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抵達了集合的目的地。
領隊或者說管理，應該是李歐翩自家的覺醒者，簡單的核對了一下林立身份，便點點頭，指著旁邊兩輛大貨車的其中一輛說道︰
「上車吧，準備出發了。」
當然指的不是前座，而是後面的空間。
從貨倉門上去後，林立看到了里面坐著的人——同行的覺醒者們。
和群里人的數量差不多，除自己以外，車廂里總共有十二個人。
此刻他們分成了兩個小團體，圍繞在一起說說笑笑，見到林立上車，都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他，同時也不再發出聲音。
似乎有點排外？
林立眉頭一挑，非物理方面的打成一片計劃，似乎有點難度。
林立向他們點點頭，看過來的人也並沒有倨傲的忽視，同樣點頭回應，但是隨後便扭頭，繼續聊天。
在林立猶豫這個時候是否要試圖融入他們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人輕輕的聲音︰
「這里，這里。」
林立扭頭，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指了指他旁邊的空地，示意林立過來坐。
自己剛剛都沒有注意到他，原來車廂里還有第十三個人。
林立走了過去坐到了年輕人身邊。
「你好，余年。」年輕人第一時間伸出了手，並自報家門。
「你好，林立。」
將背包放到旁邊的空地上，林立坐到了他的身邊。
列車緩緩駛動，慣性的作用下，林立的身子後車門方向偏移。
「你也是第一次來李家的掃蕩隊？」余年十分好奇的問道。
「是的，你怎麼看出來的。」林立點點頭。
「因為那些覺醒者肯定是長期在李家手下干活的，你看他們彼此之間都已經很熟悉了，我剛剛原本還以為你也是其中一員，直到看到你沒有走向任何一邊，我才敢叫你的。」
余年侃侃而談。
「明白了。」
林立點點頭對目前的情況更加了解了。
「這你的貓？應該不是普通的貓吧？有什麼戰斗力嗎？」余年注意到林立帶來的湯姆，好奇的問道。
「有半個成年人的力量，還懂音樂，僅此而已。」
林立隨意的說道，順便把湯姆搖醒︰「湯姆，醒醒，起來吃安眠藥了。」
一路上受夠林立折磨的湯姆苦惱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嘴里呢喃了幾句用動物語的怒罵。
湯姆拉開背包的拉鏈，宛如流體一般的躲到了背包里面。
貓是‘液體’，這個畫面倒也算正常。
「那也蠻牛的，抵得上半個我了。」余年聳了聳肩，長嘆道。
「你是……什麼覺醒者？」林立聞言好奇的問道。
「3！」余年先是驕傲的舉起了三根手指，然後瞬間泄氣︰「3E。」
「而且我是廢物覺醒者，我來這邊單純是來拉貨的。唉，我之前呆的掃蕩隊，和一個C級的覺醒者起了沖突，沒辦法只能來這邊了。」
「我比較好奇的是什麼類型。」林立追問。
「隱身。」
林立︰！！
DNA動了。
「你管這叫廢物能力？」林立的第一反應。
這難道不是堪比催眠、時停的能力嗎？——腦子里是黃色廢料的林立如此相到。
難怪自己剛才沒有注意到他，恐怕他是隱身了。
用地球思維得出這個結論後，林立又考慮了一下這個覺醒者和灰獸橫行的世界條件，貌似也的確不算特別強，但也不至于廢物吧？
「你的隱身是有什麼限制麼？比如熱成象能‘看’到，以及持續時間有上限？」
林立很快做出了推理。
余年用相當悲哀的眼神看了林立一眼︰
「你說的這些，我都有，而且我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廢物一點，我知道你想象的能力是什麼，但是我的隱身……不太完全。」
「‘不太完全’？這是什麼意思？」林立不解。
「我只能做到局部隱身。」
林立︰「？」
「我在一階的時候，掌握的能力是隱身自己的氣息。」
余年似乎見到林立想要表達什麼，他長嘆了一口氣︰「具體表現僅為︰呼吸不會發出聲音。」
林立︰「……」
「二階的時候，我可以隱身我渾身上下所有的毛發。」
余年突然在林立的面前，頭發、手毛變澹，逐漸變成了一個光頭。
林立的視線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那里，隨後連忙收回，在心里敲起了木魚。
雄性白虎，林立一點都不感興趣。
「至于三階的現在，我可以隱身我的肌膚。」
「嗯？只隱身肌膚是什麼意思？」林立有些不解。
「你膽子大嗎？對驚悚畫面的抵抗性如何？林立。」余年先問道。
「還可以。」
林立或許本來是不大的，但是皮膚腐爛的僵尸看得太多了，現在看什麼都是眉清目秀的。
「那你做好準備。」
余年無力的說道。
隨後，的確有些驚悚的畫面出現了。
余年身上的肌膚，正在逐漸變澹，隨後完全消失。
現在的余年，渾身流淌著血紅的鮮血，肌肉組織的紋理根根分明，在臉部的位置，兩個巨大的眼珠格外醒目。
「醫學生狂喜。」林立發出了感慨。
余年︰「？」
「好吧，看著的確挺嚇人的，你別隱身了。」林立一下子就不羨慕了。
「沒錯，林立，你知道我和C級的覺醒者怎麼起的沖突麼？
因為那個一米九的大高個覺醒者，居然看到我在他面前變成這樣還和他打招呼後，嚇尿了。
隨後為了臉面，和隊長提出了有他沒我，有我沒他這個二選一抉擇，結果顯而易見，我被趕出來了。」
林立︰「……」
好家伙，是這麼個起沖突法啊。
「按照這個進度，恐怕4階的時候我可以隱身血液，到了10E才有可能完全隱身吧，林立，你說這個能力廢物不廢物？」
余年聲音淒涼的問道。
「咳咳……原來是這樣，也不廢……」林立試圖找到這個覺醒的優點。
他失敗了。
「不對啊，我剛剛一進來根本沒注意到你啊。」于是林立轉移話題。
「那可能單純是因為我的存在感比較低，容易被忽視，我就這麼一個廢物的人。」余年得出結論。
「那你這不是做到了精神層面的隱身嘛，已經很棒了。」林立安慰。
余年︰「要不你還是別安慰了吧，不擅長咱就別做這個事了。」
「也行。」
「那你呢，林立，你是什麼覺醒者？」
「我，召喚方面的，但是目前只能召喚鋼棍和鐵桶。」
「鋼棍和鐵桶啊，看來你也和我一樣，不過你比我好一點點至少有點助力，我們是難兄難弟啊。」
余年喟嘆一聲，長舒一口氣，隨後看著林立的眼神，更加透露出幾分惺惺相惜。
「確實，我也沒什麼用。」林立深表認同。
……
期間林立一直在和余年聊天。
雖然余年的覺醒能力的確有些難以言喻，但是他卻前往灰域附近以及內部的外圍很多次，在相關的知識方面充足。
他對林立也沒有什麼藏私的想法，幾乎林立問什麼，他都會說他所知道的。
一直行駛著的貨車，行駛了幾個小時之後，緩緩停止了，車廂內的燈，也換了個顏色。
「現在是怎麼了。」
「要開始掃蕩了，下車吧。」余年顯然很有經驗，立刻解開了安全帶，將隨身物品留下，跳下了車廂。
林立緊隨其後，不過將昏睡的湯姆從包里拎了出來。
貨車停下的地方，是遠離城市的荒野，但是還沒有抵達灰域。
類似林立解鎖系統時的位置。
對面，另外一輛貨車就停在旁邊，下車的管理員對這邊喊道︰「已經在地圖上分區了，老規矩，兩兩分組，拿上武器，開始掃蕩。」
「什麼規矩。」林立立刻詢問自己身邊的余年。
「就是兩兩一組，按照地圖上的分區，一組負責一塊。」
余年通過腕表，點擊群里的鏈接，調出了地圖投影，林立也依樣畫葫蘆。
以貨車目前所在的位置為中心，畫出了一個巨大的正方體，上面被分成了七塊，對應14個人，但是大小並不一致。
「掃蕩不可能十四個人一起行動，所以會分配每個人負責的區域，這其中也是有門道的，」余年為林立解釋，「最里面的區域最安全，因為灰獸想要抵達這里，肯定得突破外圍。
外圍比較危險，其中以靠近灰域的這一側外圍為最，因為那里的灰獸密度高。
但是和危險相對的，就是區域，最危險的區域面積是最小的。
這種時候會按照戰力來分配，最強的去最危險的區域，不出意外我們兩個是一組了，像我們這樣的廢物組合，就只要呆在毫無問題的中心，雖然累一點，但是賊特麼安全。
到了灰域里面其實也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整體負責的面積，都會縮小很多，讓彼此區域可以互相照應。」
余年笑著拍了拍胸膛，指著地圖信誓旦旦的說道。
林立點點頭，理解了。
「中間這一塊，名字好像不是我們的啊？」林立看著地圖上的標注，說道。
「怎麼可能？！」余年瞪大了眼楮，發現自己和林立的名字居然是在外圍。
而且是在邊側的外圍，危險僅次于靠近最前端。
「媽的，肯定是搞錯了，趕緊去和管理員說！」余年連忙拉著林立向管理走去。
「管理員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是余年我是3E啊！還是非戰斗覺醒的3E啊！」
「我知道啊。」管理員點了點頭。
「那您咋給我和林立分了這麼危險的區域，這不是要我們送死麼？」
「他是B評級。」管理員皺著眉頭，指著林立說道，「正好他也是新人，應該不太熟悉草藥和植株，你擅長這個，你們這個組合往前沒有問題。」
「……抱歉管理員，我捋一捋邏輯，我現在有點亂。」
余年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林哥，」他甚至在下一秒就已經換了一個稱呼，「您是B級啊？」
「算是吧。」林立點點頭，看著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的余年，有些哭笑不得。
管理員應該是知道自己的合同級別的，所以這麼認為也不奇怪。
余年的表情很難形容。
但林立讀懂了︰說好一起當廢物的，你怎麼突然就飛升了。
「還有問題嗎？」管理員問道。
「沒有了，管理員。」余年哭喪著一張臉說道。
「拿上車和武器，趕緊出發，時間要抓緊。」管理員督促道。
「林哥，我的生命安全，全部都靠你的鋼棍和鐵桶了啊！」余年立刻說道。
「我盡量。」林立點點頭。
他倒是完全不緊張，且先不提灰獸能不能打破自己的鐵桶防御，看著倉庫里琳瑯滿目的道具，林立很有自信，自己就算打不過也可以全身而退。
「別盡量啊，我親愛的林哥，來，您看你要什麼武器，我幫您拿著，我的額度也都給你。」
余年帶著林立來到了這一輛貨車的後頭。
林立也就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開一輛貨車過來，只見後面的車廂里，幾乎裝滿了各種武器、帳篷。
不過並不是質量特別好的，大部分，林立在貧民區的時候，都有途徑買到。
「你挑吧，帶上我的額度，拿滿。」林立並沒有太在意這個。
畢竟上次自己用盡了全身的武器，也只是讓一只灰獸喪失了行動能力罷了。
這種質量的武器，聊勝于無。
當然，不要白不要，有總比無好。
「行，我這就幫您拿！」余年盡顯狗腿子本色。
貨車的兩側，都懸掛著類似摩托車的載具，很快，因為負責區域距離的原因，余年就領到了一輛。
「林哥，你要開車，還是坐在後面。」全副武裝，提著大包小包的余年諂媚的問道。
「……我不會開。」林立誠懇的說道。
別說摩托車了，這個世界的車，林立也不敢確信自己的駕照知識能用。
「我懂，我懂，大老怎麼還需要自己開車呢！」余年表示理解，立刻坐上了駕駛位，「哥，咱出發。」
「這車好學不？」林立在後頭問道。
「挺好學的，會掌握平衡就可以。」余年回答道。
「每個按鈕的作用，可以教我一下麼？」
「當然可以，能教您是我的榮幸！」
「我不是大老。」
「我懂，我懂，您這是謙虛！」
摩托車的旁邊還有一個半箱式的容器，據余年所說，如果背包不夠裝，這里面就可以用來裝多余的收獲。
因為要學車，林立將湯姆丟了進去。
的確，真大老是不用自己開車的。
一個在箱子里，一個在自己的兜里，都睡的正香。
並且林立相信，這兩個家伙，熟悉這個世界的載具，只需要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