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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八章 雪原驚聞,摩羅佛蹤

宋川腳踏魔龍,御空而行,長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面容平靜,渾身卻有璀璨的紫芒,熒熒發光,顯得異常神秘而不可揣測。

在‘紫童’破開第八團焰火後。

宋川已經和白元遙遙相對,但他也已經沒有了動手的打算。

因為他知道,繼續動手,或許他能將剩下的‘九元火’盡數澆滅。

可這,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甚至反而還會引起白元的注意和仇視。

且宋川願意出手的原因,完全是因為那縷‘吞噬法則’碎片。

他想要通過白元的九元火,從而窺視其中玄妙。

因為‘九元火’中,也同樣蘊含著一縷法則。

現在目的也已經達成,自然是趁機收手。

至于白元心頭的那點小心思,宋川也清楚無比。

無非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動用焰火將自己煉化,好抽出生機融合到九元火中。

所以在剛才,此人才會故意讓宋川求饒。

若宋川不願意,實力又不濟的話,此刻早已成為了九元火中的一捧養料。

但在感受到宋川的實力後,白元也是果斷放棄。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沒有必要為了一捧養料,給自己埋下一個隱患。

與其盯著宋川不放,還不如出去多找幾個倒霉蛋。

畢竟面對宋川時,白元已經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宋川的想法自然也是如此,他和白元無冤無仇,故而此刻停手。

且宋川這副知進退的模樣,也果然讓白元很是滿意。

「你雖未破掉我的‘九元火’,但如此實力,別說‘蟬雪衛’,就是做個百夫長也是可以的。」

白元目光閃動,隨之就大笑說道。

蟬雪衛皆是這片雪原上的精英修士,實力最低也是玉境後期。

白元開口便是讓宋川統御百名同階修士,也可足以看出他對宋川的認可。

同時,他還抬手忽然朝虛空一抓。

頓時,其手中立刻就多出了一枚白銀令牌。

一甩之下,直接飛向了宋川。

「多謝白元大人…」

宋川神色如常,接住令牌後,從善如流的說道。

扈地雖不比摩羅城那種偏僻之處,可直接讓他一個初來者就接掌如此重任。

這點,倒是讓宋川有些訝然。

不過隨即他便明悟過來,此舉,或許和他能動用那枚法則碎片有關。

且白元來自扈都,算是一位‘欽差’大人。

不管自己如何晉升,總在他的麾下效力,而又對他無任何威脅。

所以他這樣大方,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先休息幾日,待有雪獸蹤跡時,自有人來通知你…」

白元忽然看了宋川一眼,見他如此知趣沒有多問,目中露出贊賞之色。

但旋即他身子一動,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蹤影全消。

……

蔣干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他此時心頭可謂是五味雜陳。

當日宋川將他擊敗,所以他知曉宋川實力不俗。

可知曉歸知曉,他卻不知宋川的實力到底如何。

而白元,他可是親自交手過的。

那‘九元火’自己尚接到第五道,就已是極限。

可宋川一連擋下八道,都還尚有余力的模樣,這讓他更是驚駭不已。

要知道九元火可是一道比一道熾烈,威力強大。

道道相融下,連這片高空都成了一片火海,焰火串繞,燒開地戶, 烈無比。

所以,此刻他也在暗自慶幸,當日沒有和宋川硬撼到底。

否則今日他能不能站在這里,都還是兩說。

水鳶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心頭的驚訝,比蔣干只多不低。

因為她面對白元的時間更久,更能清楚這位從扈都來的大人的恐怖。

所以此刻見到白元離開後,她眸光動了動,正要說話。

但宋川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便向遠處走去。

水鳶秀眉一皺,輕哼一聲,就要追上去。

但蔣干卻是忽然向她打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水鳶見狀一滯,但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她雖然看似地位崇高,能留在白元身邊,其實卻是有苦難言。

否則,若是實力足夠,她又豈會充當一個‘接客’的角色。

而見水鳶駐足後,蔣干略一猶豫,但很快便跟了上去。

宋川步伐不快,他走向遠處,隨著腳步的踏出,他的‘紫童’也在緩緩消散。

但卻並沒有徹底消失,而是被一道青色游魚壓制。

只是,兩者還在宋川童孔內相互交織,好似要分出個強弱。

宋川似乎也感受到了這點,他腳下的步履便走得更加快速了。

此地是白元的宮殿,也是石城的中心。

因而在轉過幾個街道後,宋川面前出現的。

就是一處處極為熱鬧的街道與樓閣。

還有不少修士在大街上來回穿行,甚而有的修士。

直接就在街道旁,做起了交易。

其視線落去時,在一些牆角陰暗處,還有一些穿著清涼的女子,一閃而逝。

旋即,便有幾個修士,一臉壞笑的跟了上去。

不過,宋川此刻也沒有多看,他選擇了一家最近的客棧,踏步便走了進去。

……

在一處客棧內,宋川盤膝坐在房間,靜靜的吐納。

四周靈氣回蕩,氤氳旎旖。

但這些靈氣剛到門口,便被一股無形的光罩阻攔了回來。

好似有什麼東西,將其禁錮在了這間房間。

而宋川這一坐,便是小半月過去。

他的眸光,也在這段時間內,漸漸恢復了原樣,與之前再無差異。

當日,他雖僥幸明悟了催動法則碎片的方法。

讓‘覆雨魔龍’威力倍增,達到了一個極強的高度。

但其副作用,也同樣危害極大。

這枚法則碎片竟然想入主他的神海,將自己全身法力都吞噬一空。

難怪趙耕之前,不敢輕易動用此物。

且宋川所行之道,並不是以‘吞噬’為主。

所以這枚法則碎片,和他的道心不符。

若是長時間催動,一旦道心被其影響。

那麼宋川就有可能,真的被此物吞噬,成為其一具傀儡,再無神智可言。

除非,他放棄現在的一切,轉而改修‘吞噬’之道。

但以宋川的心智,他自然不會犯這個錯誤。

之前催動紫碗中的吞噬法則,是因為他不想暴露過多實力。

同時也是為了揣摩法則中的奧妙,但那僅僅只是權宜之計。

若真讓他放棄現在一切,其它不說,光是‘荒誕經’他就不可能放下。

宋川能在不付出代價的情況下,掌握如此多功法,全是此物的功勞。

所以,當日在蹦散第八道焰火後,宋川選擇停手,不是不能繼續和白元交手。

而是擔心再打下去,吞噬法則對自己的影響,會變得更深。

且宋川當時也不想在陌生的環境下,暴露太多實力。

否則白元見到自己麾下,有一個實力如此強橫的人,心頭難免不會生出其它想法。

對于此人,宋川雖說不懼,可也不想剛踏進扈地,就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畢竟此人來自扈都,代表的,也是扈都的臉面。

當然,若這白元真的如此不開眼,那宋川也不在乎讓其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到時,他大不了離開此地,去他處便是。

九州如此浩瀚,他還不信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

在客棧內,小半月的時間,宋川終于把體內的那道吞噬法則壓制。

不過,他始終不能將其徹底煉化,這點倒是讓宋川頗為郁悶。

「玉境的法力始終不夠…難道要鼎境才可以…」

宋川眉頭輕皺,那縷殘缺的吞噬法則。

現在已經被他壓縮成了一點,封印在了身體內。

這縷法則碎片雖無法驅除,但宋川沉吟少許後,也就沒有在堅持下去。

此物雖不能驅除,但至少可以催動對敵。

若是運用得好,說不定還能成為其一大助力。

而蔣干,也在數日前來到了客棧,居住在宋川房間的旁邊。

他之所以能找到這里,是因為宋川神識的召喚。

不過,他之前和宋川的關系,完全是在那枚‘扳指’上。

現在卻是真心實意,要跟著宋川。

這也是他猶豫許久後,做出的決定。

蔣干不是傻子,宋川實力如此強大,不是一顆現成的大樹嗎?

雖然在宋川的幫助下,他也成功加入了‘蟬雪衛’。

擁有了在這片雪原上,探尋各處遺跡和洞府的權利。

但‘蟬雪衛’中的修士,可不是都來自一個宗門,能和睦相處,而是各地都有。

屆時遇到寶貝,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所以背靠一顆大樹,到時自然就好乘涼了。

且經過數日相處下來,他對宋川的性格,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

此人不是噬殺之人,只要不去主動招惹,多半就能相安無事。

而蔣干正在為自己的決定,暗自竊喜時。

他忽然目光一動,就向客棧外走了出去。

……

經過小半月的打坐,這日,宋川忽然走出了客棧。

後面,蔣干自然也是緊緊相隨。

走在石城的街道上,宋川彷若隔世一般。

閉關半月,讓他收益良多,卻也讓他仿佛渡過了數年之久。

「這雪越下越大了,甚至連扈西城中也被堆積了數尺之深。」

「而石城隔絕的這片雪原,更是好像另外一個世界,極為奇妙。」

「所以最近也有傳言,說這大雪其實是有人操控,甚至還有人說這雪原是因為某座洞府出世,才顯化而出…」

街道上,蔣干望著高空飄落的雪花,在向宋川解釋。

宋川閉關的這些時間里,他無事時,倒是經常出來行走。

「這片雪原是一個洞府?」

宋川有些不敢置信,若傳聞是真,那這洞府主人的修為,實在是無法想象。

能把自己的一座洞府,弄成好似一界大小,實在太過駭人听聞。

甚至還能影響周圍天氣,讓其雪地千里,連綿不絕。

「雖說是傳聞,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畢竟能在這片雪原停留的大多都是玉境修士。」

「他們修煉多年,手段不凡,說不定真找到了一些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未可知…」

蔣干在一旁,繼續向宋川老實的解釋。

「線索,莫非是…」

宋川聞言後,忽然神色一動,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荒誕的答桉。

那就是在這片雪原上,埋葬著一位鼎境修士。

這個想法和猜測,是宋川在閉關時知道的。

亦或者說是,在煉化了‘吞噬法則’後,他意外得到了一段趙耕的記憶

宋川遇到的第一位鼎境修士,自然是摩羅佛無疑。

而在摩羅佛埋葬的地方,正是那片焦黑大地。

宋川有此猜測,也不是說那焦黑大地,是摩羅佛所化。

而是在趙耕的記憶中,那焦黑大地內,有一縷法則。

那法則,自然就是雷系法則。

宋川想到焦黑大地上,時時刻刻都在降臨的雷柱,有著恐怖的威力。

其震耳欲聾,神光熾烈,驚濤萬重。

甚至讓其下的那片大地,都化作了一片焦黑。

摩羅佛去往那片大地,唯一的目的,也正是去尋找那縷雷系法則。

來錘煉自己的‘鼎’。

只是不知為何,他最後隕落到了那里。

倒是趙耕,陰差陽錯的,意外得到了一縷‘吞噬法則’。

雖然只是殘缺,但也讓他興奮許久。

且現在想來,宋川以殘缺的法則就能和白元斗得旗鼓相當。

看來此人煉化的,也是一枚殘缺碎片無疑。

現在這雪原的場景,倒是和那焦黑大地相似。

所以,這雪原中,難不成也有一縷法則不成?

宋川看著眼前的街道,又抬頭看了看天空飄落的鵝毛大雪。

他內心忽然升起一股錯覺,好似自己所處之地,便是在一片雪花上。

不過片刻後,宋川就搖頭苦笑起來,暗道自己實在是想多了。

法則出現的地方,並沒有固定的地點。

此物好似天地所生,所以可遇不可求。

只是宋川內心,這個猜測卻是始終存在,久久不散。

……

宋川走在前面忽然沉默了下來,蔣干跟在身後便也不敢隨意言語,擔心打擾到宋川。

只是,他的目光總是在宋川四周徘回,若是有可疑之人,他將立刻出手。

對于這石城的一切,宋川沒有絲毫興趣。

他閉關許久,也是想出來透透氣,順便瞧瞧是否有元石或者詭物的蹤跡。

因而在隨意閑逛了一陣後。

他抬頭便瞧向了路邊一家川流不息,人來人往的酒樓。

自踏入玉境後,宋川對于凡人之中的食肴,已經漸漸失去了其欲,達到了闢谷的階段。

其實不止是他,其他修士也是如此,只需吐納,便可滿足身體所需。

所以若僅僅是食肴,還無法勾起宋川的興致。

但這酒樓外,卻是有一個巨大的酒壇。

這酒壇約有三五丈大小,高約兩丈,四周還放著幾個梯子。

一些店家伙計,踩在梯子上前,以巨大的勺子,從里面儈出美酒。

看到這酒壇,宋川腳步一頓,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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