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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三皇鼎立(4.3k)

西鼎州。

血海滔天。

天際上方,有一座人人可見的巨大幻境。

陌生的面孔足有數十里大。

張大著嘴,俯瞰著人間眾生。

「教主威武!」

地上,無數聖心教教徒跪倒在地上。

眼中寫滿了狂熱之情。

無數人捧著血食,捧著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興奮的與教主共享。

「教主這是要成皇了!」

「從此以後,天下都將是我聖心教的了。」

幾位聖心教骨干野心勃勃,已經幻想著接下來如何統御人間,坐鎮一州了。

四大護法中余下的兩人也興奮不已。

「今日之後,你我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方寸王與無盡王呵呵一笑。

皆看出了對方的心思。

「到時候天下都會是我等的血食。」

無盡王搖搖頭,「不過教主此次恐怕還到不了真皇,估計只能做到龍族先帝那般地步。」

方寸王則不以為然,「那也夠了,畢竟路是對的。差的只是血食而已。」

「等教主將這等法門傳下來,我等的成皇路便也通暢了。」

兩人說到這兒,笑聲就更加放肆了。

「不不不,還有聖子呢。」

「對,兩人之下而已。」

兩人心照不宣。

皆有心中的小九九。

教主太著急了,施展這門術法時從頭到尾都忘了避開他們。

也可能是避不開吧。

這門術法早就被兩人按照學會。

一旦時機到了,兩人繼續起足夠的力量。

一舉破開壁壘。

到時候到底誰才是那‘兩人’還不好說呢。

「話說回來,那位聖子大人又去往何處了?」無盡王詫異,自從教主開始鯨吞一州開始。

那位聖子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蹤影。

「那誰知道。」方寸王冷笑一聲,「沒準我們的聖子也計劃著做那萬人之上的唯一呢?」

「那位聖子平時可是十分溫和謙恭的。」無盡王咧咧嘴,有點難以相信。

因為那位聖子平日和他們的畫風格格不入。

甚至他們四大護法都無人見過聖子吃血食,聖心教以往舉辦的盛大血祭。

聖子姚永飛雖然有參加,卻都沒有沐浴過一次血祭。

甚至其體型也和教主一樣,保持著正常人的姿態。

「咱們可是聖心教……」

方寸王提點一句,「在咱們聖心教,越是溫和的越是瘋狂。」

「當年那個儒生入教的家伙不就是嗎,入教前可是名滿天下的大賢,可入教之後表面上還是那般大賢氣質不改……」

「但私下里吃人吃的讓我等都心驚膽戰。」

「也是。」無盡王點點頭,深以為然。

隨即臉上露出笑容。

「往後這天下啊……」

無盡王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為他忽然發現,蒼穹上的那張臉看向了自己。

唰!

無盡王瞬間全身寒毛倒立。

「教主威武!」

他高呼一聲。

下一瞬,

他整個人就讓不受控制的朝著天空飄去。

「教主!是我啊!」

「我是您的護法!」

無盡王瞬間肝膽寸斷。

無數的血肉被抽離,王者皮膚都被撕碎。

一身王骨在發出哀鳴,做出最後的掙扎。

無盡王周身綻放出王者威勢,恐怖的氣息好似一個黑洞般開始鯨吞周圍的氣息。

只是面對那張蒼穹上張開的血盆大口。

他的黑洞顯得太過渺小和無力了。

「教主,您看我一眼啊。」

蒼穹上,傳出聖心教教主的聲音。

「看的就是你。」

冰冷且毫無感情的聲音讓無盡王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距離那張血盆大口越來越近。

「教主,您為何要這麼做?」

「殺你何須理由?你的一切不都是我給你的嗎?」

聖心教教主聲音冰冷刺骨。

無盡王一愣,隨即慘笑一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你的血食。」

「哈哈哈……虧我還幻想著日後能將您取而代之呢。」

地上的方寸王想要跑。

但下一瞬,

他的身體就止不住的被操控。

任由他爆發出何等的威能,都無濟于事。

兩位在世間堪稱無所不能的王者,如今卻如雞仔般任由聖心教教主宰割。

「為何王者會毫無反抗之力……」

方寸王不解。

但身邊的無盡王已經猜出了緣由,「他給的功法有問題。」

「不對……是圖騰,我等修行刻印在王骨上的骨紋有大問題!」

「聰明。」

聖心教教主緩緩說道。

他的血盆大口抽離著兩位王身上的力量,一點點蠶食著兩位王者。

無盡王腦海中忽然閃過萬千思緒,「那青盟的秦淮當真是天驕,修行血心尊法卻能斬碎你的圖騰,骨紋……」

「所以你才會震動,罕見的出手希望我們關注青州對吧。」

「甚至還要將第二聖子的位置給他,是想將他吸入聖教,然後將其斬出,斬斷後患是麼?」

無盡王一臉懊悔,「可惜啊,可惜!若是知道我定然要舍命救他,讓他親手殺了你!」

他無能狂怒,但也于事無補。

只是秦淮這個名字的出現,讓聖心教教主閃過一抹傷心。

血海王本身的領域就是吞噬生靈連同其氣運,在其領域內能施展出近似麒麟族的那般威能。

他本想兩頭下注。

秦淮若活。

讓血海王死在青州,為青州氣運添一把火。

助秦淮破開真皇領域自然是最好。

若死,血海王鯨吞青州海量氣運。

帶回西鼎州,讓自己真正有資格沖擊那真皇境界。

若是二者都死了,那就元氣大傷。

與三宗的守成,謹小慎微不同。

聖心教教主從來都是選擇冒險。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更改聖心尊法如此,大力發展聖心教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只可惜,

最後的結果卻是最差的那一種。

血海王死了,秦淮也死了。

「或許此世天時仍不在我人族,但我不服……」

聖心教教主有感而發。

這也是他驟然加速,選擇直接大煉西鼎州以及周邊數州百姓的原因。

兩王听得雲里霧里,並不了解聖心教教主的真實想法。

而他們也注定無法知道真相。

「我們死了,縱然是你奪了天下也無力掌管!到時候還是會淪落旁人之手!」

兩王獻上了他們死前最惡毒的詛咒。

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本就是聖心教教主計劃的一環。

……

三宗交界。

無寺山。

破敗的山岳到處殘垣斷壁,像是座被摧毀的古城。

山頂有座千米寬的祭台,石像似活,神韻十足。

只不過此處並無香火。

雜草叢生,野獸遍地,久不見人煙。

三位臉色慘白的男子踉踉蹌蹌的從山下走上來。

兩個男人滿頭白發,還有一個光頭,本該光滑的頭皮如今滿是滄桑,不過三人一臉疲態,略顯句僂的身形好似身上背了一座山岳。

每一步都極為艱難。

若是被三宗的那些大人物們瞧見,一定會震驚和慶幸。

因為眼前的三人,赫然是在先前圍剿白無涯時,大敗的三宗宗主。

「沒想到,白無涯竟然會先我等一步,破開了那朦朧壁壘。」

一身儒袍的中年人聲音蒼老,原本儒雅的胡須已經被斬的七零八落。

「老道當初就說,青盟的小鬼們絕對不能放棄。就算是六大王族布下的陷阱,我等也要試一試。」

「那小子很可能是我人族成皇的唯一可能。」

道宗宗主火氣十足。

只不過氣血攻心之余,鼻尖有鮮血如柱落下。

但他渾然不知。

干瘦的僧人緩緩開口,「阿彌陀佛,離了三州,我等便再無守成之勢,一旦被六大王族傾巢出動圍在三州之外。」

「三宗將徹底隕落,到時候人族將再無生存空間,徹底淪為六大王族的血食。」

「西鼎州的聖心教,難道還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氣氛一時間僵住。

還是老道最後打破僵局,「三州氣運,便可成皇。」

「只不過我等沒有成皇資質,只能邁出那半步……而且恐怕不會長久。」

三人顯然對于成皇路十分清悉。

但奈何條件都太過苛刻,讓三人都束手無策。

「這祭壇,便是當初我等三宗老祖合力留下的最後手段。」

「如今看來,是時候用上了。」

老道看著眼前的祭壇,自嘲一聲。

三宗努力了近萬年,到最後竟是一事無成。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啊。」

「阿彌陀佛,我等著道了……」

老儒生嘆了口氣,「或許是我們太畏畏縮縮了,錯失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吧。」

「可背負著億萬生靈的性命,錯一步便是滿盤皆輸啊。」

三人唏噓不已,卻也都知道自己有極大的責任。

「遲來數千年的血性,希望能讓諸多先輩的在天之靈有所慰藉吧。」

老道感嘆。

老儒生神色凝重道,「兩位,我等肉身不足以支撐這股強大力量。」

「打起來可瞧著點時間。」

「而且三州氣運一旦耗盡,恐怕又是一個萬年,人族再無翻身機會。」

「放心吧!」

三位先前那老態龍鐘的男人,眉宇間竟是升起了靈動之氣。

原本暮暮白絲如今轉為黑色。

一身搖曳不定的氣息,也驟然間堅毅。

熊熊威勢如出海之龍,騰空而起,直入蒼穹。

「先殺何人?」

老儒生好似少年,眉宇間殺氣凌然,毫無書生意氣。

「非我族類,終成大患!」

「萬年血仇,如何不報?」

老道冷哼一聲,吹的眼前草木驟碎。

「好!」

老儒生聲音剛落。

祭壇上突起狂風,老儒生一瞬間聳入天際。

整座祭壇轟然亮起。

沖天光輝將整個人完全籠罩。

幾乎同時,

遠處天際,凶威滔天。

無敵之勢帶著浩蕩天威朝著三宗地界殺來。

虎嘯山林。

一吼震三州!

白無涯從遠空踏步而來,一人若天君降臨。

出現在三宗邊界。

無數百姓抬頭仰望著那無法被忽視的身影和氣勢,臉色煞白。

「完了……我們完了。」

百姓們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而三宗駐守邊疆的武者也同樣內心淒涼。

「三宗的宗主,怕是死了……」

「宗主一死,我等的死期也要到了……」

眾人心如死寂,看著那無敵威勢的身影,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的結局。

「慌什麼!」

一道蒼老的身影腳踩一個碩大的‘御’字印,浮現在上空。

「我等都還未死,怎能言敗?」

蒼老的聲音鏗鏘有力,最後卻變得柔軟,「好歹也讓百姓們,有一點逃跑的時間。」

穿著紫金道袍的身影逆著人流也走到邊界。

「道宗的外門弟子,引導著百姓往青州跑吧,那里還有一線生機……」

「余下的,想跑就跑吧,我不攔著。」

紫金道袍的老人很瀟灑。

「天師!」

眾多道門弟子行禮。

但戰線之上的弟子,卻都紋絲不動。

一些原本要跑的其他宗門的弟子,看見這一幕不由臉上火紅。

有些悶著頭繼續跑了,但還有一些跺了跺腳,站定在原地。

「天師,我等這幾年也學了道宗的陣法,湊個陣位沒問題吧。」

有幾位門主半開玩笑道。

「那就有勞了。」

天師拱了拱手。

邊疆戰線上,有三人緩緩發聲。

「起陣!」

轟!

上萬聲如雷霆萬鈞,炸響于天際。

九霄雷動,天降七彩。

靈光拔地而起,在蒼穹凝聚。

金佛顯化、白蓮托生還有清風拂過讓天地換了顏色。

道宗天師,佛宗菩提,還有儒宗的四院院首。

三位三宗的二號人物扛起大梁,只為蒼生爭取一線生機。

轟!

蒼穹上。

一只血色 虎驟然砸落。

血虎如山岳,囊括數十里大地。

遮天蔽日,如一座世界傾碾。

金佛抬手。

佛印借著清風變色,蓮花展開,在半空分出千百片。

只不過相比那只血虎,還是太過渺小。

天地震顫。

仿佛來了一次地龍翻身。

血氣激蕩,蕩漾的紅霧只是飄過人群。

便有一眾百姓瞬間雙目赤紅,不少人當場炸裂成一灘碎肉,狼藉遍地。

還有人失了心智,拎起拳頭朝著周圍的人瘋狂殺戮。

大地上,

只是一擊之下,便猶如人間末日。

而撐起陣法的三宗弟子,一擊下更是爆炸數百人。

只不過後續立刻有新人補上,不留一絲空隙。

「不差。」

白無涯神情冷漠。

「若是未踏出這半步,我六大王族邁步三州興許真有大凶險。」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他雖然只踏出半步,卻能看到諸多從前從來不能看到的畫卷。

三州氣運緊密相連,被某種東西帶動。

如一片片雪花落在三宗武者身上。

在這片土地上,三宗的武者皆有氣運加持。

「難怪昔日我等數次攻入三宗地界,都會莫名敗北,有力使不出。」

「可惜了,今日一切便要結束了……」

白無涯無悲無喜,好似超月兌一般。

只是下一瞬,

他 地抬頭看向遠方。

三州氣運驟變,中心地帶有一道狂風驚起。

殺向白無涯。

「想屠我人族?老夫可不答應!」

老儒生御風而至,蕩碎了周遭一切的血霧。

地上眾人的殺戮之心也平息下來,恢復如常。

兩人還未開打,

便又看向血海滔天的西鼎州方向。

那邊異象頻起,有大能者裹挾驚人之勢呼嘯而來。

「看來都要拼命了。」

老儒生凝聲。

三位半皇將掀起大戰,就是不知那聖心教教主到底更偏向哪一方。

又有哪位,會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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