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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畢仲游敗

因為事發突然,導致不管是曾朝生和畢仲游,其實都沒有做好準備。

所以剛開始其實兩邊參與的人數都不太多,戰局也是維持在殿中省、延義閣一帶。

可打著打著,曾朝生的這邊優勢就出來了,因為曹皇後在得知宮里面已經開打的消息後,主動從寶慈殿走了出來。

親自到了貽模門去鼓舞士氣,當著禁衛軍所有人的面,開始了表演。

說畢仲游蓄意謀反,妄圖顛覆大宋社稷,直接將大義名分佔了下來。

隨後曹皇後便開始了封官許願︰「除畢仲游等一干主犯之外,余人皆無罪,殺畢仲游者可封節度使!」

然後對于下面的人,曹皇後就不太熟悉了,干脆便讓曾朝生報了幾個名字,然後一一定出封賞。

這下禁衛軍這邊自然士氣大漲,再有曾朝生的親信在其中帶頭,于是禁衛軍立即氣勢如虹的往畢仲游那沖去。

此時曾朝生便也向曹皇後告辭,準備去前線盯著,主持戰局。

可誰知曹皇後說道︰「吾與你一同前去,走吧。」

听了這話,曾朝生一驚,立馬說道︰「那里的場面只怕是不太好看,莫要沖撞了皇後娘娘。」

曹皇後解釋道︰「你莫要忘了,吾也是將門出身,這點小場面還嚇不著吾。

想來畢仲游手下也不可能都是和他一樣,下定決心要來謀反的,不少人只是被裹挾而已。

有些話你們說著,沒有吾親口所說的有說服力,現在宮里面不能生亂太久,有吾前去總能順利些。」

說完便直接起身,往延義閣方向走去了。

曾朝生見狀趕緊帶著人跟著,護衛著曹皇後,以免出事就完蛋了。

而畢仲游這邊確實情況不太妙,雖然他也幫著趙宗全給手下人封官許願,但他畢竟不是趙宗全本人,這話語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若是能先發制人,佔據優勢,打順風仗的話,或許還能爆發一下。

可以現在這種情況,雖然有自己的鐵桿心月復帶動,在與現在對攻的禁衛軍中,還佔據著一定優勢。

但這也是因為現在戰場是靠近自己殿前司駐地的,自己這邊人多的原因。

可隨著增援的禁衛軍人數越來越多,畢仲游這邊的優勢也越來越小,到後面只能勉強與禁衛軍僵持下來。

這個時候畢仲游就對原先,拿下福寧殿將官家和曹皇後控制在手的計劃,不抱希望了。

為了自保,並且為了後續能扭轉局勢,畢仲游已經開始有了放棄這里的打算。

當然西華門那里,畢仲游肯定是去不了了,畢竟位置現在是一東一西,要橫穿整個皇宮,只怕到時候手下就真沒人了。

所以畢仲游打算把人帶去東華門方向,將左承天祥符門和東華門拿下,然後等著西郊大營的兵馬增援。

雖然東華門是遠了一些,也和計劃是有些出入,需要讓西郊大營的人繞上一圈才能到。

但如今也是沒有辦法了,不管怎麼樣,總得先活下來再說。

正當畢仲游想定了主意,準備轉移的時候,曹皇後已經在曾朝生的陪同下到了延義閣外。

曾朝生讓禁衛軍先行後退,與畢仲游的人拉開了距離,原本已經有些處于劣勢的殿前司人馬,也以為這是陷阱,不敢往外攻擊。

一下子原先沸反盈天的戰場,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感知到外面動靜的畢仲游,此時也從屋里面走了出來。

這時只听曹皇後喊道︰「眾位殿前司的將士們,吾乃當朝皇後,吾相信你們絕非蓄意謀反,只是被歹人脅從。

吾現在以官家之名下令,今次只誅首惡,脅從不問!不管是誰,只要拿下畢仲游,便賜封指揮使。」

隨後曾朝生安排在四周的將士,也高聲喊道︰「皇後與官家有令,今次只誅首惡,脅從不問!不管是誰,只要拿下畢仲游,便賜封指揮使。」

一連大喊,听得殿前司的面面相覷,心中不免有了動搖。

從最開始听曹皇後說話之時,畢仲游就已經知道事情有所不妙了。

便趕緊走了出來,直接高喊道︰「笑話,這話誰會信!而且官家在哪呢,有本事你讓官家出來啊,官家說什麼我們就听什麼?」

畢仲游心想,要是趙禎能過來,听到這麼大的動靜,只怕早就過來了,也不會讓曹皇後出面。

何況就算趙禎來了又怎麼樣,自己現在都已經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謀反了,趙禎真來了,自己也得給他射兩箭再說。

然後轉頭對殿前司的人說︰「難道你們都想送死不成?這就是斷頭買賣,現在你們只要堅持下去,等到大皇子的兵馬進入皇城,大家日後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不想死的就都給我上。」

說完便讓拿出了僅有的十來把弓箭,大致感應了曹皇後的所在方向,然後齊齊就射了過去。

雖然因為距離原因,並沒有射中目標,但還是把曹皇後和曾朝生嚇了一跳。

要知道宮里面素來都是嚴禁帶有弓弩的,畢竟弓弩的攻擊範圍可比刀槍遠多了。

禁衛中又不是沒出過叛賊,誰敢將遠程的兵器交給他們?

而且尋常守護皇城,也用不到弓弩。

即便是禁衛軍中有御龍弩直、御龍弓箭直,招箭班、弩手班的編制,而且班直們手中確實有弓有弩,但他們的箭袋里的箭失也只有三五支,還都是裝飾品。

所以面對畢仲游射出的這些真的箭失,曾朝生第一反應是直接讓人往里面進攻,把場面弄亂不給畢仲游放箭的目標。

然後就是趕緊向曹皇後請罪,畢竟搜撿皇宮本就是皇城司的職責,現在竟然讓人把箭失給帶入了皇宮。

還好這場戰斗發生的早,沒有讓畢仲游找到機會,對曹皇後他們下手,否則後果就嚴重了。

只听曾朝生說道︰「臣失察有罪,竟讓叛賊鑽了空子,將箭失帶入皇宮,罪該萬死,請皇後娘娘允臣戴罪立功。

另外還請皇後娘娘移步,以免被流失誤傷。」

當然這也是不得不說的場面話,畢竟曹皇後怎麼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自己治罪的。

果然只听曹皇後說道︰「不知者不怪,原先你也不知道畢仲游的真面目,難免會被其蒙蔽。

你安心去對付畢仲游就好,吾就在這里看著,親眼看著你們拿下這群叛賊。」

曹皇後這最後一句話,特意放大了聲音,一旁的將士听著也是底氣十足,畢竟對于底下的將士來說,有曹皇後在這看著,這功績也就明明白白,至少不用擔心被人搶了去。

但曾朝生不放心啊,萬一曹皇後真被流失傷到怎麼辦,現在自己這邊最大的倚仗就是曹皇後了。

要是她出事,到時候就算是真把畢仲游給殺了,自己全家的下場只怕也好不了。

當即便又勸道︰「大娘娘,對面畢竟有弓箭在手,您不如往後面站些,以免讓人誤傷到您。」

對于這話,曹皇後倒也听進去了,畢竟誰都怕死,要是死的有價值那還算了,真要只是被流失所殺那就太冤枉了。

于是曹皇後便往後退了一些,基本遠離了普通弓箭的有效射程。

另外曾朝生又給安排了些帶甲的士卒做護衛,讓他們站在曹皇後身前擋箭。

然後才放心離開,到前面去指揮作戰。

看到戰局趨于僵持,短時間內沒有攻破的跡象,曾朝生就又開始放大了,在請示了曹皇後之後,曾朝生就開始了點名。

直接說道︰「王忠!你現在回頭給畢仲游一刀,馬上就能位居本官之上,是節度使!是太尉!

這是皇後娘娘和官家的承諾,你跟著畢仲游謀反能得到什麼,好好想想。

這天大的好處,你現在要還不動手,那就是別人的了。」

隨後就著畢仲游身邊的人一一點名,明目張膽的就開始挑撥離間。

面對曾朝生的陽謀,畢仲游只能抓住一點,那就是官家已然駕崩。

「你們不要說的如此道貌岸然,官家本就有意立大皇子為太子。

我看是你們這些人已經把官家給害了,然後明明還罔顧官家意願,想要強推趙宗漢這小二繼位,以此行呂武之事。

若是官家真的沒事,那你讓官家親自過來,我保證听命行事。」

這就是為官多年的基本素質,想潑髒水的時候,隨時都能編出來,反正只要趙禎不到,你就證明不了我說的是假的。

「好,那你看著!官家馬上到,我看你怎麼辦!」隨後曾朝生又喝令左右,「給我上,殺一賊,便入流,多殺一賊,便加官一級。誰能殺了畢仲游,誰就是節度使!」

刺激完了畢仲游的人,自己這邊就也得鼓勵一下,反正對于曾朝生來說,只要能拿下畢仲游就行,至于是誰動的手並不重要。

反正听了這話,皇城司的人立馬爆發了一波,將殿前司的人打的連連後退,但最後還是被畢仲游穩住了局面。

不過畢仲游可能還是高興早了,因為前面一直被人忽視的程駐,此時就抓住機會直接跳了出來。

本來程駐已經被畢仲游的人封鎖起來,可後面與皇城司這邊戰事吃緊,便從那邊調了人出來,自然這里的封鎖力度就弱了。

再加上曾朝生這邊把話喊的那麼大聲,程駐他們自然也听到了。

于是程駐等人一商量,反正打畢仲游時就算是把趙宗全得罪死了,那還不如直接挑明旗幟幫曾朝生的好。

萬一運氣真的打死了畢仲游,得個指揮使的職位難道不香嗎!

因為延義閣那邊打的正歡,所以這外面的人大部分的注意力也都放在那邊。

程駐等人發現機會之後,便一股腦的沖了出來,打的他們措手不及,直接就沖了出去。

沖出來之後,程駐等人也不停歇,直接就沖著畢仲游所部接著沖。

因為畢仲游他們也沒想到會有敵人從後面打上來,所以並沒有安排多少人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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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還真被程駐給打到了延義閣內,但畢仲游的反應也很快,直接帶人反壓,再加上身後還有追兵。

程駐這邊終究是人手太少,再加上也沒和曾朝生通過消息,擔心孤軍被圍,所以在突擊受阻之後便想辦法從側邊又沖了出去,轉而去和曾朝生他們會和去了。

雖然程駐他們真正打殺的人不多,但此舉還是打亂了畢仲游的布置,也就是曾朝生和程駐兩邊沒有聯系,否則說不定一波就能定勝負。

也正是因為這個情況,畢仲游心里終于下了決定,棄守延義閣,把人全部帶到東華門去。

根據畢仲游的測算,延義閣這里基本就集中了皇城司的大半人馬,想來各處城門應該是沒有多少人的。

正好可以一舉拿下,並借助城牆的地勢堅守,等待趙宗全的支援到來。

說干就干,趙宗全當即便將將領們召集過來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在延義閣堅守足夠的時間了,大皇子的支援很快就到,需要我們去為他提前打開城門。

所以我決定全軍往東華門撤退,強攻東華門,接應大皇子入城。」

听到說自己的支援馬上就到,在場眾人心里頓時踏實了不少,畢竟這些人眼界還是有的,知道在這麼打下去,自己這邊是必輸無疑。

現在知道轉機來了,勝利在望,眾人低迷的士氣終于爆發了一波。

在畢仲游下令之後,眾人立馬回去組織手下士卒,爆發了一波將皇城司的人打退。

然後迅速轉進,往東華門方向狂奔。

這波操作讓曾朝生模不著頭腦,雖然不明白畢仲游是要干嘛,但此時曾朝生心里還是高興的。

畢竟曾朝生並不知道,畢仲游在城外還有一大波支援,只以為這是已經奠定了勝局。

經此之後,畢仲游對曹皇後和官家已經沒有了實質威脅。

可這副好心情隨著程駐的到來,而徹底沒了。

本來曾朝生是不準備見程駐的,反正畢仲游現在也翻不了天,只要花些時間,他自己就能做完,何必讓人去分功。

而且曾朝生也不信任程駐,認為程駐可能會存在問題。

所以即使程駐說自己有重要事情稟報,關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曾朝生也沒給程駐機會,最後還是曹皇後想要以最快速度平息亂局,才給了程度一個說話的機會。

當然該有的防備,還是有的。

程駐在走到曹皇後面前時,已經經過了搜查,確認是沒有問題的,才被準靠近。

只听曹皇後說道︰「你剛剛說有大事稟報,具體是說什麼。」

程駐回道︰「回稟皇後娘娘,臣想稟報的是趙宗全與西郊大營的兵馬勾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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