開了城門,那麼這麼多工人一口氣涌進城里,必然會有不少百姓為此流血甚至是喪命。
「少廢話,這個時候知道怕了?早想什麼了?給你臉的時候,你不兜著,今天就算是陛下親臨也沒用!
我的工人不能白白的被人欺負,現在我勒令你速速開門,免得到時候發生沖突,畢竟命只有一條!」
見李軒已經鐵了心了,趙廣順只得說道︰「賢王殿下,下官願意幫助你調查之前與你工人發生沖突的所有人員,調查清楚後,下官必然按律處置他們,不知賢王殿下,意下如何?」
不等李軒說話,一工人就大聲喊道︰「少他嗎的在這放屁了,你們當官的說話,沒一個準的!」
「就是,我們在城外好好工作招誰惹誰了?憑什麼讓我們就這麼算了?之前讓你查你不查,現在後悔了?老子最討厭你這種吃軟怕硬的狗官了!」
「就是,我兄弟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呢,要不是賢王殿下,我們早就死了!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趙廣順這臨時想到的權宜之計,在這群工人看來,就是怕了,對于這群一直混跡于社會底層的流民來說,最討厭的就是趙廣順這種地方官了。
我們有難的時候,你不管,現在我們團結起來了,就怕了。
虛偽!
就算流民單個的力量再如何弱小,可一旦團結起來,那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更何況這群力量現在有李軒領頭。
李軒抬手制止了工人們的言行後,對趙廣順問道︰「此言當真?」
見李軒似乎有松口的意思,趙廣順心下大喜,連忙說道︰「當真當真!下官必當徹查此事,給賢王殿下一個交代」
「行,我信你一回,那你開門吧」
這……
趙廣順看了看李軒身後那烏央烏央的一群人,哪里敢開門?
見趙廣順愣在原處,李軒便用不悅的語氣皺眉說道︰「怎麼?你敢開?你莫不是想拿我開涮不成?」
「下官不敢,只是,賢王殿下能否先散去你手底下的工人?」
李軒冷哼一聲回問道︰「敢問趙刺史,這些工人可還是我大唐子民?」
「當然,所有我大唐地域內的百姓,皆是我大唐子民」
李軒又問道︰「既然他們也是大唐子民,為何你要讓我將其散去?現在我已經答應了你的請求,我也必然不會動武,這些工人既然是我大唐子民,也應該有進城的權利吧?
還是說,你趙廣順,只認良籍百姓是大唐百姓?」
李軒咄咄逼人的架勢,可謂是給予了趙廣順相當大的壓力。
開門他不敢,不開門又說不過去。
就在這時,李軒大聲喊道︰「兄弟們!這狗官看來是想湖弄我等,他們既然不開門,咱們就弄些薪柴將城門堵住,放把火燒了他的城門!」
「好!」
「小的這就去弄薪柴!」
「燒了潭州城,進城報仇!」
靠蠻力攻城,才不是李軒的作風。
如今潭州城守軍雖然不多,但裝備精良,李軒可不會和這群人硬拼,萬一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李軒要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人多!
直接放火燒城門,自己這麼多人,輪流燒,就算城門再如何結實也受不了,就算燒不毀城門,也能用煙把守軍給燻死?!
「大人,賢王殿下要燒城門了,咱還是開門吧!」
守城衛軍統領一看李軒要燒城門,馬上就慌了,這要是一直燒下去,自己這在上面的還不被煙給燻死?
見過燻豬肉的,沒見過燻人的啊。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陛下為何還不派人過來?」
此時的趙廣順真的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當時如果直接順著李軒的意思辦好了,至少能堅持到李世民派人過來不是?
現在倒好了,騎虎難下,開門關門都是錯。
「大人,他們已經把薪柴給架起來了!」
就在趙廣順猶豫不決的時候,工人們已經將撿來的樹木雜草堆在了城門前。
見狀,趙廣順一咬牙對著下面大聲喊道︰「賢王殿下,還請助手,我這就開門,千萬別燒!」
見趙廣順服軟了,李軒制止了工人要放火燒城門的舉動,然後就靜靜的等待著趙廣順開門。
果然,沒過一會兒,城門就被打開了。
與此同時,趙廣順也帶著幾名衛軍走了出來。
「賢王殿下,咱可說好了,千萬不能沖動,下官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跨坐在馬上的李軒頷首笑道︰「當然,我向來說話算話,但為了防止你出爾反爾,從今天開始,我和我的工人就住在城里了,三天之後,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交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李軒大手一揮對著身後的工人喊道︰「隨我進城!」
李軒就這樣帶著上萬的工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潭州城,李軒剛剛進城,孫泉也騎著馬過來了,恰好遇到了一臉哭喪的趙廣順。
「趙大人,情況如何了?」
見趙廣順開了城門,讓李軒進去了,孫泉心里不禁一個激靈。
「哎,賢王殿下給了下官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如果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後果將不堪設想,孫將軍,你為何不攔一下賢王?」
見趙廣順埋怨自己,孫泉也是無奈,還怪我?
老子因為你都被炒尤魚了!
想到這,孫泉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一下,自己不但被李軒厭惡了,估計回到長安,李世民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看來以後模魚的日子就要不復存在了。
潭州城內的百姓,見李軒帶著上萬人嗚嗚啦啦的就進城,無不恐懼,尤其是之前和工人們發生過沖突的,更是連家門都不敢出了,只希望李軒手底下的工人認不出自己來。
李軒說話算話,並沒有讓工人們去尋私仇,而是讓一部分人直接去了潭州城的府衙,然後自己則是帶著另一部分人去了趙廣順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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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趙府的家門口,李軒也不敲門,直接讓工人開砸。
趙廣順的家卷一听外面的陣仗就知不是好事,雖然一個個怕的緊,但趙廣順的正妻王氏還是鼓起勇氣將門打開了。
「賢王殿下,我家大人,並未在家,要不……」
打開門的王氏,還沒等把話說完李軒就打斷道︰「我們不是來找你家大人的,從今天開始,我和我的工人,就住在這了,三天後,如果趙廣順這廝不能給我和我的工人一個交代,我就放火燒了你們趙府!」
「這……這……賢王殿下這麼多人恐怕是住不下的,要不妾身給諸位找幾家客棧可好?」
王氏一听李軒的話,嚇得魂都要飛了。
這李軒身後跟著幾千人呢,這麼多人,自己的府可住不下,就算住下了,這趙府估計也會陷入極度的混亂當中。
加上上有老下有小的,這麼多流民工人入住,那還了得?
李軒想了想說道︰「也行,但這住客棧的錢我可不管」
王氏一听,李軒這意思明顯是要敲竹杠了,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敢讓這麼多人沖進趙府里吧?
最後只能咬牙說道︰「行,入住客棧的一切花費,算我們趙府的」
李軒一听樂了,隨即就對身後的工人說道︰「听好了,你們進了客棧可別給趙大人省錢,該吃吃該喝喝,可別辜負了趙大人一家的一片好心!」
此時的王氏,真是恨不得給李軒一巴掌,這還是之前溫文爾雅,溫柔謙遜的賢王李軒嗎?
現在看著,怎麼就跟個潑皮無賴似的?
這李軒現在的做派,比山里的土匪還土匪!
見王氏一副敢怒不言的模樣,李軒輕哼一聲說道︰「今日之事要怪就怪趙廣順,作為一州刺史,管理地方治安本就是他的職責,
但如今有人想要劫掠我的金礦,打傷了我的工人,他趙廣順不但不懲治這些暴民和山匪,反而讓我息事寧人,憑什麼?
我的工人看病吃藥的錢誰來負責?耽誤了我的工期誰來負責?他們受到的精神創傷誰來負責?
更何況,工人也是人,憑什麼他們受了欺負就得忍著?
就憑城里的百姓是良籍,他們是賤籍?
告訴你!這事如果你們不給我一個說法,三天後,不但燒了你趙府,我還會將整個潭州翻個底朝天,把之前與我工人發生沖突的人全部找出來,有一個算一個,一分錢不少都得給我照價賠償,如果賠不出來,老子就算是搶,也得把賠償金搶過來!
不僅僅是潭州,其他州縣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你們如果不服,愛他嗎的找誰就去找誰!」
說完,李軒一揮手大聲喊道︰「兄弟們,進府!」
隨著李軒一聲令下,工人們就宛若洪水一般的沖進了趙府,一時之間趙府內是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